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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7、哀讯断人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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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怜花面色凝重,像发生了什么重大事故,正经而肃重地道:“飞飞,进来,我有话要跟你说!”他侧身让道,飞飞带着疑惑缓缓走了进去。
桌子上烛光摇曳,衬着王怜花那心事重重的面容,飞飞直感到说不出的压抑与恐慌,一种不详之感涌上心头。
王怜花指着椅子,又沉声道:“飞飞,先坐下!”
白飞飞坐了下去,再也忍不住道:“王怜花,你有什么话就快点讲好不好!”
王怜花只是叹了口气,飞飞更是焦急,问道:“你到底要说什么?沈浪呢?沈浪在哪里?”
王怜花的神色从肃重转为悲痛,缓缓道:“沈兄他……他……武林盟主昨日率领武林八大门派讨伐沈浪,也不知为何,八大门派的弟子都指控沈兄杀死了他们的掌门人,盟主愤概之下,将沈浪打下了‘天绝壑’……”说到这里,王怜花的声音已有些颤抖,他何时跟沈浪有了这般深厚的情感?沈浪死了,他会如此伤心?
白飞飞虽然恐慌,但对王怜花的话还是持怀疑态度,当下又道:“沈浪武功虽不算天下第一,但就凭这些道貌岸然的名门正派,恐怕还对付不了他,那‘天绝壑’又有多高?断天崖他能够来去自如,这‘天绝壑’也照样摔不死他!”她嘴里虽然这样说,但身子已经开始打颤,她生怕王怜花去反驳她的话。
王怜花却道:“但是当时沈兄身中剧毒,身边还带着身中剧毒的朱七七……”
王怜花简单的两句话已打破了白飞飞仅存的希望,她嘶声道:“不要再说了,不要再说了……”扑在桌子上失声痛苦起来。
王怜花再怎么心狠手辣,对白飞飞却是真心关爱,看到白飞飞流泪,他也会心痛,一双手已情不自禁地去抚摸她的头发,白飞飞却狠狠地将他手一甩而开,狠狠地道:“不要碰我!王怜花,昨天发生的事,你怎么会这么快知道?你又怎会在这里?就连我会在半夜子时醒来,你也都一清二楚?”
王怜花一脸无辜地道:“飞飞,你这是什么意思?风擎剑客与八大门派本就是武林中最受关注的焦点,发生了这么大的事,整个武林恐怕已是无人不知,我怕你知道后受不了这个打击,所以才拼命地去打听你的消息,我打听到你中了金不换的三日醉魂香,会在今夜子时醒来,所以我就一直守在这里等你醒来,告诉你这个消息,这样你若是想不开,我至少可以保护你……”
白飞飞只觉心在撕裂地疼痛,满脸泪水却挤出一丝冷笑,道:“谢谢你的关心,但我誓与沈浪同生共死。”她说完,便向门外奔去,要去的地方无疑是那‘天绝壑’。
王怜花却一个箭步掠了过去,伸手便抚了她睡穴,他抱起白飞飞,深情而怜惜地望着她纵横着泪水的苍白面颜,喃喃道:“飞飞,对不起,我不能让你受到丝毫的伤害!”
他轻轻地将白飞飞放在床上,缓缓盖上被子,那动作细致小心地就像是对待一个新生的婴儿,那珍爱的眼神就像在欣赏一个奇珍异宝。
天绝壑下。
朱七七抖动着长长的睫毛,缓缓睁开了眼睛。自己竟然躺在一张床上,柔滑的丝绸被,在她脖颈处摩擦,似比她朱家那朝廷贡品的锦被质地还要好。这宽大柔软的床,竟是由五彩的珠贝精雕而成。七七去过贵妃的寝宫,皇宫的床也没有这么漂亮。还有那蝉翼般的纱帐,华美的珠帘,这简直不会是人间所有,朱七七好奇的眼波四转,到处都是珠光宝气,这原来就是传说中的贝阙珠宫?
这神奇的宫阙中还坐着一个神奇的男子,说他神奇,只因他生得实不像尘世中人,只见他面如冠玉,傅粉何郎,人世间绝对不可能有这般完美无暇的男人。他一身锦衣华服,却丝毫不像高贵的皇族贵纣,倒像传说中龙宫的太子,瑶台的仙童……
他未看朱七七一眼,却知道她已醒来,他手摇折扇,款步而来,微笑着柔声道:“你醒了?”那温文尔雅的笑容,真是说不出的优美迷人,谁要能学得这样一笑,征服天下女子恐怕不在话下。一笑倾城本是用来形容女子,但用在他的身上,绝对更加贴切。
朱七七虽不至被他迷倒,但看到这个人,便更加确信了自己已不在人间,他眨巴着灵动的大眼睛,喃喃道:“天堂原来是这个样子的?连我都上了天堂,像沈大哥这么出色这么好的人,必定也上了天堂吧?仙童,你叫什么名字?”
那男子听了她的笑,忍不住又是一笑,道:“什么仙童,天堂?这里是逍遥宫,我就是逍遥王子,你从天绝壑摔下来,是我救了你!”他这一回笑得不再那么含蓄,被朱七七惹得大笑,露出那一排整形的贝齿,反正更是灿烂动人。
朱七七登时心中一震,急道:“那跟我一起掉下来的那个男子呢?你们可也救了他?”
逍遥王子敛起了笑容,不过面容看起来还是那么亲切温雅,他缓缓道:“逍遥宫是容不下男人的,以前也有男人从‘天绝壑’掉下来过,尸体都被我们抛去喂了野狼!”这有残酷的话题,在他目中说出来却是那么平和,似乎拿尸体喂狼是一件很普通的事情。
朱七七怎么也想不到这样一个温雅和善的男子,会说出这样的话来,当下抓住逍遥王子的衣袖,嘶声道:“什么?你们不会也将他喂了……狼吧?”她说到最后两个字,声音已开始颤抖,似乎不忍说出来。
逍遥王子轻轻扳开朱七七的手,整了整衣衫,又缓缓道:“本来是要去喂狼的,但这一回却破例了,只因女神医仙子玉最近在研制一种奇丹,正需要一个身强体壮的男人给她做试验,所以啊,你那个沈大哥暂时还没有死。”
“炼丹?拿人做试验?真是太过分了,快带我去见他!”虽然沈浪没有死,但这个消息也同样让七七激愤。可朱七七冒起的身子又被逍遥王子按了下去。
逍遥王子又道:“诶,你还不知道我逍遥宫的规矩,我逍遥宫的女人是不能跟男子有任何接触的,连提都不能提,否则的话……”
他话未说这完,手一抖,手中当即折扇飞旋而出,一个宫女端着杯盏正好从门口经过,那折扇便正好削去了她的脑袋……
朱七七一声惊呼,那宫女却连一点声音都没来得及发出,那折扇便又回旋而来,逍遥王子伸六接住,洁白的折扇削断别人的脖子,竟连一滴血渍都未染上,想来这并不是一般的折扇,而是一件特殊的杀人武器。
朱七七简直骇变了色,她不是没见过杀人,她自己又何尝没有杀过人?但像逍遥王子这种生着一张菩萨面容,杀起人来却连眼都不眨一下的恶魔,她却是平生仅见,这般毫无缘由,这般残酷凌厉的杀人手段,实让朱七七感到胆寒。
那逍遥王子又笑了,还是那么温文和善的笑,似乎方才杀了一个人就像喝了一杯茶那么平常,他柔声道:“看到了吗?小宝贝,违反我逍遥宫的规定,就会是这种下场!”他说罢,便优雅地走了出去。
朱七七望着他翩翩而去的背影,就像望着世上最丑陋的怪物,最可怕的恶魔。
白飞飞睡穴自解,终于醒来,一睁眼就看到王怜花那双多情的迷蒙的眼神,他一直坐在床边陪着她,直到她醒来,寸步未离。
这时,已近午时,看着明媚的阳光,白飞飞不觉心中一阵绞痛,这么美的世界,这么美的阳光下,却再也不会有沈浪这个人……
王怜花柔声道:“飞飞,你醒了,睡了一觉心情是不是好点了?”
心情好点?没有了心,哪里还会有心情?白飞飞现在无疑已是一具行尸走肉,她人虽然还活着,心却已经死了。虽然她只想马上追随沈浪而去,但有王怜花在,她恐怕想死都死不了。
“你是谁?这是什么地方?我……我又是什么人?”白飞飞莫名其妙地蹦出这几句话,王怜花当真是骇了一跳。
“飞飞,我是王怜花呀,你真的不记得我了么?”他指着鼻子疑惑地问道。
白飞飞呐呐道:“我叫飞飞?王-怜-花,你是什么人?”
王怜花一句话正要脱口而出,却又忍了下来,他眼珠子一转,又道:“是的,你叫白飞飞,你是我的妻子,可怜的飞飞,你怎么连我都不认识了?”他说着,便抱住了白飞飞。
天意,真是天意!沈浪死了,他竟然这么轻而易举就可以得到白飞飞,王怜花突然觉得自己是世上最最得天独厚的人,第一次与飞飞这么亲密的接触,他只觉得灵魂都飘到了九宵云外,幸福的让人无法呼吸。
可幸福也太短暂了,他全身沸腾的热血忽然凝住了,白飞飞竟然趁机点了他的穴道。接着,重重的一巴掌掴在他脸上,狠狠地瞪着他道:“我是你的妻子!”然后头也不回地大步而去。
王怜花愕然之下登时转过神来,嘶声道:“飞飞,不要走啊,飞飞……”她知道飞飞这一走,将永不复返,于是他喊得声嘶力竭,痛得撕心裂肺,可飞飞还是无情远去。
逍遥宫中。
朱七七失魂落魄地卷曲在墙角,似乎被人掏去了心肺,她生平第一次这么恐慌,这么无助,无计可施。
这时,一个娇魅入骨的女子盈盈走来,一见朱七七就是一阵娇笑,眼角在笑,眉梢在笑,全身每一个毛孔似乎都在笑,笑得那么妩媚动人。
朱七七急忙站起身,收起满心的惶恐,招呼道:“这位姐姐是?”
那女子轻轻拍了拍春笋般的玉掌,两名垂髻宫女应声而入,他们一个捧着珠光璀璨的凤冠霞帔,一个捧着大红喜气的绫罗绸缎,谁要出嫁?朱七七更加疑惑了,问道:“你们这是做什么?”
那妩媚的女子笑道:“恭喜姑娘,嫁为王妃!”
朱七七惊得差点跳了起来:“什么?我什么时候要嫁人了?还要我嫁给那个……”她想说‘嫁给那个油头粉面的恶魔’,但想了想,又未说出口,毕竟已在人掌控之下,冲动是没有用的,还是老实点寻找机会才是。她想到这里,又突然转变了语气,道:“那姐姐你是?”
那女子笑道:“我也是他的妃子!”看神情似乎引以为傲。
朱七七冷冷道:“那他有多少妃子?”
那女子又笑道:“一百八十二个,死了五十三个,只剩下一百二十九个!”
朱七七大为震惊,真正的王子也不会有这么多女人,死了五十三个,恐怕都是被他无故杀死的,这逍遥王子真是比历史上的所有的暴君都要可怕。七七又道:“你们都是跟我一样被强掳而来的么?”
那女子摇手笑着,仿佛听到世上最好笑的话,道:“像王子这样的天下第一美男子,天下女子只愁高攀不上,还需要掳掠吗?王子他每隔五年,都会出山云游一躺,每次都会有几十个绝色美女傍身而回,而这些女人没有一个不是心甘情愿跟着王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