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枫树林的旋律》谢苏殷

9、学渣朋友

　　宁武高兴地舔着冰淇淋，边上的伊清寒死死盯着他——手上的冰淇淋。
　　宁武看混世魔王还蛮可怜的，便把冰淇淋伸到伊清寒嘴边。伊清寒见他主动把冰淇淋送过来，毫不客气地咬掉了四分之一。
　　宁武瞪大眼睛看着剩下的冰淇淋，又看看伊清寒。伊清寒耸耸肩，表示“你自己拿过来的，我就不客气了”。
　　宁武撇撇嘴，继续吃冰淇淋。伊清寒自动当这个话题过去了，问道：“中午吃什么？在市中心吃吧，回学校要下午两点了。”
　　“你家豪车呢？你家司机呢？”宁武舔掉滴到手上的融化冰淇淋，“上午我们到这儿不过半个小时而已，怎么要下午两点才回去。”
　　“不好确定什么时候回去，就不麻烦了。”伊清寒看着手机导航，“这附近有不少大型商场，都有吃的，你选吧。”
　　宁武环视四周，这地方他来过很多次。他打了个电话。伊清寒看着他，眼睛里写着大大的疑惑。
　　挂断电话，宁武就拉着伊清寒直奔一个商场。宁武边走边解释：“我有个朋友，家里开餐厅，周末他会来帮工。”
　　宁武带着伊清寒到了一家海鲜餐厅，餐厅门口已经大排长龙了，但宁武并没有去排队，而是拉着伊清寒直接走进去。
　　“小武来了啊。”前台的中年妇女热情地迎上来。
　　“嗯，李阿姨，好久不见呀，您身体还好吗？”宁武高情商地打招呼。
　　“诶，好呢。”李阿姨点点头，“这是你那同学？”
　　伊清寒没宁武那么能说会道，只鞠了个躬：“阿姨好。”
　　李阿姨忙说：“不用这么拘束的。你们那边坐，我去叫小朗。”
　　宁武拉着伊清寒去边上坐：“你好端端的干嘛九十度鞠躬？”
　　伊清寒茫然：“打招呼啊。”
　　宁武皱眉：“我们初见的时候也没见你对我鞠躬啊。”
　　“人家是长辈啊。”伊清寒说着把身体向前倾，问道，“话说你是不是比我小啊，那不应该是你给我鞠躬吗？”
　　宁武在伊清寒脑袋上拍了一下：“我就比你小两个月，还是平辈呢！看见长辈也不至于行这么大礼吧？”
　　伊清寒耸耸肩。
　　“武哥！”
　　倪朗跑过来，围裙歪在一边也不管，直接整个人往宁武脖子上挂。
　　“松手松手！没气了！”宁武推开倪朗。
　　倪朗松手，挠挠头，憨憨地笑了，接着自来熟地给伊清寒打招呼：“嗨！我叫倪朗，和宁武是初中同学，也是好兄弟。武哥很少带同学来跟我玩，你和他关系一定很好吧？”
　　“嗯。”伊清寒就回应一个鼻音。
　　宁武觉得带着伊清寒真是太丢人了，只好赔笑道：“那个，他就这样，你可以不理他。介绍一下，这是你偶像，西区市第一，伊清寒。”
　　“大神啊！”倪朗就差跪下了，“求大神赐教。”
　　伊清寒用一种看傻子的眼神看着倪朗。宁武假咳了一下，用口型对伊清寒说：“你稍微热情一点。”
　　伊清寒用自认为热情的语气问：“你什么情况？”
　　但实际上这句话听起来像“你脑子是不是有问题”。倪朗不在乎：“中考考的不好，差点就上职高了。”
　　“具体？”伊清寒始终觉得自己很热情。
　　“考上大学有点困难。”倪朗始终觉得自己说的很具体。
　　“矫正，补充，”宁武插话，“你在全市最差的高中，中考之所以不在职高是我给你强行补习三个月，不开挂的情况下高中毕业只能继续在这儿打工。”
　　倪朗立刻做了一个万箭穿心的痛苦表情。
　　“成绩？”伊清寒再次“热情”地吐出两个字。
　　“所有科目均分２０。”倪朗诚实地回答。伊清寒一口水呛到了。
　　伊清寒忍不住打击了一下倪朗：“我一科都比你所有加起来高。”
　　倪朗ｅｍｏ。
　　“咳咳，不管怎么说，你还是要学的，这也挺好的。”宁武安慰道，“有志者事竟成嘛。行了行了，先点菜吧。”
　　“好好好，要什么点吧，本店招牌菜……”倪朗滔滔不绝地说起服务员的台词，比背课文要熟练好多倍。
　　“你在这儿打工未尝不是好事。”伊清寒翻着菜单，终于多说了几句话，“三百六十行行行出状元，实在不行你就躺平吧，你们家生意好能赚不少。”
　　倪朗笑了，并没有觉得这是在讽刺他成绩差得没救了。
　　伊清寒把菜单给宁武：“你先点，我选择困难症。”
　　“我常点的那些小朗知道。”宁武接着看向倪朗，“你说是吧？”
　　倪朗点头。
　　“比如？”伊清寒问。宁武和倪朗一唱一和地报出一串菜名。
　　“你不喜欢吃鱼。”伊清寒听完后之后总结道。
　　“武哥你不喜欢吃鱼？”倪朗诧异。
　　“懒得挑刺。”宁武说，“你跟你偶像学学，你看看，我认识你这么久，你都没发现。人家听了一遍就发现了。这就是学霸和学渣的区别。”
　　“就点宁武要的那些，再加一条烤鱼、一块焦糖布丁。”伊清寒没空搭理他们，干饭才是最重要的。
　　宁武本来想着，整条鱼都交给伊清寒吧，但是当烤鱼上桌时，他又有些嘴馋。看见伊清寒吃得津津有味，宁武口水都要流下来了。
　　“别看了。”宁武碗里多了一块鱼肉，是伊清寒用公筷夹的，“吃吧，刺帮你挑过了，但还是要当心。”
　　宁武好久没有吃鱼了，这不吃还好，越吃越馋。伊清寒笑了笑，继续把挑过刺的给宁武。结果半条鱼都进了宁武肚子。
　　看见伊清寒正在啃鱼尾巴，宁武挠挠头：“我是不是吃的有点多了？”
　　“嗯？”伊清寒放开鱼尾巴，“你不会觉得我把好的肉都留给你了吧？”
　　嗯？难道不是吗？宁武觉得这话莫名有些匪夷所思。
　　“我就喜欢啃鱼尾巴，鱼尾巴鲜。”伊清寒继续摧残鱼尾巴。
　　宁武觉得离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