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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5、九十二 ...

  •   不知道是哪个缺德的人,做了一份军校生的脱单进度表,里面详细的举例了单兵,指挥和机甲师不同的脱单程度。

      其中指挥最盛。

      那个缺德的人说了一个言论,从出现指挥和单兵开始,指挥的颜值普遍比单兵的好看。

      如今有了一个应星决来做模板,眉眼绝艳,气质清绝,在一众军校生中脱颖而出,让这个言论更具有真实性。

      但是单兵们一致认为那个人在放屁。

      他们也是美丽清纯毫不做作的美少年。

      不管怎么说,指挥凭借他们比单兵少了风吹雨打的颜值,和走一步三算的智慧,脱单成功率高达百分之八十。

      要知道单兵的单身率都是百分之八十了。

      廖如宁随手接过金柯递过来的报告,扫了几眼,然后又随手丢开:“谁他娘的在这里放平通院的装逼屁!”

      他们单兵可是最有安全感的了好吗?

      霍宣山拿过掉在地上的报告,顺便睨了一眼他:“不许说脏话。”

      纸上只有几个字,大致意思是脱单成功率指挥>机甲师>单兵。

      他也轻笑:“机甲师?他们整天猫在实验室里哪里来的时间去谈恋爱?”

      金柯道:“机甲师人数比你们少,所以数据看起来比你们高。”

      说罢,金柯顿了顿,颇有些幸灾乐祸:“你们行不行啊,姬初雨那个眼睛在天上的单兵都谈了,卫三单兵机甲师全占了,人家也谈了,归根结底还是你们的人格魅力不行。”

      霍宣山,廖如宁:“……”

      廖如宁冷笑:“金胖子你身为一个指挥,拉了大数据的后腿还好意思来嘲笑我们呢?”

      阳光正好,三个单身狗孤寂地欣赏沙都星的大沙漠,感叹未来对象的神秘感太重,怎么还不来找他们啊!

      门被打开,卫三看着三个脑袋同时同方向转过来:“……”

      她若无其事和大家打了个招呼,回房间捣鼓了一会,出来后这个人神清气爽,看不出哪里变了,就是比往常更好看。

      卫三面对他们疑惑的表情,大发慈悲解释一句:“我要约会。”

      说完,人就闪了。

      单身狗:靠——

      ——

      比赛结束后一个寻常的周末。

      根据校方的会议,项明化说了,他们这一届表现良好,让他们提前毕业去军区里任职。

      现在这个学期还剩一些日子,他们需要老老实实的待到明年开春。

      廖如宁喜欢和霍宣山一起训练,卫三谈了恋爱就经常往应星决那边跑,金柯和应成河细胳膊细腿的,踢两下就得躺地上讹他五百万。

      今天也不例外,他们两人把上午的训练量打完,廖如宁嚷嚷说无聊,随后找了一块没被器材堆积的空地坐下。

      看着霍宣山若无其事的收拾被用乱的器材,黑色背心已经被汗水打湿,抬臂间隐隐约约透出蓬勃的肌肉纹理,但是神色冷淡克制,绕是廖如宁平时嘴皮子利索现在也说不出话。

      思绪不受控制飘回比赛结束前的某天下午。

      天气干燥,没有关窗的屋子在阳光的照射下四周都浮起细微的尘埃,洋洋洒洒缠绕住缠在一起的躯体,阳光斜照,落下一半光明一半黑暗。

      他被霍宣山不由分说地压在身下。

      唇舌纠缠在一处,气息间皆是他们二人衣服上的香皂味,达摩克里斯专用的洗衣液,橘子味,甜甜腻腻。

      廖如宁虽是单兵,可是家族良好的基因让他即使在炎热的沙漠里训练,汗流浃背,肤色依旧比寻常的单兵白上不少。此时双手被困住,比他白皙的肤色偏小麦色的手指强硬的挤入指缝,一下又一下,压制着他动弹不得。

      重型机甲单兵往往更注重锻炼腿部力量,这使他们下盘最准最稳,然而轻型机甲单兵更注重的是手臂力量,这样他们击剑射箭的准头大大提高。故而廖如宁试图抬膝把他顶开,上半身却被霍宣山压得稳稳箍在柔软沙发和炙热的身体之间。

      他挣脱不了,这样的认知让廖如宁额角出了一层薄汗,面色涨得通红,使劲往后仰头,可是那个橘子味的吻穷追不舍,一直到廖如宁喘不上气后才将将分开,霍宣山头低了下来,剪了寸头的脑袋蹭他的脖颈带来一丝痒意,他喘息,胸腔内因为憋气而疼痛,可是白皙的脸庞因为刚刚那个吻变得通红。

      他们刚刚都做了些什么?!

      一起进入同一所军校,成为同一支队伍里的成员,一起吃饭,甚至一起洗过澡,躺在同一张床上的兄弟刚刚把他压在沙发上亲吻,现在他暗哑的嗓音自脖颈处传来,“几千年前的闺阁小姐的嫁妆往往是捆着红丝绸,用最好的的木材制作的箱子,托人仔细的从娘家搬运到夫家,”话到此处,他有意无意的停顿,然后再继续往下说,“像这样,用红丝绸在脖子处绕两个圈,分别往下束住两只手。”

      “你愿意吗?”

      他那双极其漂亮的手随着廖如宁清俊的脸缓缓划至胸口,欣赏着骄傲的小少爷因为他的话情绪起伏,与往常大大咧咧的情绪不同,这次是羞涩,是恼怒和不解,也是一种惊惧。

      也是,早在霍宣山不受控制般的吻住他,他就该知道接下来他应该承担的,例如廖如宁的愤怒,眼底的恶心。现在的廖如宁只是没缓过神来,等他缓过来结局是怎样,就无人可知了。

      被自己的兄弟亲吻,看起来确实是荒唐又可笑。

      更别说是一个平时与他几乎衣食同行的兄弟,居然对他产生那样的想法,会不会觉得又恶心又下作?

      廖如宁眼睛藏不住任何东西,给予他的反馈是一片空白。

      廖如宁平复了气息,惊魂不定,“你是不是发烧了?你还知道我是谁不?”

      问题一个一个往外蹦,却对此时的感想一点没提,可是霍宣山却没有勇气再次提问。

      霍宣山闭了闭眼,压下心中陡然升起的欲念,随后神色如常的从他身上下来,长腿窄腰,显得利落干净,与方才失控的他判若两人,“抱歉。”

      说完,廖如宁看着他毫无歉意的离开了。

      门轻轻关上,廖如宁瞬间泄了一口气,现在他脑子里一片浆糊,心里面两个小人举着刀叉相互干架。

      一个说,霍宣山是不是发烧认错人了。另一个气势汹汹反驳,根本不可能,他的眼神危险且压抑,思路条理清晰,狗屁的发烧发昏。

      可是这怎么也说不通啊。

      廖如宁烦躁的揉了揉头发,试图让自己冷静下来,回想起霍宣山一直以来与他的互动,都是一些很稀松平常的小事。

      两个人是三个单兵里的除了卫三以外唯二的男生,自然走得近些,再加上他们刚来就被老师逮过去加强训练,两个人的感情还真是小队里关系更好。

      训练渴了廖如宁能够随手从霍宣山手里抢过葡萄味的汽水,然后趁他不注意猛灌几口,霍宣山伸手要抢回来,廖如宁脑袋后面似乎长眼睛了一样,一个回转加弯腰就躲过了,他一边后退一边仰头灌水,余光看见霍宣山无语地打算再去买一瓶,便对着瓶口用舌尖绕一圈,一脸欠扁坏笑:“宣山别客气,咱们谁跟谁啊!”

      霍宣山黑眸沉沉,捡起因为休息而丢在一旁的绷带,慢条斯理的缠绕住手腕,然后把试图逃跑的廖如宁揍得手都抬不起来。

      等到五人小队一起去食堂吃饭,廖如宁声泪俱下朝其他人控诉霍宣山的罪行,一边讲一边吃应成河喂过来的食物。

      卫三轻飘飘道:“活该。”

      他实在是太吵了,应成河把碗筷堆给霍宣山:“你打的你负责。”

      然后廖如宁得意洋洋瞅他,霍宣山一大勺子饭塞他嘴里:“出息。”

      后面的训练霍宣山总是会提前放一箱子的水堆在角落,各种口味的都有,训练休息卫三也会顺两瓶边走边喝,去看看应成河的实验结果。

      廖如宁时不时犯个贱,非要喝霍宣山一起喝一瓶,不给就软磨硬泡,实在不行就动手抢,给了就笑眯眯挂在他身上说宣山哥哥最好了。

      霍宣山始终冷淡自持,却也没有推开他过一次。

      说来好笑,他们小队一直有个传统,那就是每当有负面情绪的时候都会跑到卫三那里睡一觉。

      卫三后来成为了主力队成员,这个传统依旧没改,于是乎卫三的宿舍除了自己的床外还有几个折叠床,五个人缩在一个房间里面谈天说地,或者安静的睡觉。

      霍宣山不止一次说过,在卫三的身上有一种沉淀下来的豁达。

      廖如宁点头赞成,她身上确实有他们无法比拟的东西,像一个魔力。

      折叠床很小,可是这不妨碍廖如宁悄默默的拉起自己的枕头在四张床里精准无误地摸到霍宣山的床,然后枕头一放,被子一拉,睡觉。

      这导致不在卫三宿舍里睡觉的时候,廖如宁也喜欢跑到霍宣山床上睡觉,霍宣山经常被他豪迈的睡姿给挤到边边,几次推搡无果后,他无奈的伸出手把人抱在胸前,给自己争取到一丝丝空地。

      怀中人一个动作,他迷迷糊糊还未清醒,手却习惯性放在廖如宁背上轻轻安抚。

      他们很亲密,就和亲兄弟一样,廖如宁在他面前可以不注意形象,虽然他在谁面前都不咋注意,霍宣山也会不厌其烦地在过马路时拉住他卫衣帽子把他拴在身边,也会一次次陪他训练直到深夜。

      所以在霍宣山跨过以友谊为线的区域,廖如宁并没有被冒犯的难堪,而是有些迷茫,有些别扭。

      可是从那天之后霍宣山又变回之前不冷不淡的样子,和他聊天也很正常,没有丝毫逾矩,这样却让廖如宁别扭起来了,摸不透他的心思,看不出他在想什么。

      好像那天的事对于霍宣山来说没有丝毫的影响,胡思乱想的只有他一样。

      于是廖如宁开始反复琢磨,一点一点的回忆他们的相处,开始试图找出蛛丝马迹证明霍宣山喜欢他,完全忘记了其实他没必要这样做。这样想的结果就是,在梦里,那个吻带着橘子味卷土重来,气势汹汹的开疆扩土。

      他迷迷糊糊,却依旧不死心地想,霍宣山吻他吻得那样热烈,肯定是喜欢他!

      廖如宁自我安抚,此时看着霍宣山的背影冷哼:“我去吃饭了。”

      霍宣山收拾器材的手一顿,然后点点头:“去吧。”

      廖如宁已经确定了霍宣山绝对绝对是喜欢他的,可是看看他那个态度,是喜欢一个人想要追求的样子吗!

      他怒气冲冲的走了,并不知道在他离开后霍宣山立马加快动作,也不再凹那个高难度造型,在剧烈运动过后维持肌肉蓬发状态确实消耗力气。

      三两下收拾好所有东西,拿起被廖如宁遗忘在角落的包,打算快点赶过去,这几天不同的老师总是找他们有事,他已经很久没有和廖如宁一起吃午饭了。

      结果在门口又有一位老师进来,见到他朝他挥手:“来宣山,我们商量件事……”

      他的脚步硬生生停住,还是朝老师那里走去,只是周身都带着一丝不高兴。

      因为跨级机甲的出世,应成河每天都在研究卫三的手稿,毕竟是朋友,卫三把之前研究时出现的一些错误手稿也给了他,当作一个模板,让他在研究时可以跳过这些错误,饶是如此,应成河泡在实验室里快一个月了还是没有吃透。

      卫三……脱单的人暂时不管,不然一八卦就是一嘴狗粮。

      金柯最近在参与指挥之间的小组,也很忙,倒是和高唐银不知不觉熟悉起来。

      路时白不知道为什么天天垮个批脸,有一种惹到他就得挨骂的既视感,而高学林,虽然可以提前毕业,但是他们的老师是独立军啊,独立军老师原话:“别以为你们去军区任职我就管不了你们了,要去也去直属军区,还归我管!”

      高学林天天累到放不出一句屁话,别说交际了。

      廖如宁在食堂等了一会,还是没等来霍宣山,愤愤戳着米饭,然后面前做了一个人,是高唐银。

      比起穿校服的达摩克里斯学生,高唐银简直就像来旅游的,大波浪红唇,黑色大衣A字裙,黑丝配一双马丁靴,气场直接两米八。

      “你不用上课吗,就跑这来?”廖如宁把帮霍宣山打的饭推给高唐银,高唐银比对了一下两碗米饭,觉得廖如宁经常吃食堂应该比她来打要好吃一些,于是愉快的换了一碗。

      “快毕业了,老师不管,所以请个假就能出来了。”高唐银开始干饭,大姐大的气势顿时荡然无存,“想着好久没见着你们了,过来瞧瞧。”

      廖如宁和她聊了一会,突然觉得这是一个好机会,高唐银怎么说也是一个3s级指挥,说不定可以帮他解疑。

      “嗯……问你个问题,就是,就……”

      高唐银眉头一皱:“你比赛完怎么就得了说话吞吞吐吐的毛病?”

      “……”廖如宁视死如归,“我有一个朋友,他和他的朋友关系特别特别好,结果有一天那个朋友对他做了一个过界的动作,结果现在他感觉非常不自在,但是那个朋友好像一点都不在乎。”

      高唐银若有所思看着他:“过界的动作?是什么。”

      见廖如宁支支吾吾,高唐银来了点兴趣:“照你这样说,我倒是有点明白了,首先,你这位朋友的朋友准备吃窝边草了,其次你朋友应该是有点动心了。你告诉你朋友,要警惕,可能你朋友的朋友要给他来一个大招,最后给他一句劝告,喜欢就拒绝,不喜欢那没事了。”

      廖如宁听得一愣一愣的,他喜欢霍宣山?他对霍宣山心动了?!

      回想起和他在一起互动的举动都带了丝丝甜味,廖如宁脑子晕乎乎地,心里不断说服自己接受,在两扇心房里有一处藏着小小的窃喜。

      如此远见,不愧是指挥,他宣布高唐银为指挥代言!

      正吃着,霍宣山匆匆赶来,见廖如宁还在,松了口气,然后坐过去拿起那碗饭开始吃饭,筷子一夹,里面放满了香菇,他微微挑眉,看向廖如宁,廖如宁冲高唐银手里的饭努努嘴,无声:就是不给你吃!

      霍宣山沉默一瞬,看了眼排得老长的队伍,认命一点一点把香菇挑出来,塞进廖如宁嘴里。

      霍宣山不爱吃香菇,反倒是小少爷没有丝毫忌口,给什么吃什么。

      但是少爷现在正记仇着,左躲右躲不肯吃,在桌底下的手指被人触碰了一下,上下摩擦一瞬,像一个小小的讨好,暧昧又狎昵。

      廖如宁瞬间安静如鸡,乖乖张嘴接受投喂。

      帝国军校也没有人有心情训练,应星决和卫三干脆回了应家,应家专门为卫三搭建的实验室因为主人的到来正式开始运转。

      应游津身体在高级营养师团队的调理下渐渐好转,应月容拗不过他,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让他跟着她去了幻夜星,虽然后面被大哥发现了打来通讯把两人狠狠教训了一顿。

      看着瑰丽的宇宙星空,应月容冷艳的脸庞浮现一丝笑意,喟叹:“二哥,我记得当时在军校那会问你想去哪个军区任职来着。”

      应游津站在她旁边,一头长发已经全白,却没有折损他的风度,思绪随着应月容的话慢慢回到以前。

      朝气年轻的应月容十分爱笑,应家标志性长发没有学着大哥二哥那样束在脑后,而是细心编了辫子搭在肩侧,笑得可人:“二哥,毕业你想去哪?”

      同样年轻的应游津意气风发,抱臂漫不经心的浅笑:“去哪都一样,为人民服务嘛。”

      “那我和二哥一起!”

      “好。”

      后来他们分道扬镳,立场也截然不同,可是结局带着他们拐拐绕绕,终于让他们再从并肩。

      日子简单又美好,霍昭和姬初雨也不例外。

      姬初雨被霍昭忽悠去黑厂打比赛,因为自身战斗力提升了,姬初雨赢得毫无悬念,拿比赛得的钱在一个小星买下了一套房,霍昭心安理得窝在家里当米虫。

      没错,在别人还在学习学习再学习,进步进步再进步的时候,他们两个已经出来嗨皮了。

      姬初雨于心难安,想着每天去训练一下才行,才发现这个小星居然成立了一个训练团,大家都一起打打拳什么的,都说高手在民间,姬初雨去了一次愈发不可收拾,这团里面有的人会的拳法新颖,有的打法新颖,每去一趟都是受益匪浅。

      霍昭每天睡到自然醒,没有姬初雨在旁边念叨今天要做什么要做什么,于是一个人慢悠悠的洗漱吃饭,然后把自己甩进一个小房间里面。

      里面到处都是架起来的画布,有的已经完稿,线条流畅上色丰富,有的只打了线稿,还差上色,有的也只是一个简单的轮廓……可依旧很好辨别,主角无一例外是金发矜贵的公子哥姬初雨。

      金发流淌在阳光下,碧眼忧郁,看上去脆弱可欺,亦或是肌肉蓬发,极具有攻击性,看上去像头野兽……霍昭一一打包,准备邮去给金主爸爸们。

      没错,在姬初雨勤勤恳恳挣钱买房子的时候,霍昭重操旧业,开始画画,因为画风极佳,且近距离接触正主,所以画的姬初雨每一副都让人忍不住想亲两口。

      之所以有这些单子,是因为比赛结束之后,许多人都见识了军校生的风采,尤其是几所军校的主力队成员,投资人抓住风头,干脆利落的为他们组建了粉丝团,既然想要吸引粉丝,一些福利肯定不能少。

      霍昭的单子一下就多了许多。

      霍昭:泻药,年十七,赚了人生中第一桶金,可直立行走,会用手抓痒痒,下雨知道往家跑,出去喝奶茶敢加两种小料,说这些不是为了炫耀,而是告诉你们我未来可期。

      姬初雨早上出去一般要到下午才回来,霍昭先是完成自己今天的任务,然后要把打包好的寄出去,打开门看见家里请的阿姨帮他们收拾好屋子,准备出门买菜给他们塞进冰箱就可以下班了,她连忙开口:“阿姨,我陪你一起,到时候我自己拎回来你直接回家就成。”

      姬初雨被雨浇得浑身湿透,等到家时才发现身上的衬衣已经不能看了,湿漉漉接近透明的布料,黏在皮肤上,若隐若现几块腹肌,一边朝卧室走一边松开领带,却在走廊感受到一阵凉风,他不经意侧脸抬眸,发现了一间他没有涉足的房间。

      是霍昭的,刚刚来到这个星球,买下这套房子的时候,霍昭说要拿一间单独劈出来,不知道要做什么,她也没说不给他去,反正一些原因,姬初雨对这个房间产生了兴趣,于是走了过去,摸索到墙壁上的开关。

      “啪嗒!”

      光明驱走黑暗。

      入目所至皆是他。

      蕴藏在笔尖的爱意随色彩变得清晰,跃然纸上的情愫有了形状。

      姬初雨只觉得有一把锤子重重敲在他的心上,让他有些胆怯,每走一步,心脏就疯狂跳动,把自己坦然暴露在“他”或温和或缱绻的目光下,接受注目礼。

      窗户没关严实,送进来一点风。

      凉风慢慢攀岩全身,让姬初雨猛然一打颤,可是理智那根线却慢慢被磨得越来越细,最后只剩一点点衔接着。

      情来得迅猛不及。

      在气血方刚的年纪中,霍昭给予了他最美的幻想。

      呼吸陡然急促起来,布料摩擦着身躯,他躬下背,难耐地喘息,修长匀称的手指抓住了什么,他低吟出声,最后不堪一击似的倒在地上蜷缩着,可是目光仍就死死盯着画布上“他”极具攻击性的眼睛,“他”伸出嫣红的舌尖,轻轻舔舐着指尖,“他”拿着长刀,回眸微微轻笑……

      门外是一片漆黑,门内白炽灯鲜亮,白布纷飞,浓烈的色块组合成了一瓶专属于姬初雨的迷情剂,数十块画板朝他竖立,窗帘被风吹响,布料之间的摩擦声微不可查,他眼角通红,喘息声越来越大,理智随着雨水渐渐浮沉。

      等霍昭回来看见的就是一副这个的场景,袋子散落了一地,她鬼使神差的走过去,此时姬初雨已经靠在了一个三脚架,湿透得衣服包裹的年轻躯壳抖动,那张她爱极的脸就这样与身后数十张画像重叠。

      姬初雨拉过她的手与他重叠,上下抚摸,低哑不堪的嗓音只能随着喘息而摩擦声带,发出模糊不清的句子:“宝宝……我难受……”

      听进耳朵里,心先酥麻一片,霍昭低垂着睫毛,手下渐渐收紧,惹得他一个低呼,然后察觉到湿润的吻落在脸颊,一个接着一个:“难受……”

      她俯下身子,主动朝他靠近,冰凉的手扣在她的腰上,黑色与金色相互交叉。

      唇角被咬破,霍昭嘤咛:“疼。”

      姬初雨始终一言不发,细细在她肌肤上啃咬,那双碧眼水波流转,多情到让霍昭渐渐没了理智。

      十年后。

      幻夜星被其他军区接手,姬初雨和霍昭一身轻松,都在商量着去哪度假。

      司徒嘉转了一下僵硬的胳膊:“得先开会,和其他的军区联络感情。”

      姬初雨回头瞅了他一眼:“单身狗果然只在意这些。”

      司徒嘉瞬间炸了,发誓再也不和他两讲一句话,不,不和那些有对象的讲一句话!

      然后他悲催的发现,身边似乎没有可以讲话的人了。

      姬初雨和霍昭一毕业就火速订婚,然后几年前结了婚,无名指上的戒指是姬初雨自己雕刻的。

      拖了几年才结婚是因为姬初雨他要去学习雕刻,毕竟之前雕得太丑了,霍昭死活不愿意戴上。

      姬初雨幽怨:“那怎么着也比你弄得平安符好看吧?”

      霍昭嘴硬:“平安符丑和戒指能一样吗?!”

      现在结了婚,又在同一个军区,两个人简直就是行走的狗粮制造商,像司徒嘉这种二十八年一次情感问题都没有的小可怜经常是他们的摧残对象,走在路上都得被踢两脚的那种。

      应星决早在幻夜星交接仪式前就被卫三掳走了,联合会议连面都不露,卫三更过分,本来她还有一个演讲的。

      霍剑虽然没说什么,但是明眼的人都看得出来他对塞缪尔的单兵吉尔有想法,所以他也在司徒嘉聊天范围外。

      “觉觉~”

      “滚。”

      公仪觉嫌弃不已,猫腰躲过司徒嘉的熊抱,来到了应成河身边,讨论了一下待会发言的内容。

      旁边金柯在和高唐银聊天,两个指挥现在玩的可好了,金柯他爸妈都要认她当干女儿,可惜被金柯一票否决:“从同事变妹妹有点怪怪的。”

      “请问你对于卫三这种不负责任只想和爱人腻歪在一起的现象你想表达什么看法。”金柯用保温杯当话筒,采访高唐银。

      高唐银卷发垂落,佯装思考,然后缓缓道:“我就怕卫三回来说一句,‘是的,我们有一个孩子’。”

      鱼朴信:“……”

      疯了,都疯了,严重担忧这一届军官们的精神状态。

      他一言难尽把目光从霍宣山和廖如宁身上移开,廖如宁说要玩小孩子玩的翻花绳,霍宣山一向随他,自然是不会拒绝,随手趁应成河不注意薅了他两根头发,搓成绳,开始玩了起来。

      拜托!你们两个已经快三十了好吗!

      季简看见小酒井武藏和路时白一前一后的来到观众席,颇有些惊讶:“小酒你不是陪徐洁逛街,时白去威拉德星了吗?”

      小酒生无可恋坐在椅子上:“她终于舍得给我放个假让我来开会。”

      路时白唇角勾起,季简发现他心情居然不错,要知道主指挥近年来情绪都没有很大的波动:“想起有个会议,就赶回来了。”

      说着,四处看看:“阁主和子安呢?”

      季简来得最早,自然是知道的:“他们回凡寒星了,说是有事。”他奇怪,这十年来幻夜星接手仪式也是举行了好几次了,次次没见到路时白过来,这次怎么就来了?

      会议开始。

      先是原本驻守的第五军区派人上去演讲,这下好了,应星决不在,其他人又不想,思来想去,只好再次请应月容上去。

      应月容:“……”她都快退休了那群兔崽子也不给她省点心。

      金柯见高唐银还坐在他旁边,疑惑:“你不去后台准备一下吗?”

      这次从五区接手的是南帕西的直属军区,按理说应该是高唐银上去演讲,谁知高唐银摇摇头:“没有人通知我,山宫他们不在,应该是他们去。”

      金柯点点头,鱼朴信插话:“不是山宫他们,山宫被我姑姑喊去帮忙了。”

      高唐银眉头皱了起来:“我去后台看看。”

      来到后台她猛然愣住。

      在台下静静等候的女孩,也能说是女人一头秀丽的红发,挽成圈夹在脑后,侧脸线条柔和,穿着黑色休闲服,身量早已和当初大不相同了,可是偏头冲她软和微笑依旧是那幅摸样。

      一个十年前就未曾见过的人。

      “……昆莉?”

      高唐银颤抖着声线,昆莉朝她走来,然后温柔的拥抱了她:“我回来了。”

      昆莉·伊莱的出现引起了哗然,在场的不是当年大赛的成员就是看过当年大赛的观众,都认识这个善良且勇敢的女孩。

      等到会议结束,南帕西的人商议一起去吃个饭,然后再去任职,不知道平通院的路时白抽了什么风,一言不发跟在他们后面,任季简使劲在光脑上戳他,他也完全不理。

      季简:这狗皮膏药一样的主指挥是谁?反正不是他们平通院的。

      旁边的小酒井武藏戴着耳机,拢了拢外套,也跟了上去,季简犹豫再三,决定跟着组织。

      刚刚来到街上,想着坐个公用飞行器,却发现不远处牛逼轰轰来了十来架飞行器,还挂着红符——“欢迎昆莉·伊莱顺利回军区!”

      昆莉:“……”她要回家,好丢人啊!

      霍昭和姬初雨就在不远处,瞧见了这阵仗,两个人笑得直不起腰。

      肖·伊莱红色短发乱糟糟的出现在众人视线中,洋洋得意对昆莉道:“怎么样,够排面不?”

      昆莉翻了个白眼。

      如果说男人至死是少年这句话是真的,像金柯他们可以称得上是少年,廖如宁说三岁算是抬举,那么肖·伊莱就是胚胎不能再多了。

      他脑子里的智商就像沙漠里的水,有,但不多。

      餐厅里昆莉简单的叙述了自己的事,当时那个男人损伤了她的神经,躺在病床上治疗了好几年才渐渐恢复,两年前可以尝试行走,一直在做康复治疗,从让自己能像个正常人一样做简单的动作,到现在能够流畅的使出招式,她经历的痛苦远远没有这轻描淡写来的简单。

      几人无言,这十年来昆莉的位置有了空缺,岁月不等人,他们有太多话要说,却不知道从何说起,直到大家都被各自的事情叫走,最后只剩下昆莉和路时白。

      路时白穿着白色羊绒衫,时光在他身上沉淀,昆莉都有些认不出他来了。

      他们在威拉德星分开,又在威拉德星重逢,一句好久不见概括了所有话语,却没办法承载十年的情感。

      路时白苍白的手指攥着茶杯,声音轻轻:“昆莉·伊莱,我喜欢你。”

      昆莉并不讶然,转头说起儿时的事,他们见面并不多,大多数都是触目即分:“小的时候我就觉得你是一个很靠谱的人,后面你被检测出3s级指挥我由衷的为你高兴。因为我的嗅觉比普通人要灵敏一些,所以我并不喜欢香水,可是在遇见你之后我开始留意香水的品种,到后面的习惯,丁香花的味道,十分沁雅……”

      她停顿了一下,缓缓笑开:“说这么多是因为我想告诉你,我也是。”

      浪漫从来不是单向的。

      餐厅后的榕树枝繁叶盛,地面堆积斑驳光影,路时白低着头,慢慢的靠近,慢慢的与当初的梦相濡以沫。

      “我想这么做很久了。”

      已经具备成熟男性的嗓音低沉,含糊不清的句子揉碎在唇舌之中。

      是夜——

      没开灯的房间昏暗,唯有月光洒在地上,溅起一片水色。

      霍昭拨开额边湿发,边喘息边低声问道:“你喜欢小孩子吗?”

      姬初雨不知道她为什么在这时候问这个问题,动作停了下来,认真思考:“还可以。”

      “喜欢男孩多一点还是女孩多一点?”

      “都一样吧……当然,还得看你的意见。”姬初雨彻底不敢动了,直觉告诉他这是一道送命题,生怕答错。

      霍昭笑着亲了亲他的眼睛:“我们要个孩子怎么样?”

      “……”

      姬初雨把头埋进她的颈窝,久久不言,霍昭捧起他的脸,摸到一手水润,才发现他在哭。

      姬初雨握住她的手,无名指上带着他用心雕刻的戒指,偏头把吻自指尖一直到掌心,细细密密的,半晌他才沙哑开口:“不要,会疼的。”

      他的吻慢慢往下落,直到平坦的小腹:“光是想象你一个人躺在病床上流血我都要受不了,不要有这个想法,昭昭,我舍不得。”

      沙哑的声音带着颤抖。

      人类的传承是由母亲十月怀胎孕育生子,可是一个新生命的诞生就要有一位母亲在危险边缘徘徊。

      别人他没有立场表达观点,但他的昭昭被娇生惯养长大的,这一路走来她为了保护别人自己吃了这么多苦,往后余生他发誓要让她一直都在快乐里度过,之前每次流血受伤都让他自责不已。

      往事不可追,那么后面的危险却可以避免。

      霍昭用时间和陪伴把现在成熟可靠的姬初雨从幼稚里拉出来,对姬初雨来说,霍昭早就是他不可分割的一部分。

      他承担不了任何丢失她的可能。

      “初雨,”霍昭目光柔和,“在以前我也看过无数个生孕对母体带来的不好影响,发誓死都不生小孩,谁让我生我和谁翻脸,可是当我真正体会了爱情的时候,那一句要小孩居然是不假思索就能说出口的。”

      见他依旧茫然脆弱,霍昭亲昵地与他蹭蹭:“意味着你足够爱我,我也足够爱你,这个爱让我产生了想和你有一个家和一个宝宝的想法。”

      姬初雨身体僵硬,干巴巴道:“顺其自然吧。”

      第二天霍昭兴致勃勃给未来宝贝取名字,翻阅许多名著,才敲定好。姬初雨在旁边再不愿意也随着她闹。

      可是他们的小天使一直迷路了三年才姗姗来迟。

  • 作者有话要说:  没忍住又激情码字,前几天重看了一遍原书和这本,依旧为少年意气疯狂心动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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