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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处刑台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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处刑神的神殿看上去和祂这个人一样，威严、疏离、冷硬、不近人情。
不过也只是看上去罢了。
蛇神躺在处刑神柔软的床上，翻着身思考神将大人到底是怎么靠着外表的伪装，表里不一骗了高天原诸神这么久的？
随着翻身，手腕上哗哗的锁链声也随之响起。
蛇神的右手和处刑神的左手被金色的锁链锁在了一起。
说真的，一开始看处刑神拿出锁链的时候，八岐大蛇还是用一种看好戏的心态静静欣赏，毕竟能让神将大人这么严阵以待也是自己的本事。结果在这条锁链把两个神锁在一起之后，八岐大蛇脸色就垮了。
“神将大人，您难道打算一直这么锁着我吗？再过几天就是处刑我的时间了，你难道要让高天原所有的神灵都看着我们两个被锁得难舍难分吗？”
须佐之男看着不安分的蛇神，站在床边，居高临下地说：“既然我能把你从神狱中带出来，那么自然不会再有什么审判和处刑。”
“哦，这可真是没想到···”八岐大蛇语塞，显然是没料到处刑神做这种形同谋逆的事情居然眼睛都不眨一下。
饶是一向对自己的魅力非常自信的蛇神都不免有些怀疑人生，自己是不是遇到了假的处刑神，这个世界是不是哪里有问题？
须佐之男身上金甲消失，换上了一套适合在室内穿的黑色和服，在变出这身衣服的时候，两个神灵都沉默了。
须佐之男：为什么，下意识就变出了这样的衣服？
八岐大蛇：为什么，看到祂穿这样的衣服一点意外也没有？
一个潜意识的无心之举，同时勾起了两个神的怀疑。
尤其是八岐大蛇在看到穿着简单的襦袢的须佐之男之后，下意识就往床的另一边让了一让，更是让两神面面相觑。
八岐大蛇眨了眨颜色瑰丽的眼睛，长长的银白色的睫毛上下扇动，天真无辜地说：“身体自己动了，我也不知道为什么。”
须佐之男心知是因为两人在幻境中失忆了的原因，虽然大脑想不起来，但有些习惯身体还记得。
“一起睡一会儿吧。”
须佐之男上床，躺在八岐大蛇的身边。蛇神在神狱中呆了许久，即使神灵不需要睡眠，也不代表精神就不会感到疲惫。
显然没想到处刑神把自己从神狱中抱出来，真的就是为了纯洁地睡觉的蛇神：···
“神将大人，你不想再做一点有趣的事情吗？”
蛇神手脚并用地缠在了处刑神的身上，白色的神衣和黑色的襦袢交叠，冲突又和谐。
锁链在两个人手上碰撞，但两个人像是早已习惯了手上带着这样的束缚一样，不论怎么动作，都不会受到锁链长度的影响。
须佐之男的左手始终扣着八岐大蛇的右手，如同黏黏糊糊的情侣一刻也舍不得分开。空着的另一只手则是按住了压在自己身上不老实的蛇神。
“你很精神？”
八岐大蛇一手撑在须佐之男的脑侧，四目相对，呼吸交融。
“是啊。所以，神将大人，你想要我吗？”
蛇神仿佛发着光一样的银发从肩头滑落，有那么几缕就垂到了处刑神的脸上，滑滑凉凉的触感像是人间的丝绸。穿着还算整齐的蛇神，即使在说出这样放荡的话语时，依旧是坦荡而又无畏的样子，一股未经人事的纯情却钩得人心痒痒。
须佐之男把手往上移，按住蛇神的后脑，就忍不住亲吻了上去。
两个神灵在床上翻来覆去，时不时有急促的喘息声和细小的水声传出来，甚至还有白色的外衣和腰带半掉不掉地挂在床边。
蛇神平躺在床上，敞开自己去接纳那个压在自己身上的神将大人。
祂向来苍白的脸上都布满了玫瑰色的红晕，银色的长发凌乱地铺在枕头上，扬起脸一副难耐的样子，脖子上黑色的颈环衬托得皮肤更加白。
“好敏感。”须佐之男抬起头看祂潮红的脸色，明明什么都还没有开始干，只是扯掉了外衣，在白皙的脖子上落下了几处红痕而已。
八岐大蛇从来不知道自己的身体对于快乐会如此的敏感，还是说，只是对着神将大人如此的敏感呢？
想到后一种可能，祂脸上的红色几乎要蔓延到耳根和脖子上去。
“在想什么？”须佐之男轻轻舔舐了一下蛇神红的发烫的耳朵，舌尖去戳弄祂耳垂上小小的耳洞。
“唔，在想，快乐的事情。”八岐大蛇全身都忍不住颤抖了一下。
“只是这种程度就受不了吗？”
须佐之男用手指按压祂嘴唇上那片小小的金鳞，蛇神的舌头就主动地勾住了手指往嘴里含，看上去非常迫不及待。
神殿层层叠叠的门扉外，听不到内里的一丝声音，也看不到任何出格之事，只有圈圈荡起的水波和袅袅传出的某种香气，悄悄地传达着里面的满园芳菲。
黑色的光芒一闪而过，将神殿变成了从未有人进入过的样子。
处刑神在前往神狱之后，神狱内的蛇神就消失无踪了，连带着处刑神大人也不见踪影。这样的事实终究是瞒不过高天原诸神的眼睛，他们群情激奋地在天照大神面前痛斥上陈。
有些神灵认为是蛇神早有预谋，算计了处刑神。
也有些神灵认为处刑神是被蛇神蛊惑，所以把祂从神狱中带出。
无论怎么争辩，神灵们都认为，一定是处刑神的过失才导致蛇神的失踪。
天照坐在高台上，表情是一如既往的平静，对于这样的结果既不错愕也不激愤，像是早早就有所预料一样。
在神殿上、却一言不发的，只有寥寥几位神灵。
站在月读身边的神使荒，站在荒对面的御馔津，站在不起眼处的缘结神。
这三位神灵都是原本居住在蜃气楼中的神，在被卷入了幻境之后，意外的发现自己回到了两千年前的高天原，而事态的发展则是和当年截然不同。
有些心虚的缘结神不敢说话，更不敢说自己曾经教唆过处刑神什么。
虽然众神议论纷纷，但是这件事最后还是天照大神发话，暂时搁置，不了了之。会做出这样的决断，很难不认为天照大神是不是早就已经知道了什么。
在散会之后，荒和御馔津拦住了想偷偷溜走的缘结神。
“你是不是知道什么？还是说，这个幻境之所以会产生这样的变化，其实是你在搞鬼？”荒没好气地问。
“关我什么事嘛。”缘结神声音越来越低，显然是有些心虚，“我只是在之前拦住了处刑神，告诉祂这里是幻境而已。”
“须佐大人绝对不会因为这种事情就放走邪神的。”荒还记得须佐大人在当年，曾经告诉过自己的那件事。
荒在当年预言到，蛇神不会死于天羽羽斩的处刑，相反，祂会毁掉半个高天原然后被镇压在狭间，但是封印只能维持一千年，在一千年后祂会重新回来。
最后须佐大人却用以身饲魔的方式，给了这个世间整整两千年的和平，这样的决心，绝不可能会因为一个幻境而改变。
缘结神躲在御馔津的身后，探出一个头，小声地说：“处刑神失忆了呀。祂忘记八岐大蛇究竟是什么样的邪神，曾经干过什么样的事情，但是却依然记得爱。”
荒和御馔津瞪大了眼睛：“什么，在幻境里的是真正的须佐大人？”
“其实，邪神也是真的。然后，我发现祂们两个手上有红线。”缘结神就差明说两个人是私奔了。
“太荒谬了。”荒原地转了一圈。
在这个幻境里面，他预言的能力根本没有办法使用，因为星象全部都是两千年前的样子，不会因为外来者做出了改变而有所变化。
御馔津劝慰道：“这里只是幻境而已，不管发生了什么样的改变都不会影响现实，你不用太担心。”
“可是须佐大人和邪神是真的，那么红线也是真的。”荒觉得这个事实简直是天崩地裂一样的打击。
“我之前在蜃气楼见过祂们两个，其实祂们现在的相处模式比你想的好多了。”缘结神忍不住为自己站的CP拉票，“再说，这么多年都没有出事，你要相信处刑神的能力才对。”
荒已经陷入了自闭的怪圈：“太荒谬了，怎么可能，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被八尺镜隐藏起来的，真正的处刑神神殿内。
蛇神趴在处刑神的胸口，身上不着寸缕，也没有什么青红淤痕。但是蛇神原本未经人事的纯粹消散无影，眉眼间魅惑人心的气质反而越发的精纯，只是简单地闭着眼睛蹙眉，都有一种诱人伸手采摘的靡靡之气。
连接在手腕上的红线亮起，这个由内心执念而生成的幻境已然崩塌了一半。
随着一半幻境的坍塌，两个神灵的记忆也悉数回归。
蛇神猛地睁开眼睛，先不管莫名其妙就被自己献出去的身体，祂不可置信地看着自己的手腕，上面的红线依旧牢牢地系在手腕上，另一端连着须佐之男。
同样收回了记忆的处刑神搂着怀里一身冰肌玉骨的蛇神，同样愣在了床上，最先出现的就是两个人这几天翻云覆雨的画面。
要命，须佐之男觉得自己失忆之后忍耐力实在是下降了太多，直接出手把人拐上床这种事居然真的发生了。
但此时已经没有太多的时间给两个神发呆了，幻境已经逐渐消失，本来的神殿渐渐变成了处刑台的倒影。
由须佐之男内心的执念和爱形成的幻境消失，随之出现的，就是八岐大蛇心心念念了整整两千年的终焉审判。
《处刑台》完，下一篇《八尺镜》。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