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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逃兵和“被绑架流”开山怪(修改BUG)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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画好“房间”、“家具”、“厨具”,准备好“饭菜”——现揪的玫瑰花和叶子掺进沙子——之后,我非常“贤惠”地叫徐仁宇来用餐:“老公,辛苦工作一天了,来尝尝我做的饭菜吧。”
当“老婆”我是很不爽的,但徐仁宇更不爽,我对小孩子容忍力度很大,依了他。
他从几步外跨进圈子,假装刚从外面回家,把小西装外套往我身上一扔,表情不满:“又吃这些啊,我都吃腻了。”
我:“……”
我深吸一口气,反而往他身边凑过去,给他捏肩膀:“老公对不起嘛,我也是想节省一点,给我们的孩子买漂亮衣服穿。”
徐仁宇看了眼“孩子”——几个摞起来的我“变”出来的鱼饼,妥协了:“那好吧,不过下次不许这样了,我挣的钱足够给孩子买漂亮衣服的。”
“嗯嗯。”我点头。
他拿起花枝折成的“筷子”夹起捣烂的玫瑰花瓣,先不吃,送我嘴边:“老婆先给我吹吹。”
我:“……呼呼呼。”
他才假装吃饭,发出“吧唧吧唧”的拟声。
正当我想着“这无聊的游戏要进行到什么时候”的时候,无意间发现幼儿园花圃外,两个身穿便服头戴鸭舌帽的男人从两米多高的双弧形铁栅栏上方翻越而过,落地声音轻微。
自从去年出了徐仁宇被他妈妈带走的事件之后,这铁栅栏就换了高度,没想到还是拦不住有心人。
我刚想大声呼喊,就被其中一人从背后取下的K2步Q对准了,连忙挡在徐仁宇身前,举起双手。
妈的!是逃兵,还是武装逃跑!
今年2月到4月,新闻上是报道过几起武装逃跑和“越北”事件,但是在我的想象中那些离我很远,根本没有重视,也没想过跟李家交情很好的大宇集团生产的K2有一天会用在绑架我身上。
另一人快速朝我们跑过来,给我和徐仁宇一人脸上捂了一张喷了药的纱布。
软倒之前,我看见他们往地面扔了个信封。
……
不知过了多久,肚子饿得“咕咕”叫,我醒了,但脑袋还是有些昏沉。
徐仁宇就靠坐在我旁边,跟我一样,手脚都被扎束带捆着。
四周一片黑暗,能见度非常低,看不清身处何处,情景如同往日重现,只是逃兵可不像徐妈妈那样“温柔”。
我在考虑怎么设置肉身特殊属性点数。目前6岁男童自有肉身素质为力量3(随着年龄增长加了1点)、柔韧5、耐力2、敏捷3、速度3、视觉2、听觉3(随着年龄增长加了1点)、嗅觉2、味觉3(随着年龄增长加了1点)、触觉3(随着年龄增长加了1点),抽到的可设置的特殊属性点数还是25点。
徐仁宇问我:“俊秀,你饿了?”
“嗯。”
“离开幼儿园之前,我从地上捡了个鱼饼,藏在手里,给你吃吧。”他非常艰难地挪动身体,试图背对着我,让我把头低下去咬鱼饼。
感动归感动,但是我现在想的可不是吃东西:“不行啊,这是我们的孩子,不能吃。”
他恼了:“那都是假的!”
嘿,你也知道是假的,那还玩儿得那么起劲儿。我说:“仁宇哥,听话,保持安静。”随即把力量点加到10,为了以防万一,我还把运气点加到10,剩下8点加到视觉上,就像拨开迷雾,一切尽在眼前。
我们所在的地方应该是个小旅馆的房间,配套设施老旧,墙面地面都有破损和陈年污垢,出乎我的意料之外,离我们几米的距离、床铺的另一面还捆着两个成年人!
他们早就听见了我们发出的动静,脸对着我们的方向,但是一声不吭!
四个人身侧都立着输液架,吊着瓶不知道是生理盐水还是葡萄糖的东西。
我只能当自己看不见,闷哼一声,双手用力,“啪”,扎带崩开了,再去解放自己的双脚,然后是徐仁宇。
解开束缚之后,我给徐仁宇按摩腿脚,对徐仁宇说:“你等会儿拉着我的手,我带你出去。”
徐仁宇轻轻“嗯”了一声。
我从拉着窗帘的窗户下方站起,那两个成年人的头随着我移动发出的声响而移动。
重置力量属性点,将听力加到8,从周遭发出的一系列响动中确认这一层楼没有其他人了,我才把徐仁宇从窗户下方拉到大门位置,空出的那只手去拧门把手,在此期间,只能听到他“呼呼”剧烈喘息,像是要断气。
他毕竟不是我,可以调整肉身数据,所以虚弱不堪。
“嗑嚓。”门开了一道缝隙,露出些走廊上的光。
“呜呜呜呜呜呜呜呜……”剩下的两个成年男人见状疯狂挣扎起来,直往门口方向蠕动。
想了想,我走过去给他们解了绑,这两个家伙重获自由的第一件事就是把我推开,站起来就朝门口扑过去。
他们跑了。我拍拍屁股被气鼓鼓的徐仁宇从地上拉起来。
“生什么气呀,不值当。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听说过没有?”
他走在前面,不回我。
沿着走廊走了十几米就是下楼的楼梯,木制的,踩上去“吱呀”作响,下楼途中转个弯就看到一个正往上跑的一脸呆滞的中年女人。
大概是经营旅馆的老板娘。
她伸手指着我和徐仁宇:“是,是,是……”
看表情应该是李家和徐家报警悬赏了,我扬起笑脸:“姨……”母……
“砰——!”
中年女人往前扑倒,后背被轰出一个大洞,汩汩流血。
我很庆幸,那一瞬间我加满速度伸手挡住了徐仁宇的双眼。
“俊秀?”徐仁宇疑惑地出声。
“没事。不要睁眼。”我立即重置特殊属性点,把信任点加满,流着冷汗看着那个鸭舌帽男子的身影出现在一楼楼梯口,端枪指向我。
“上去。”他说。
“好。”我捂着徐仁宇的眼睛,扶着他重新上了二楼。
……
又回到最初的起点。
鸭舌帽检查了房间里的扎束带,很快作出判断:“你力气挺大啊。”
我点点头:“是。”
“那我多给你捆几条。”
我再次嘱咐徐仁宇不要睁开双眼,四肢几乎被捆成木乃伊。
鸭舌帽跟玩儿一样,非常有耐心,捆完我再捆徐仁宇,随后坐上床铺,打开了电视,荧幕上正在播放S台的体育频道,只开不看,反而盯着我和徐仁宇,说:“你们两个真奇怪,一个力气大到离谱,一个是锯嘴葫芦,但是都不哭不叫。”
我不哭不叫是因为我是老黄瓜,徐仁宇估计是因为徐妈妈要求“安静”。
信任点满之后,这绑匪有倾诉欲望对我来说是好事,我回答他:“我们要是哭了叫了,怕你生气。”
“哦,是这样啊。”他点点头,不予置评,摘下了鸭舌帽。
门外的走廊上传来一些动静,过了两分钟左右,另一个戴着鸭舌帽的男人拖着之前和我们共处一室的两个男人的尸体进来了,把他们安置在了卫生间。
徐仁宇很听话,眼睛就没睁开过,否则我担心他留下什么心理阴影。
同伙从卫生间出来后,向床铺上的人抱怨:“刘在锡,你乐得轻松,什么脏活累活都是我在干!”
刘在锡反问:“不用你动脑子,出点力气就有钱赚你不满意?”
同伙哑了火,转身往外走:“我去把那老板娘也拖上来,然后清理一下现场。回来我们再谈出国的事。”
等人一走,刘在锡问我:“你猜我们向你爸爸妈妈要了多少钱?”
我有心卖惨:“我不是妈妈亲生的,大概没有多少钱。”
“嗯~”他摇摇手指,“2亿韩元。一个孩子2亿,都给了,干脆得很。连附带的条件都答应了。你想不想知道附带的条件是什么?”
“是什么?”我十分捧场。
“我本来呢,安安分分在军队服役,即便每天吃的不是萝卜海苔,就是泡菜豆腐,即便每天都被推攘,挨巴掌,被喂虫子,被吐痰,我都忍了,直到有一天,我收到亲戚来信,说我爸爸妈妈在拆迁安置费用上没有妥协,被财阀雇佣的社团人士打成重伤,抢救不及时死去。”他摩挲着K2的折叠枪托,“想着报复,我就当了逃兵。
“结果人家财阀身边的保镖围了一圈又一圈啊,我找不到机会,经过幼儿园的时候正好看到了你们。
“我突发奇想,在这个世界上,大鱼吃小鱼,小鱼吃虾米,我眼中无法抗衡的财阀,对李家来说应该算不上什么,就和战友一起绑架了你们,随便选了两个倒霉鬼用他们的身份住宿,从窗户把你们几个拉进来藏好,等着你们的父母兑现。
“结果真的成功了!三天,才三天啊,我眼中的庞然大物就垮了!仇也报了,钱也有了。”他一直看着我,“你说我现在想干什么?”
我想到他同伙的话:“出国去享受?”
“在此之前呢?”他问。
不是要灭口吧?我心生忐忑:“我朋友没看见你们的脸,可以把他放了吗?”
“你挺讲义气,他也挺讲义气,死死抓着那个鱼饼。原来财阀和财阀的孩子可以是两个物种。”他笑道,“你爸爸妈妈凶的很呢,说不报警还是报了,连黑社团都在找我们,更何况我们是逃兵,早就有宪兵队和特勤队跟在屁股后面追了,享受?想得美才对。”
他的同伴拖着老板娘尸体的回来了:“别说丧气话!”
等同伴进了逐渐变得拥挤的卫生间,刘在锡才像说悄悄话一样小声对我说:“他还以为可以全身而退,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他捂着嘴,笑声压抑,听得我毛骨悚然。这是早就不顾生死了。
笑着笑着,他的肚子“咕咕……”作响。
为了保命,顾不得其他了。我对他说:“哥,你是不是饿了?我会变鱼饼,我变鱼饼给你吃!”意念一动,我身后触手可及之处就出现了几个鱼饼。
刚从储物空间取出来的,香喷喷还冒着热气。
很明显刘在锡闻到了这突如其来的香气,一脸惊异。
他走到我身后,捡起那几个鱼饼,拿到眼前:“这是什么?巫术?”
我说:“我不知道,我就是会。哥,你留着我吧,我不只会变鱼饼。”
他蹲在我前面,手指一直放在扳机上,咬了一口鱼饼,嚼了嚼,咽下去,夸奖道:“好吃。让我想起了小时候和爸爸妈妈在街边买的鱼饼。”
我说:“我还可以再变。除了鱼饼还有很多。”当着他的面凭空又变出来几个鱼饼,然后是斧头、钢制手术刀、铸铁壶铃、胶片相机。
“你好像个哆啦A梦,曾经我可喜欢看了。”他笑眯眯地站起来,“不过已经没有意义了,李家的少爷。
“我不是第一个逃兵,也永远不会是最后一个,可爱的少爷下次多带些保镖在身边,好吗?虽然这么说不好,不过我希望以后你千万不要去当兵,我不希望你被人欺负,而且,在H国,当兵也不值得。
“逃兵役的方式有很多,让你父母给你想办法,实在不行就申请义务警察,就是巡警之类,每天执勤完可以回家。”
他说完,拉开了窗帘。
几乎是立刻,他就被狙击枪爆了头。
我第一次看到有人死在我眼前,还是以如此惨烈的方式。
这个人活着的时候还跟我有说有笑。
我手脚冰凉。
与此同时,卫生间里的同伙也被撞门而入的一堆刑警、宪兵队、特勤队围得水泄不通,连挣扎都没有就束手就擒了,哪怕接下来即将面临十年牢狱之灾。
有人来给我解扎带,一圈一圈又一圈,不厌其烦。
我看了眼他身前晃动的牌子:汉城地方警察厅宋河英。
解完了扎带,他还给我揉手揉脚,看着我周围的一圈可怕的武器——斧头、钢制手术刀、铸铁壶铃、胶片相机,又看向刘在锡凝滞在脸上的、绝望且解脱的神情,目光沉痛。
他似乎能感受到他人内心深处的情感,怜惜地抱住了我,把我带离了那个破旧的小旅馆,一路上都在隔着衣服抚摸我的脊背。我退了退身体,看见了他的眼睛,又好像看到的是被击毙的刘在锡的眼睛,它们传递出的是一样的情绪。
我完完全全忽略了他是个成年人,还是个警察,反过来抱住了他,拍拍他的背。
需要安抚的人,明明是他。
我反思自己为什么这么顾及他的感情?
大概是他长得太好看了,还有一双顺直的大长腿。
另一个叫金峰植的刑警抱着徐仁宇跟在我们后头,徐仁宇还闭着眼睛。
我相信发生了什么他还是知道的,就怕不表露出来,硬憋着。我说:“哇,仁宇哥,死人了,好可怕,你要是还有点儿良心,今天晚上就到我被窝里来哄我睡觉。”
他睁开眼睛,四处张望,找到我,说:“好。”
TB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