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北》三清爷爷在上

19、第 19 章

　　昨日，于南和墨北说开之后，墨北当场就撤了跟在她身边的人，在得到于南一切尽在不言中的理解后，墨北想解释什么，却因着天色不早又一次被于南打发了出去。

　　碍着于南的心情不好，墨北也没有久留，带着古夷和穆奉往回走，良久后才叹了口气幽幽道：“你们说，回头她知道事情并不是她想得那样，我该怎么解释才好呢？”

　　“属下只能祝三爷自求多福。”古夷忍笑朝着墨北躬身行礼，之后便消失在夜色中。

　　穆奉看了眼跑路兄弟的背影暗骂一声不讲义气，对上墨北赶紧赔笑：“爷，您是知道我的，生性不爱说话，于南那小丫头和古夷说的比较多，我俩练武时候一般是我骂她，她听着，她不敢说废话。”

　　穆奉心里把不讲义气的古夷骂个半死，他不苟言笑是真的，可人不傻，三爷这副样子从小到大谁见过呢，肯定是对于南有好感，这才担忧，古夷跑了，留下自己面对一个情窦初开的爷，他遭不住啊。

　　墨北还想问什么，就看见穆奉一脸为难，想走又不敢走的样子把老大一个汉子憋得够呛，也不好为难他，摆手颇有些烦躁：“行了不知道的还以为我罚你，下去吧。”

　　“遵命，三爷。”穆奉向来不会在墨北面前掩饰自己，抱拳行礼后一溜烟跑的不见踪影，徒留墨北一人站在空旷的院子里无奈叹息，他不明白自己这是怎么了，一个属下罢了，想那么多干嘛呢。

　　墨北自我安慰着朝院子里走去，挥散掉先前的感觉，摇摇头感觉有点好笑

　　今早的太阳刚刚升起，于南院子里有一方小小的池子，上方笼罩着一层薄薄的雾气，朦胧间像是把闺房笼罩在玻璃罩中，金色的阳光穿透过去，层层递减后，印在于南脸上只有薄薄的一层，很是柔美。

　　一夜的时间足够于南恢复到与先前无二致的样子，笑呵呵的冲着后门守门的小子打个招呼，径直朝着先前租的铺子走去，走到门口时就看到王翠柳已经带着闺女守在门口等着了。

　　于南还没走近，就见王翠柳红光满面仰首挺胸的牵着闺女的手迎了上来，娘俩跟一个模子里刻出来似的，从前的怯懦微缩全都不见，虽然还是有些不太自信，但是最起码不自卑看着舒服多了，相信她们娘俩会越来越好的。

　　“不是让你晚点来么，这个点带着闺女过来，天色黑着的时候你们娘俩出门不安全。”于南一把抱起怀里的小闺女往上抛了抛，逗得小丫头哇哇大叫，等站在地上后还兴奋不已，看着于南的胳膊满是神往。

　　“东家，我们是搭着村里头的驴车来的，婶子们去北街那边买点手帕啥的，一群人说说笑笑的也不怕。”王翠柳抿嘴笑的羞涩，两只脚来回在地上搓着，为于南关心自己和闺女的心感激不已。

　　于南……实在是遭受不住古代女子一有点什么就感动的稀里哗啦的做法，上前把门开了单手拎着王翠柳其中一个包裹往里头走去，充耳不闻她在后头叫喊着说着自己能行。

　　王翠柳的包裹放到了后院，两大一小在前头比划着这里放什么，那里放什么，定价什么样，租金怎么说。

　　待王翠柳听闻这间房子后来被东家买下来之后眼睛瞪得圆溜溜，一个劲儿的捶着掌心犯愁：“两百两！两百两银子，这算下来竟是花了二十两黄金，这么贵的一小间铺子咱们什么时候才能赚回来啊。这个价钱在南街买下一条街都不成问题。”

　　于南没和王翠柳解释这个小吃铺是隔开的一个小院子，后头的大院她重新开了个门，那个才是银子的大头所在，注意力全被王翠柳口中的南街吸引过去：“你是说南街卖铺子？具体说说。”

　　她可没忘自己还多了家麻辣火锅店呢，有现成的便宜不占拿是王八蛋！

　　王翠柳看东家要大干一场的样子，被唬的不行，可转头想到南街的连个人都没有，只是听说最近衙门的人在使劲卖铺子，把自己知道的说了以后疑惑的看着于南：“东家，就是你们衙门组织的，你竟然不知道？那南街在一百多年前发生过一场战乱，据说当时一整条街都烧了起来，原本的宁城住民为了蒙骗过敌军，连带着孩子谁都没走，所有人家的铺子里都点满了火油，和敌军一起丧生在火海里，这才为大军赢得时间。所以那头一直没人，全是大片的空地，虽说早就不是烧焦的模样，可这宁城好像忘了那个地方似的。”

　　说到这儿，王翠柳这个一生不懂什么是家国大义的女人，脸上也露出落寞的模样。

　　于南拍了拍她肩膀呼出一口气来，好像释放了一下刚刚听到从前的压抑安慰：“说不定不是忘了，只是宁城人都不愿去打扰当年的英雄。”

　　“宁城经济一直不好不坏，又是兵家必争之地一直不太稳定，大人想要建设南街也有他的考量。你先准备着吧，往后你就是掌柜了，忙不过来雇人的话工钱自己定，我在衙门当差，经常过来不合适，有什么大事你过去找我就行，其余的自己做主，账本咱们一个季度对一次就行。”

　　于南往出走两步想起什么似的回头吩咐：“我回头做几个小木牌给我在衙门的朋友，他们过来买小吃的话你记我账上然后扣除就行。”

　　“好的东家。”

　　府衙地处宁城中央，于南告别了王翠柳径直朝着南街走去，还没到就已经感觉到了王翠柳口中的人们忘了这片地方是什么意思。

　　什么都没有，一望无际，就像大漠的戈壁滩，抬眼望去一片荒凉。

　　百年的岁月，雨水早已冲刷掉了当年的焦黑，所有的惨烈都随着日复一日的风不知吹到了什么地方，只留下一个传说和一片无人踏足的土地证明着世人的记忆没有错，然后把他们当年的英勇口口相传记在了心底。

　　于南见识过东街的繁华、北街的热闹和西街的挣扎，这里应该怎么说呢，用悲凉形容她未免太过生硬一些，于南把这种冥冥中的感觉叫做无畏，百年前的百姓用生命捍卫了这片土地，她想还一片欢声笑语给他/她们看看。

　　“于姑娘，您怎么过来这边了？”于南正感受着跨越百年的傲骨时，被不远处朝她走来的人打招呼的声音惊到，一扭头就看到几个府衙的人，她来的时间还短，大部分都在外面出任务，兄弟们的脸是记住了，具体是做什么的还真不清楚。

　　“我听说这边卖地就过来看看，兄弟几个怎么跑这边来了？”

　　自从于南进了衙门后，就没人对她不起心思的，好看又爽利，这要是娶回去，那日子过的不得美得很么？

　　只是大家想的不错，奈何于姑娘是被知府大人亲自带回来的，没有确定他们之间的关系之前，大家都在默默观察，不敢轻举妄动。

　　等确定于姑娘和知府大人没关系后，还没等众人期期艾艾的表达一下思慕之情，好么，于姑娘徒手扯那啥，在衙门一战成名，至此以后大家看见她，比看到上官都老实，一瞬间浇灭了大家伙的热情。

　　原本暗中较劲的竞争对手，面对于南的时候全都变成了紧紧依靠的好兄弟。

　　就比如现在，面对于南笑眯眯的模样，平日里只管税收和商铺拍卖的衙役们在外头面前多少也算是个差爷，在于南跟前那就是个弟弟，笑的跟朵花似的

　　“于姑娘，您要买地啊？大人打算建设宁城，这边先前一直荒废的地儿也没人来住，就想着索性把土地卖出去，等商铺开的足够多，繁华一些也热闹不是？”小衙役抱拳朝着衙门方向行礼，眼里全是对知府大人的敬佩。

　　于南看着古人动不动就表忠心行礼的模样抽了抽嘴角，我又不打小报告，你没必要吧？

　　他们看于南神色不对，相互对视一眼抖了下身子纷纷朝后退了一大步，显然是想起了于南当初的“丰功伟绩”，一个个站的笔直赶紧解释：“于姑娘您放心，咱们绝对没有坑骗你，这片地真的是大人做主要卖的，而且价格也是大人定好的，咱们没有多报一文钱。”

　　见他们一个个站的跟乖宝宝似的，双腿紧闭腰背挺直，于南实在没想到那都多久的事情，现在对他们竟然还有余威，不过是想了些别的就吓成这样。

　　抽搐着嘴角也没解释，直接定了下来：“这样，最中心的一条街和靠近衙门最近的这条街，还有最南边的那条街，你们算算多少银子，咱们登记造册。”

　　“于姑娘您可是当真？”先前说话的小衙役听说于南要买下三条街都高兴的不行，眼睛亮晶晶的看着她就像只小奶狗，大人布置下来的任务他们已经奔波了一个多月，连个开始的头都没有，谁能想到今日竟走了狗屎运，一下子就卖出去三条街呢，这样一个好的开门红兄弟几个今儿个也有脸能回去显摆一下。

　　“自然是真的，只是，我买街的事，能不能劳烦兄弟们替我保密？要不然我一个弱女子，手里攥着点银钱万一被坏人盯上，可怎么办呢？”

　　不得不说，于南装作小白莲的样子还有待提高，她徒手掰尸体的模样即使没见过，也听出现场的兄弟们说过，现在这副低头害怕的样子实在没有说服力。

　　只不过人家于姑娘属于正常买卖，自己不愿意说，在衙门又是编外人员，偶尔帮个忙，他们也不会多那个嘴。

　　相反自己的事儿办成了，回头大人嘉奖下来兴许还能升个小官当当，明白利害关系众人纷纷保证：“您放心，咱们走的是正常流程，兄弟们不会随便乱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