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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姓金的和跳大神的(修改,申请重审) ...

  •   离开小旅馆之后,视野开阔,我看了一下周遭的环境和建筑,发现不远处有密集的棚屋和酒幌,大约是在汉城周边、京畿道的民俗村附近。那个被击毙的刘在锡说他家被财阀驱使社团成员强制拆迁,离得近的话,不知道是山本、坪村、中洞的哪一片。
      我特别想知道是哪个财阀让我和徐仁宇遭了这无妄之灾。
      今天估计不是公休日,民俗村晚上没有活动,没有客流,土路上除了隐藏在木屋檐下的灯和车灯再没有别的光源。
      告诉徐仁宇我们很快会在医院再见之后,两个人被分别送上了救护车,由于绑匪有步Q,营救行动很危险,李家和徐家的家长就在公路上等着,看到救护车,立马跟着救护车一起开往医院。
      长这么大,我第一次在清醒状态下看到救护车的内部构造——担架床、除颤仪、呼吸机、心电图机、胸腔按压机、内科包、外科包……塞得满满当当。
      宋河英坐在担架床另一侧的座位上,担忧地看着我。
      我躺在担架床上,安慰沉默的宋河英,说:“刚才医生检查了,说我很好,叔叔您不用担心。”
      医生说这三天里绑匪除了给我们吊葡萄糖就是让我们吸入迷药,使得我们营养不良,头晕乏力——我知道一个6岁小孩儿三天就靠葡萄糖维持生命,肯定很虚,没有再用肉身属性点搞事——接下来就得入院检查,先喝温开水、吃米粥,再循序渐进吃其他食物,总之就是一个字:养。
      “我很好奇。”他说。
      “好奇什么?”我问。
      “你见了死人,却一点都不怕。”
      我很镇定:“因为我吓傻了,等看到你的时候,除了觉得叔叔您长得真好看之外,什么都没有想。”
      宋河英:“……你也好看。”
      “这话我可太喜欢听了。谢谢叔叔的夸奖。”
      他又问:“我还想知道,站在窗户旁边的那个叔叔,有没有跟你说什么?”
      我把刘在锡的话转诉给他听,又一次看到了沉痛的表情。
      作为一个好人,可不能谁都共情啊,那是内耗。我加满信任点数,对他说:“那个叔叔杀了人了,然后拉开窗帘自寻死路,您还为他感到惋惜?”
      毫无防备的宋河英抖出消息:“他才21岁,服兵役期间时常被欺负,又父母双亡,盗用身份的那两个是专挑走夜路的人下手抢劫的社会闲散人员,而经营民宿的老板娘一直在拉皮条,吸年轻姑娘们的血。”
      “但罪不至死。”
      “是的。”他点头认同,“这是一场悲剧。”
      “别伤心,叔叔,他已经死了。他都不会再痛苦,您替他痛苦什么。”
      宋河英看着我,说:“我能感觉到你想安慰我,但是你安慰人的方式……”
      我朝他眨眼睛:“特别直接,特别讲效率。您看您这不就顾不上伤心了吗?”
      “是的,我不伤心了,我现在开始对你感兴趣了。”他问,“你长大了想当警察吗?”
      “不想。我要享受。”
      他轻轻给了我一个脑瓜崩,惩罚我思想腐败。
      ……
      这天晚上我被送进了已经很熟悉的、卓氏旗下位于江南区的那家综合医院,只是这次不是精神科,而是内科。
      以及,我三天没洗漱,身上有味儿,做完全身检查,办完住院,第一件事就是洗澡。
      洗完之后,李玉新请的两个女保镖把浴缸里的我捞出来擦干——小孩儿嘛,我再不好意思她们都不当回事,放到病床上趴好,两手抹好药油,给我按摩,据说可以刺激食欲。
      我问过为什么加安保人手要请女保镖,李玉说女的做事细致,还容易因为我年幼而对我散发母性的光辉,另外,一年前家里的男保镖全被我偷袭过,对照顾我这事儿缺乏主观能动性。
      他还瞪我。
      我心说你不让他们追我,我会那么干吗。
      住院第一天,徐仁宇就实现了诺言,跟我挤一张病床,先去打开了空调,再上床给我暖被窝,导致本来想陪床、给我增加来自家人的安全感的李玉和赵慧美只能先回家,并许下承诺等天气再热一些要带我去江陵的海边度假。
      等徐仁宇睡着之后,我问系统:“我明明把运气加到10了,怎么从民宿二楼下去还是被刘在锡堵住了?靠不靠谱啊?别像信任点数一样还分人。”
      【运气的好坏是相对的,遭绑架而生还,几乎是毫发无伤,还不够好?】
      我无言以对,盘点储物空间,发现斧子、手术刀、壶铃等武器居然还在。我问系统:“怎么回事?在民宿里的那几样不是会被警方或宪兵队上交军事法庭吗?”
      【一次抽奖终身可用,一旦脱离你的身边,就会再次出现,复制品无数量限制。】
      我:“哇哦。”或许这些东西比运气靠谱,危急时刻突然祭出绝对能打对手一个措手不及。
      你想啊,即便我第一把发挥不好被人缴了械,还有第二把、第三把……无数把,吓不死人也能把人埋了!
      “嘻嘻嘻嘻嘻嘻……”我忍不住发出一串奸笑,在病床上扭成一条蛆。
      睡梦中的徐仁宇条件反射搂紧了我,拍拍我的背。
      ……
      第二天一大早,我就按李玉的要求去精神科见了朴医生,而徐仁宇去见了上次那个医生,老实说我不是很看好他这次咨询。
      因为太熟了,再加上点满了信任点,一见面朴医生就跟我说:“今天我们就是看看李俊秀小朋友有没有因为这几天的事觉得不舒服。”
      我坐在看诊椅上说好。
      “昨天晚上有做噩梦吗?”
      “没有。”
      “美梦呢?”
      “有。梦见我长大以后娶了好多个漂亮老婆,每天发愁该陪哪一个。”
      朴医生“呵呵”发笑,在诊断记录上“刷刷刷”记录。
      “有梦到那个民宿里的人吗?”
      看来李玉提前跟他沟通过。我说:“没有。人长什么样我都不记得。”
      记忆是会扭曲的。
      “那个时候有没有觉得害怕?”
      “怕啊,不知道自己在哪里,除了仁宇哥谁也不认识。”
      大约交流了20分钟“病情”,朴医生说:“好了,今天的看诊结束了,我给你开些药,回去记得吃哦。”
      讨厌吃药的样子还是要做做的。我脸一拉,加满视力点数,去看他给我开什么药。
      XX口服钙剂……酸枣仁熬水……
      这回的还行。
      想起朴医生还是毛泰久的主治医生,我问他:“医生,泰久哥有没有来看病啊?”
      他说:“本来有预约的,但是没有来。”
      我皱起眉毛。不知道是他本人的意愿,还是毛基范的意愿。
      写完诊断书,朴医生把我送出咨询室,弯着腰低着头对我说:“李俊秀小朋友很关心他嘛,不如替我转告毛泰久小朋友该来复诊了。”
      我摆摆手:“商业联系,商业联系。”我哪搞得过毛基范。
      他还没说什么,此时一个声音从我身后传来:“商业联系?我可太伤心了。”
      是毛泰久!
      我一抬头就看见他站在分诊台那儿,左手一束鲜花,右手一个果篮。
      真是不能背后念叨人。我立马对朴医生说:“他来啦!人就是不经念,我才说想泰九哥了呢!”
      朴医生嘴角抽搐。
      “既然想我,就跟我走吧,秀浩就在你病房里,懒得来找。”毛泰久说。
      “好!”我装作元气满满地回答,主动跑过去勾住了他的胳膊。
      ……
      徐仁宇比我还先回病房,这会儿正叉着腰瞪着长得像他哥的卓秀浩,也不知道这两个在我不在的时候发生了什么。卓秀浩软绵绵斜躺在会客沙发上,伸出根手指一指玻璃茶几:“花和水果。”
      多一个字都不肯说。
      而我早就想好怎么和这几个打发时间了。
      “当当当当。”我从口袋里掏出跟护士借来的花牌,“打牌吧,赢了我的可以让我为他做一件事。”
      徐仁宇双眼一亮。
      卓秀浩坐直身体。
      毛泰久扔掉鲜花水果。
      四个脑袋迅速在茶几周围凑成一堆。
      H国被R国殖民过,文化深受R国影响,直至现在每个集团公司全称屁股后面都是一串XX株式会社,管理者都叫会长、社长,强制且普遍的“尊长”礼节——丝毫不考虑长者贤不贤明,只要年纪大,哪怕是大几天的都一定要表现出尊重,否则就会被鄙夷打骂——也非常变态。
      这花牌也是源自R国花札。
      所以我打得烂一定是因为我年纪小、讨厌R国,而不是因为我蠢!
      输了三次了,每次输的对象还不一样,我非常怀疑是他们私下勾结了一起阴我。
      老输没意思。我耍赖把牌拨乱,再全收起来:“不玩儿了,不玩儿了。泰九哥和秀浩哥不是请假来探病的吗?那就快回去上学。愿赌服输,我都记着呢。”
      他们心满意足地走了。我很不爽。
      徐仁宇看我一眼,垂下眼帘,小声说:“我那个事可以作废。”
      “我不。”我正要和他说点别的,病房门被敲响,然后推开。
      来的人是Gold Cash社长姜至尚和长子姜以撒。
      昨天李玉就跟我说了,刘在锡口中的那位财阀就是姜至尚,家族两代人都放高利贷的这位是赔礼道歉来了。
      可怜又可恨的刘在锡既不懂媒体宣传也不懂经济手段,他以为的“垮了”,不过是李家和姜家配合演的戏。
      演戏我也会啊。面对彬彬有礼的父子二人,我回以嬉皮笑脸,问了好几次姜耀汉小朋友怎么没来,我很喜欢他,就搞得姜至尚的脸色肉眼可见地难看起来。
      徐仁宇看得直皱眉头,等把人送走就来揪我脸皮,想把我恢复原状。
      我任他揪,在脑子里和系统讨论姜至尚对姜耀汉的态度。
      系统说:【嗨,一个标榜自己深爱妻子的高利贷二代,在酒后和女人鬼混了一次,还搞出个孩子来,就觉得自己对妻子不忠了,自我厌弃,移恨了呗。】
      我:“……真喝醉了B起不能好吗!好吗!真恶心呐!自己做错事怪到孩子头上!”
      【可不是嘛。你说一个高利贷二代,满手血腥,就痴情这一个值得别人称道的点,还失误没了,可不得破大防?】
      我说:“盲生,你发现了华点。他不是爱老婆,他是爱人设。”
      最后我和系统齐齐“tui”了一口:渣男!
      ……
      医院A区只有5层,楼顶有个花园,种了常绿树和一些藤蔓植物,还有木制长椅,我常去那里放风。
      这天午后我再次从病房往这里跑。
      两个女保镖端着碗勺追在后头喊:“人一定要有健康的体魄,才能尽情吃不健康但美味的食物,俊秀!现在不可以挑食啊!”
      谬论!到时候你们又会换个说法,说甜食吃多了蛀牙,油炸食品吃多了肥胖。
      我一边跑一边不时回头看看她们的追逐进度,猛地跟人撞在了一起,两个都往后一屁股坐在了木地板上。
      我一看,哟,女保镖追着我喂饭,男保镖追着他喂药。
      那也是个小孩儿,比我还小点儿,长得实在是精致白净,我对他说:“对不起。”
      他指着我说:“敢撞我,你知道我是谁吗?”
      “你是谁呀?”我没当回事。
      “我姓金!”他说。
      “哇好厉害啊,姓金。”我双臂一张,“整个H国,10个人里6个姓金你信不信?”
      “我是……”
      “少爷!请吃药!”他保镖一声大喊把他给打断了。
      他从木地板上爬起来,转向保镖,几步冲过去,抬脚就踢保镖的小腿,一脚又一脚,踢得保镖裤腿全是拖鞋印,也不知道来之前去哪里踩过。
      保镖没躲,硬受着。
      我可见不得这个,站起来问:“你怎么这么没教养?”
      对面的几个保镖齐齐倒抽一口凉气。
      听我这么一说,他也不踢保镖了,跑过来踢我。
      我也是有保镖的人,行动迅速的姐姐们立刻把我抱到一边,跟他隔开了。他的保镖们也不慢,抱他的抱他,当肉盾的当肉盾,退了又退,如临大敌。
      至于吗?
      我朝他吐舌头,叫保镖姐姐快走,回病房吃粥,她们高兴得很,立马把那孩子和他的保镖们抛诸脑后。
      走了老远我还能听到他在大叫“shake it”,都破音了,也不怕废嗓子。
      后来卓秀浩第二次来看望我,我把这事儿当笑话讲给他听,卓秀浩说,他是CX经济视察团里某个大人物的儿子,叫金光日,已经出院了。
      哼,在H国停留的时间短,再了不起也跟我没关系了。
      ……
      出院之后,李玉说我年纪小小,却屡遭劫难,要请人来给我祈福转运。
      自从运气点加满还是在绑架犯手中逃脱失败,我就对这些个玄学的东西不太信任了。我说刘屠夫那次是我们商量好的,不算,那加起来才被绑两次而已。
      李玉说他说了算就算。
      1992年6月2日,宜搬家、搬新房、祈福、安机械、纳畜、盖屋、安葬、安门、祭祀、作灶、起基、安香、出火、开光、迁坟、求子、上梁、竖柱、塑绘、斋醮,忌结婚、动土、破土。
      在这一天,一个叫车师今的老头儿来到了李家,刷新了我的世界观。
      车师今头发花白,穿着一身H国道袍(其实就是明朝的一种便服)走进门来,他个子不高,身材瘦小,看他带来的家伙什,信的是萨满(H国叫巫堂)。
      H国人信奉的神,是单个的,不是成系统的,万物都能成神。你信你的,我信我的,神和神之间即使有神力和管辖范围的强弱、大小之分,也没有从属关系。经常有一种情况,不是信徒私下有交流的话,信这个神的信徒跟信另一个神的信徒往往互不相识,有“职业道德”的在自己的地盘上守护一方,没有“职业道德”的就骑在居民的头上作威作福,榨取金钱和美色。
      也不知道车师今是哪一种。
      在大客厅摆好供桌,把我叫到供桌前盘腿坐好,他就左手持折扇,右手持巫铃围着我跳了起来,边跳边念咒。李玉和赵慧美就坐在沙发上忧心忡忡地观望。
      他往哪边转,我的眼睛就往哪边转,脖子转累了就去看正对着我的那副将军画像。
      崔剑?H国历史上有这么一号人物吗?没有吧。
      我问系统:“这个世界上有神吗?这个崔剑是神吗?”
      系统说:【你从来没把听力和视力点加到过10点以上吧?现在可以试试了。】
      我怕试试就逝世啊,只敢1点1点往上加,先加听力。
      【听力点数11点,12点,13点,14点……】
      除了听到系统在报数,随着点数的增加,我还听到一个陌生的、成熟男人的声音越来越清晰地在身边响起:“这家真有钱,贡品也是最好最多的,小孩儿也不错,一道灵光直冲九天之上,我就大发慈悲陪这小孩一段时间吧。”
      陪你爸爸!你想吓死老子!我的身体轻轻抖动了一下,咽了口口水,把目光转移到供桌上。
      【视力点数11点,12点,13点,14点……】
      半个屁股坐在供桌上啃苹果的小胡子中年男子长得和画像一模一样,穿着一身类似华国明朝时期的全铁甲——或许还不如,因为没有肩铠,铁片也没叠在锁子上,只是铁片的四周连接着——由虚到实出现在我眼前。
      四目相对。
      崔剑“噌”地从供桌上站起来,铁甲“哗哗”作响,把苹果核随手一扔,就把脸凑到我眼前:“哈哈!我就说灵光冲天的家伙怎么可能看不见我!你之前装得还挺像!”
      那个时候我还没把听力和视力加到这么高的点数呢。我说:“你是李氏朝鲜时期的人吗?穿什么明甲啊?”
      崔剑说:“那个年代,能做大明的附属国民,是一种幸运。”
      我点点头:“那倒是。识时务者为俊杰,我欣赏你。”
      然后我就很好奇他说的那道灵光。不在我的视线范围内,视力加满之后我低头仰头都看不到,这会儿也没镜子,只能靠想象,怕是一束激光随着我脑袋的转动到处乱扫,跟加了特效一样。
      却不知道我对着空气自言自语把在场的人都吓了一跳,车师今不舞了,李玉夫妻的双手都握在了一起。
      TB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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