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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1、真假白飞飞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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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怎么疑惑,沈浪却也是非去不可,当下轻身下马,径直走了进去。跨过那土灰色的大门,他感觉自己就像进了鬼门关。
金马驿站规模确实够大,什么正厅,后厅,送礼房,廊房,马房加起来几乎上百间,沈浪走了近半个时辰,到处冷冷清清,别说是人,就连只老鼠都见不着。
虽不如想象中的危机四伏,陷阱密布,可这诡异的安静反更让人感到不安,四下虽无异常,心里却能感到一股肃杀之气。
这金不换到底唱的哪一出?与其让人在这儿干着急,倒不如刀光剑影地血战一番,沈浪已开始心焦了。
这时,几片飞灰在沈浪眼前飘下,他抬头望去,只见不远处有浓烟冲天而起,他心神一凝,当下长身而起,向浓烟处掠了去。
这是一个宽敞的院落,青石地上架着半丈多高的木柴,火势烧得正旺。火光映着那张丑八怪的充满邪恶笑容的怪脸,沈浪沉声呼道:“金不换!你又在玩什么……?”
“把戏”二字还未说出口,他已看到火堆后面的另一张脸,苍白憔悴,蓬头垢面,被火烤得干裂发红的脸,即便如此,那张脸仍显得美丽不可方物,那楚楚可怜的模样让沈浪瞧的心都碎了。他站在三丈之外都已感觉烈火灼人,而白飞飞离火那般近,那娇弱的身躯,如何承受得了?虽说每次见白飞飞都有一种我见犹怜之感,但几时见她受过这样的罪?这种绝代佳人天生是给人怜惜,呵护的,如今被某人这般虐待,不仅大煞风景,简直是是暴殄天物。
沈浪失声呼道:“飞飞……”一股强烈的愧疚涌上心头,是他连累了她,是他没有保护好她……
这时,沈浪的脸色又变了,由心疼愧疚而得惊慌愤怒,因为他看到白飞飞腰间捆着几包东西,是人都知道,那是火药。熊熊大火离她不到三尺,风一吹,火舌稍微前伸一点,必将引爆炸药包,白飞飞就……他实在不敢想下去。
金不换见沈浪已似失去了平日的镇定,一个失去镇定的人总是更容易对付,金不换多了几分得意,他背负着双手,向前踱了两步,阴阳怪气地笑道:“呵呵……沈浪,心疼了吧?还不快交出密函,再等下去,你这娇滴滴的小美人儿可就像虾子一样被烤熟了。”
沈浪极少发怒,可他现在是真怒了,喝道:“你放开她,我马上交出密函!”
金不换又阴恻恻地笑道:“嘿嘿!现在,你无权跟我谈条件,我要你怎么做,你就得怎么做,否则,我立刻让她化作飞灰!”
沈浪冷哼一声,道:“毁了她对你只会有害无益,若无她的牵制,我随时可以取你项上人头,你金大人不会聪明一世,糊涂一时,做出这么愚蠢的事情吧?”金不换若是肯轻易的毁掉自己唯一可以牵制沈浪的王牌,又何必故弄玄虚地费这许多周折?
然而智者千虑,必有一失,没有人可以猜透金不换的心思,此时金不换已抓住白飞飞往火里推去,耷拉下去的发梢触火即焚,再往前一寸,炸药便会被引爆。
沈浪真是触目惊心,当下道:“住手!”说话间,已掏出密函,亮在手中接着道:“我交出密函!”他目光凝注着,准备在间不容发之际发起攻击。
金不换眼睛一亮,伸出双手带着哄求地道:“对啊!快给我,密函给我,我立刻就放了他!”他这样子就好像生怕飞到手边的小鸟,忽又飞走了一样,因为沈浪随时都有可能变挂,更可能是在耍花招。
沈浪果然把密函抛了过来,金不换两眼发光,兴奋地纵身接住。而就在沈浪抛出密函的一刹那,人也跟着飞纵过来,就在金不换接住密函的一刹那,沈浪已劫去了白飞飞,等金不换站稳定神之后,他二人已在三丈之外。
金不换非但不着急,反而更加得意。原来连在白飞飞腰上的导火线已被大火引燃,眼看着火花离炸药包越来越近,越来越近,沈浪情急之下,欲举剑切断导之线,卸下炸药。怎料两手却被白飞飞紧紧扼住,丝毫动弹不得。白飞飞纵然武功高强,却不可能有这等手劲儿。沈浪惊惑地看着她,她目露凶光,那份凶狠与坚定,似乎势必要与沈浪同归与尽。
沈浪惊道:“你不是飞飞!”可是等他发现已经晚了,炸药已“砰!”地一声炸开了,声势却小了些,也未见火花,只见白色的粉末炸得那假白飞飞整个儿一个面人儿,一张脸上变成白纸,只剩下两个充满疑惑的眼珠子在上下转动着。沈浪身材高大,是以只有衣服上沾了些白粉,脸上还是干干净净。
金不换终于变了脸色,惊喝道:“明明是炸药,怎么变成了面粉?”那两条眉毛又倒竖起来,嘴边那颗黑痣上的黑毛翘得老高,那模样真比满身面粉的假白飞飞要滑稽得多。
沈浪一掌推开假白飞飞,喝道:“白飞飞在哪?快把人交出来!”
他手中剑已扬起,随时准备发起攻击。
只见那假白飞飞扯下假发,伸手在脸上一撕,人皮面具下赫然竟是一相胡子八茬的男人脸,他朝着沈浪阴险地一笑,“要见白飞飞,下辈子吧!”他拍了拍掌,四下顿时窜出数条黑衣杀手,个个左手持盾,右手举刀,身形矫健,杀气腾腾。这驿站内明明空无一人,这些人总不会是从天而降。只见四下坚厚的墙壁,都被推出一道门来,原来这些杀手就是躲在复壁之中。
沈浪虽早知有埋伏,却未曾想到这一着。惊奇之下,不禁暗暗佩服金不换的手段。
此时,沈浪四下均被围困,屋顶上也密密麻麻布满了弓箭手,顷刻间便已布置地如此周全,这朱富贵的属下当真不同凡想。
金不换仰天笑道:“哈哈……沈浪,任你如何神通广大,今日也逃不过我金某人的手掌心,密函既已交出,你就乖乖受死吧!”
杀手们蠢蠢欲动,沈浪却也仰天朗朗一笑。
金不换变色道:“你笑什么?”两颗绿豆眼珠已凹得看不见了。
沈浪笑道:“我笑你还是打错了算盘,人可以作假,密函我就不能做假吗?”
金不换面色铁青,当下取出密函,看看封面,又看看沈浪。试了几试,想要拆开一辩真伪,最终还是没敢拆,又把信函揣了回去。
沈浪叹道:“唉!看你平日威风八面的,不想却连封信都不敢看!”
金不换一张脸又由铁青变成土灰色,呐呐道:“倘若这密函是真的,我一看,那相爷就会像对付你一样地对我杀人灭口了,我可不会像你那么笨,笨到以卵击石,与相爷做对。倘若这密函是假的,我看不看也无所谓,反正你沈浪今天是插翅难逃,我先要了你的命,再到你身上把密函给搜出来,这才是上策。”
这金不换当真不好对付,兵不厌诈,他倒是怎么都不肯上当,沈浪不禁怔了怔,又笑道:“你想我怎会笨到将密函放在身上?告诉你,密函我早已交给京城的一位朋友,只要我今天出不了这金马驿站,明天他就会将密函送到太宗皇帝手中!”
这一着倒真让金不换为难了,他背负着双手,踱几个步子,小眼珠一转,又嘿嘿笑道:“沈浪,我可不会上了你的当,这密函是真是假我不知道,那密函在不在你身上我更不知道,若是单凭你几句话,我就让道放行,那还不让人笑掉了大牙?把他给我拿下,要活口!”
金不换倒真不是一般的狡猾,他抓了白飞飞,再抓了沈浪,他两人相互牵制,还怕套不出密函的下落?就算密函真的在他京城朋友的手中,那么抓了沈浪做人质,手持密函的人就更不敢轻举妄动,这一招当真是妙极,沈浪已不免对他刮目相看。
当下杀手蜂涌而上,俱向沈浪扑去。沈浪剑诀一引,气贯剑身。身形一转,自左向右,四外划上一圈,登时,一股强劲地压力,逼得众人无法再进一步,齐齐折腰向后弯曲。原本护住胸口的盾牌,在劲力压迫下,已不禁举到了头顶,胸前空门大开。
金不换面色开始紧张,假扮白飞飞的人则瞳孔收缩,看似城府极深。
接着,沈浪身一转,剑光周身一扫,众杀手俱已齐腰而折,哼都未哼一声,便已倒下。
金不换目瞪口呆,似乎不敢相信,这一剑的威力竟会如此惊人,久经训练的黑盾死士在面沈浪面前竟如此不堪一击,这就是传说中的风擎一剑……
他不是布置的很周全吗?黑盾死士若是不敌,屋顶上还有上百的弓箭手呢,但此时既要活捉沈浪,又怎能让弓箭手放箭?
那个胡子八茬的男人铁一般冰冷呆板的脸上也已变了颜色,那双犀利的目光忽然变得妖异起来,嘴唇开始频频张合,似乎在念叨着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