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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2、感同身受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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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想苟延残喘吗？”孟云向鬼姬轻笑。
鬼姬眼窝内幽光一亮，挥手荡开孟云的剑，十指作刃朝孟云攻来。
“便是你这臭道士缠了我数十年之久，即然有胆潜入我的洞府，那便叫你有去无回！”
鬼姬口中呵呵作声，一招狠似一招。
楚楚于满屋器物和着灵息飞扬中，十分聪慧地躲到了一张雕花木架之后。
杀红了眼的鬼姬手中绿华一绽，一枚绿色凤羽化剑，挽出漫天飞叶绿荫，孟云手中寒剑挽星，点点寒光若穿叶透林的……
“何苦？你掳来的小儿能解你相思之苦？”孟云挥出一剑将鬼姬荡开，眉目清冷相问。
“你凭什么管我的事？”鬼姬寒声相问。
“你含着这口怨气不去投生，也不愿消散，我却知道你在等谁，他不会来的……”孟云的语气幽幽，满是怜惜，却又倍含奚落。
楚楚于木架后听得明白，顿悟，孟云与这鬼姬应是有些年头的‘交情了’，否则他怎会对鬼姬往事如此了解？
还有，孟云看着也就年方二十的样子，如何与鬼姬纠缠数十年？难不成，孟云尚在襁褓中便开始捉鬼了？
对于这个推测，楚楚自己都不信。
许是她想得太过专注，不期将花架上的一只白玉盘碰落，‘当’的清脆坠地声后，
鬼姬身子猛地一抖，手中紫剑突然挥出……
孟云面色大惊。
楚楚低下头，一时想不通，这疯癫的鬼姬是怎么刺中自己的右胸的，明明她躲得好好的。
正想着，身前的木架碎裂纷飞……
无措地看着贯胸而出的长剑，淡紫的剑尖耀得她眼前发昏……
鲜红的血自剑尖点点滴下，她缓缓回转身子，看到孟云掌黑气翻腾，片片黑蝶不绝于掌心飞出，将那癫狂的鬼姬团团包裹。
鬼姬手挥着紫剑于黑色煞气中左劈右砍，口中喃喃不断：“你在胡说，你在胡说，我要杀了你，杀了你！”
可她左冲右突也一时也突不出孟云施出的这片黑蝶煞气之中。
孟云手捂着胸口，脚步踉跄地朝楚楚走来，温柔的眉眼被痛楚替代。
楚楚一刹错愕，他也被阴煞鬼姬伤了？
楚楚倒未感觉痛楚，只觉胸口剑伤处麻麻热热的，浑身力气尽失，于是软软倒了下去，跌入了孟云伸来的膊弯中。
在失去意识前，楚楚听到孟云无奈轻笑：“你就不能小心一点？真痛……”
一道紫华划破黑蝶煞气，黑蝶四散纷飞后，衣裙暴鼓的阴煞鬼姬横剑而立，她幽幽绿瞳静睨着空空如也的屋子，突然阴碜碜放声大笑。
“入了我门，便做我鬼！想逃？哈哈哈……”
楚楚醒来时，只觉身子起起伏伏，若被水推浪摇。
伸了伸手，感觉皮肤上真有水的浸润之感，还有胸腹来自水的压迫之感。
睁开眼来，她看到眼前一张凑得近近的脸，隽俊的眉眼如身周的水一般柔软，有微光自水上透入，照得他的脸上泛出了一层莹莹珠光。
身上的白袍若圣洁的清莲于水中绽放，纤长的手指上凝出微弱七彩，七彩华光如丝如缕随着水波流向她胸口的剑伤。
楚楚心想，救苦救难的太乙天尊施治救民时，应便是这般圣洁仙逸吧！
可他不是仙神，终归是个凡间道士。
楚楚一霎有些迷茫，见她睁睛，孟云将手指竖上嘴唇，又往水上指了指。
于是楚楚抬起头来，自密密的水仙花根须中，看到一个飞来转去的绿影在水上旋绕。
一片喑哑低沉的怒吼自水面上传来：“你骗我，你骗我……他一定会来看我的，一定会的！”
楚楚回过味来，想来孟云带了她隐匿于来时的这片碧湖之下，崖顶清泉落积的泉湖中，湖水寒冰彻骨。
收回目光投向孟云，却见他唇边吐出一长串细密水泡，长眉蹙起，面色痛楚……
楚楚蓦然一惊，孟云为凡人之躯，携了她避于湖下不知多久，想来腹中憋的那口气已耗尽。
可自己修为已失，头顶鬼姬未离，如何是好？
孟云抬起手，冰凉的手指抚上了她的唇，再反手指向自己的唇……
渡气？他要她给他渡气？
楚楚心中惦量了几番，想了想那未到手的一百金，果断将唇贴上他冰冷的唇……
孟云缓缓瞪大了眼睛，眼圈渐渐泛起了桃花色，苍白的脸上亦浮起绯红的云。
随后，他又缓缓阖上双目……
不知过了多久，待楚楚抬头上看，水面上鬼姬的绿色身影已然不见，想来那鬼姬久寻不着定是前往了它处寻觅。
楚楚猛地踏了踏水，手扯孟云悄悄浮出湖面，隐于水仙丛中小心四顾了一番，见四处寂静这才扯着孟云往湖岸游去。
孟云吃了水的身子沉沉，楚楚费了老大力气才将他扯上了岸。
犯愁地看着昏死的孟云，伸出根手指于他鼻翼下探了一探，一探之下便是一惊，气息全无……
水下给他渡的那些气是渡到狗嘴里去了？
再渡一回？
心一横，眼一闭，将嘴嘟起俯下身，不期耳边响起一个轻唤。
“小咸！”
楚楚蓦地睁大双眼，尤嘟着忘记收回来的嘴……
孟云红着脸娇羞道：“你的心意贫道已经知晓！但男女授受不亲，待贫道娶了你后再亲吧！”
楚楚怔愣的脸静止于孟云脸的上方，耳畔发络上流下的水一滴一滴砸在孟云脸上。
回过神来，楚楚将自己的手捏成拳头，又敲在孟云胸口，孟云闷哼一声捂上胸口，身子躬成一只熟虾。
楚楚寒了脸：“不是你让我给你渡气的么，什么心意？什么不清？什么娶？”
孟云眸中泪花闪闪，手紧捂着胸口，委屈：“我让你别学我一样吐水泡，会引得鬼姬注意，可……你却亲人家！”
孟云语气竟然有些娇嗔，口中还哼哼唧唧呼痛。
楚楚便红了脸，怪她理解错误，可渡都渡了，还能收回不成？
“疼，好疼！”
孟云接着哼哼，看在一百金的分上，楚楚深吸一口气将心底的难堪遗忘，手脚麻利想要揭开他的衣襟查看。
孟云忙抬起手将她的手握住，惊中带怯问：“你做什么？”
“帮你看伤啊！我不过锤了你一拳你便这么作态，我之前还被那鬼姬捅了一剑呢……一剑……”
楚楚的话尾在口中来回，怔怔抚向受伤的胸口，低头望去，胸口除了一道衣襟破损之处外，剑伤已然愈合。
“孟云，你不是人吧！”楚楚疑惑。
孟云哼哼唧唧：“我从师无崖谷，我师尊无忧子，我游……”
“好了，别说了！”
楚楚掐断孟云话头，想他能飞又能打，还能疗伤，应是皆拜又这个无崖谷，无忧子所赐了。
“你为何一直哼哼唧唧？”
楚楚不理解这一点，因为她没看到孟云被鬼姬伤到。
“我有一个很神奇的本领，便是能与伤者感同身受！”孟云合上被楚楚扒拉开的衣襟，又往紧地拢了拢。
“何意？”楚楚不解。
“便是，你若伤到何处，我便痛在何处！”孟云解释。
“那还真……是个好本事呢！”楚楚赞叹，“这么说，若以后你惹我不开心了，我打自己，你也会痛？”
孟云神情艰涩，规劝：“小咸……最好不要这么做！”
楚楚眸子亮了，才要开口，孟云欺身过来，手指按住了她的唇，不过瞬时，远远的传了来低低的交谈声。
“凡人幼儿还真得饲喂，又到了他们用午膳之时，对了，鹿奶备好了么？”
“回姐姐，备着呢，仙姬新带回的清儿自来洞府便一直哭，可有什么法子让他止了哭？”
“自然是打不得骂不得，多哄哄吧！早晚他会适应！”
楚楚自假山缝隙中望去，见两位青衣女子袅袅婷婷越过湖畔，一面闲聊一面走远。
待二人不见影踪后，楚楚犯愁：“接下来怎么办？你到底能打得过鬼姬么，还要不要那……”
楚楚想问的是那一百金，话到嘴边又觉太过功利，遂改了口：“还要不要捉鬼姬了？”
孟云点头：“鬼姬定是要收的，但救人为先，收鬼姬在后，我们先去探探幼儿情况！”
随后，他便又化为白蝶一只，载着花粉粒大小的楚楚朝二位女子消失的方向飞去。
楚楚忧伤，那一百金怎么这么不容易到手。
落入修竹疏影处，入目之处是一片清雅竹院，围篱低矮。内有幼儿欢笑声阵阵，欢叫声时时，声音越过篱笆，被清风送出。
孟云载着楚楚落到了院内的一枚竹叶上，微风拂得叶片时时招摇。
楚楚放眼看到，一个青衣侍女模样的女子正领着约摸七、八个小童在院内欢闹嬉戏，估摸年龄，从七八岁至二三岁不等，尚有一个被侍女搂在着怀中的小儿。
领着幼儿嬉戏的女子一边喘气一面停了步子，她招了招手，将幼儿们聚拢，弯下腰笑眯眯道：“好了，今日午膳时辰到了，三清，你带着清儿们一起入屋内用膳！”
随即，小童们欢呼着跑入了屋内，怀抱小儿的侍女也随着入了屋。
一个约摸六、七岁的小童没有跟上，他神色郁郁挪至屋侧，蹲下小身子拿根小棍在地上画圈圈。
领小儿嬉戏的女子见了，走到他身边中蹲下，温言软语问：“二清，不开心么？”
二清抬头望了侍女一眼，眼中含泪，神色郁郁。
“娘亲说大清满了九岁，所以娘亲送他去轮回了，可是今天娘亲便又接了个小清儿回来，娘亲一定不爱了我，我是不是很后都见不到大清了，我想大清！”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