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怎么那么装》阿信不想说话

3、第 3 章我是第一名

　　“嘭”

　　班主任拍了拍铁皮讲台，清了清嗓子，“咳，我姓朱，叫朱胜，是你们这学期的班主任。这是我的电话号码，你们记一下。”

　　朱胜非常潦草的写下一串数字。

　　沈从之心不在焉的瞄了眼。

　　“之之，你不记吗？”

　　沈从之没理她，还在冷战呢。

　　许言听撕下了纸抄了一份给沈从之，沈从之撇了眼，没说话也没收下。还是有些别扭，然后才说“就几个数字记下来很容易的，我都记完了。”

　　“之之好厉害。”

　　“哼，我们冷战了知道吗。”

　　“可是之之真的好厉害。”

　　“嗯哼。”

　　广播响了……

　　“好了，同学们，快去排队，男生站左边，女生站右边。快点！闹轰轰的像什么样！”同学们讲话的声音并不大，只是桌椅被碰到发出的摩擦声。

　　许言听汕汕让开位置。过道有点乱，沈从之灵巧的绕了过去。

　　小队伍笑闹着，朱胜转过头便禁了声。沈从之排在第一个，许言听则被小姐妹陈慧君拉到最后排。

　　许言听踮起脚往前看，一个个黑黑的脑袋，却没有找到想要看到的脸。

　　沈从之在第一排站的笔直，校服衣扣整整齐齐的扣好，跟着其他班的队伍目不斜视走着。

　　校长及其领导坐在主席台上，各年级的同学在台下顶着烈阳，校长罗哩罗嗦讲了一大段开幕词，无非是总结上学期同学们的学习之后怎么布署工作，然后是其他领导各种勉励督促的话语，再由学生代表总结发言。

　　“会议进行第三项，……有请获奖同学到主席台领奖。”

　　身后的许言听原本热的手拿小扇子靠在陈慧君身上，突然被拍着去领奖。

　　她缓缓向前走到沈从之旁边，沈从之低头与她对视，许言听受不住，脸实在是热的厉害，匆匆上了台。

　　年级的一至十名按身高排列着，面前的摄影师在照相。

　　在一列同学中，许言听实在惹眼，太阳光的反射下，她的脸粉嫩洁白，眼睛像闪着星星，小巧的琼鼻，嘴角勾起带出小小的梨涡，有点可爱。

　　沈从之随即反应过来，可爱个屁，她在装。

　　沈从之在心里唾弃自己，沉默的低下头。

　　也许是怕学生中暑，闭幕词讲没两分钟，开学典礼便结束了。

　　“请各班有序退场。”

　　各班列成了许多长条，不怎么有序的回了班，沈从之绕着人走，生怕被挤倒。

　　回到班里风扇便被开了三档，彼时还没有空调，小猴子们有些焉哒哒的，活像被抽了元气。

　　班上一股味道，热浪扑面而来，沈从之皱眉，嫌弃的捂着鼻子。

　　许言听一直关注着沈从之，又是给她擦汗，又是给她水。

　　水杯上是可爱的小兔子耳朵，吸管式水杯，看着有点，幼稚…

　　沈从之默默拿起自己的水杯，没什么装饰，就是很普通的纯色保温杯，黑色的杯身，这样很酷。

　　“之之不喝吗？我没喝过的，我还在里面放了两片柠檬呢。”

　　许言听睁大眼睛，扁着嘴，显然是委屈极了，有要再哭的趋势。

　　“你不渴？而且我有水。”

　　沈从之冷静的说，小口抿着水，还是热的，不怎么爽口，也还能接受，毕竟是刚从饮水机那接的。

　　许言听瞬间收起表情，也不知道在傻乐什么。毫不吝啬地展示她的小梨涡。沈从之只觉得那是一个洞，会把人吸进去。

　　班上同学都挺好奇新同学的，从她俩开始说话起，陆续有几波同学围在沈从之旁边，叽叽喳喳，说着东不对西的话，沈从之心里不耐烦，脸上却很平稳。

　　有人找她聊天，她便简单聊了两句，许言听开始还在说话，渐渐安静了下来，随着身边人增多，沈从之被挽着的手愈加紧了。

　　上午没上课，沈从之翻着英文版童话。许言听闲不住，时不时戳一下沈从之，沈从之冷冷瞥了眼。

　　许言听捧着奖状，小心翼翼的：“之之有不会的可以问我哦，我是第一名。”话里有说不出的小得意。

　　沈从之“嗯”了声，然后静静的看书。

　　沈从之翻到了有树叶的那页，树叶已经半干了，微微卷起了边，叶脉更加清晰了，皱缩着，有一个小洞，也不知道是不是之前就已经蛀着了。

　　沈从之抚摸着上面的叶脉，重新看起了书，已经剩两三页了，沈从之看完一页就把树叶夹了回去，在后言那里打了个勾，任务完成。

　　别的班都在打扫卫生，在外边忙活着拖着水桶，在笑闹着追赶，一片欢笑。

　　朱胜耸拉着嘴，倒三角眼满是阴霾，经过一班的小朋友大气都不敢出。

　　班里也满是压抑的气氛，朱胜就是不说话，等那名同学走了在那里骂骂咧咧，嘴里骂着听不懂的方言，沈从之知道这肯定不是本地话，她在外婆家的时候听外婆说过，应该是别的省的老师调过来教书的，当然，本地老师也不是没有这样的。

　　沈从之借着坐在后面的优势，缩着脑袋在下面看起另一本书，前面的同学身高有点不太如意，还好朱胜的身高也不咋地，也能够半遮半挡着。

　　教室是平地设计，真正的四方体结构，除了边上柱的凸起。

　　墙壁被前几届的学生画得花花绿绿，有写上字的，有画蜡笔的，还有一些黑乎乎一片，看不清画的是什么。

　　原本贴着的，书籍是人类进步的阶梯——高尔基，也被撕得不成样子，就像碎片黏在一起，给沈从之就一个感觉，

　　破。

　　听不懂朱胜在讲台上骂着什么，沈从之被吵得也有点看不下去了。

　　随手把书合上，拿出发下来的练习册，在封面用楷书写上沈从之三个大字，钩起笔峰，再写了个班级序号。

　　内容不难，但还是有点厚度的。沈从之一分钟几页搞定，朱胜讲了多久，她就写了多久，大半本都快写完了，她写的时候还认真练着字来着。

　　沈从之：……

　　一连几天都是这么过的。

　　朱胜一开骂，沈从之就拿起练习册写，已经写完了。书也看了两本。

　　这学校的练习册有时候要交，有时候不交。老师批过，打了个阅就没了，省着笔水，答案也不发下来，上课也不讲，特别草率。

　　沈从之也不在意，对学过的内容她还是有信心的。

　　别的班的人特别喜欢串班，班门口常常是一堆人，男生女生都有，校服咋垮着，有的拉链已经坏掉，披肩上或是绑腰上，就是不好好穿。

　　开始还是在班门□□头接耳，接着一群人进班，围在许言听桌子旁边，沈从之静静的听着她们讲，话题莫名其妙扯到了自己身上。

　　有个别的眼神还时不时往这里瞟。

　　沈从之不明白，他们是没见过转学生吗？

　　连别的班的都来凑热闹，每天一来一堆人跟她打招呼，认识的不认识的都有，很烦，但不能冷脸，不然不礼貌。

　　沈从之谨遵妈妈的教诲，不能不礼貌，脸就这么绷着，遇到人的时候还得绷着脸笑一下。

　　许言听挽着沈从之的手，虽是笑着，沈从之能感觉到她心情不太好。

　　沈从之了然，看吧，不止她觉得很烦。

　　闹了半天，才知道是别的班的在搞小团体主义，串班也只是为了拉帮结派，人倒是挺好的，不骂人，不打架，不闹事，简称三不传说，叶卓然也时不时混进去中二一下，说是站阵营，其实也就是一群人聚在一起玩游戏。

　　有两大派别，学霸派和玩乐派，还没有考试，沈从之被叶卓然拉进去时不时掺和一下，在两个派别之间横跳。

　　两个派别领头的分别是郭彩慧和彭心怡，两个曾经玩的挺好的女生在互掐，搞成了这两个派别，吃瓜群众吃瓜不嫌事大，纷纷站队看她们互掐。

　　每次彭欣怡落败的时候，郭彩慧巴巴上前安慰，像一对活宝。

　　然后过几天两人又和好如初，也是欢笑一片。

　　不是所有人都欢迎转校生的，体育课上，老师让跑了两圈就解散了，以陈慧君为首的几个女生聚在一起。

　　某女生1：“慧君你看这人，老想咋吸引别人注意力，还抢言听。”

　　某女生2：“是啊是啊，她托关系来学校就算了，怎么还抢别人的朋友？”

　　某女生1：“我们要不要给她点教训看看？”

　　某女生3：“就是就是。”

　　其他女生纷纷附和。女生是在花坛边讲话，许言听和沈从之刚好在花坛的另一面，沈从之对有关她的话题不是很感兴趣，挣开许言听挽着她的手去操场打球去了。

　　许言听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手足无措。

　　那边怎样沈从之并不关心或者说是不想面对，她来到之后老是给别人带来麻烦，她这么一走了之可能还可以许言听带来更大的麻烦。

　　沈从之烦躁的投了个球，没中，火气更大了，莫名烦躁。

　　这个学校不似以前的学校重视体育，老师也很敷衍，就连篮球场地也有龟裂，被太阳晒得高低不平，裂缝之多让沈从之好几次差点绊倒。

　　沈从之有点气，这学校比她之前那所差多了，简直没法比。

　　篮球在之前学校算是必修，一年级就开始练了，从开始连球都控制不住到能投几个球，努力认真的练习是必不可少的，学校的操场也是新刷了漆的，亮闪闪一片，不像现在的操场是水泥地。

　　水泥地很糙，刚刚还有人摔的腿上一大片擦伤，伤口嵌小石子，还流着血，看着挺吓人的。

　　沈从之越打越觉得扫兴，把球放回体育室在树荫下坐着休息。也许是出过汗，沈从之内心平静下来，默默喝着水。

　　下次不在这打了，破操场，难怪没人来。

　　这是最后一节课，铃声一响，同学们纷纷抓起在花坛下放着的书包冲出校门。

　　沈从之提起水杯，带上校卡，去三年二班等人去了，她这表妹一向收拾的慢。

　　每层楼的最边上是厕所，沈从之来到三年二班所在的楼层就被推了进去。

　　厕所很脏乱，弥漫着很恶心的味道，锈掉的水龙头滴着水，地板看着也不是很干净，泛着黄色。

　　沈从之面前站着一群人，陈慧君在中间，还有高年级的几个男生和同班几个女生簇拥在她身边，一个女生在厕所门口望风。

　　沈从之不认识他们，但也知道来者不善。

　　要是只是三个同龄女生还好，沈从之还有把握能轻松跑掉，这一群人外加一个望风的，七八个人，把厕所堵的空气都不流通了，饶是她练过，也没自信躲掉。

　　沈从之望向陈惠君：“你想干嘛。”

　　冷成冰碴子的语气把陈慧君唬住了，倍感没面子，上前就要去推她，沈从之抓住陈慧君的手，忍着恶心顺力推到一边。

　　陈慧君恼羞成怒，大叫着：“给我打那个贱人，给往死里打。”

　　沈从之看着陈慧君的表情逐渐狰狞，着实丑陋不堪，扭曲的人脸在脑海中无限放大，变成鬼火围在沈从之周围。

　　“你怎么那么没用？

　　“你这么没用，怎么不去死？”

　　“你……”

　　脑海里莫名响起熟悉的话语，像蜜蜂一样嗡鸣，实在是吵得头疼。

　　“滚开！”沈从之眼睛微红，想抡起什么去砸，实在是太聒噪了。

　　几人的拳头朝着沈从之的肚子，背上袭来，带着风。

　　沈从之其实想讲道理的，妈妈告诉她轻易不要打架，她也一直恪守着，怎么就是有人喜欢找事情呢？

　　躲过了身前的拳头，后背却重重挨了两拳。

　　沈从之闷哼一声，撑着膝盖，陈慧君在那骂骂咧咧，又过来推搡了两下，掐着沈从之的脖子。

　　沈从之戾气达到了极点，还没遇到过这么不讲理的人，这些人真的很没有素质，下手也是下死手。

　　用力挣脱陈慧君掐着脖子的手。

　　又一个男生的拳头朝门面挥过来，躲不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