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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口是心非大将军12-13 ...

  •   刺史看她这样,满意地把饭菜放在桌上:“公主还是好好吃饭吧,在这自苦有什么用?稍后我便送来笔墨纸砚,您看着办。”
      说完他便暂时出去了。

      谢清嘉看着面前的饭菜,并没有动。
      方才刺史在说用母亲威胁韩时堰时,她确实很害怕,她听韩时堰相处的时间很少,根本不了解他的真正品性与为人。但刺史多说了一句话,“他跟着卓将军去青阳关了”。
      若是卓君尧看见韩时堰一夜之间便单独回到青州,岂会不生疑,岂会不问,岂会不来救她。

      刺史一定在骗她。

      不一会儿,刺史着人将书桌并纸笔搬了进来:“公主,您请。”

      得拖延一下时间。
      谢清嘉沉默着,在他的视线里缓缓挪到书桌处,提笔欲写,手一抖,在洁白的宣纸上留下了一个大墨点,她抬头道:“此处太冷了,我手被冻僵了写不了字,可否送个手炉过来给我?”

      刺史打量了她一下,上前两步,用他的右手往谢清嘉执着毛笔的手上一覆,稍停片刻刻意放缓速度慢慢挪开,眼底带着兴味。

      谢清嘉猛得丢开笔收回手放在桌子下面自己的腿上,感觉手背像是被阴冷毒蛇蜿蜒爬过一样,心里不可遏止地泛起强烈的抗拒与恶心,还有因为身陷囹圄只能受人欺负的害怕。
      即便心底反感多于害怕,她眼睛里依旧忍不住泛起潮湿的雾气。

      那刺史笑了笑,欣赏着她眼中的恐惧:
      “公主想等你的大将军来救您怕是不可能。”
      “不如来讨好讨好我罢。”

      谢清嘉看着他捻着胡子,意味不明地望向自己。
      她垂眸看着刺史撑在桌上的右手,心里同系统道:“系统,卓将军还有多久来?”

      “正在院外,快找来了,”系统也打心眼里看不惯这样的事,难得没有与她为难,甚至安慰道,“你再忍一忍,倒数二十下,他便到了。”

      那她就放心了。
      谢清嘉一言不发,突然反手拔下发间的金簪,动作快准狠地向着刺史右手方向扎去,没有一丝一毫的犹豫,伴随着令人牙酸的金簪钉入木头中的声音,刺史吓得魂飞魄散,浑身一抖,右手却是一动也不敢动。
      好半晌没有感受到痛觉传来,才发现那根金簪钉在自己食指与中指之间,与手掌和手指间的距离不足毫厘。

      伴随着尖锐的系统报警声,熟悉的疼痛又在楚见徵全身猖狂游走,叫她痛得蜷缩着身子,一阵阵寒意从背部缓缓侵入心肺,叫她又想干呕又喘不上气,只能勉力攀扶着桌子和椅子。
      即便痛成这样,她依旧冷笑地看着刺史,惨白的面容透出不顾一切的疯劲与狠劲:“你再敢试试?”

      刺史禁不住挪开自己的右手后退一步,心里忍不住地后怕,不懂一个娇怯女子怎么会有这样的果决狠辣,好像从没有担心过,万一那根金簪真的扎穿了自己的手掌,将会如何。
      他冷笑一声,心底火气也上来了,上前一步就想扬起手给面前这个不知轻重的女子一巴掌。

      注意到外头传来的响动,谢清嘉脸上浮现出又惊又恐、惶然不安的神情,手上用力将那根金簪拔出,放松身子,顺着惯性从椅子上往地上倒去,一瞬之间,脆弱取代坚毅。

      刺史还没想明白她为何如此,身后便传来重若千斤的一脚,踹得他向前踉跄一步,跪倒在地上,浑身脱力,挣扎不起,还未来得及喘口气,脸上又挨了重重一拳,打得他眼前发花,看不清东西。

      卓君尧胸膛沉重地上下起伏了一下,面上杀意森森,他都无法描述自己方才冲进门时看见刺史冲着公主扬起手臂,心里是个什么心情。

      “公主!”卓君尧轻手轻脚地将她抱起,放在椅子上,“我来了。”

      谢清嘉手中的金簪“哐”地一声掉在了地上,心里终是松了口气,眼泪唰得一下掉了出来:“你……你……”
      却说不出一个字。

      她哭起来就就像是下雨,把自己淋得像是雨夜里无处避雨的小奶猫。
      之前被追杀、眼盲,卓君尧见她哭过,却没见她哭得这样崩溃。
      他心里升起一种感觉,他不想再叫她哭了。

      他半蹲下来,耐心哄着:“公主,是我来晚了。”

      谢清嘉哭得分外狼狈,抽噎着说不出话,眼泪也止不住,干脆直接把头往卓君尧肩颈处一埋,用力打了一下他的肩膀。
      卓君尧夸张地抽了口气,引得谢清嘉又打了他一下。

      余光瞥见刺史站起身来,想溜出门去,卓君尧身子不动,反手将手中佩剑甩出去,斜斜插在刺史身前不到三寸处。刺史脚步一顿,看见卓君尧抬起眼皮,警告性地一眼看过来,威慑性十足,顿时不敢再往前一步。

      他犹豫了一下,抬手摸了摸她的头,柔声道:“乖,别哭了。”
      谢清嘉哭得更大声了。

      有人疼着护着便要懂得撒娇哭泣示弱,这样可以让对方更加怜惜、心疼和愧疚。
      也算是发泄一下自己心底积压的情绪。
      说到底不管怎样,她也是手无寸铁的弱女子,害怕是真的害怕,惊惶也是真的惊惶。

      卓君尧将她揽在怀里,心里堵得厉害,看见她满脸泪痕,有心想帮她擦一擦,然而自己从来不带帕子,身上的衣服也血迹斑斑,混着尘土,一时间竟有些手足无措,只得小心翼翼拎起她自己的袖子替她拭去脸上的眼泪。

      谢清嘉见他这样笨拙地照顾自己,还是像从前一样,心里终于有了踏踏实实的安全感,先前的害怕便长了翅膀一样飞走了。
      她终于缓了过来,抽噎着道:“怎么还不走?万一被人发现了怎么办?”

      “我在这里,怕什么。”
      不得不说,这句轻狂的话确实安抚到了谢清嘉,她还打着哭嗝,自己用衣袖擦了擦眼泪,抓住他的袖子在他的搀扶下勉力站了起来。

      看她脸色惨白、嘴唇干裂的狼狈模样,卓君尧眼底压着怒意,抬腿对着刺史又是一脚,踹的他直接呕出一口血:“你对公主做什么了?”

      谢清嘉见他还要在再动手,心里害怕出事,连忙拉住他,摇了摇头:“我们走吧。”

      卓君尧垂眸,见她惶惶然的,以为她见不得血腥场面,于是暂时按捺下心中的怒意,以免吓着她。
      他拎着刺史出了门,大手虚虚往谢清嘉眼前一罩,不叫她看见外面院子里深重的血气,直到引着她出了远门,才放下了手。

      谢清嘉睁开眼睛便发现,陈东伐、韩时堰还有其他几个生面孔的人站在外头,饶有兴致地盯着他们。
      她被这眼神看得浑身不自在,又清楚这些人耳力很好,估计自己方才在屋里哭了半天都被他们听见了,一时间脸有些红,讪讪地放下了
      手里攥的袖子。

      卓君尧感觉微微的拉扯力消失了,回头看了一眼,甩了甩袖子:“愣着做什么,还不快跟上。”

      陈东伐很有眼色地跑上前来,接过卓君尧手里的刺史,笑着道:“公主您请便。”
      周围几个人嘴边都浮现出了几缕笑意,弄得谢清嘉攥也不是,不攥也不是。

      卓君尧瞪了陈东伐一眼,自己主动拉住了谢清嘉的宽大衣袖,笑道:“这次可多亏了公主救我。”
      长长的袖子垂落在身侧,两人的手离得极近,就像是两人在衣袖的遮掩下牵着手一样。

      等出了茺州城门,卓君尧把刺史一掌劈晕,丢在路旁,谢清嘉松了口气,没顶的疲倦瞬间涌了上来,让她浑身发软,支撑不住向后倒去。

      卓君尧只感觉袖子传来一阵拉力,还没反应过来,便伸手一揽,将人捞到怀里。

      周围的下属们也跟着围了过来,这次谢清嘉救了这么多将士们包括青州百姓的性命,他们是看在眼里记在心上的,现在见她晕倒了,都很着急。

      韩时堰最是沉不住气,着急忙慌凑上来:“怎么了!”
      陈东伐也嚷嚷道:“是不是那破刺史伤了公主,亏我们还想把他完好无损地放回去!”

      “没什么明显伤口,”卓君尧见人脸色苍白,连唇色都变得浅淡,环在她腰间的手隔着好几层布料都能感受到她滚烫得不正常的体温,显然不是刚烧起来的。
      他不由得拧紧了眉,将人打横抱起,直接翻身上马:“绕路从东城门进城。”

      “是!”

      经过茺州刺史时,陈东伐对着他受伤的手狠狠踩了一脚,踩得昏迷中的刺史痛哼一声。

      韩时堰看着他手上青紫的鞋底印,傻眼了:“这……你……”
      这好歹是掌管军务的一州刺史,陈东伐这么一踩,不太合适吧。

      陈东伐长臂搭上韩时堰瘦削的肩膀,压着他往前走,活生生一个在军营里混久了的老兵油子:“哦呦,不小心踩到了。”

      卓君尧在前头拉着马缰回头瞥了一眼:“动作快点。”

      “是!”

      “你以为我这副做派谁教的。”陈东伐在韩时堰耳边留下一句话,然后迅速翻身上马,跟了上去。
      他们将军何时顾忌过这种礼数和规矩,青州刺史肚子上那拳印还没消呢。

      *
      躺在床上的人不安地挣扎起来,她时而感觉自己像是陷入了极深的水底,喘不上气,恐惧也像是那无处不在的水,从四面八方拥簇而来,叫人无处可逃;时而感觉自己像是被架在火上烤,滚烫的热气蒸腾而上,连胃里都是被灼烧的疼痛;时而又觉得自己的右手手背像是搁着一块冰,凉得叫人犯恶心……

      梦里不同的场景来回闪现,面前一会是谢清嘉面对的茺州刺史,一会是楚见徵见过的王广厦,他们眼睛里同样闪烁着饱含恶意的光芒,不同的是,王广厦被她毫不迟疑的一簪子,在右臂上划出了长约六寸、深可见骨的伤口,涌出的血液溅到了她的衣襟和下巴上,她就那么站着,看着他怒极怕极,大喊着御医跑出宫去。

      可是为什么这么压抑呢?
      将她宠上天的父王和母后一朝变脸,而秦昼,秦昼不在,所有人都放弃了她。

      最深切的绝望里,她茫茫然挣扎起来,想大声嘶喊什么,却发不出声音。于是只能在空无一人的凤阳宫里蜷起身子失声痛哭。

      屋里几个人听见床上的响动,关切地看过去,便看见公主似乎陷入了梦魇一般,神情不安而压抑,肉眼可见的冷汗从额上、鼻尖沁出,双手指尖紧紧攥着被子,纤细的指骨发白,指节处显出些青紫色的血管,仿佛再多一分力便会折断一样。

      卓君尧上前两步,还没待做什么,便见床上的人干燥起皮的双唇开合,慢慢溢出几声微弱的呓语,但听不清是什么,只听得见“长”“留”等只言片语。
      她长长的睫毛渐渐被打湿,眼角倏然流下了一滴泪,顺着皮肤滑入了鬓角。

      卓君尧感觉那滴泪好像砸在了自己的心上,湿漉漉的。

      他半跪在脚踏处,握住她的手,想要安抚一二。

      没想到她的右手一被握住,挣扎更是激烈,似乎抗拒极了。

      卓君尧却没有放开,稳稳地握住她的手,反复安抚道:“公主,别怕。”

      慢慢的,似乎是因为听见了声音,她终于渐渐平静下来,侧过身子,反手握住了卓君尧的手,右手搭在他小臂上,不是很舒服地往卓君尧处靠了过来,抱住他的手臂蹭了蹭,咕哝了一声,又陷入了深重的睡意之中。
      她昨日必然没有休息好,眼下泛着青黑,在她洁白无瑕的脸上显得尤为明显,甚至肉眼可见地瘦了很多,下巴都尖了,给她更添了分楚楚可怜。

      卓君尧没有动,扭头询问道:“大夫,她怎么回事?”

      “这位姑娘气血不足、风寒侵体,加之近来心气郁结、忧思过度,种种因由汇聚在一起,这才导致她高热不退,昏迷不醒。”
      “我这就开几贴药给她服用,近期须得注意饮食与休息,好生调养,否则极易留下病根。”

      卓君尧示意韩时堰带人下去开药。

      等下属把药熬好端了来,楚见徵也醒了过来。她怔怔抬手摸了摸自己脸上湿漉漉的眼泪,心底的情绪像是阴雨天咸湿厚重的空气,沉沉的,灰扑扑的。

      这不是谢清嘉的眼泪,而是楚见徵的。
      她想起了秦昼。

      没想到,就算她尽力让自己把所有过去埋藏在心底,真正扮演谢清嘉,也还是不可避免地会想起。

      她看向卓君尧握着自己的手,记起梦里最后的心安,不禁眼睛微酸。时移事易,秦昼竟然以卓君尧的身份安抚了她。

      卓君尧见她醒了,温柔地拍了拍她的手,转身从韩时堰手里接过药碗。

      楚见徵深呼吸了一口气,让自己回归谢清嘉的身份,半坐了起来,接过了药碗,闻到那药味便蹙了眉,胃里神经质地抽痛了一下,她忍着反胃的感觉,勉强自己喝了一小口,没想到实在忍不住,扑倒床沿干呕了一下,要不是卓君尧眼疾手快扶过碗,差点都把那碗药给翻在自己身上。
      不过因为动作有些大,那碗药还是撒了部分在卓君尧的虎口处,粘稠的药汁顺着碗壁和手心手背滑落,滴在了床边的地上。

      谢清嘉难受地咳嗽两声,艰难地喘了几口气,感觉又出了一身冷汗。
      她抬眼看见卓君尧肃着脸看着她,连忙要去接过药碗:“将军,对不起。”

      卓君尧端着药碗的手往后一让,没叫她碰到,声音却是沉了下去:“为什么跟我说对不起。”

      在谢清嘉面前,他一直还算柔和,此时脸上没什么表情,在沙场上磨练出来的气场和冷肃便透露了些许,让她有些害怕起来,眼眶立刻有些红。
      原本她只是为撒了药道歉,被这样一问又慌乱了起来,回想起了先前:
      “我之前眼睛看不见,晚上还怕冷,现在又生病了,总是拖累你照顾我。刚刚还差点把药给打翻了。”

      “我不想你嫌我麻烦……”
      谢清嘉说着说着有些难受,卓君尧算是对她最好的人,此番从刺史府出来病倒了,她心里更是不安,因此不想惹他厌烦。

      她抹了抹眼睛,她深吸一口气:
      “对不起,我以后会努力不生病的。我也会努力不给你添麻烦的。你能不能……”

      可是眼泪也不听她的话,没一会儿就将袖子都打湿了。
      谢清嘉懊恼地用袖子遮住眼睛,感觉难过一阵一阵漫漶上心头。

      卓君尧把药碗放在旁边架子上,认真同她讲:“公主,你救了我,救了几十位卓家军,也救了塞北无数的百姓。我感谢你还来不及,怎么会觉得烦。”

      “我生气是因为从刺史府到城门口,你发着烧这么难受却径自忍着不告诉我。是因为你胃里不舒服却不说,还逼着自己喝药。”
      “这除了委屈你自己的身体,还有什么用?”
      卓君尧抬眸看着她,声音坚定:“你首先得珍视自己。”

      谢清嘉怔住,心却砰砰跳了起来,血液在四肢五骸奔涌沸腾,好像跟从前害怕时的心律失齐是截然不同的感觉。

      这样的话从前从没有人跟原身说过。
      尤其是谢朝皇城里宫规森严,巍巍皇权之下,哪还有什么“自己”。

      卓君尧说完又觉得自己不该生气,他安抚性地摸了摸她的头发,叫来下属:“你去把药端到药房温着,端碗熬好的粥来,再着人去买些蜜饯回来。”
      他才想起来,谢清嘉在刺史府必然没吃什么东西,空腹喝药十分伤胃,得先吃些东西。
      这确实是他思虑不周。

      他将粥碗端在手里,舀了一勺,稍稍放凉,递到谢清嘉嘴边,动作竟然温柔又细致。
      门外陈东伐悄悄探头看了一眼,眼睛瞬间瞪大,震惊得像是看见了武松捏着绣花针。

      卓君尧亲手给谢清嘉喂了粥和药,又拿来蜜饯叫她压压嘴里的苦味,然后扶她躺下,细致地压好被角:“你先好好休息,我们过几天再出发。”
      谢清嘉觉察出他不同于以往的温柔,先前她眼盲的时候,将军都不曾亲手喂她,也不曾帮她盖过被子。
      这算是快要攻略成功了吧。

      像是想起了什么,她问道:“将军,我们这是在茺州吗?”

      “是。”

      谢清嘉脸上露出些许忧色:“将军,我身子没问题的,可以现在便离开。”

      “我方才说什么你忘了?以自己的身体为重。”卓君尧猜到了她的担忧,语气里蕴含着令人信服的自信,“你安心养身体,茺州刺史不会料想到我们还在茺州,算算时间,他现在应该是组织人手,全力向青州方向追过去了。”

      卓君尧见谢清嘉把搁在被子上的手收回了被子里,眼眸深了一瞬,又帮她按了按被角。
      他怕谢清嘉心里有负担,转而安慰道:“况且我先前守青州的时候也受了些伤,需要好生休养几天。”

      谢清嘉一听有些着急:
      “将军你受伤了?”
      “伤得重吗?”
      一边说一边想要坐起身来,似乎想要亲自查看一下他的伤口。
      她想起了茺州刺史先前说卓君尧“浑身是伤,命悬一线”,不由得有些自责,她只顾着自己,竟忘了将军的伤。

      卓君尧用手一档,不想让她起身:“不碍事,只是左手大臂上被划了一道很浅的伤口。”

      谢清嘉安静下来,用她那双水灵灵的眼睛看着他,仿佛蕴含着一些未说出口的话。

      卓君尧招架不住她这样的眼神,解开护臂,将里外三层袖子一把捞了上去。

      谢清嘉看见他这大大咧咧的动作,不禁蹙了眉,抬手按住他的小臂:“将军,您小心着些。”
      她仔细观察了一下,卓君尧大臂上裹着纱布的地方并不多,看来伤口不是很大,白色的纱布透着辛涩的药味,微微渗出了点血迹,但显然已经止住。

      “趁着大夫还在,晚些时候叫他帮您换个药吧。”她放下了心,小心将他的袖子一层一层理好,放了下来,不叫它碰到他的伤口,“将军,你要好好的。”

      这番动作让卓君尧想起了自己的爹娘,从前每次他爹征战归来,她娘都是这么一副心疼夹杂着责备的表情,检查着爹身上的伤口。
      等将爹身上大大小小的伤口看过一遍,她娘便叹着气:“崇礼,你要好好的。”

      他爹怎么回答来着。

      他爹会亲一下他娘。

      卓君尧猛得站起身来,目光匆匆转向别处,耳朵却是红了。
note作者有话说
第5章 口是心非大将军12-1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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