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枫树林的旋律》谢苏殷

68、黑色螃蟹

　　仿佛是为了磨练宁武，卖画时，伊清寒一点也没有帮他，只负责到周边找吃的买给宁武吃、找好玩的买给宁武玩……反正不干正事。
　　今天还算不错，遇到了两个结伴而行的老者，两位老者都喜欢收藏画，捏着眼镜腿看了老半天。宁武不打扰他们看画。
　　其中一个老者问：“这是你画的吗？”
　　宁武点点头。
　　“这风格像石老啊。”另一个老者看着。宁武知道这是碰着懂行的了，不禁有些紧张，他不是什么大家，他就只是一个学生，对于这些老者，自然是很容易看出不足的。
　　“嗯。”宁武再点头。
　　“呀，你不会就是石老的学生吧！”第一个老者看到一幅宁武在石老那里画的画，立刻知道了。
　　宁武再点点头。
　　“好乖的一个孩子。”一个老者想要蹲下跟他说话。宁武怕他站不稳受伤，立刻站起来。
　　“你为什么会在这里卖画呢？”老者见他站起来就没蹲下来，“天这么冷，怎么没人陪着？”
　　宁武把给卖棉花糖的大娘说的那番话原话说了一遍，接着看到不远处拿着两杯奶茶等着两个老者离开的伊清寒，指着他说道：“我不是一个人，还有他。”
　　伊清寒看见宁武指着自己说话，只好走过来，把一杯奶茶给宁武。
　　一个老者点点头：“看你画得不错，卖画也不容易，我就买这幅我最喜欢的吧。”
　　另一个老者也忙说：“那我买这幅。”
　　两个老人不善于用手机，就给了现金，还指出了一些问题，宁武连声道谢。两位老者一走，他就开始点钱。
　　“瞧你那财迷样。”伊清寒笑了。
　　“怎么？自己赚来的钱当然要好好保存。”宁武说着，还在点钱，“这两个人真好，居然都给了我一千，加上你的两千，已经四千啦！”
　　四千，离一万还差不少，毕竟不是谁都会一千一千地给。但宁武很乐观，第二天就已经达到了40%，意味着他离目标越来越近啦！
　　“行了，回家吃饭！”宁武收拾自己的画，顺口说道。
　　“这么说，你潜意识里已经把我家当做你家了？”伊清寒捕捉到“回家”这个词，“那我是不是家人？”
　　“当然是。”宁武回答说。
　　这话说得伊清寒心里开心极了：“中午想吃什么？堂吃还是点外卖？”
　　“你不能自己做吗？”宁武问道，“我想尝尝你的手艺。”
　　伊清寒脸色又是一僵，但是迅速调整过来了：“行，想吃什么？”
　　宁武想了想：“大闸蟹？”
　　“行，你先回去，我去买。”
　　伊清寒卖完螃蟹回来，就洗了一下上锅蒸。宁武在伊清寒的书房里画画。
　　不知过了多久——可能是半个小时，也可能是一个小时，或者更久，伊清寒敲敲书房的门。
　　“怎么啦？”宁武开门，伊清寒没进来。
　　“大闸蟹熟了应该是什么颜色？”伊清寒问道。
　　“鲜艳的橘红色呀。”学画画的对颜色很敏感，宁武秒答，“这不是常识吗？”
　　“那黑色是什么情况？”伊清寒再问。
　　“那就是没熟。”其实大闸蟹没熟的时候准确来说是青黑色，但宁武觉得伊清寒是为了表述方便就直接说了黑色，尽管大部分人会说是青色。
　　“嗯。”伊清寒点点头。
　　过了几分钟宁武闻到了一股焦糊味，立即冲下楼，看见伊清寒傻站在那里看着锅，迅速关煤气开盖。
　　宁武：……
　　黑色的，没错，黑色的，烤焦了的那种黑。宁武拿筷子轻轻一捅，螃蟹就成了一锅碎屑。
　　宁武很无语地看着伊清寒。
　　“你不是说黑的就是没熟嘛……”伊清寒还一副“不是我的问题”的样子。
　　宁武满脸写着：“你看我想回答你吗？”
　　宁武憋了半天回应了一句：“嗯，我没想到你对颜色的表述这么清晰。所以说你根本不会做饭是吗？”
　　伊清寒那样子像是拒不承认但是又不想撒谎。
　　“哥哥，以前你妈妈在的时候还有人给你做饭，今年要是我不在，你怎么活呢？”宁武边说边倒掉一锅的螃蟹灰，端到水池下刷锅。
　　“点外卖。”
　　“外卖多吃不健康。”宁武哭笑不得，“我来做饭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