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绿茶追妻记》情海情天

113、揽人

　　眼见萧暮行笑得见牙不见眼，嘴都咧到了耳根，一双眼睛闪闪发亮。

　　柳春絮就，有些摸不着头脑，自打秦嘉月那儿知晓了齐青云的打算，事实上，她也觉得齐青云的想法才是最正常的。毕竟，对于现在的齐青云夫妇二人来说，钱财早已不再是他们生活的惟一动力。

　　就是她有些不明白了，掉进钱眼儿里的阿暮，怎地……还笑得这么……开心？这，不应该呀。

　　这可不像是阿暮一贯的风格。这怕不是，伤心的……过了头吧。

　　于是，她安慰：“阿暮，我想了想，再过几个月，咱们……”柳春絮白莹莹的小脸通红，实在没能说得出口“成婚”二字所幸直接略过，“临走时母亲给我的嫁妆单子上还有十来个东都的铺子，具体甚么位置我也不大清楚，回到东都我跟嬷嬷说一声，你也亲去铺子里掌掌眼，指点指点那些个掌柜，我瞧着他们跟你比起来还是差远了。”

　　这样，总能弥补阿暮的损失了吧。

　　萧暮行先是挤眉弄眼，“姐姐总是这般害羞，咱们都快成婚了，还有甚么不好说的。”而后桌下的一只脚，一步一步上前，将另外一只纤细的小脚直接逼到了桌脚。

　　柳春絮将脚缩到了极致，看了身后的流湘云湘二人，狠狠瞪了萧暮行一眼。

　　萧暮行谄媚一笑，这要是一般的男子这么笑，定然是猥琐得很，偏偏一个唇红齿白的少年郎这么一笑，那便犹如晚间的朝霞，早间的露水，心动至极。

　　“姐姐说得是，从前碍着那姚平章，到底不方便。现下既然咱们的关系既然大家伙儿都知晓了，确实得拿个章程出来才行。”萧暮行忽然又正经了起来。

　　而后看着柳春絮一阵得意：“哎，没想到，我竟然娶了一座金山回来。”就是可惜了，金山她娘太厉害，他也得挣一座金山，不然自己这条金山下的小泥沟，都配不上这座金山。连私下跟姐姐说句话，还得有两座小山在这边儿盯着。

　　“又胡说了。”柳春絮拍了一下萧暮行的肩。

　　眼看萧暮行脸色还算不错，柳春絮便试着开口替秦嘉月夫妇说情，“其实，齐大哥这两年为了写话本没日没夜，嘉月妹妹身为他的妻子，心疼他自是在所难免。尤其是教书授学，我听嘉月妹妹说，这太极书院极为严厉，不仅是对学生，对先生亦是如此。齐大哥白日里顾着学生，夜里照顾嘉月妹妹，最后还要兼顾话本，委实顾不过来。再来，齐大哥到底举人出身，如今进了书院做先生，如此才不算埋没了他一身才华。作为他们的好友，我觉得，我们应该高兴才是。”

　　柳春絮试探地说了一句：“阿暮，你觉得呢？”

　　说完后，觑了一眼萧暮行的眼色。

　　只萧暮行依旧笑得灿烂，“姐姐，我觉得你说得十分有道理。这太极书院的学生，确实不错，我亲自去瞧了，那诗词写得，真真可谓文采风流。”到动情之处，还拍了拍大腿，宛如眼前就已经见到了一座冲天而起的金山了。

　　看着萧暮行兴奋的模样，柳春絮有些不大懂了，“你，不生气？”

　　萧暮行眯着眼睛笑道：“嗐，我生气做甚么，我高兴还来不及呢。”

　　柳春絮更疑惑了，直到后面的两天，她亲眼看着萧暮行当着她的面儿，联系了一波又一波儿的太极书院那些个穿着简朴的学生们，这才知晓，萧暮行竟然私下让学生们，写话本。

　　“阿暮，我觉得这样不太好吧，这要是让齐大哥知道了，他岂不是要与你置气。”这好好的正经学生，被迫从了这下三流的行当，也不是她瞧不起话本，瞧不起萧暮行经营话本，而是那些个酸腐的读书人瞧不上这些。他怕那些个学生将来功成名就时，悔不当初，最后恨上了阿暮。

　　如此，她只能委婉地跟萧暮行提了下。

　　萧暮行却是一脸幽怨地看着柳春絮，“姐姐，你们这些贵人哪里能懂我们这些底层人的苦。天底下多得是像我们这般读不起书的寒门子弟。姐姐，你看看这太极书院，一千个里面能有十个考中进士那已是顶了天了，那剩下的九百九十个又该如何。这太极书院固然十分有人情味，又是免束脩，又是奖励银钱，可真正能拿到这个银钱的，也就是那几个能考中进士的那几位，可剩下的那九百九十人又该如何？他们想考秀才，考举人，一日复一日，一年又一年，年纪越来越大，姐姐，他们心里明镜得很，在我这儿写了话本挣到了银钱，也算是给自己找到了一项长期可靠的营生，他们不必向自己的老爹老娘兄姐伸手张嘴，用他们自己的双手挣银钱，如果写得好的话，挣到的银钱还能养家糊口，还能勉力支撑他们继续科举。姐姐，对他们来说，这难道不算是一件好事？这对他们来说，更是一项无本生意，他们付出的只有时间而已。”

　　好吧，柳春絮可耻的觉得，萧暮行说得竟然十分有道理。只是当她看着萧暮行忽悠那些个年轻轻轻的读书人时，每每总觉得有些撑不起腰杆子。

　　直到有一回听到云湘偷偷跟流湘咬耳朵，“咱们家的这位姑爷，只要是见到钱那就跟猫闻到了鱼腥似的，任凭那张嘴说得天花乱坠，就是想上去咬上一口。”

　　柳春絮深以为然。

　　而这几日，萧暮行除了忽悠太极书院的学生，那就是听这平城的八卦，用他的话来说，“这话本来源于生活，也要回归于生活。”

　　至于何谓来源于生活，当属平城县令和县令夫人爱国忧民，爱民如子，大义凛然，忠肝义胆的爱情故事，当然，也有这平城县丞爱而不得的痴心妄为的故事。

　　“周大人我就不说了，虽说跟周夫人差了十来岁，勉强也能算得上是一句一表人才，可这赵大人，不是我说，那可不是一般的癞蛤蟆想吃天鹅肉啊，那就是活生生的一只大山里头的一只猛虎觊觎一只娇小不谙世事的小黄鹂，幸亏这只小黄鹂身边儿有一只老鹰姐姐看着，要不，这猛虎怕是早将可怜的小黄鹂鸟给叼进猛虎窝里了。”

　　好嘛，这一句，一下子编排了四个人。

　　流湘捂着嘴强忍着笑，云湘实在没能忍住，伏在流湘肩膀抖着身子。至于崔灵均，这几日刚练完拳脚，就被隔壁的高明朗和周言洛借着机会拐走了。

　　柳春絮眼睛一瞪，“听听旁人的故事倒也还罢了，怎地还在被后编排人家？”

　　萧暮行：“姐姐，你敢说，我说得不对？”

　　柳春絮：“……”

　　“那也不好这么说，这人的长相是父母给的，怎可拿他人的长相来取笑。”柳春絮戳了一下萧暮行的脑袋，“再说，周夫人巾帼不让须眉，咱们更不该如此。”

　　“好啦好啦，我不说啦。”萧暮行摆手。刚说完，就有小丫鬟回禀，有客人来访。

　　流湘出去了一会儿又回来，捂着嘴笑道：“说到曹操，曹操就上门来了。”

　　云湘惊道：“啊，是猛虎县丞来了？他有甚么事吗？他现下难道不该是在隔壁的高府献殷勤吗？”

　　柳春絮无奈，“咳咳”两声，“以后咱们府里可不好再这般言语无忌。”教完了未婚夫还得教丫鬟，一个个地，规矩都不知道吐到哪里去了。

　　说到这猛虎县丞便是如今的赵县丞，这赵县丞也是平城一绝，据说赵县丞与周县令的关系极好，好到这么地步呢，于公来说，可以说是左膀右臂。这于私呢，可以说是穿一条裤子的兄弟了。这不是兄弟的兄弟二人同时看中了这平城首屈一指的一对姐妹花，原本一件好事儿，奈何周大人一身好皮囊，婚事那可是顺风顺水，结果到了这赵县丞，也不知怎么回事，周大人有多顺，他就得有多衰。

　　衰到甚么地步呢，衰到整个平城都知道赵大人扒了自己的脸皮追求灵秋姑娘，也没能得到灵秋姑娘的芳心。连这灵秋姑娘从前就是不肯同意的爹娘都有些看不过去来劝，奈何，这灵秋姑娘就是心如磐石，不肯动上一动。

　　流湘面色古怪地又道了一句，“金公子也过来了。听门房说，这二位已是连续三日上门了，可又偏偏不肯说是甚么事。”

　　这就奇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