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城》夜*

16、人荧共舞

　　最不可思议的是，他们明明听到了沈浪与白飞飞的脚步声，却还是毫无反应，继续做他们的事，仿佛就算有一千张眼睛看着他们，也休想影响他们的兴致。即使天塌下来，也得等他们办完事再说。

　　白飞飞看到这一幕，就像看到世上最最荒谬的怪事，先是大惊，接着脸刷的就红了，看一眼就感觉是犯了不可饶恕的错误，哪里还敢看第二眼，转身便要离去。

　　沈浪竟然还在看，似乎并没有要离去的打算，白飞飞又羞又恼，恨不得给他几个耳光。她当然可以一个人先跑，将沈浪留在这里，想看多久就看多久，但不知怎地，她就是不愿那么做。扯起沈浪的衣袖便疯狂逃离，就像躲避一个食人的野兽。

　　夕阳不在，星月升起。

　　熊熊火光下，映照着两张绝美的面孔。

　　白飞飞面色绯红，垂首望着火光，脸上似乎还带着尚未发完的怒气。

　　沈浪拨了拨火，忽然叫道：“飞飞，白飞飞……”

　　白飞飞装作没听到，将头垂得更低。

　　沈浪狡黠一笑，又道：“你已经这样垂着头不言不语半个时辰了，不难受吗？”

　　白飞飞这才缓缓抬起了头，脸还是红得像喝了十斤酒似地，虽然抬起了头，却不愿看沈浪一眼。

　　她越是捌扭，沈浪却笑得越好笑，莫名其妙地说道：“染香她现在过得很好！”

　　一句话就像电擎般击中白飞飞，当下问道：“你怎么知道？”

　　沈浪又道：“方才那个女人，就是染香！”

　　沈浪说出这句话，又像当头给了白飞飞一棒，登时愣在那，又惊又气道：“不可能，染香怎么会是这种人？”

　　沈浪道：“看来你一点也不了解她！”

　　白飞飞想了想，才道：“不错！我的确不了解她，我跟她相识也不过一个月的时间，因为我救过她一次，所以她称我姐姐，为我做事！”

　　她停顿片时，接着又道：“不过我还是不相信那个女人是染香！”

　　沈浪道：“我看得一清二楚，绝对不会错！”

　　此言一出，白飞飞好不容易隐起的怒气，又被引发了：“哼！看得一清二楚，你倒是看得舍不得走了！”

　　“就因为我比你多看了一眼，所以我才知道那是染香！”

　　“哼！”

　　“要不是你，我还得再多看一会！”

　　“你……”

　　“那样我就能看清那个男人，看清黑山城主的真面目！”

　　白飞飞登时哑口无言，所有的怒气也全消了，原来沈浪‘看得舍不得走’并不是在看染香，而是在看那个男人。

　　夜色正暗远处亮起了点点荧光。白飞飞眼睛一亮，兴奋地站起身，指着远方道：“那边有荧火虫，哇好多，好美啊！”

　　沈浪从未见过白飞飞如此兴奋的样子，白飞飞高兴，他也莫名地开心。欣慰地笑着，顺手摘下一片树叶，放在唇边吹凑起来。

　　一阵清脆而悠扬的乐声立时响起，一枚树叶竟在沈浪手中变成了乐器。白飞飞精通音理，却委实听不出这乐曲有何独特之处，那荧火虫竟纷纷朝这边飞来。

　　白飞飞又惊又喜，道：“好美啊！古有琴声集鸟之说，没想到树叶吹凑的声乐竟能招集荧火虫！”

　　荧火虫越来越多，白飞飞跳进荧群捕捉起来。左一只，右一只，不亦乐乎！

　　奇景当前，让人忍不住翩翩起舞。她在林中尽情的旋转，舞动，无数的荧虫照亮她的身体，正如传说中的暗夜精灵，有一种神秘、超凡的美。

　　沈浪看得似有些醉了，手中树叶不知不觉飘落了下去。

　　曲终，荧散，白飞飞舞步始停，意犹未尽地追望着看荧虫散去时的美丽。

　　许久许久，他们都没有说话，仿佛还陶醉在那场人荧共舞的美景之中，不知不觉竟睡着了。

　　夜半时，万籁俱寂。草丛里却忽然有了动静。

　　一个落魄青年自草丛中窜了出来，他衣衫褴缕，目光疲惫，满脸风尘之色，显然奔波已久，举步已有些蹒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