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穿九福晋》恋竹小妖

36、第 36 章

　　福满楼生意的火爆自然让别的酒楼眼红不已，为了探查福满楼生意火爆的原因，不少酒楼掌柜带着自家大厨以食客的名义去福满楼点上一桌吃食，为的就是想要尝尝这‘人间美味’。

　　他们想的挺好，福满楼也是来者不拒，奈何京城有钱人太多。
　　大家都是奔着这从未见过的美食而来，为了能吃上一口，日后好跟别人吹嘘，一掷千金是常有的事儿。更何况，大家心里都清楚，这酒楼幕后的老板是皇家九阿哥。多花点银子说不得就被九阿哥给关注上了呢？

　　这就导致其他酒楼掌柜饭菜也吃了，等公布结果的时候别说前十名，前二十名都没能排的进去。
　　白花冤枉钱大概就是说的他们这种人。

　　除了想正大光明偷师的，当然也有使用下三滥手段的。
　　就比如隔壁酒楼。

　　别人怕九阿哥，他们可不怕。
　　在发现自家厨子无法做出福满楼的美味之后，他们就开始威逼利诱、挖墙脚。

　　福满楼之前有三个掌勺大厨以及六名学徒帮工，水煮鱼上市的那一刻九个人都不够用，不得已九阿哥又让掌柜的招收了三个厨师，这才勉强供应的上食客的速度。

　　三个掌勺大厨都比较有职业操守，面对隔壁的利诱并不为所动。他们年纪大活的时间长，心里有一杆秤。他们清楚所谓辣椒是九阿哥寻摸来的，别人能不能弄到还两说。就算能，那供应呢？
　　再则，水煮鱼并不是他们发明的，而是九阿哥请了别人教给他们做的，像水煮鱼这样的菜色，九阿哥还知道很多，就算他们带着水煮鱼去了别家，福满楼还可以有别的招牌菜，生意不会有太大的影响。反倒是他们，会成为行业里的笑柄。

　　隔壁愿意花大价钱挖他们，是因为觉得他们有价值，一旦对方发现他们‘不过如此’，他们也就失去了能利用的价值。
　　没了价值，又得罪了原东家，他们的下场可想而知。

　　可惜，并不是所有人都如大厨一样看的明白，面对诱惑还真有两个人动了心。
　　消息传到宫中暖姝耳朵里，云露气得跳脚：“什么东西，亏得主子还提高了他们的待遇，他们就是这样报答主子的？要是没有主子的方子，那什么楼会请他们做大厨？也不看看自己的德行。”

　　“主子，咱们就这样放过他们？”
　　那两个人走就走吧，还敢偷他们酒楼的辣椒。若非主子谨慎每个月只给一斤辣椒，偷了还能及时弥补，若不然，他们酒楼的生意岂不受到很大的影响？

　　与云露的气愤不同，暖姝显得很平静。
　　她吹了口茶叶沫子，不咸不淡道：“慌什么？就算有辣椒又如何，也得他们会做菜才是。再说了，你以为九阿哥是吃素的？”

　　秘方之所以是秘方就是因为知道的人少，暖姝敢拿出来，又岂会不做准备？
　　给他人做嫁衣，这可不是暖姝的做事风格。早在教导那些厨师之时，她就给他们施了咒，他们只能在她名下的酒楼做事，一旦跳槽去了别处，就会把她教导的菜谱全部忘记。

　　就是，你明明知道每个步骤，知道这道菜该怎么做，偏偏说不出来也做不出来。

　　那群人花大价钱挖人是为了什么？就是为了这道菜的做法啊。辛辛苦苦把你挖来了，你说你做不出来，别人会怎么想？
　　在他们心里肯定以为你是故意的，是在戏耍他们。

　　太子生性高傲，只有他戏耍别人的时候，谁敢耍他，不要命了？
　　挖人的时候自然千好万好，一旦达不到他们的预期，你在看？

　　至于辣椒，她更不担心了。太子不好惹，九阿哥就好惹。
　　胤禟性子跟她差不多，都有些视财如命，他可以把钱无条件的给八阿哥，却不会允许有人敢动他一个铜板的利益。

　　因而暖姝一点也不着急，她甚至还颇为好心情的等着看戏。

　　福满楼的掌柜毕竟是九阿哥的人，厨子被别人挖走他先一步告诉的便是九阿哥，其次才是暖姝。
　　当九阿哥知道这件事的时候脸色当场就变了。想当初他跟暖姝保证过，说在京城有他在，没人敢找福满楼的麻烦。这才多久，辛苦培育出来的厨子就被挖走，胤禟觉得脸被打的生疼。

　　偏偏太子还不知死活，开口跟他要辣椒。
　　“孤这也不是为了自己。九弟，咱们身为汗阿玛的儿子，有了好东西自当要孝敬汗阿玛，你这般藏着掖着吃独食不好吧？”

　　太子说的那叫一个大义凛然，他把皇上扯出来当借口，好似胤禟不给就多不孝似的。

　　胤禟可不吃他那一套，更别说他现在已经知道厨子被挖的事情。
　　只见他冷哼一声：“太子殿下倒是孝顺，只是不知你这孝顺是给了汗阿玛，还是给了赫舍里家。”

　　胤禟的话让众人齐齐变了脸，特别是太子的脸色更是难看无比。

　　众所周知，太子跟索额图关系亲密。很多时候，太子犯了错皇上训斥他的时候，索额图会给他说情；索额图犯了错，太子也同样会跟皇上求情。
　　太子可以随意出入索府，索额图也把毓庆宫当做自己的后花园想去就去。这点上比皇帝都自有。

　　所有人都知道太子跟索额图形似父子，但没人敢当面说这番话。
　　胤禟今儿也是气得很了，才会不管不顾。

　　胤禟才不管会不会得罪太子，他只道：“既然太子跟索额图关系那么好，烦请太子给他带个话，那俩厨子就当九爷我赏赐给他的，但是一百斤辣椒必须一个子不少的给我送回来。那东西是我福晋带来的，少一个子，我就去跟汗阿玛告状。”

　　他凑到太子耳边，“你说若是汗阿玛知道，你指使索额图侵占弟媳的嫁妆会怎样？”

　　胤禟满脸恶意，太子指着他的手抖个不停，“你，你，好你个胤禟，孤记住你了。”
　　居然敢威胁他，他长这么大还是头一次被人威胁。

　　太子虽然生气，却也不得不按照胤禟说的去召见索额图。
　　就像胤禟说的，如果他拿了老九的东西，汗阿玛知道顶多骂他两句，不会如何。若是他拿了弟妹的东西，别管是哪个弟妹，汗阿玛一定会狠狠的惩罚他。

　　“索额图，你个蠢货，谁让你自作主张去动董鄂氏的东西？你眼皮子就那么浅，非得拿别人的东西不成？”
　　索额图从福满楼挖厨子的事儿太子是知道，甚至赞成的。

　　别看他是太子，需要用钱的地方也不少。能有自己的、赚钱的产业当然是越多越好。
　　福满楼赚钱他同样眼红，所以在索额图说去挖人的时候，他赞成了。

　　但他没想到索额图会连人带辣椒一起挖。你说你拿就拿吧，偷拿几个回来研究就行呗，几个辣椒谁能发现？索额图倒好，拿了人家一百斤，老九不生气才怪。

　　对于老九说的那是九福晋的东西，太子倒是有些相信。如果是老九得了这么个稀罕物早就弄出来了，也不会让他的酒楼压了三个月抬不起头。

　　太子拂袖，他把双手背在身后不去看索额图，“你赶紧的让人把那一百斤辣椒还给老九福晋，顺便再让人去道个歉，不然这事儿若是传到汗阿玛耳朵里，我也救不了你。”
　　“索额图，你应该知道的，汗阿玛最近对你是越来越不满了，你也不希望他老人家利用这件事把你给办了吧？”

　　随着康熙越来越老迈，太子的实力雄厚，两父子之间难免会产生摩擦。康熙是喜欢太子的，他不认为自己一手养大的儿子会犯错，儿子犯错肯定是身边的奴才教唆的，该受到教训的也自当是这群奴才。

　　在他心中教唆太子犯错的第一人选便是索额图。

　　索额图或许也察觉出皇上对他的不满和杀意。去岁九月，他以自己年老为由，试探性的提出辞官。原以为皇上会挽留或者说些不舍的话，哪知皇上二话不说就答应了。
　　那个时候他们都明白，皇上对他的不满已经到了顶点。辞官不过是赫舍里家势大，他暂时还未抓住索额图的把柄。

　　一旦皇上抓住索额图犯错的证据，他将危在旦夕。

　　索额图惊呼：“太子何出此言，什么一百斤辣椒，咱们得人只得了一斤辣椒。”
　　他当然也知道事情不能做的太绝，他可以不在乎得罪九阿哥，总要考虑九阿哥身后的郭络罗氏一族。

　　赫舍里家是在内务府当过差的，也只有掌管过内务府的人才会知道，那些所谓的内务府世家有多大的能耐。
　　不巧，郭络罗家在内务府就属于庞然大物。他家的人在盛京跟京城都有很多族人在内务府身居要职。

　　谁都知道九阿哥是宜妃的宝贝疙瘩，若是得罪了九阿哥，宜妃一句话，就能给太子招惹不少麻烦。
　　因而，索额图挖人的时候也是很小心的，他并不想彻底得罪九阿哥。

　　一百斤？
　　不过是个佐料，又不能当饭吃，他要这么多做什么？

　　太子狐疑的打量他，“你真没有？”
　　索额图肯定道：“下面的人确实说的是一斤而不是一百斤。”
　　他当初也是这么嘱咐的，让他们的人看看能不能弄点辣椒出来。索额图是这么想的，辣椒不可能凭空出现，也许之前就有，只是他们没有注意罢了。他弄一点过来看看是什么样子，之后完全可以让自己的人出去寻找。

　　这样，即有了能跟九阿哥抗争的东西，也不至于彻底得罪九阿哥。
　　他又不是吃饱了撑的，要一百斤做什么。

　　“该死的老九。”索额图说的信誓旦旦，太子还有什么不明白。他这是被老九耍了，老九分明是狮子大开口故意的。
　　平复下心情，他又道：“那挖来的厨子呢，咱们酒楼什么时候也能上那个水煮鱼？”
　　本来他还想给老九的酒楼留点活路的，老九既然敢坑他，那就别怪他了。等他的水煮鱼上来，就让老九彻底关门歇业吧。

　　说到这，索额图的脸色更加难看，“说也奇怪，按理讲他们虽然不是大厨，常年都在同一个厨房待着，就算是看也应该能记得住步骤，会做才是。可问题就出在这，人挖来了，他们却做不出那道菜。”

　　福满楼三个大厨身边每人配备了两个帮手，这俩人就是三个大厨的徒弟，除了帮忙打下手之外，也会在大厨忙不过来的时候掌勺做些简单的菜色。
　　厨艺他们是有的，索额图也考验过他们的刀工。

　　怪就怪在，他们做别的菜得心应手，让他们做水煮鱼，两个人抓起鱼竟然有种无从下手的茫然。
　　“奴才以为定是九阿哥许了俩人什么好处，这俩人是他故意设下的陷阱，就等着咱们去钻。”
　　除此，索额图实在想不出别的来。

　　“老九，”太子咬牙，“好，好得很。”

　　太子记恨上了九阿哥，胤禟何尝不恨太子。谁叫太子让他在自家福晋面前丢人了呢。
　　辣椒本来就是暖姝的东西，他除了当时拿了种子，其他的仍旧在暖姝手里。福满楼每个月的用量都是经暖姝的手。

　　新的辣椒还未成熟，福满楼没了佐料。辣椒被偷的事儿，他根本没办法隐瞒暖姝。
　　虽暖姝什么都没说，胤禟还是觉得心虚抬不起头。

　　他也知道辣椒就丢了一斤，可这世上哪有偷东西原价奉还的道理。他说一百斤就必须是一百斤。
　　胤禟还很体贴的给了索额图三天时间去筹备辣椒，三天之后老九带着人大摇大摆的去了索府。

　　一屁股坐在索额图家的椅子上，胤禟双脚交叠在一起，很有纨绔子弟那味。他斜着眼看索额图，“索额图，三天了，你偷九爷家的辣椒也该还了吧。瞧瞧你这府邸建造的美轮美奂，可别说还不起九爷我的辣椒。”

　　胤禟撇撇嘴，索额图也真不是个东西，仗着太子与汗阿玛的信任，瞧把他能耐的，这府邸建造比皇阿哥们的还要好。

　　索额图没想到九阿哥能不要脸到这种地步，他真敢来自己的府上要辣椒。
　　他阴沉着脸不说话，胤禟也不惧，“索额图，别跟爷说你没准备还？太子没告诉你吗，那俩吃里扒外的东西，既然你喜欢就送你了，辣椒必须给爷一两不少的还回来。爷再给你两天时间，两天，你若是还不给，咱们就乾清宫见吧。”

　　胤禟说完就走了。
　　走出索额图的府门，他冷笑一声，“去，给咱们这位偷人东西不还的索大人好好宣传宣传，特别是明德楼，他们绝对会很感兴趣。”

　　明德楼也是酒楼，那是明珠的产业，它跟福满楼并不在一条街，但也相隔不远。
　　明珠素来跟索额图不对付，为了对付索额图还蹭进行过诬陷，他想明珠一定对这件事很感兴趣。

　　胤禟说给索额图两天时间，实际上到了第二日，整个京城都知道索额图派人偷了九福晋佐料的事儿。
　　消息传到宫中，康熙当即黑了脸。得知事情的来龙去脉，他气得摔了桌上的茶杯，“这个索额图，梁九功，你去索府传旨，让索额图尽快把东西还给老九家的。他怎么说也做过群臣之首，让他注意点，别给朕丢人现眼。”

　　怪道索尼不喜欢索额图呢，赫舍里家怎么说也是名门望族，你堂堂索大人，至于为了个什么辣椒，又是偷人又是偷东西的？
　　说出去他都替索额图臊得慌。

　　训斥完索额图，他又让人去翊坤宫传旨，说今儿中午要在翊坤宫用膳。
　　宜妃眼波流转对着郭嬷嬷道：“你跑一趟阿哥所，把老九家的喊来，对了，让她带着那个什么辣椒，还有她那个会做菜的婢女。”

　　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索额图干的事儿宜妃同样知道了。她前脚还在骂索额图眼皮子浅呢，这会让收到皇上要来的消息，稍微一猜就能明白是为了什么。

　　跟皇上不一样，宜妃是吃过用辣椒做的菜的，说实在的那味道确实让人难忘。只是东西是她儿媳妇的，又被老九要去一些，她纵然贪嘴也没有跟儿媳妇抢东西的道理。

　　好在暖姝孝顺，给了宜妃一斤多干辣椒，宜妃省着吃到现在也还有不少。

　　以往皇上不知道，她都是自己一个人偷偷的吃，现如今皇上既然知道了，她当然得让皇上尝尝味道。也只有让皇上知道这东西有多好，她儿媳妇手头就那么点，她才好吹枕头风让皇上多从索额图身上给暖姝搜刮点好东西。

　　哼，索额图好大的胆子，她的儿媳都敢动，不从他身上扒一层皮下来，她不是宜妃。

　　满族大多喜欢吃肉，宜妃让云和做了水煮鱼、香辣虾、回锅肉、宫爆鸡丁以及麻婆豆腐。她嘱咐云和：“成败就在此一举，如果皇上喜欢上了这些菜，你家主子受的委屈自然就不是事儿，你明白吗？”

　　暖姝有些哭笑不得，“额娘，一点小事儿怎么把您也给惊动了？”
　　宜妃横了她一眼，“小事儿？都被人欺负到家门口，这能是小事儿。你啊，就是太好性儿。”她宜妃跟前从来都没小事儿，敢欺负她儿媳妇，就得付出代价。

　　“额娘，不是我好性儿？我还指望着那水煮鱼赚钱呢，怎么可能一点防备都没有。您就放心吧，就算他把那三个主厨挖走，我也保证他做不出原汁原味的水煮鱼。”
　　“而且，我还听说，我们爷去了索额图府上，张口跟他要了一百斤辣椒。这要是真能成了，咱们家的特色菜也能无限量供应了。”

　　她带来的那些辣椒种子全部被九阿哥弄走播种去了。据说是他早先在小汤勺买的地方，那里有地底温泉，冬日里温度也比较高，很适合种植。
　　到如今，他种下去的那些辣椒都挂了果，只等着成熟。

　　您瞧，她把所有事情都安排好了，怎么会是好性儿呢？

　　宜妃由不满意，“这有什么，他索额图既然敢动咱得东西，就应该连皮带骨扒下来。不行，一会儿我还是得跟皇上好好说说，让他多赔点。”
　　索额图是什么人，他真能干出这般没品的事儿。说白了不还是为了太子。

　　太子她不敢动，还不敢修理你索额图？
　　宜妃都想好了，等过几日贵妇入宫，她故意去索额图夫人面前走两圈，折腾折腾对方。

　　康熙是掐着点来的，在翊坤宫看到暖姝他一点都不意外。
　　皇帝嘛，当他喜欢你的时候，你揣摩圣意是懂他的心思，只知己；当他不喜欢你的时候就是擅自揣摩，没安好心。好点的被训斥几句，丢个官罢个爵，运气不好掉脑袋都有可能。

　　好在他是喜欢宜妃的，当即嘴角就勾了起来，显示心情很好。

　　宜妃：“老九福晋知道皇上您每日为了国事着实辛苦，得知您今儿要来翊坤宫用膳，特意亲自下厨做了些菜色给您尝尝。”

　　饶是暖姝脸皮够厚听到这话也颇为不好意思。
　　明明是她额娘专门让人喊的她，到了额娘嘴里全成了她的好。还她亲自下厨做的，自她嫁进来连翊坤宫小厨房的门都没进过。

　　康熙来了兴趣，他看了暖姝一样，“可是用那什么辣椒做的菜？”
　　暖姝点头，“正是。那东西是儿臣从一个番邦贩子手里买的。当时恰好天冷，得知这东西能出汗，就让人买了来炒菜吃。”
　　这是她早就想好的，给辣椒寻的出处。她也不怕康熙去查，番邦嘛，人家还能一直在大清？

　　好在康熙也没有寻根究底，他指着桌子上的菜道：“那你给朕介绍下这几道菜。”
　　宜妃准备的很丰盛，鸡鸭鱼肉菜俱全。上百道菜，那几道用辣椒做的尤为特殊，他一眼就能分辨的出来。

　　暖姝走到他边上用公筷给康熙夹菜，每样都是一筷子，每次夹菜都给他介绍这到菜的名字、做法。
　　暖姝讲的头头是道，不知道的还以为她多擅长做菜呢，实际上暖姝就动过一次手，那还是教导云和。云和学会之后，她再也没下过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