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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1、鬼姬洞府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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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忍一忍……”
孟云的手轻轻颤抖，呼吸渐不平稳，好似遭受痛苦的却是他一般。
当最凶猛的一道挤推之力施来后，楚楚明显感自己神魂都快出窍，难受得忍不住想张口大喊……
他却先她一步痛苦低吟了一声！
楚楚神识里的嘴巴虚张，一刹有些呆滞……
突然紫华大盛，丝丝缕缕紫色华彩自她头顶倾溢而出，紫华渐浓，霎时，这片深崖峡谷被紫气照亮，再冲天而上……
孟云撒去法术，静看着头顶紫气流溢不断的她，柔声道：“好了！能不能引鬼姬启开这道门，全看她能不能嗅到你身上发出的气味了！”
“我的气味是紫色的？”楚楚讶然。
孟云沉吟：“应是紫色！”
楚楚被笼在浓浓的紫气中，透过氤氲的紫气，她看到孟云那双如水的眸子，一时竟觉这双眸眼里满是歉意和心疼。
可惜都是假的！
当楚楚正想与孟云探讨一下他的祖宗十八代，却听到身后的青苔石壁上发出了一阵由内而外的‘轰隆’声。
孟云目光朝石壁望去，唇角浮起个笑：“你看，成了！”
话落，楚楚感觉眼前绽亮起一片白华。
白华太过炽盛，逼得她不过只眨了一个眼的功夫，顿觉眼前的孟云化成了一只白玉蝴蝶，自己竟然变成了一粒微小的花粉沾在他的触须之上。
眼前的石壁豁然变大，竟然顶天立地，若拔地而起。
孟云蝶翅膀开阖，开阖间荡起丝丝温软白华，传语与她：“一会儿待石壁开了我们便飞进去！别作声！”
顶天立地的巨壁最终发出一声震耳欲聋的轰隆声，缓缓开启……
一道浓浓绿烟自巨壁内流溢而出，丝丝缕缕，如烟似雾，烟雾渐凝，渐又聚形为一只振翅的绿彩凤凰。
凤凰之形转而又化出人形，一个绿衣绿裙的纤细身影当门而立，深崖下时时拂来的阴风将她的袍袂舞得猎猎飞扬。
“是你吗？”
女音幽幽响起，她前跨一步，自巨壁前转眸四顾。
楚楚看到了她绿纱遮面的脸，可那双外露的眼眸……深深的眼窝深似冥狱,绿之光幽如鬼火。
楚楚正在思量女子问的‘你’是谁时，孟云却趁着女子让开的石门的当口，振翅悄然飞入了石壁之内。
“又骗我……我恨你……我恨你……”
身后，传来歇斯底里的怒吼。
怒吼于深崖内来回激荡，绵绵不绝，吼声沙哑中带着绝望，愤怒中带着哀怨。
楚楚忍不住打了个寒噤，回过神来，孟云已携着她飞入了石壁内的天地。
本以为这深崖下的石壁内应该是一片阴暗潮霉，至少也是不见天日的，谁知孟云带着她穿过光线柔和的石壁甬道后，一片水色山石之景赫然入眼。
花木荫荫之中，有几丛翠竹点缀其中，淙淙水鸣之音，却是高崖石笋上有清泉下流，泉落成湖，碧湖内瑞烟微漾，蒸熏如雾，恍若仙境。
嗅着湖内怒放的水仙香气，转过池边嶙峋的高大湖石，孟云载着她飞入了一片开阔之地，垂柳飞絮之中，一片院落屋舍连绵……
楚楚望着眼前这片匪夷所思的景象，忍不住还是压低声音开了口，“为什么我的气味能让鬼姬开门？”
“因为人肉的味道吧！换个人来她也会开门！”孟云笃定。
“这鬼姬不是只掳幼儿么，还吃人？你确定这鬼姬是只鬼吗？”楚楚怀疑。
“非仙非妖又非魔，不是鬼魅又是何物？”孟云以问作答。
“鬼不是怕光么？”楚楚好奇问。
“日光为纯阳之物，但你抬头看看……”孟云惜字如金。
楚楚用神识抬头，仰望着洞府内那片高高的崖顶。崖顶上遍镶着硕大的明珠，明珠柔和明亮的光泽照得洞府内一片明媚。
“这鬼姬生前一定于人间位尊至极吧！或者，这崖下洞府便是她的灵墓？”楚楚赞叹。
“东海明珠，粒粒似斗大，遍镶崖顶，若日月之迢迢……这手笔你看像个凡人能有的么？”孟云轻笑。
“你一介凡人也懂东海明珠？你果然不是人，还能变蝴蝶……”楚楚生疑。
“承蒙夸奖，但贫道确然是个人！一个移形幻影术而已，不足挂齿！”孟云语气诚挚，“对了，你现在与我讲话亦是密语，鬼姬是听不到的！”
越过松亭一处，飞入粉墙一道，孟云振翅于一扇朱门半启的青黛碧瓦的屋舍处。
“鬼姬住处到了！”
他轻轻说了一声，便化作一道流光飘入。
楚楚不懂孟云为何不直奔鬼姬而去？
作法直接收了那鬼姬不好，非要在这陌生的洞府内带着她四处乱窜。
屋内，沉香木案上一只瑞金喷香兽香烟袅袅，散香满室，雕厨锦架，冰簟银床，环目四顾，满壁画像。
画像有人长袍淡紫，身材颀，执一绿衣女子之手，或依偎于云雾里，或隐在花荫中……
孟云载着楚楚于这些画像前细览，不急不徐的轻飞慢移，似乎忘了自己来时的初衷，却一味地欣赏起这些画像来。
楚楚不耐，忍不住开了口：“看够了没有！何时去捉鬼姬？”
即便这鬼姬的洞府里镶金积玉，哪胜得过九天之上的盛盛妙景，更遑论这些翻来覆去尽皆画着两个人的画像。
孟云轻轻笑了，叹息：“你果然……性急！”
非楚楚性急，她实不解这些画像有何看头，只是……为何画像上的男子让她生出丝熟悉之感。
紫袍，紫发……
她倒是认得一人是这般模样，可那是司战之神，她的主人、她的师尊紫辰上神……
楚楚用神识连晃了晃头，断然将自己的念头打消。
“我紫辰生性凉薄无妻无儿……”
上神的话犹在耳，这于凡间作乱的鬼姬又怎能与九天之上的司战之神有牵扯。
再说了，上神以三界苍生为念，若这鬼姬真与他有牵连，而鬼姬又常年劫掳幼儿，上神断不会坐视不管。
楚楚脑中纷纷杂杂，却听屋外传来了呢呢喃喃的声音。
“你还要骗我到什么时候……你还要我等什么什么时候……”
喑哑的自言自语声如风飘入室内，翻来复去皆是这么一句。孟云遂载了她自画像前飞离，轻轻落在了窗前的玉案上。
半启的朱门被‘砰’一声推开，绿衣绿裙的鬼姬现身于门户之中。
幽幽目光如鬼火般恹恹燃烧，借着屋内明亮的珠光，楚楚看清了她面上未被绿纱全遮住的眼眶。
白骨森然的额头，干枯无华的眼眶……
楚楚倒吸了一口凉气，孟云没有骗她，果然是一具能行能言的枯骨。
鬼姬身形迟缓地挪向室内，自四壁画像前一张张挪移，口中喃喃：“自你落难时，生不能生，死不能死，便是我一口一口省下琼玉之浆喂你……”
鬼姬伸出手来，绿纱袖自腕间滑落，白骨嶙峋的干枯手臂上，干枯的五爪如钩，长长的指甲想要向画像撕去，蓦地停滞，又移向画像旁的玉壁生生抓出几道白痕。
刺耳的抓挠声，让楚楚于神识中起了一层密密鸡皮。
令人牙酸的划挠声中，鬼姬声音幽怨：“自你被贬被逐于苍莽境内，是我不离不弃追随你了上千年……”
她爪甲轻划过一幅画像，又划向另一幅：“我落得不仙不鬼这般下场，你却与她情缠意眠……”
鬼姬突然放声大笑，身上空荡荡的衣裙因笑而簌簌颤抖：“她也死了啊！哈哈哈……死得好啊……好……”
楚楚忍不住问：“这鬼姬眼下神智昏乱你不动手，等什么？”
孟云轻笑：“等她再多讲一些话，若不多讲一些，你又……又怎么知道！我又怎么知道她因何掳劫幼儿！”
楚楚蹙起了眉，知道什么？
鬼姬的喃喃自语停了，爪甲划挠玉壁的声音也停了。
她郁郁转身，缓行至孟云落身的玉案前，又木然落坐于玉案前，呆对着玉案上一面琉璃镜，双目空洞，眼窝内幽幽绿光黯淡。
许是琉璃镜中自己的面容引起她的注意，她抬起枯槁的手，轻轻揭去面纱，长长的爪甲缓缓抚过自己面上深陷的腮骨……
作为一位九天上仙，初见骷髅之面，这阴森恐怖之感依然让楚楚失声惊呼出口：“啊……”
鬼姬幽绿深陷的眼窝顿时朝玉案上、孟云落身的书卷上望来……
楚楚蓦地收住了口，孟云不是说自己说的话是密话么，为何这鬼姬好似闻听到？
晃眼间，鬼姬白骨森然的五爪一张，孟云已振着翅膀落入了她的手中。
“好漂亮的一只玉蝶！却不知是何味道！”
鬼姬手擒着孟云的双翼，幽幽叹息，白牙森然的颔骨却已张开，眼看要将孟云连带楚楚一起送入口中……
白华自鬼姬面前突然炸亮，楚楚感觉身子被突如其来的力量一抛，远远跌落地上，连带打了好几个滚，待翻身起来，发现自己已恢复人形。
抬眼往孟云望去，孟云已长身玉立于鬼姬身前，一柄森然寒剑，堪堪刺入了鬼姬的口中……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