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彼年花开，灼灼其言（小李飞刀同人）》白筱兰

7、第七章 学艺

　　林书言随着岩山老翁磕磕绊绊地行了一段路途，见那老翁好容易停下来了，心里舒了一口气。这里是山谷洼地，前些天又才下过几场雨，是以路面并不平整，走起来不太容易。四下看了看，林书言发现他们现在待的地方，竟然是来时的那片竹林。
　　“那个，老…师公？”林书言原本要喊老翁老伯的，可一想自己既然拜了师行了礼，这师父的丈夫，可不就是自己的师公了。
　　“坐吧！”岩山老翁挥着袖子打在一边的竹枝上，只见竹枝颤了颤，竟然露出了半截树桩，也不知先前是藏在哪里的。林书言觉得神奇，走过去拿手一摸，那树桩的切面光滑平整，竟似经常有人来坐坐似的。
　　“你应该很好奇，你师父为什么对着那个蒲团那么失态吧。”老翁站在一边，手上抚着几片竹叶，神情有些悠远，似乎，陷入什么往事中一般。
　　“师父她…”林书言听老翁这么说，心里也感觉到了一些，师父师公，看起来就像是有故事的人。
　　“那个蒲团，是老婆子亲手做的，那个时候，阿月身子不好，畏寒，老婆子才做了那个。只是，后来，阿月那孩子…”老翁说了一阵，却是突然没了声音，林书言正觉诧异，抬头看时，只见他神色已近凄楚了。
　　“师公？”林书言看老翁也是这样子，越发觉得事情不简单了。
　　“没事没事，阿月是我和老婆子唯一的女儿，去年二月难产死了。”老翁背过身子，拿袖子胡乱在脸上撸了一下，这才转过身来给林书言解释，“所以老婆子刚才才会那么失态的！”
　　“原来…竟是这样啊，那，你们女婿…”林书言想到，自己来了这半天，好像除了师父师公便没见着其他人了。而且，之前师公领自己来时好像也是说过这里就他和师父两个人居住的。
　　“别提那个混账东西！我们阿月，是被个无耻骗子给…糟蹋了身子！”老翁一听林书言提到女婿，一下子像是踩到地雷般，气得吹胡子瞪眼睛的。
　　“啊，那倒是…与我的情况差不多啊…”对于那个阿月的遭遇，林书言觉得不可思议，不过一想到自己，就觉得同是天涯沦落人了。
　　“对了，女娃娃，你这腹中骨肉是…”岩山老翁一开始就觉得这小丫头跟自己早逝的女儿有点像，如今又得知她也如同自己的女儿一般未婚怀孕，心里对她又是多了分关心。
　　“我…”林书言拽着自己的衣角，有点五味陈杂的感觉，这腹中的骨肉，决计不可能是李寻欢的，那么，就只有一个可能了！自己这身子，应该是龙啸云的！不过，自己刚穿来那会儿，龙林明明没成亲啊！难道说…林诗音是被…龙啸云！你竟然对林诗音做得出如此鲜廉寡耻的事情！林书言稍微一推敲，便知道自己这身子是怎么回事了，气得双手都快掐紫了。
　　“女娃娃？”老翁见林书言双目赤红，似是怒极的样子，不免担心她是不是遇到了什么过分的事情。
　　“我没事的，师公，这孩子，他没爹！”林书言心里有了打算，这孩子，绝对不能有个龙啸云那样的爹，从这一刻开始，他是她林书言的孩子，不是龙小云，不是林诗音与龙啸云的儿子龙小云！
　　“你…”岩山老翁隐隐觉得她的话意不对，可看林书言那样子，摆明了是不想说了，正想着是不是要开导她些什么，不期然的，山谷里竟然响起了一阵悠扬的琴声。
　　“是…师父？”这琴的声音林书言认得的，前世她就偏爱古琴，所以有专门研究过古琴的音色，适才她听到的那阵声音，正是之前拜师的时候师父让她试弹的那架。
　　“恩，我们回去吧，老婆子可能有事情要交代你！”
　　岩山老翁和林书言两个，一前一后地沿着来时路走回了先前的茅屋门口，只见果然是老妪手里托着之前那把琴坐在门口的石桌旁。
　　“言儿，到为师身边来。”老妪把琴放到石桌上，神色严肃。
　　“是的，师父！”林书言见老妪表情严肃，不免也慎重了起来。
　　“言儿，我既已收你为徒，你便不能不知我名姓。不过我与我家老头子久不入江湖，名字姓氏却是早已忘记了。不过，这绿渏是先师所传，此琴一出，江湖人皆知我鬼琴婆婆的名号。此琴传你后，江湖自然也会给你个名号。”老妪笑眯眯的说。
　　“徒儿不在乎江湖名声。”林书言回道。她本就不打算出这山谷，江湖什么的于她，实在遥远的很。不过，师父的本事倒是应该学的，俗话说技多不压身么，何况她没什么技在身上。
　　老妪笑而不应，站起了身长叹道，“我鬼琴婆婆也算是完成了师父的遗愿了。”语毕，老妪递给林书言一本琴谱，告诉她，只有弹会了这第一本琴谱，她才能继续学第二本。不过，这些都是后话，无论如何，习武之事，须得等林书言把这腹中婴孩生下来才算。
　　于是林书言便算是正式在这山谷落户，跟着鬼琴婆婆夫妇生活了。
　　三年后，某瀑布前
　　袅袅古琴之声自瀑布前响起，让人惊讶的是瀑布前的湖水中，鱼儿纷纷跃出水面，琴声越来越急，瀑布拍打岩石的声音也越来越响。
　　“哄”的一声，瀑布爆出一个缺口，鱼儿猛的跳高，更有些直接跌落在岸地上，至此，琴音戛然而止。
　　林书言擦了擦额头上的汗珠，抱起琴纵身一跃来到岸上，自从林书言把曲谱全部记在心中之后，她日日苦练。说是说曲谱，其实全是杂乱无章的音符，若要真的弹奏出来，一个一个皆是破音，毫无美感可言，更谈不上听。所以她那时候心里也不免抱怨，原来电视里演的那些一边美美地弹着琴，一边以琴弦杀人的场景根本就不存在嘛！
　　但是单单以内力谈奏，却可达到化零为整的效果，这三年，林书言亦达到小有所成之境，所欠缺的，只是对乐曲的活学活用，是以，她独自搬到此处日日对着鱼群弹奏。
　　“有进步了。”老头拍着手掌笑道，“可惜还达不到火候。”
　　“三年已有此成就却是不易了，老头子莫再强求，过犹不及啊。琴，练的是心。”一旁的鬼琴婆婆说道。虽面无表情，心下却是欣喜的，至少，在她离开这个尘世之前能够将师父的绝技传承下去！还好言儿只花了三年就学会了第一本琴谱，不然，还真怕自己会撑不到言儿学完第二本琴谱。不过，她的命还剩下四年，依言儿现在的进度，要学完这两本琴谱绝非难事！
　　“谢师父夸奖，谢师公警醒。”林书言对二老盈盈一笑，心里也很是欢喜。
　　“娘你好棒啊！居然打上来这么多肥美的鲤鱼，今天晚上阳儿有鱼吃喽！”岩山老翁正欲再嘱咐林书言练武的时候的注意事项，不曾想几米外突然跑出来个三岁的小娃娃，手里抱着条又肥又大的鲤鱼喜不自禁。
　　“阳儿，你怎么出来了，今早娘叫你临的字帖都临完了？”林书言一听那声音，就知道是自己那淘气儿子林墨阳来了。
　　“啊…临，临完了啊！”林墨阳眼睛咕噜噜地转了两转，“娘，我们回去做鱼吃吧，阳儿饿了，太师父，太师公，我们一起回去吧！”
　　“你这机灵鬼，我还不知道你！别拿你太师父，太师公当借口，字没临完就跑出来了吧！还不快跟我回去临帖！”这小子，从小就好动，总静不下来，林书言深知知识就是力量的道理，从小就教他读书写字，这小子仗着师父，师公宠爱，总变着法地逃掉。
　　“太师父~太师公~”林墨阳深知自己娘亲的性子，赶紧转移方向撒娇求救。
　　“没用的，今天你太师父，太师公也帮不了你！”
　　夕阳下，林书言揪着小墨阳的耳朵往他们住的小茅屋而去，身后是鬼琴婆婆和岩山老翁相携而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