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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第 5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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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秉言捏着手里的五百块仔细琢磨,对他来说五百和五块没多大区别,可现在,这区别大了。
按着苏恬之一天赚几十来算,差不多也是十天的收入,而且那倒桥不知道什么时候能过人,这让他怎么好意思提出来改善伙食。
白秉言烦躁挠头,可稀汤咸菜他顶不住。
透过窗户,能看到天已经放晴,男人暗暗咬牙,十天,那倒桥总能干了吧。
紧攥那几张钱男人去找苏恬之,发现她正在教阿满写字。
她先写出这个字,再写出笔画,让阿满一笔一笔照着写。
白秉言过来时两人都很认真,谁也没发现身旁多了一个人。
白秉言没有打扰她们,站在一旁看纸上的字,字很漂亮、很工整,若不是他看到是苏恬之写的,恐怕会以为是本上自带的。
男人有些诧异,阿满还没开始上学,苏恬之就开始教他写字了,而且阿满写得有模有样,最重要的是苏恬之的字真得很漂亮。
字如其人,人如其名。
“哥哥。”
阿满写完最后一笔抬头让苏恬之检查,这才看到静伫一旁的男人。
“写得真好看!”白秉言毫不吝惜地赞美。
得到夸奖阿满乐得嘿嘿笑,扭头看向苏恬之得意洋洋,“哥哥夸我了。”
“写得好当然要夸你啦!”苏恬之摸摸阿满的头,示意他继续写,自己和白秉言出了屋。
“白哥,有事找我?”
白秉言微低垂着头递出捏得些许皱巴的人民币,额前的碎发遮住眼眸,让人看不出眼底情绪。
“这是、、?”难道他要走了,苏恬之心中一惊。
“我总不能一直白吃白住,这钱就当我这些天的费用。只是我钱都在卡里,现金暂时只有这些,等倒桥好了我去镇上取钱再给你。”
原来是这样,苏恬之松了口气,不过她的目的就是这个,自然不会拒绝,推辞一番后她勉勉强强接了过来。
小姑娘扎着高马尾利利索索,没有涂抹过东西的脸伴着笑容隐隐泛红。
“白哥,这钱就当给咱们改善伙食了。”
他的本意就是吃点好的,这话完全戳到了他的心窝子,男人连连点头。
“我出去走走,不打扰你教阿满写字了。”
和苏恬之打过招呼白秉言就向外走,他不是坐得住的人,打算在周围随便逛逛。
经过院子,就看到院子侧边摆着的木架子上挂了一排衣服,太阳斜挂,那架子正正与太阳斜对。
悬挂的一排衣服中,白秉言一眼看到了那日他打算扔掉的衬衣和裤子。
同姐弟俩的衣服比,他的衣服大了一圈,在里面很显眼。
不知道苏恬之什么时候洗的,他丝毫没听到动静。
男人走上前,能闻到一股很浓的肥皂香,摸摸衣角,还带着一丝潮湿。
没想到,五百块这么值。
白秉言正沉浸在等他取了钱一定给苏恬之好几个五百的念头中,突然眼角映入一件边边上挂着的小衣服。
男人顿时感觉一股热潮涌到脸上,两颊涨得通红,她她她……
她怎么好意思……
看四周没人,男人不管潮湿与否径自一把扯下紧紧攥在手中,匆匆往屋内走。
苏恬之在屋内教阿满写字,看到本要出去的男人又折返回来心中好奇,匆匆忙忙地怎么了。
白秉言回到屋内看着光秃秃只有一张床的屋子,愣是不知道该把手里的小物件放在哪。
男人身形高大,伫立在屋中活像一根柱子。
思忖好久,男人心一横咬牙又蹑手蹑脚向院中的晾衣绳走去,边拍打晾挂的衣服边张着嗓子冲屋内喊,
“本以为天气好一会儿就干了,没想到还有点湿呢。”
苏恬之透过窗户只能看到衣架遮掩后的透出黑色头顶的半个头颅,“刚晾上没多久,明天收就干透了。”
白秉言闻言点头附和,手上将小衣服飞快搭回原处,还细心调整了位置,保证和先前一模一样。
“那就明天收,我出去逛逛。”
该地多是土路,还未完全干巴的泥土白秉言一出门就踩了两脚,新换的白净鞋子多了一层黑泥边。
“ ! ! ”
白秉言怒骂出声,这可是他唯一干净的鞋子,而且是今早刚穿的。
男人气得咬牙扭头就想回去,可刚出门没两分钟就踩着两脚泥回去,苏恬之和阿满肯定会看到,有损他的脸面!
虽然他的脸面已经在这姐弟俩面前丢了七七八八,但他还想维护好仅存的那两分。
幸好四周没人,白秉言孤零零一人在门口站着的尴尬缓解稍许。他频频举起左手看着手表上的时针转动,秒针滴滴答答,听得他愈发烦躁,仿佛一个世纪过去,分针却才转了五圈。
男人烦躁拨头,加上方才心底残存的尴尬情绪,心中不由泛起委屈来。
若不是老头子找茬,若不是秦吏偏要来这拍戏……他何至于此!!
他现在电话打不了,镇上出不去,就连出门四处逛逛都要受这泥土限制,只能站这白白等时间过去。
还有这个女人,白秉言扭头望着苏家大门,居然随意洗别人的私物,丝毫不问他的意见!
男人抹一把辛酸泪,他还要在这里靠劳动换吃住,那种塑料珠子做成的一分钱手链,做上万条还不够他的一顿饭。
终于忍够了半小时,白秉言脚步飞快往家里走,这半个小时,他的人生规划已经到了他的临终阶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