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影 歇斯底里(九鸣)》语异

2、自由

　　九尾曾经在云上向着月亮狂啸。
　　那真的是一种特别让他激动的体验。
　　月亮里面有个强大的存在，强大到让他绝望，但是他却不害怕，因为比起月亮里面的那个家伙，他是自由的。
　　我开始想念那家伙了。九尾趴在牢笼里的时候这样想着。
　　“你今天为什么不说话了。”那小孩走过来，坐在笼子的对面，一双蓝汪汪的大眼睛，天真愚蠢，脸颊上的猫须印记，越来越深了。
　　“我为什么一定要说话。”虽然九尾不想理他，但是嘴巴却没有听从他的意志，顽强地吐出各种声音来。
　　那小孩疑惑不解，不知道怎么回答，然后点点头，“你说得对。”
　　再无下文。
　　两个傻瓜相对而坐，一言不发。
　　九尾百无聊赖，睁开眼睛，红色的眼瞳，像宝石发光，地底深处才有的岩浆，在那双眼睛里流淌，妖兽的瞳孔，盛满了远古就有的荒凉。
　　“小鬼，你不知道外面的世界，我喜欢的风，从沙漠上刮过，带着沙子，带着太阳的热度。”
　　小鬼听得很认真，虽然他根本不能想象那是什么。
　　那样的风，人类根本无法消受，带着太阳的热度，过于灼热的空气可以把人类的肺部烤干，没有什么人能够幸免，那风在火焰里诞生，在九尾的狂奔里诞生。
　　他的巨大兽身像天灾，狠狠碾过那个曾经青山绿水的国家，那条曾经哺育人类的河流断绝了源头，因为水蛭子为了逃避九尾的牙齿，拼命向地下钻去。
　　然后九尾挖开了源头，把水蛭子脱出来。
　　一点鳞片都没有剩下，九尾把他吃掉了。
　　自那以后他再也没感觉到饿。
　　“我叫漩涡鸣人。”小鬼突然又说话了，“不要再叫我小鬼，我已经七岁了。”
　　没错，漩涡鸣人从七天前开始，已经开始学习封印师的功课了，教导他的是那个旗木卡卡西。
　　“那又怎么样，你始终和我一样，只能在这个祭坛里困守一生。”九尾嘲笑他。
　　漩涡鸣人低下头，无话可说。
　　他有记忆以来，一直在这个地方，哪里也不能去，外面的世界，对他来说那么陌生，那么充满吸引力。
　　“你想不想出去？”九尾又一次问他。
　　“想。”漩涡鸣人不知道的是，他的回答，已经开始揭开封印一角了。
　　九尾满意地笑了。
　　“会有机会的。”他漫不经心安慰鸣人。
　　终有一天，他要再一次奔跑在狂风中，在旷野上，在云层里。
　　鸣人从地上站起来，跑了出去。
　　火之祭坛很大，地宫与地上神社形成相对的双室。
　　鸣人绕着神社跑圈，朱红色的鸟居上，看守者带着厚厚的面具，透过开口看着他的动作。
　　他们三两呼应，互相望了望对方，不知道为什么下面那个小孩要这么拼命地奔跑，而他们的工作只不过是让他不能离开火之祭坛的范围罢了。
　　鸣人停下脚步，大口喘气，小胸膛起伏不定，他的眼睛里含着泪水。
　　他向鸟居上的人伸出手指。
　　“下来！”他大叫，稚嫩的嗓音像是撕破了一样喋血的声音传出。
　　看守者们面面相觑。
　　“下来！”他又叫了一声。
　　终于还是有人不忍地跳下来，蹲在地上，平视他。
　　“封印师，你怎么了？”
　　这男人摘下面具，嘴里叼着一根竹签，一脸病容，可是动作干脆利落。
　　“我为什么不能出去？”鸣人咬着嘴唇，眉头紧蹙怒意，眼睛盛满委屈。
　　男人视线移开，望了望神社，他听见那些隐藏起来的守卫者的窃窃私语。
　　他和他们略有不同，他是那个会回应小封印师的人，而他们不会。
　　他们是守卫者，但不是守卫漩涡鸣人的守卫者。
　　他们只需要守卫这座祭坛，以及看守祭坛里的妖兽九尾，和封印之子漩涡鸣人。
　　仅此而已。
　　然而他不忍心，他看到那小孩子在地上跑，他就想起来，他的父亲和其他守卫者一样跟随封印师波风水门离开木叶，在九尾必经之路上阻隔九尾，去的人，十个里面，只有一个回来了。
　　他的父亲不在其中。
　　波风水门也不在其中。
　　他继承了守卫者的传统，漩涡鸣人继承了波风水门的封印。
　　他们是一样的，一样困在这里。
　　但是他比漩涡鸣人幸运得多。
　　他可以离开，而漩涡鸣人不可以，他的血脉才能镇压波风水门的封印，才能保证九尾不会逃出来。
　　漩涡鸣人没有自由。
　　男人叹气，认真地看着鸣人，纵使并不想这孩子背负那么多，但是他也不得不再一次告知真相。
　　“你是封印师，必须在这里封印九尾，如果你走出去，大家都会死。”
　　鸣人的眼睛暗淡下来，每一次都是这个回答，他能察觉到他承担不起这个后果，所以他无法反驳。
　　自由是什么？
　　自由是那股狂风，灼热烧伤人的肺部，可以让人狂奔，但是死亡随行。
　　“我认得你，你叫什么？”小孩再次抬头，忧伤的眼睛看着眼前的男人。
　　男人觉得自己不能不回答他，那双眼睛太过忧郁了。
　　“我，月光疾风，你的守卫者。”
　　这不对，这不是正确的答案，绝对不是。
　　月光疾风在说出口的一刹那就在心里狂吼，他的答案是错误的，他已经越过界限了。
　　“我的守卫者？”鸣人却不知道月光疾风的心里在想什么，他只是很高兴，再次重复一遍，“你是我的守卫者？保护我？对不对？”
　　月光疾风没有办法回答。
　　鸣人却当他默认了。
　　他站直身体，认真看着眼前半蹲的男人，“月光疾风，月光疾风。”
　　他念男人的名字。
　　“你和我的伊鲁卡老师和卡卡西老师一样好。”他念着给月光疾风的宣判词，用一张带着汗珠的微红小脸，稚嫩的嗓音还有一点点沙哑。
　　我觉得我无法后悔来到你的面前，漩涡鸣人。
　　月光疾风在心里面叹息。
　　得不到自由，还可以得到其他东西，人类总是可以从其他地方找到补充心灵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