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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11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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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像完成一件伟大的任务,她交差时的口吻轻扬,还有一点生涩和紧张。
她眼里映柔光,仿佛藏星辰,银河有迹可循,细看,倒影的只有他自己。
柏言诚掠过一念头:小白兔成精了。
他抬手拂过喉结,过去大半分钟,刚才的触感却极其明显,甚至放大十倍地一点点在感官里躁动,连呼吸都变得闷热。
落下的指尖触了触眼前人的脸颊,捏住小巧的下巴,他姿态居高临下,征讨质问:“谁让你亲这儿的?”
巴掌大点的脸蛋顺势被抬起,她红唇动了动,稍露怯意:“不可以吗。”
“不可以。”
她局促。
他又补充:“容易出事。”
毛茸茸小动物似的扑来抱他,唇息蹭了又蹭,落下那一吻不过蜻蜓点水,却仿佛掀起万千波浪。
她是不是觉得,他没法对她怎样。
如果是,那就赌对了。
领着人,柏言诚回头走,云岁愣愣,随后迅速跟来,手碰到他的指尖,又悄然缩回去。
——刚刚不是很勇,怎么现在连个手都不敢牵。
既想靠近他,又小心翼翼得保留距离。
包厢继续酒池肉林,宋今川坐在柏言诚刚才的位置上喝酒,目视刚才出去的人回来,后边多了个年纪不大的姑娘,不同刚才的干坐干看,怕她无聊,柏言诚问她要不要玩点什么。
她头回来这种地方,能玩点什么,玩骰子扑克不就是给人做慈善,虽然那位爷压根不在乎输少输多。
他不仅没让她上手,看戏的份儿都没有,黄赌毒烟酒,哪样都沾不得。
唯一能玩的要么唱歌跳舞,要么就是玩消遣小游戏。
刚好几个熟人在玩国王游戏,看柏言诚领着妹妹,热情洋溢邀请他们。
这游戏虽然俗套泛滥,因为规则千变万化,总能玩出新鲜的花样。
国王游戏不限制人数,十三人最佳,规则是同花色的从A到K和一张王牌分发给玩家,每个玩家可以看到自己抽中的牌,但不可以给别人看,如果谁抽中王牌谁就是国王,国王有权抽选两张数字牌,命令他们做事,被选中的人不可以拒绝,拒绝的话就要罚酒。
谁要是抽到王牌后需要立刻亮牌表明国王身份,并且和其他人一样抽某张数字牌,但国王自己是不能看的,意味着国王命令的人,可能是自己。
云岁在综艺节目里看人玩过,要求不过分的话还是蛮好玩的,她没抗拒,转头问柏言诚:“你也玩吗?”
“我不玩。”
“那我也不玩。”
“怎么做个游戏也要我陪?”他语气一低,却也宠溺,“那成吧,给你做个伴。”
人太少玩不起来,又招来几人,柏言诚顺便把那边安然喝酒的宋今川给招来了,这架势,俨然一群太子爷屈尊纡贵陪小姑娘玩游戏。
几个富家女也来凑热闹,总算凑成十三人,图个圆满。
他们这些人玩起这类游戏来没有底线,不管生人还是熟人,问题一个比一个下流,猥琐男抽到国王,提的要么是“喜欢什么姿势”,要么是“最近的一次高c什么感觉”等隐私问题。
那些男的被问到这些,不仅不知羞,变本加厉地坏笑,巴不得裤子里那点事宣告全天下。
云岁没被抽到那类问题,心里不乏恐慌。
早该想到这些人玩不出好东西,现在有些骑虎难下。
又一个男人抽到国王,笑得低俗卑劣,随机选择:“红桃6和红桃9,说说今天穿的内裤是什么颜色。”
一个女生抽到红桃9,面红耳赤说不出口,那群人开始起哄,“说说呗,有什么好害羞的,别装。”
起哄声越来越大,非要逼女生回答,哭哭啼啼说不出来就是玩不起。
“行了。”柏言诚扔掉手中的牌张,面无表情扫过去,“你怎么不问问你妈什么颜色。”
“……”
全场愕然。
他看似平静的嗓音容不得半点周旋的余地,“以后这种下流问题别再让我听见。”
玩归玩,闹归闹,这种羞辱性问题根本不该出现在游戏里。
那么多惩罚规则,非得趁机拿女孩子开涮,像“对墙亲吻三十秒”“翻垃圾桶”“模仿狗叫”这类才是既社死又不恶俗的惩罚,对人人都公平。
二祖宗这一发话,那几人不敢造次,游戏玩得也平静很多,但笑声并不少。
被拉来凑人头的宋今川抽到了国王牌。
他跟个机器人一样,“红桃1和2给手机第一个联系人发条信息。”
很平淡的惩罚。
掀开最后一张底牌,发现自己就是红桃1号。
大家都笑道:“宋总怎么跟开了天眼似的,知道自己会被抽到,所以提了个这么简单的事情。”
宋今川却沉默拿起桌上的酒瓶,满上两杯,一饮而尽。
云岁和大家一样疑惑。
“估计是第一个联系人是他老婆。”柏言诚给她解谜,“他们夫妻关系不好。”
“那为什么要结婚。”
“家里安排的。”
云岁后知后觉意识到,有些人的婚姻身不由己。
柏言诚呢,似乎没听说过他有未婚妻的事,连女朋友都没有,是想一辈子潇洒自由吗。
又是一轮国王提问:“红桃10回答,和初恋睡过吗。”
云岁看着自己手中的红桃10,突然有点惊慌失措,其余人互相看牌,最后只剩下她。
众多双眼睛看来,云岁扔了牌,飞快回答:“没有。”
从来没被抽过提问的柏言诚看热闹不嫌事大,胳膊环过她纤瘦的肩侧,指腹捻起一缕柔软的发,声音浅淡:“没和初恋睡过?”
“嗯。”她说,“亲都亲不到呢。”
他忽地一笑,“真的假的。”
那笑意温和,却降霜落雪似的,砸到她心尖上,热乎乎的温度给化凉化冰了。
哪是问她真假,就是笑说,骗鬼呢,他不信他是她初恋。
云岁不再言语,不再看他,一双眼睛盯着侍应洗牌的顺序。
王牌终于轮到她抽中。
她的国王命令也不难。
“红桃J和旁边的人拥抱三秒。”
拿到红桃J的是个男的,旁边两人也是男的,嫌弃地笑骂,要去抱人,两男的立马开溜,三个人围着桌边玩起猫捉老鼠游戏,逗得一桌人大笑。
云岁继续说:“红桃K和旁边的人接吻三秒。”
谁是红桃K?
互相看牌张望,都不是红桃K。
柏言诚两指夹起牌张,鲜红的“K”字玩笑般呈现,他看了眼云岁,这姑娘是耍了花招还是魔法,逮人能逮这么准的?
“哟呵,二爷是红桃K。”旁人打趣,“那就和漂亮妹妹接个吻呗,给我们长长见识。”
他们还没见过柏家二哥和谁有过亲密行为。
这姑娘捡了好运,能趁这机会亲近二爷。
偏偏这福气云岁没要,柏言诚一只手掌心捧过她的侧脸,要将她带到跟前像是真去接三秒吻时,她又说:“我话还没说完呢,接吻的人选,除了国王。”
他手下动作一顿。
其他人也是愕然,什么情况,这位不是柏二哥的新女伴吗,怎么还把人往外面推。
柏言诚一旁除了云岁,还有个女生。
这不就是拱手让人。
刚才小心翼翼亲吻他的温润小白兔,此时真如一国之主,沉静端庄,权利最大的女王殿下,正不含一点私人感情俯视她的忠臣。
亲,还是不亲呢。
柏言诚眼神晦暗不明,以他那说一不二的性子,随时都可能摁住旁边的女生吻下去。
甚至身子已往那女生边缘靠了靠。
就几秒钟,云岁没注意自己心跳是不是快了。
在她还没来得及回想自己睚眦必报玩大的时候,柏言诚只是和那个女孩子说了几句话,随后干脆地拿起酒杯,选择罚酒。
看他两杯酒下去,云岁没了玩的兴致,“时候不早,我得回学校了。”
晚十来点,北头朦着一弦月。
离开游戏桌前,柏言诚评价她一句:“记忆力不错。”
小姑娘玩赖呢,借着自己眼神好,侍应洗牌的顺序给她记下了,刚好摸到王牌,又刚好刁难他。
外面空气清新不少,舒缓两口气,两人一道等车,来时自己开的,走时叫了司机。
云岁先上车,副驾驶车门拧开,正要上去,手腕被人拉了回来,他以一股近乎蛮横的力道将她带到怀里,送进后车厢。
“哪得罪你了?”柏言诚合上车门,瞧坐最边边的她,“你看我喝酒了,都没法送你。”
云岁声声严谨:“二哥久惯牢成,哪会得罪人。”
“不就是没让你亲到。”他说,“现在人在这儿,你想干嘛,都由你好不好。”
他和他们的言辞间无一不是掌权者的命令,惟独这里问,好不好。
却不是平视的姿态,更像对待自己颇感兴趣的宠物,给你个罐头,好不好。
云岁不指望他真能意识到哪句话的轻佻,翻墨似的夜,两边窗匀速闪过霓虹灯,照在他那张招桃花的脸上,冷峻的浓颜系五官,眼睛分外温情,看得人心神扰乱,稀里糊涂想就这样算了。
不算了还能咋样。
云岁问:“你刚刚和那个女孩说了什么?”
“想知道?”
“不是很想。”
“那不说了。”
“……好吧。”她反倒来求他,服软,“我想知道。”
他得寸进尺,气定神闲,“那也不说。”
“……”
这回没忍住,她手边的外套直接砸他怀里。
人没跟他太久,醋倒是吃了不少。
这一砸反而把他的兴致砸上来了,“我说,不好意思,我家姑娘跟我闹脾气呢,请你多担待点。”
和人家女孩无冤无仇的,让她白白尴尬,总归要跟人家道声歉。
所谓凑近,说悄悄话都是假动作。
“消气了?”柏言诚把外套放在她腿上,闲情逸致地摸了摸发,“女王陛下?”
“我没生气,我哪敢……”
云岁人忽然被扭转,一阵天旋地转的眩晕,来不及睁眼反应,人已经靠在他怀里,很被动地投怀送抱,要挣扎起来,却被他一条手臂箍死。
柏言诚低头,吻了上去。
薄唇覆带微微凉意,没有亲她的唇,而是落在领口的位置,在雪白的锁骨间浅尝辄止,搁下浅浅印记,将喉结的吻,讨了回来。
哪怕浸过染坊似的包间,她身上仍带有自然的体香,像是尝了口春夏里,清新又幽谧的梨子。
分明第一次被人这样对待,她却故作淡定,毫不躲闪,借黑暗掩饰早已红透的脸颊,殊不知攥紧他衣袖的手暴露此时无比的慌张。
那模样,怜人而有趣。
柏言诚指腹带过她下巴,亲昵覆在小半张白皙脸上,闲然问,“你觉得今晚好玩吗?”
于她而言,除了耍他的那场,其余妖魔鬼怪整出的几出戏,都谈不上好玩。
“好玩的话,过阵子再带你去个地方。”他瞧她,“来吗?”
云岁呼吸尚未平复,却坦然附和,“行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