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枫树林的旋律》谢苏殷

77、打击乐器

　　伊清寒没有凑那群人的热闹，直接回了房间。他估摸了一下时间，这时候宁武应该还没睡，于是拨了个视频通话过去。
　　“喂，哥哥！”宁武很高兴。
　　“在写作业？”伊清寒看见宁武手里拿着笔，就问。
　　“没有，”宁武把手举到镜头前，让伊清寒看到笔尖，“在画画。”
　　“画的什么？”伊清寒问。
　　“还是枫树林。”宁武说，“上次没画完。”
　　伊清寒点点头。宁武把笔放下，专心地看着屏幕。
　　“你在那边还好吗？碰见其他参赛选手了吗？”宁武问。
　　“碰见了。”伊清寒语气向下降，“一群中年人抢钢琴，一群青年人凑热闹，还有一个21岁的日本选手用蹩脚的英语跟我交流。”
　　宁武听了他的话“噗嗤”一声笑了：“那你岂不是很无聊？”
　　“对啊，我听半天没听出那个日本选手叫什么名字。”伊清寒垂着眼，“想你了。”
　　“我也想你。”宁武说。
　　这时候突然有人敲门，伊清寒让宁武先等一等。
　　门打开，是那位日本选手。他递给伊清寒。
　　“佐，藤。”伊清寒把上面的字读出来，“你的姓？上网翻译的？”
　　佐藤点点头。
　　“哦。”伊清寒问，“来干嘛？”
　　“太无聊了，找人聊聊天。”佐藤看见伊清寒架在桌上的手机，“你在和家人通话？”
　　“男朋友。”伊清寒边回答边走向桌边坐下。
　　佐藤听见这话一个踉跄摔倒在地。
　　宁武：？
　　“他刚刚告诉我，他姓佐藤。”伊清寒解释说，“他绊了一下。”
　　宁武看看屏幕里的门口，是平地。要么是平地摔，要么是有什么别的原因，如果说绊了一下，恐怕是两只脚打架了。
　　佐藤站起来，没有摔伤。他说了句什么，惊讶和破音让他本就不标准的英语雪上加霜。
　　“他说什么？”宁武问，还以为是自己英语不够好。
　　“不知道。”伊清寒回答。
　　佐藤咳嗽几声，终于问出一句正常的话：“你成年了没有？他成年了没有？”
　　伊清寒和宁武隔着网线异口同声：“没有。”
　　佐藤：……
　　“我单身21年了！”佐藤懊恼地说，“你们两个未成年都脱单了。为什么大家都看不到我这样一个优秀的人呢？我和你们的差距在哪儿呢？”
　　“朋友，你有没有想过一个问题，”宁武笑着说，“你照照镜子，看看我们三个谁长得最没那么帅。”
　　佐藤：……
　　“你再听一听，谁的英语最差。”伊清寒接道。
　　佐藤：……
　　佐藤快emo了。
　　“我还没听过你弹钢琴。”佐藤拿出唯一拿的出手的。
　　“就算你弹得比他好也没用。”宁武说着，颇有一种幸灾乐祸的感觉，“他还会画画，会弹古筝，会弹吉他，还会锯床腿似的拉一段小提琴。”
　　佐藤露出一个笑容，像安慰自己一样。最后只得岔开话题：“我还不知道二位贵姓。”
　　“宁。”
　　“伊。”
　　两个人都很简洁地回答。
　　佐藤生硬地把这两个字重复了一遍。
　　镜头内外的两个人点点头。
　　“你想聊什么？”伊清寒转头问他，话里话外都是一句话：没事快滚，我要和宁武聊天。
　　佐藤识相地滚了。
　　这天，楼下的钢琴所有选手都用了个遍——除了伊清寒。比起下去和他们抢钢琴，伊清寒更享受弹吉他给宁武听。
　　还好伊清寒很有先见之明地把吉他带过来，不然真不知道怎么打发时间。这个国家的教学进度比一中落后了不知道多少倍，这里的学生在这个年纪还在学一中初三的内容。伊清寒也就当是去和当地人了解了解。其他时间，也不可能一直写作业吧？
　　伊清寒算了下时差，这时宁武那边已经深夜了，就让宁武早点休息。宁武恋恋不舍地挥挥手跟他道别，挂了电话。
　　两人都没睡好。
　　伊清寒从来都不是个好人，在他睡不好的情况下，他是不会让别人睡好的。深夜大厅没人，伊清寒就坐到钢琴边然后……
　　众所周知，钢琴是打击乐器。
　　这酒店被大赛包了，里面只有参赛选手，钢琴的声音又极具穿透力，再加上伊清寒弹得重到像钢琴不要钱一样，没多大会儿一半选手都惊醒了。
　　“伊，你在干什么？”佐藤揉揉眼睛。
　　“你这小崽子半夜让不让人睡觉了！”一位美国选手眼看就要打人，边上几人立刻将他拦住了。
　　“叔叔阿姨对不起。”伊清寒终于有了高中生的样子，“我年纪小，第一次来这么远的地方，有点不习惯，白天犯困，晚上又睡不着，只好来打发一下时间了。实在对不起。”
　　佐藤心说，之前你联合你男朋友一起气我的时候没见你犯困。
　　其他选手也不好跟年纪最小的说什么，有几个女选手母爱泛滥，叮嘱他赶紧把时差倒过来。接着纷纷回房间了，任由伊清寒砸琴。
　　于是第一场比赛的时候，大家都顶着黑眼圈，最精神的就是伊清寒。偏偏这种操作还不违规。伊清寒可想而知地成了第一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