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绿茶追妻记》情海情天

64、说开

　　不同于岸上的鸡飞狗跳，岳阳河上倒是一片平静，实在是，选手之间实力悬殊过大。

　　三号黑衣劲装男子一骑绝尘，十号步步紧追，两只手秃噜皮了，也没能跟上。中间儿的的六个公子哥儿原本是打着丢掉半条命的架势来舍命陪君子，来赛一场从来没有划过的竹筏，奈何惟一的“对手”太过于随性，人家就真的只是来游湖的，此时正在湖上优哉游哉划行。

　　一面划还一面同另外一人斗着武。

　　这叫个甚么事儿。

　　尤其是岸上的姑娘们都跟瞎了眼睛似的，还在喊着甚么“一号一号你最棒！”这都快倒数第一了，还最棒，呵呵。

　　至于一直保持着倒数第二的萧暮行，浓黑的眉毛微微上挑，回头朝着姚平章邪魅一笑，“哥，你瞧见没，这岳阳府的姑娘们可实在太热情了。再瞧瞧这水面上的花儿，嘿嘿，哥，你的人气跟弟弟比起来可差太远了，哎，没法子，弟弟最大的优势就是长得要比旁人要好上一大截儿。”

　　说着还重重地点了那一声“弟弟”，生怕对方不知道自己要比他年轻长得好似的。

　　“萧公子许是不知，咱们东都里头，有一种专门的小倌儿楼，那楼里的男儿们就跟萧公子似的，各个儿都是唇红齿白，鲜嫩的货色，年纪小，好摆弄，尽等着咱们爷们儿去宠幸。哦，我忘了，萧公子一个乡下的，定是不曾见识过。待改日有机会，我定然带萧公子去见识见识。说不得，萧公子比着那小倌儿里的头牌还要美上三分。”姚平章讥讽道。

　　“哦，听起来哥你十分熟悉那些小倌儿们，哥，你不老实，我可得回去跟我春絮姐姐好好说说。”萧暮行一脸得逞，看着那姚平章被自己挤兑的脸色发青，心里十分快慰。

　　说着，便见右手边儿的酒楼上两边儿各高高地挂起了一个长杆挂起的红色帆布，随风来回摇摆，可上面的字却是十分清晰。

　　右边儿：萧暮行你真行。

　　左边儿：赛竹筏第一名。

　　当然，还有一个横批“赚钱”没能挂出来，这还是萧暮行亲手所作。

　　萧暮行此时一见，果然激动，他可是瞅了半晌，就怕他春絮姐姐不好意思挂出来，“哥，快看快看，那是我春絮姐姐替我写的，嘿嘿。”

　　对面的姚平章脸色更黑了，惟有两只手虎得更用力了，好在开赛前就已经练习了一个时辰，再加上刚刚比赛又练习了一会儿，如今这竹筏划得更顺畅了。若非这小子使坏，自己定然早早地划到前边儿去了。

　　不过在姚平章看来，赢这么一场比赛对他来说并不是最重要的。最重要的是，他只要赢过这乡下小子，他这场比赛就算赢了。

　　当然，打着这心思的也不是只有他一人，前面划着长长竹竿的萧暮行也是做得这般打算，毕竟看着前方早已经将大家伙儿甩在后面的三号，萧暮行仿佛听见了成千上万的银锭子哗哗哗躺在他床上的响声，再加上将后面的这讨厌的家伙拦在最后一名，他今日的任务就算圆满完成了。

　　一个时辰后。

　　别看萧暮行年纪小，武功也不大行，然其轻功却是极好，尤其是在南边儿水上，跟旱鸭子姚平章比起来显得更是得心应手。

　　眼见其他八人早早都坐在终点岸上吃上了糕点喝起了绿豆汤，萧暮行直接将竹竿插在了水中，整个人借着竹竿的力量双腿跟姚平章打了起来。

　　然那姚平章手中功夫亦是极好，哪怕是在他不擅长的水面上，加上竹筏在萧暮行的强力飞腿之下，他也并不曾落于下风，二人也算是堪堪打了个平手。

　　就是水中不大稳，那姚平章的竹筏在萧暮行的攻势之下倒退了一大截。看准这个机会，萧暮行顺着竹竿慢慢下滑，终于快到水面之时，朝着自己的竹筏就是狠踹一脚，他的竹筏在水面上“咻”地一下，直接越过水面，在水面上像只小兔子似的，一跳一跳，跳上了岸。

　　而萧暮行也借着水面的力量，将手中的竹竿飞向一掌直接打向姚平章，而自己也顺势飞向了岸边。

　　那姚平章垫了底，岂能善罢甘休，眼见长杆飞来，一个旋转脚踢，直接将长杆也踹回了岸上。

　　“阿暮……”

　　破碎带着绝望的声音从酒楼传过来……

　　“姐姐，我没事儿呢。”萧暮行朝着酒楼处嘿嘿一笑。

　　原来那三号黑衣人直接伸出拳头，将那飞过来的长杆直接劈成了两半儿。酒楼处的封遥早在那长杆飞向萧暮行时也快速飞了过来，此时，正将那破成两半儿在空中飞过的长杆稳稳接住。

　　岸边儿的百姓们均是唏嘘不已，若是这二人不曾将此长杆接住，岂非要闹出认命不可。

　　萧暮行眼见自己险些闯出了大祸，连忙朝着百姓们低头认错，躬身道歉，态度更是谦卑，“各位爷爷奶奶大叔大娘们，今日是萧暮行犯了大错，险些误伤了大伙儿。俗话说得好，有错就得认，有错就得罚。大家看这样，从今晚开始，我在城内设下粥铺。还请各位爷爷奶奶大叔大娘们给我个面子，前去捧个人场。粥铺连施一个月，到时候我再找个说书的，搭个台子，大家边吃粥边听书，大家伙儿觉得还成不？”

　　一个壮汉道：“施粥，还施一个月？听起来这样儿倒也还不错。”

　　倒是那年纪略小上一些的急道：“说书？说个甚么书？若是咱们都听过了，那可不行的。”

　　“就是就是，公子，咱们可要听那最新鲜的才行。”

　　“放心放心，大家放心，都是最新出来的话本，保管将你们这一年的眼泪全都发泄出来。还有这粥铺不是施粥，就是请大家尝个鲜。大家活儿晚上可一定得来捧场。”

　　“行哥儿，厉害啊，就这么一下，将咱们的书铺子和话本生意一起到位了。”孙舟横惊叹道。

　　“我阿暮哥那肯定是最厉害的。”

　　“那当然了。”萧暮行一把搂住崔灵均走向封遥，“封大哥，大恩不言谢，晚上请你喝酒。”

　　“哎哎哎，三号师兄，你走甚么？”

　　“行哥儿，你怎么也瞧出来是朗也师兄来了？”看着包成一块儿黑炭似的朗也，齐青云也有些惊讶。

　　“齐大哥，师兄和咱们那可是一道长大的，就是化成了灰，那咱们也是认得的。”崔灵均嘴快道。

　　“这说得是甚么话，老子甚么时候就化成灰了？”朗也气得将崔灵均的头发揉得如同鸟窝一般。

　　“哎哎哎，师兄，你怎么也来咱们岳阳府了？”

　　“你们岳阳府？萧暮行，厉害了，瞧上一个女人，将自己的根儿都忘了？”

　　“嗐，忘了跟师兄说了，我这打算在岳阳府扎根儿了。”

　　……

　　“阿暮，怎么样？有没有伤到？赶紧转过身来我看看。”柳春絮急匆匆赶过来，一层薄汗覆在鼻翼上，萧暮行隐约还能闻到对方身上的脂粉香。

　　“姐姐，我好着呢，这回多亏我师兄和封大哥，姐姐，下回有升职，咱们可要优先考虑封大哥。”萧暮行打科插诨道。

　　高鹏：“……”怎么就慢了一步，又让老大抢了个先。

　　高鹏：“行哥儿放心，下回我肯定在头儿前面救你下来。”

　　“成，下回我再跟姐姐替你也说上一回。”萧暮行笑眯眯道。

　　高鹏一听，险些笑眯了眼，“不愧是咱兄弟。”

　　“郡主。”姚平章一身是水地从竹筏上走来，仿佛头一回认识自己的枕边人，有笑有嗔有怒，而今如此有烟火儿气的一个大活人，不再如之前那般死气沉沉。

　　眼见对方要走，姚平章赶紧道：“郡主，我有话跟你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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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窗明几净，茶香缭绕的古朴茶楼内。

　　“郡主，我实不大明白，你为何如此？我以为这是咱们早就不宣于口，早就有了默契的。平章身为宣平侯府嫡长子，必然是一定要有孩儿的，你不愿为我生下孩儿也无妨，待阿淑生下孩儿，你若愿意养，尽可以放在你膝下教导。若是你不愿也无妨，放在阿淑房里养着也可。郡主，你，你为何，要一走了之。恕平章实在不明白。”

　　“不明白？我亦是不明白世子为何如此。甚么叫我不愿生下孩儿？我若不想生下孩儿，何必到处找生子方子，何必又要日日吃那些苦掉牙的药方。还有甚么叫默契，你与我之间有何默契之言，难道你的默契便是背着我纳妾，背着我将你那远方表妹藏在府内，偷偷让她怀上孩儿。整个东都都知道你姚平章要生儿子了，偏偏只有你的夫人，我，不知。你可知旁人在背地里是如何笑话我的，所以，你这是要做甚么，故意来羞辱于我吗？”

　　柳春絮直视对方的眼睛，没有恨，没有恼，甚至连眼泪也无，“我知道，你是因着当年错过了康乐的驸马，转而记恨于我。”

　　姚平章听得大惊，“郡主，你在胡说甚么？”

　　“你何必如此惊讶，你以为凭着康乐那张嘴，她不会告诉我吗？世子，你以为没有我，你就当真能娶得了康乐吗？你千万莫要和我一般天真才好。你仔细想想，凭着皇后娘娘对康乐的宠爱，凭着康乐的霸道，她们怎么会将一桩她们早就看好的婚事让于我。除非，这件婚事，原本就是她们不想要的，是她们给你，给我，下的套|子。”

　　“郡主，有些话不要乱说。”

　　柳春絮好似早就看开了一眼，微微一笑，“我知道你不敢承认，在你心里一直觉得，是我误了你的前程，原本你可以背靠皇后，依靠太子，重新振兴你们姚家。可你可曾想过，若是皇后当真想将你招婿，何不直接呈给皇帝舅舅，非要私底下窝窝藏藏。既然你我婚事已定，她又何必再放出消息，让康乐误会。她又何必惺惺作态，屡屡将你祖母和母亲时常招去翊坤宫，她最应该做的难道不该是避嫌吗？”

　　柳春絮的话，一句一句砸在他的心口上，过去的一幕幕不断地在脑子里快速划过，他不愿相信，自己一直以为的认知被颠覆，加上最近几个月的缕缕不顺，让他心浮气躁，只能不断地安慰自己，这都是郡主的借口，不过就是想摆脱同他的婚事罢了，“许是，娘娘要托家祖母和家母照顾郡主。”

　　“照顾我？”柳春絮好似是听到了甚么笑话似的，“姚平章，这样的话，你也能说出口？整个大魏上百年，你能找到一个同我这般低声下气，哪怕是生病也要同你母亲和你祖母立规矩的郡主吗？你以为她们为何如此？你以为我为何心知肚明，还要顺了她们的意？就因为，我知道，那不是你家人能决定的。她们就像是忠心的仆人，虔诚地执行上面下达的每一条命令，像贼一样盯着她们的儿媳，孙媳。”

　　姚平章听得口上发干，正待反驳，又听柳春絮道：“世子，你还不知道吧，那阿淑其实也是早就安排好的，仅仅只是康乐为了羞辱我，为你准备的。我猜，你们早就背着我，办好了纳妾文书，就等着孩子生下来，倒时候我不认也得认了。你以为你们瞒得密不透风，我又是如何知道的，当然是康乐告诉我的，她还告诉我，你这表妹，是她亲手替你挑选的。如何，世子，被人耍弄的滋味如何？”

　　柳春絮口中说得轻巧，然事实上，前面夺夫之事自是康乐公主咬着牙恨不能咬死她时透露出来的，而后面的一系列之事，再加上宫中的小宫女只言片语的碎嘴之言，都是她一点点拼凑出来的真相。

　　“我，我明明交待下去，纳妾之事由你来操办。你，你竟然不知道阿淑之事？”姚平章犹不可置信。

　　“由我操办？呵呵，看来你们母子关系也并非看起来那般牢靠。”

　　“所以，郡主，这就是你不肯同我做真正夫妻的原因吗？”姚平章失魂落魄道，他怎么也想不到竟然是自己的母亲坏了大事，他明明都安排好了，不过是个纳妾小事罢了，在他看来，原本柔弱的郡主是不可能不会同意的，偏偏他的母亲画蛇添足。她更是明知自己来这岳阳府负荆请罪，竟然都不肯同他透露上一言半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