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迷雾森林》Catchen

9、第九章

　　打给刘改仙的电话被挂断三次，尹晗见从他那里打听行不通，索性不再打。
　　之后几天休假，尹晗回了一趟老家，期间尹航没拿工作打扰她，当然祁辉更没有......

　　五天后再飞回杭州，站在机场出口，尹晗恍然如梦初醒，回想在云南那几天，无疑是一场春花雪月的大梦。
　　就在她释然和接受的时候，回程路上，祁辉竟然拦住了她的出租车。

　　黄昏十分，他站在车前，白衬衫，黑色西裤，有种从公司下班顺路过来的错觉，远方落日余韵洒在他肩头，白衬衫也白得不那么纯粹。
　　司机开口刚要骂，被尹晗压回去，“师傅对不起，您稍等一下。”
　　尹晗下车，走到祁辉对面。

　　“去哪了？”他问。
　　“你不是知道吗？”
　　要是不知道怎么在这里等。

　　祁辉笑了声，歪头，“上车。”
　　“我打车了。”
　　“取消。”
　　说得云淡风轻，事不关己。

　　命令下发，尹晗清楚就算她不照做，祁辉也有办法达成目的。
　　回车上跟司机解释，又多付了一些车费才算完。

　　祁辉拿过她行李放到后备箱，带她离开。
　　走到一半还能换司机，有点搞笑。
　　......

　　回去路上，祁辉发挥淘气蓝猫三千问。

　　“电话怎么关机了？”
　　“休假。”
　　“不想联系我吗？”
　　“你想让我联系吗？”
　　面对尹晗一脸漠然，祁辉竟不生气，神色始终自若。

　　“你要送的话直接送我回家吧。”
　　之前还很好奇祁辉和星月集团到底发生了什么，可回家一趟后她忽然不想问了，左右跟她没关系。

　　“去我家。”
　　“我不去。”
　　祁辉终于憋不住笑，“小姑娘脾气从哪来？”
　　“没脾气。”
　　明显得不能再明显，她还死犟。

　　“那件事有必要跟你说一下，刘改仙和江文博被谭婧霏收买，去年七月开始他俩就不是我的人了，留到现在已经仁至义尽。”
　　尹晗“哦”了声，装出兴趣不大的样子。

　　祁辉接着说：“我一再让步，是谭婧霏不放过，那我只好以眼还眼，他们公司本来就非法发家，我只是助力那位老板早吃几年牢饭而已。”
　　果然如尹晗预想......

　　“原本你也是他们的一步棋，只是没想到你不愿意。”
　　尹晗不像方才那么淡定了，“你是不是知道谭婧霏找过我？”
　　祁辉点头，看向后视镜，说：“她不是想让你以色试法吗？”
　　尹晗脸颊“腾”地红了，后来的“以色试法”明明是祁辉主动。

　　“刘改仙最先注意到我对你有点特别，才跟谭婧霏推荐你。”
　　尹晗恍然，怪不得谭婧霏的目标那么明确。
　　说到此尹晗大概明白，要是她之前答应谭婧霏，那她就再也没有见到祁辉的可能，说不定以他的狠绝，也会让尹晗体会一把世道险恶。

　　“回去告诉尹航，订单继续生效。”
　　“......昂。”
　　尹晗认输，终于默认自己是小姑娘闹脾气了。

　　“这回可以跟我回家了吗？”
　　尹晗紧咬嘴唇，脸别过去，很下不来台，“你给我的卡我没动。”
　　“为什么？随便花。”
　　“你是想包养我吗？”

　　祁辉沉默半响，说：“以我现在对你的新鲜感，除了钱和身体给不了你其他许诺。”
　　话不好听，但道理没错，尹晗心知肚明。
　　正因为清楚，她反而觉得释然了。
　　......

　　夜幕降临，在经历堵车的烦躁之后尹晗被祁辉送回家。
　　傍晚，街上多是下班人群，还有放学的学生，熙熙攘攘，充斥各个角落，每个人都有所忙。

　　尹晗租住的房子是公寓，她让祁辉在街边找了个可以停车的地方，再步行回小区。

　　“我家很小。”上电梯的时候尹晗事先给他打预防针。
　　祁辉“嗯”了声。
　　尹晗知道她所说的“小”，祁辉不一定有画面，等开门进去他还是在门口愣住了。

　　小客厅和开放式厨房被一张饭桌隔开，厨房旁边是洗手间，里侧一个单独的房间是卧室，足够放一张床、一个书桌，还有一个衣柜，除此就没什么了，干净简单。

　　尹晗之所以把祁辉带回自己家是想让他看看，这就是她所拥有的生活，一个普通人的人生，一个和他隔着很多阶层的人生。

　　“自己找地方坐。”
　　祁辉转悠转悠，坐到少女粉床单上......
　　尹晗打开行李箱，自顾自地往出拿衣服，有的挂回衣柜，有的塞进洗衣机，然后进浴室洗澡。

　　洗完出来，她打开冰箱，拿出一个走之前买的苹果，还算新鲜，胡乱洗了洗，递给祁辉。

　　“呐！吃吧。”
　　他扫了眼苹果，不接，“打发我？”
　　“咱俩谁打发谁......”

　　尹晗话没说完就被祁辉拽过去，苹果滚落地下，发出沉闷的声响后又滚到门口，最后泄完所有力气，呆滞的状态与起伏的床单对比鲜明。

　　在天光只剩一道缝隙时，祁辉抚摸着尹晗的长发，和她一起望向窗外，眼神里还残留着情/欲逐渐消退的影子。
　　......

　　晚上八点钟，尹晗睡醒后又冲了一遍澡，从浴室出来发现祁辉还睡着，半张脸埋进同样粉色的枕头里。
　　尹晗刚要上床，听见“嗡嗡”的震动声在餐桌上响起，是电话，来电人未知。

　　尹晗愣神的时候电话挂断，屏幕上显示三个未接都是来自同一个人，没过几秒电话再次进来，尹晗关上卧室门，按下接听键。

　　“喂～祁辉！”语气急促，生怕被挂断的样子。
　　是女人的声音，准确的说是谭婧霏。

　　“你这么做就为了报复我是吗？你是不是还爱着我，所以才心有不甘对不对？！”
　　尹晗不说话，继续听。

　　“见面谈谈，行吗？”
　　这句话的气势明显比刚才弱，带着讨好。
　　尹晗笑了声，“谈什么？”
　　“你是？......你是尹晗？”
　　谭婧霏暗骂了声“操”，随即挂断电话。

　　其实尹晗想告诉谭婧霏，“他不爱你，他也不爱我。”
　　可说不说好像没什么意义......
　　放下手机，尹晗裹紧睡裙穿过卧室打开阳台门，外面华灯初上，一股清风涌进来，她趴在阳台边沿，看灯，看树，看城市里人流穿梭。

　　夜晚适合胡思乱想，更适合自省。
　　尹晗不确定她哪里打动了祁辉，或许狩猎者都有一段冷静期，她就是那时候趁虚而入的。
　　但不管怎么样，祁辉只身把她带出森林是事实，那个蹲在小溪旁凝视象群戏水的凌晨，尹晗觉得她可以回想很久，而每回想一次，都会为自己注入力量，让她拥有审视人生的勇气。

　　祁辉是个聪明睿智的男人，他可以教她很多东西，热烈慷慨，不吝赠与。
　　如此一想，这段关系即便会结束，他们也互不亏欠。

　　晚风阵阵拂面，吹动尹晗轻柔的心，转身，祁辉醒了，正坐在床边看着她。

　　“如果有天我爱上你了，我会告诉你。”
　　这是傍晚做完之后，尹晗听祁辉说的唯一的一句话。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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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长篇《春夜未尽》预收，熟男熟女，先婚后爱，全文存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