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北》三清爷爷在上

21、第 21 章

　　“在聊什么？这么开心。”墨北刚处理完公务，听到于南回来的消息，他也不知怎么得，匆匆就往这边赶来，却没成想会看到这么刺眼的一幕。

　　面前被人群围在中间的两人对视的样子和翘起的嘴角都那么的相似，围在他们身边的兄弟们也都笑呵呵的看着他俩，仿佛在祝福一般。

　　整个画面中丝毫没有墨北的位置，这一刻的他好像被排除在外，前些天的那次试探好像判了死刑，今晚才执行一般。

　　现下墨北感觉自己还在垂死挣扎，就连问出口的话都带着阴阳怪气，虽然于南几人没什么感觉，但还是耐不住脑补，如果这个时候旁人的回答或者做法没有在他的预料之中，会更加坚定自己的想法。

　　就比如现在，依旧沉浸在兴奋中的何慈扭头看了眼过来的大人，知道他是专程来找于南的，害怕自己会泄露大人没说的秘密，没理他，径直扒拉开人往自己院子里飘去，跑出去好远空中还传来他招呼大家一块过去的声音。

　　“你们这是……”

　　墨北在原地缓了好久的情绪才走了过来，冷不防的被何慈推到一旁，之后墨一他们几个挨个行完礼告退，一溜烟朝着何慈的防线跑去，空中还传来他们兴奋的讨论声，说要收拾院子什么的，让人听得二丈摸不着头脑。

　　没一会刚刚还闹哄哄的人群片刻间就只剩下墨北和于南两人，院子里满是月色，白得如银。

　　快入秋的时节，原先兄弟们也是打算把于南送回去，现在距离她的院子没有多远，依稀能看见窗前那棵歪着脑袋的柿子树，落叶似乎开始了它又一次的轮回，在空中盘回打旋，再沉沉的落下，把地上都堆满了。夏天恣意盛开的花朵，虽然还摇曳着，但风光已不在。

　　于南不知怎么得，今日见着墨北有一种别样的感觉，他就这么静静在站在自己面前，就有一种压得喘不过气的感觉。

　　抬头就见他脸色阴沉垂眸看过来，在月光和不远处昏黄的灯光下阴影叠层，这一刻墨北的那种上位者的气息扑面而来，于南一瞬间仿佛见到了曾经有过一面之缘的国安部部长，那位老先生也是如此，只要站在那里便是迫人无比。

　　年纪轻轻的四品官儿，就算是落魄了，那也是瘦死的骆驼比马大。

　　于南恭敬朝墨北行礼后如是想着，只是这人怎么回事？干嘛一直盯着她看，难道又哪里做的不对吗？

　　于南单纯直白，心里想什么都摆在脸上，好懂的很。墨北神色复杂的看着她眼神一个劲儿的朝何慈离开的方向看去，里面好像有千言万语一样就难受的说不出话来，这种不受控制的感觉让人很不舒服。

　　认识没多久就想拥有，谈钦慕似乎太过浅薄，如果不是钦慕的话，墨北又实在想不出这种占有是出于什么心理，总之就是难受的很。

　　奈何于南对墨北的小心思完全不清楚，她和上官此时僵持在这里，墨北正好堵住了他的去路，那双眼睛又一直死死盯着她，像是猎豹盯着猎物一样，她着实不敢轻举妄动，心里的泪水都快要流成河，很后悔自己为什么不早点撤。

　　在于南第一百次骂何慈几人不讲义气的时候，墨北终于张开了他金贵的薄唇问道：“你和何，你们一大群人在说什么，这么开心？怎么我一来都跑了。”

　　没有问清楚事情的经过，墨北还是不想把于南和何慈放在一起说话，这样显得两人有什么似的。

　　再说了，于南奇怪的来历只有他们两人知道，她原来的世界都没有跪下行礼这么一说，哪能受得了何慈家里给他塞得通房小妾呢。

　　墨北美滋滋的想着何慈在京中的十几个小妾嘴角都翘了起来，他都打算好了，只要确定于南被何慈哄骗，他立马就把实话说出来，以于南的性子肯定和何慈不死不休，都不用自己出手。

　　在墨北眼里觉得于南很好看破，殊不知，此时的他，在于南眼里也很容易就看穿，毕竟他不自知的蹙眉、沉着脸和现在的幸灾乐祸简直不要太好懂。虽然不知道他在想什么，可光看表情也知道不是啥好事儿。

　　“没说什么啊，就聊了聊我那个火锅铺子开业的事儿，我打算明日请大家伙儿在我院子里先尝尝味道，等火锅铺子开业邀罗西姐姐和兄弟们一起吃饭，感谢他们的帮忙，大家伙儿一起聚一聚。”

　　于南打算人到了以后，正式开业的时候请南临镖局的兄弟们和衙门的兄弟们一起吃饭，毕竟自己一个人就是掰成八瓣也不够用，请旁人的话，衙门和江湖人，传出去也不好听。

　　至于为什么不告诉墨北何慈说了什么，于南表示她不太敢，就冲何慈一行人什么话都没和墨北说，她就不能没眼色地瞎插话，这个惊喜还是由着何慈他们去揭晓吧。

　　“大人，天色不早，属下就先回去休息了，您也早点休息。”于南面对墨北的时候永远很有礼貌，和包子他们的轻松完全不同。

　　她这样一副替何慈掩饰又情窦初开羞涩的模样看在墨北眼中更加难受，更加刺眼，简直想直接过去把何慈好好收拾一顿才好。

　　“情窦初开”的于南……你别悔我名声，我那明明是困得憋了一个哈欠，如果于南知道自己红红的眼眶被他这么曲解，非得跳起来给他一下子。

　　“没什么事的话属下就先告退了。”说罢于南便在墨北更加深邃的目光中，更加恭敬了一些，战战兢兢的朝着自己院子中走去，直到确定自己消失在他的视线中，这才拔腿一溜烟朝前方跑着，期间不时抖着身子，仿佛在抖掉墨北刚刚一直胶着在她背上的视线。

　　留在原地的墨北……

　　他看着于南没回头的背影，脸色更加臭了几分，目送眼前别扭的小身体消失在视线中，转身朝着何慈走去。

　　周围没了人，墨北刚刚还臭臭的脸在月光下分外落寞，抬头的模样委屈巴巴映在回廊处的灯下更显得可怜。

　　于是打发了众人去收拾院子，刚给老于送了信的何慈一脸喜悦对上了墨北的惆怅，一瞬间高下立判。

　　何慈……

　　我没惹你吧？

　　待听到墨北询问什么事这么高兴时，何慈立马忘了三爷的臭脸，眉飞色舞地描述了一个天大的好消息：“您就别问了，就几日，等几日您就知道了，等人都到齐了我公布，哈哈哈哈哈，于南这个小家伙可真是个福星啊。”何慈一个劲儿的拍着墨北的胳膊卖关子，还在最后提了句于南，于是刚刚才缓和的情绪又一次被点燃。

　　不过向来玲珑心思的何慈现在一门心思放在路上的老于等人身上，加之对于大人的信任，便没那么灵敏。

　　何慈送走了墨北转头安心睡觉、干了一晚上活的壮汉们冲了个凉也睡得舒服、更别说跑了一天的于南，洗了澡沾枕头就睡。

　　整个衙门除了躺在床上来回翻腾的墨北，大家都睡得格外香甜，第二日正好是沐休的时候，于南起了个大早，在练武场被古夷和穆奉训了一通，仨人练习完凑在于南的院子里吃了顿早饭便开始忙活。

　　“于南，这辣椒怎么还得下锅？上次也没这样啊，这么多可够劲。”古夷眼瞅着于南把一大盆辣椒倒进开水锅里煮软才捞出来，有点想不明白这个流程怎么和上次不一样。

　　“上次你们头一次做饭，手忙脚乱的，这不是麻烦么，我先把火锅底料多做一些，到时候都拿回自己院子里，想吃的时候放一包进锅里，就是煮碗面也香得很。”

　　于南说话间捞起已经煮软的辣椒放在案板上剁碎，那砰砰的声音和隆起的肱二头肌看的古夷满意不已，最近很用功，很好。

　　于南，看着自己的胳膊，咧嘴笑了笑，她也感觉很棒。

　　辣椒没一会剁碎放在一旁，开始熬牛油，等熬出油后还得费劲放凉。虽然于南不理解这个步骤，还是照着记忆等了好半天，凝固的牛油重新熬化，然后加入小葱、香菜、芹菜叶、洋葱、大蒜，开大火煸炒出香味。

　　一顿饭让于南这么操作下来，还没怎么着呢，一锅油的香味就把切肉的古夷和穆奉迷得晕晕乎乎，笑眯眯的一个劲儿的盯着口锅瞧，这样专注，就让进来的包子等人也跟着一块看了起来。

　　等于南把炸干的调料捞出来后，一扭头就看见身旁围了一圈人，靠的最近的就属快要把脸埋进油锅的何慈。

　　没办法，他激荡的心情从昨日就没冷静过，现在一看到于南笑的跟朵花似的，完全忘了自己先前怀疑她的嘴脸。

　　这一幕，就这么巧，刚进门的墨北又一次目睹了两人灿烂的笑脸，他这个心怎么就这么堵的慌呢。

　　于南压根没看到委屈巴巴的墨北，一把推开笑嘻嘻的何慈，把一旁的辣椒碎倒进锅里，顺便杵了何慈一肘子使唤道：“把你手旁的生姜碎给我。”

　　“喏。”

　　于南慢悠悠的开中火把辣椒碎和生姜碎翻炒均匀，熬干水分，满头大汗喝了一口何慈端来的冰水，差点忘了火候，着急忙慌的把备好的豆瓣酱和花椒碎一股脑的倒了进去，这才松了口气，笑骂兄弟们耽误事。

　　这一幕，刺的站在门口的墨北眼睛生疼，趁着于南转身的空档他赶紧躲在了院子外，低着头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他的出现只有古夷和穆奉察觉到，两人对视一眼，决定让他们自己处理，假装不知道的样子，继续干着手里的活。

　　眼瞅着两刻钟一晃而过，于南在吃这一道上独树一帜，旁边的香料都多的让人不敢相信。

　　香叶、桂皮、草果、八角、橘皮、豆蔻、良姜、丁香、香茅草、白芷和山楂片，于南都提前用白酒浸泡过，现在一股脑的倒进锅里，原本就香的不行的底料现在更是勾的人说不出来话来。

　　没有啤酒就用化掉代替，最后加点冰糖中和一下味道，这样美味可把包子馋的不行，端着一大锅开水就要往里倒：“快些开饭吧姑奶奶，可要饿死我了。”

　　要不是于南手劲得到训练及时挡住了包子，今儿个这顿饭就泡汤了。

　　她噗嗤笑出声，对上包子哀求的目光赶紧解释：“这只是底料，味道重的很，咱们只需要一小部分，其他的你们带回自己院子里，放在井里冰镇保存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