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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春】来时 ...
窗边的明光与盘旋的微尘共舞,在无人在意的角落有个好看的男孩托着脑袋看人群进进出出,整个空间里充斥着小孩的哭闹声,有些吵耳朵。
今天是幼升小的开学日,林厌彻坐在教室尾端的落地窗旁发呆,耳畔是那些小孩子赖着父母不肯走的叫喊,一声高过一声,像是比拼谁的嗓门大。不远处甚至有个小胖墩缠上了家长的小腿,一张哭花的脸上还冒着几个鼻涕泡,然后全蹭到了男人剪裁精细的西装裤上,有点滑稽。
男生偷偷笑了两声,结果带出点儿咳嗽的小尾巴,这是林厌彻的老毛病了。据他妈的口风来说就是娘胎里带病,好不了。强忍着喉咙里的痒拧开自己的兔子保温杯,又咕嘟咕嘟喝了两大杯水,这才勉强压下去。
重新缓过来的林厌彻决定听从晓谢的建议,当一个高冷的男孩子,从此没有谁可以逗他笑,这样也就不会咳嗽了。
修整好了的林厌彻学着晓谢看琼瑶剧的样子继续瞧门口的生离死别,没注意自己刚绷起来的脸又化了冻,跟春天的小溪一样。
突然间,闹哄哄的教室像按了静音键,所有哭泣的小孩都像吃了伸腿瞪眼丸噎住一般,不出声了,那个流鼻涕小孩嘴巴张的老大,就差鼻涕流嘴里了。坐在最后的林厌彻被人挡着视线看不见前面的状况,心里就跟猫爪子挠似的,但主人公并没有让他等太久,一会儿的功夫就冒了头。
是他。
林厌彻是五天前搬来的。
不同于A市粗粝的风,这儿连土都带着些软乎意味,这是他对H市的第一印象。他爸林云桁是土生土长的南方人,但自从嫁给他妈就搬去了A市,这次下江南主要也是为了给他养病,毕竟北方的空气着实不太好生养人。
林厌彻好奇地打量着新家周围的一切,也就没有错过相邻阳台上突然冒尖的脑袋,而此人正是江付听。
本来江付听是不怎么在乎周围的人和事的,但是耐不住隔壁搬家的动静太大,他在阳台上趴了多久,他们就忙了多久。于是无聊的他开始盯着搬家工人一趟趟来回跑,直到眼皮都开始打架了,最后一辆车才悠悠抵达。紧接着,一辆轮椅被搬了下来,其次是一个男生,因为距离远看不清脸,他还踮了脚。
男生并没有多待,被抱上轮椅后就不见了踪影,出于对那人的好奇,江付听翻出阳台蹲在墙头盼了好久,结果等了半天等到腿麻都没见着人,最后他带着被人戏耍的荒谬感愤然起身,然后掉进了隔壁院子。
躲在墙根看蚂蚁搬家的林厌彻被这突如其来的意外吓了一跳,轮椅不受控地碾死了几只边缘的蚂蚁,致使整窝蚂蚁都开始乱窜。
对不起,小蚂蚁,他在心里默默向蚂蚁们道歉。回过神来去看方才发生情况的地方,就见那里摔下来的人,这会儿正面无表情地爬起来,结果没站稳又倒了回去。
由于对方看起来没啥杀伤力,林厌彻打量了一会儿,就摸着墙想去把人扶起来,没成想手还没搭上,自己就被扑倒了,不大的男孩跟个小狼崽子似的上来就是一口,他只觉得肩上泛出点疼。等他反应过来,人已经跑了,半瘸着腿。
仰望天空还顶着一头发杂草的林厌彻有点懵,看没人注意到这边又默默扶着墙扯过轮椅进了屋。
卫生间里,领口被拉到胸前,林厌彻歪着脑袋看肩膀上的伤口,那是一个圆圆的牙印,现在已经淡了许多,其中还有一截几乎要看不见了,他估摸着是小朋友换牙期到了,缺牙。
“小彻,你在哪?”
乍然听见妈妈的呼喊,他迅速穿好衣服披上外套并且回话:“我在卫生间。”
秦晓谢开门时就见自己的宝贝儿子端端正正地看过来,没什么蹊跷的地方。
“收拾得差不多了,我和你爸打算去邻居那儿送点乔迁礼,你在家别冲程爷爷耍赖。”
“嗯嗯嗯,我知道…”林厌彻敷衍完想起院子里和小狗一样的男孩,接着说道:“不带我去吗?”
“呦?今天太阳打西边出来了,咱小彻哥怎么不嫌麻烦了。”
“你不要造谣我。”
而当被告知男主人不在,只有小主人一个人的时候,林家人就只递了礼物没进去叨扰。排在末尾的林厌彻眼尖地发现阳台有人在看他,望过去又没了踪影,直到他们一行人打道回府也没露头。
晚上。和林云桁还有秦晓谢互道晚安后,林厌彻轻着步子溜去了阳台,手里还提着盒从管事程爷爷那要来的冰淇淋小蛋糕。八月底的天还是热的离谱,空旷的阳台上吹来暖融融的夜风,林厌彻小心撕开包装抿了两口,而后惬意地蹬开脚上的毛拖鞋,踩在凉丝丝的地砖上。舒服了片刻后,他又记起秦晓谢如同巫蛊诅咒一般萦绕在脑海里的警告,加上自己三天两头跑医院的虚弱身体。这下他也顾不得贪凉了,躬身去捡飞远的拖鞋。
为防止自己犯忌的行为被发现,房间里早早熄了灯,林厌彻两眼一摸瞎,只好蹲在地上寻找失踪的鞋,结果死活摸不着右脚的。就在他怀疑是不是太用力踹到楼下去时,胳膊忽然间被东西轻轻碰了两下,扭头就对上一双乌溜溜的眼珠子。
黑暗里,他看不真切,被这一情形吓了一跳,没等他捡鞋,卧室的房门已经被赶来的秦晓谢打开了。
“妈妈你听我解释。”
走廊大亮的灯光透进房间,而林厌彻明晃晃赤着一只脚,脚边还有一枚新鲜出炉的证物。
“明天开始冰箱清空。还有,程管家是该放几天假了。”秦晓谢如是说道,顺道把人提溜进去了。
江付听眨巴着眼睛退回房间,莫名有点心虚。
第二日晚,“赔你的。”
隔着老大的隔断缝隙林厌彻看清了东西的全貌,是根还冒着冷气的冰棍。林厌彻有些心动,但还是故作矜持,“你吃吧。”
对面的人没有做声,于是两人开始大眼瞪小眼。
“算了,那我就吃一口。剩下的你帮我解决好不好。”林厌彻搓了搓手,决定在事后再深深忏悔一番。
等到荔枝味在口腔里蔓延开来,林厌彻才有些含糊不清地问:“你为什么...翻我家墙?”
手里还剩一大半冰棍的江付听看了他一会儿,没回答反问,“你为什么坐轮椅,你明明会走。”
“你再让我吃一口我就告诉你。”
江付听收了手里动作,颇有有些狐疑地看向他,“可你说只吃一口。”
面对不解的男孩林厌彻真诚一笑,稍作思考就把自己和盘托出了,“因为我脚使不上劲,属于病理层面上的,不过医生哥哥鼓励我多试试,现在已经可以借力走两步了。”
“那你为什么要扶我。”像是怕对方不知道,他还补充了一句,“我是扫把星,是怪物。”说完,木着张脸直勾勾地盯着人看。
林厌彻伸手过去捏了一把软乎的颊肉,嘴上没停:“可是你会给我吃冰棍诶!爱吃冰棍的人坏不到哪里去吧?你当时从墙上掉下来肯定很痛啊,那里又没有人,万一你摔傻了怎么办?而且没有人是怪物,你和我一样啊,难道你长了三只眼睛,八条胳膊吗?”
江付听摇头。
“那不就好了,你只是一个…你几岁啊。”
“七岁。”
“嗯。七岁的小弟弟。”
冰棍已经有点化了,糖水顺着棍子流到江付听的手心,黏黏的像是夏天摔坏的苹果,汁液却是甜的。这是第一次,他被认可。
“对了,扫把星是什么,像扫把一样的星星吗?你是不是说流星啊,有一条长长的尾巴的,咻一下就飞走了。”林厌彻看他不说话以为是他听不懂,于是慢腾腾回房拿了本相册出来。
“你看,这是我干爹去山上拍的,据说他等了好几天才出现的流星,是不是很好看。”
江付听看着照片上银白色的线条愣愣地嗯了一声,而后又听到林厌彻问:“所以你是流星吗?好酷。”
他抬眼望着这个突然闯进他生活里的人心想:你才应该是流星。
突如其来,明亮至极。
此后每晚,江付听都会带着冰棍去阳台蹲守,像是履行一份心照不宣,独属于自己的小秘密。他不太喜欢吃这种甜到发腻的东西,但是作为一个合格的冰棍回收家,他还是兢兢业业地把缺半拉的冰棍吃完。终于,在开学的前一天,江付听拉肚子了。两人的交易就此结束。
虽然不知道为什么其他人都很怕弟弟的样子,但了解完情况的林厌彻扭头被长到二楼的桂花树吸引了注意。米粒一般大的花蕊金灿灿的快开了,不过还嗅不到什么味道,而直到老师宣布所有人安静,他才收了吃桂花糕的心思。
作为一个十岁的大龄儿童,林厌彻没上过幼儿园,不过学历并不影响他是班里最高的,更不论他的轮椅还比普通椅子高一截,然后他就被安排在了末排老位置。
一年级的小豆丁是异常脆弱的,这是林厌彻这几天得出的结论。因为每当老师一走,整个教室又会恢复成原本鬼哭狼嚎的模样,然后林厌彻眼睁睁看着前桌的小女生从红着眼变成眼泪开闸,泪珠一颗一颗砸在桌子上,掷地有声。
“你没事吧,我有纸巾。”林厌彻主动开口。
但是七八岁的小女孩正是止不住情绪的时候,管你好赖话说尽都不带听劝的,很显然他的前桌就是这样的范例。女生沉浸在父母离开的悲痛中,没注意还有个搭话的人,直到脸上传来轻微的触感,是有人在帮她擦眼泪。
眼见女生止住了哭声,林厌彻立刻放下纸巾安抚性地开口道:“我这还有新的,你如果还想哭的话也没关系,不要难过啦。”
“可是我有点害怕,我只会哭,我好没用…”
瞅着女生又要掉小珍珠,林厌彻连忙把兜里的奶糖递过去,“可是会哭也是表达情绪的一种,你已经很厉害了,你看你眼睛红红的和小白兔一样很可爱呀。”
女生眨了眨眼,泛着泪花的眼睛有一瞬间的怔愣,接着想到了什么,“我也觉得兔子很可爱。”
兔子阵营友军加一,林厌彻心想。因为他的身体缘故,秦晓谢女士从不允许任何宠物踏进家门,长到十岁的林厌彻也只跟着干爹摸过一回,然后回家就起疹子了。
“兔子很蠢。”飘远的思绪被背后一道没感情的声音打断。而刚平复下来的女生因为江付听的一句话再次崩溃。
故意装狠的小江同学:我是扫把星(板脸瞪人)
不谙世事的小林同学:扫把星?什么扫把星,可以飞吗?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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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春】来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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