《南北》三清爷爷在上

43、第 43 章

　　随着新店第一个客人的离开，预示着这次的买卖双方不欢而散。

　　由于第三方的介入让这次交易更加扑朔迷离，于南瞪大了双眼也理解不了何慈为什么会如此地生气，直接一脚踹了上来转身就走，只留下她一人在原地顿足，为传说中的大将军惋惜。也就没看到墨北暗暗点头的动作和准备做些什么的决心，当然，这都是后话。

　　“先回去吧。”墨北忍着笑拉走了死盯着何慈背影蹬腿的小人儿，掩下了想要解释些什么的心思，反正回头何慈成亲的时候肯定是要把人一块带回去给爹娘看的，不急在这一时，免得说太多吓坏她。

　　“德叔要回京了，我来找你是想着一同去集市上转转，给他带点特产。”

　　“家里人呢？也得带吧？”这段时间于南也知道，墨北是有家人的，虽说具体的不知道，可从旁零零碎碎的信息梳理，还是能够窥探一些的，光是兄长就有两个，父母健在，这年头生的孩子多，下面不知道还有没有弟弟妹妹之类的。

　　作为墨北的女朋友第一次谈及伴手礼的事情，于南刚问完就恨不得给自己嘴两下子，这年头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就算在现在你充其量也是个女朋友，问这些有的没的做什么！

　　只是话已经问出口，就不能再舔回来当做没有发生的模样，尽管墨北一再强调自己和家里闹翻了，不需要准备伴手礼，财大气粗的于南还是揪着他的衣袖买了一条街，毕竟墨北的穷苦有目共睹，她懒得分辨是不是自尊心在作祟，直接按照最高规格走。

　　于是整装好行囊准备回去的德叔看着十几车礼物开始沉思，此刻的他感觉自己头上插朵花就能扮做媒婆的样子前去提亲，这是于南口中所谓的伴手礼么？这丫的明明是聘礼啊，任谁看了不以为他千里迢迢的是去提亲，哪有回家的样子，就是外头长年走南闯北的货郎进货也没有如今规模。

　　“被提亲”的墨北领头站在最前面，一遍遍嘱咐德叔路上一定别着急，以安全为主，他老人家上了年纪，别着急着回京，回头再颠簸出个好歹来：“您老可一定得慢点，路上让驾车的小子们机灵着点，就当是游玩了，晃晃悠悠地玩上一路，赶着除夕回去正好过年。”

　　墨北兄弟三人从小就被德叔看着长大，在他们哥仨心里，德叔和亲人没什么分别，无非在外人面前的时候得保持着尊卑有别罢了，私下里亲近的很。

　　“老奴知道，您可得保重身子骨啊！”德叔抬起帕子抹着湿润的眼角，也在细细嘱咐着墨北的衣食住行，他这次来带了不少伺候的人，临走前硬是给墨北留了不少人：“您别怪老奴多嘴，该服软服软，哪怕说句软话呢，大爷他抬抬手，您日子过得不是也松快些么？”

　　德叔这一生风光够了，早年间也落魄过，任他看遍世间所有的人，也没见过想二爷和三爷这么犟的，这年头向来是门当户对家族联姻，只要长辈定下亲事，管你们见没见过，直接等着成亲就好。

　　可这俩兄弟根本不是常人，面对大爷的冷脸，愣是撑了下来一点面子都不给，抵住了多方的压力，成功脱身。除了后劲有点大，被克扣银子混的惨兮兮，自由自在，也挺好。

　　德叔回忆起三兄弟当时闹得凶狠那天，忍不住唏嘘一声，对上梗着脖子的三爷，也知道他这脾气这辈子算是改不了。摸着他瘦弱（其实并不是）的胳膊，心疼的不行，趁着众人没注意的时候，赶紧把一个木盒子塞了过去。

　　这段日子每天跟着于南一块玩耍，开心的压根想不起来三爷囊中羞涩，不是临走前收拾行李，都忘了来前专门给他准备的银子一直没给：“带着于姑娘出去玩，开心开心，哪有男子每天蹭饭的道理。”

　　要德叔说，于南这样的女孩真是少见，仗义疏财一点都不在意身外之物，把三爷和他身边的这群人养的油光水滑壮实的紧。

　　墨北和德叔道别完，其余众人纷纷上前来一一叮嘱，等所有人都轮完了，于南这才提着一个大包袱赶了过来：“总算赶上了。”于南养伤的那段时间每天和德叔在一块玩耍，知道他从前在关外待过一段时间，很是想念那里的牛肉干，自从知道他要回去开始，就赶紧买了牛肉回来做，想着能带回去，也算是自己的一点心意。

　　“诶呦，于姑娘啊，我还以为你今儿个不来了呢。”德叔见了匆匆赶来的于南，先前的失落顿时消散。

　　“哪能啊，这不是给您准备带回去的礼物耽搁了时间么？”于南把包袱递给德叔身旁伺候的小子，眼睛弯成月牙笑得一脸温和，见德叔扭头看身后十几车的礼物纳闷的模样，赶紧解释：“这个是给你做的小零嘴，路上吃。”顿了顿补充：“和其他的不一样，这是新做的，您路上吃。”

　　她看了眼天色，再耽搁下去，赶在天黑前到不了下个城镇，便也没细说。

　　“回头何慈成亲，你肯定也要跟着去观礼，我带你去吃好的。”德叔和于南待在一起心态变得更加年轻，挤眉弄眼趁着墨北扭头吩咐下人的功夫悄声说道。

　　正发愁这件事的于南闻言小脸皱巴巴的抽成一团，自从和墨北谈恋爱以后，她就很怕京城两个字，到时候被棒打鸳鸯可咋整。

　　一老一小在这边淅淅索索低声说着什么，众人抬头望天，知道再聊下去天黑了德叔还在半道上呢，赶紧上前打断他俩的悄悄话把人送上马车，依依不舍的挥舞着手，看着老人家的马车慢慢走远。

　　宁城和京城距离遥远，于南怕德叔在路上太过难捱，做了满满一车零嘴，就是为了让他在路上消磨时光。

　　“赶紧把于南最后送来的包袱给我看看。”马车刚使出众人的视线，德叔便迫不及待的找于南送来的包袱，等打开后看到满满一堆的牛肉干时，感动的连话都说不出来。

　　随着马车的颠簸，德叔怀里的包袱也跟着摇晃了几下，慢慢一堆的牛肉干散落在铺着厚厚毯子的地面上，对数索性直接盘腿坐在地上，捧着周围的肉干眼睛锃亮，直接拆开一个牛皮纸袋便吃了起来，边吃还边朝身边的小子们显摆：“瞧瞧，我不过是随口说了那么一句，于姑娘竟然记在了心里，这份情谊，真是让杂家舒坦啊。”

　　现在只剩下德叔和他的心腹，既然他老人家把话说道这个份上，旁边伺候的小子们索性也就放开来，试探的问道：“叔，她这是为了攀上三爷可劲讨好您呢。”

　　他们这些奴才没什么本事，可唯独见识不缺，纵然于南再有本事，可也只是个没有家族后盾的孤女罢了，三爷的身份，她配不上，做个妾都算是高攀。

　　德叔扭头一看身边伺候的小子眼底的不屑，顿时拉下脸来：“主子们的事什么时候轮到你多嘴。”

　　德叔一板下脸来，说话的小子就知道说错了话，本来是想着抬高德叔的地位，却是不知道德叔对于南的喜爱，和了解三爷说一不二的性子，马屁拍到马腿上。

　　宫里那是什么地方？从前圣人还没继位的时候，那就是个吃人不吐骨头的地界，德叔硬是陪着圣人一步步走到了如今的地步，别看他老人家总是笑嘻嘻的，可也是个杀人不眨眼的狠角色。

　　抬眼轻睨了一眼跪在地上认错的小太监轻飘飘一句拉下去打死，就决定了他的命运，做下人的，最要紧的就是谨言慎行，回头这话若是传到三爷耳中，还以为是他指使着，对于姑娘不满呢。

　　德叔在路上盘算着自己回京以后怎么和圣人太子描述于姑娘会好一些，另一旁的于南等人却不是很好过。

　　德叔前脚刚走，后脚就接到了报案，城外的河边捞起殉情的年轻男女，女子是城东宁城首富的独女，男子则是屡试不中的白衣书生，现在整个宁城都传遍了，说是首富嫌贫爱富不肯成全女儿，这才酿成如此惨案。

　　首富当时听到这个消息就昏了过去，现在人还在衙门躺着。

　　“他们放屁！”于南简直要被外面瞎说的人气死了，叉着腰来回走着：“别说现在还没弄明白是不是真的殉情，就算是真的，人在临死前的本能反应都是挣扎。溺死的人尤甚，水灌进鼻孔和嘴里时所产生的窒息，会让人不顾一切地抓住身边的东西，哪怕是跟救命稻草，现在两个死者手牵着手分外安详，讲故事呢？是不是明日说书的都该换这个说？”

　　不管真相如何，光看着一男一女就把女人往爱而不得的恋爱脑上去想，怎么？女性没有男人就活不了么？

　　还有那个男子，一大把年纪了，还是个白身，连个秀才都不是，还好意思说人家首辅嫌贫爱富，人家嫌弃你单单是因为你穷么？

　　不是！

　　是因为你又穷又丑还没能力，你看上了人家的银子，求而不得才恼羞成怒说人家是嫌弃你穷！

　　真是诡计多端的败类。

　　她才不信这样人家养出来的好闺女会脑子进水看上这样一个人。

　　于南一个人发泄不满，吓得墨北话都不敢说，随着时间的推移，于南的能力被证明，现在出现棘手的案子时，很明显，她成了主导的第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