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枫树林的旋律》谢苏殷

20、我是醉鬼

　　所以伊清寒再没有说话，安安静静地做干饭人。宁武才不想和他一样，和同学们聊得热火朝天，有点口渴了。
　　随手拿起奶茶喝了一口，宁武正打算继续说，结果一束目光聚焦在他身上，盯得他不自在：“你看我干嘛？”
　　伊清寒保持着“食不言”，指指桌上的两个杯子。
　　宁武忽然明白了：自己的那杯奶茶早就喝完了，刚刚喝的是伊清寒的。想到这儿，宁武耳朵瞬间红了。
　　“那什么……”宁武摸摸耳朵，“那个，你大方点嘛，都是男孩子，你的给我喝一口也不要紧吧？”
　　伊清寒仍然不说话，扬扬下巴意表：没事，你喝吧。
　　这么久过去了，还完全清醒的只剩下伊清寒和宁武了，那些喝汽水的最终也忍不住去喝了酒。伊清寒怎么回事不知道，但宁武不喝酒，是因为小时候喝过一次觉得不好喝。
　　醉得厉害的已经倒了，醉得轻的还能聊，只是聊天的内容开始毫无顾忌了：什么前几天谁谁谁和谁谁谁早恋被发现了，什么某老师和男朋友约会遇见了学生，什么有多少人在磕哪几对ｃｐ……
　　说道最后这个的时候，宁武承认自己有点慌。薛子于他们果然说到了“寒武”ｃｐ。
　　“经过我们的观察……发现……寒哥对武哥特别好。”薛子于说话断断续续，但思路还算清晰，“比如，众所周知……寒哥总是冷着脸……跟面瘫一样……”
　　伊清寒：……
　　“喂，面瘫！”宁武挑逗似的叫了一声。
　　“滚。”伊清寒终于忍不住开口了，“你没醉。”
　　“不，我醉了。”宁武调皮地趴在桌子上。
　　“但是！”薛子于声音高起来，“……我们首次看见寒哥笑……是寒哥对武哥笑！”
　　宁武觉得装醉这招挺好的，就假装自己什么都没听好了。
　　“武哥……”姚芒释比薛子于还要醉，但比已经倒了的舒桓绩好那么一点，“你……你倒是说句话……你说话了……寒哥也会说话……”
　　“他醉了。”伊清寒顺着宁武的玩笑说下去。
　　“醉……醉了？”姚芒释已经想不出这话的漏洞了，只有薛子于还能想到，“武哥……没喝酒啊。”
　　“嗯，喝奶茶喝醉了。”伊清寒一本正经地说。宁武忍不住笑了，但还要装醉鬼。
　　“你……你才醉了……”宁武装道，“喝奶茶喝醉这种话都说的出来……还说你没醉。”
　　“那你说你怎么醉了？”伊清寒笑着逗逗这个假醉鬼。
　　“我……我……”宁武用清醒的大脑想不出回答，“我……反正我就是醉了……谁也弄不醒我……”
　　薛子于、姚芒释混混沌沌的大脑根本想不出宁武这话有什么问题。
　　伊清寒嗤了一声，站起来问假醉鬼：“我去结账，小醉鬼一个人呆在这儿行吗？”
　　宁武心中骂道：你才小醉鬼！
　　但还得继续装，不然磕ｃｐ的那两个不清醒的还要起哄：“嗯～”
　　伊清寒心里被这软软的一声“嗯”挠了一下，立即头也不回地走去结账。
　　结账回来，还算清醒的班长白柚柚安排相对清醒的几个人把醉倒的和神志不清的送回去。但她没给完全清醒的伊清寒安排要送回去的人，至于装醉的宁武，白柚柚知道他是装的，但也没有说什么。直到最后只剩下伊清寒和宁武两个人的时候，白柚柚在包厢门口小心翼翼地说了一句：“寒哥……武哥交给你吧，你自己看是让他别装了还是就这么把他送回去，麻烦你了。”
　　伊清寒点点头，待白柚柚走之后，他低声问宁武：“装够了吗？”
　　“没有。”宁武趴在桌上，不知为何还想装。
　　伊清寒在他旁边蹲下。
　　宁武：？
　　“我背你。”伊清寒说。
　　宁武还以为伊清寒会责怪自己胡闹，没想到他真的由着他胡闹了。
　　“不要，虽然我轻，但我觉得你背不动我。”宁武说，伊清寒以为他不想装了，谁知宁武下一句说，“你扶着我就好了。”
　　于是，宁武一半的重量压在伊清寒这里，伊清寒用手臂帮他保持平衡，连拖带拽，总算是把宁武送回宿舍。
　　“啊，真好玩。”宁武躺到床上，一下就“醒酒”了，“下次再玩。”
　　伊清寒：……
　　“别闹了。”伊清寒无奈地说。宁武对他笑了笑，拿出速写本打算画画，可是却没有思路。
　　“寒哥，你觉得……”宁武还没问完，伊清寒就打断道：“你叫我什么？”
　　“寒哥。”宁武重复一遍，“他们不都这么叫你吗？”
　　“行吧。”伊清寒说，“要问什么？”
　　“绘画比赛。”宁武说，“你觉得我画什么好？还有两周就要交稿了。”
　　“枫树林？”伊清寒朝窗外看去。
　　“好主意！”宁武说道，接着又垂眸，“你介意我把颜料、画板、水桶、画笔……就是画色彩的东西，都拿过来吗？我没空去我老师的画室画。”
　　“你自己没有画室？”伊清寒的关注点不太一样。
　　“有多少美术生能自己有一间画室？”宁武说，“况且我现在是文化生——你同不同意？”
　　“你想干什么不用问我。”伊清寒说。
　　“你是我室友嘛。这不是怕你介意嘛。”宁武笑笑，“谢谢啊。”
　　“别谢我。”伊清寒似乎有什么心事，趴在窗台上看夜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