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剑长生》陈冠子

8、姻缘

　　昏暗的小酒馆中，一位中年汉子坐到了一个人的对面，这个人约二十五六岁，披散着头发，他穿一身浅黄色锦袍，却有些破烂。
　　那中年汉子拿起了酒坛，到了一碗酒。他问道：
　　“小兄弟，你有很多事情放不下？”
　　那人却没有理会，只顾喝着酒。
　　“我叫陆石，你叫什么名字？”那中年汉子问道。
　　那人抬起了头，面容很清秀，但是皮肤缺少血色，胡子看起来好几天没有刮过。他说道：“陈羡之。你有什么事吗？”
　　陆石笑着说道：“我看小兄弟闷闷不乐，一人在此饮酒，想必是有什么愁苦之事，可否与我说说？”
　　陈羡之平静的望着眼前的中年汉子，他模样倒是颇为英俊，只是有些邋遢。
　　“不必。若是想饮酒，你自便吧。”
　　他说完，将粗瓷碗中的酒筛起来，一饮而尽。
　　陆石哂笑，显得有些不好意思，双手拿起酒，闻了一闻，说道：“好香呀。”
　　陆石又说道：“人生苦短，唯有美酒不可辜负也。小兄弟，你有喜欢的人吗？”
　　见陈羡之不搭话，陆石说道：我年轻的时候，喜欢过一个姑娘，她很漂亮，我每天都会路过他家门口，绕着她家的围墙，我知道她的闺房就在墙里。
　　有一天，我趁着她家人都出去了，我翻过了哪一道围墙，看见她就在阁楼之上，她见了我，并不惊慌，她说道，我每天都能看见你，在墙外面。
　　我上了阁楼，很不幸，我后来被抓住了。被打了一顿，扔了出去。如果不是她求情，我一定会被打死。
　　我很想娶她，但是我知道凭我的身份，是不可能的。于是我投了军，后来做了军官。当我再回来这里时，打听到她早已出嫁，嫁给了一个书香门第的人家，生活过的也还不错。
　　也许是突然间明白了什么，我开始沉浸在勾栏瓦舍中。在这里，我认识了一位姑娘，我很想给她赎身，我花光了我所有的钱，还欠了很多钱。但是她又爱上一个书生，和他一起私奔了。
　　说道这里，陆石端起了碗，喝了一口酒。继续说道，我不怪她与那个书生私奔，我本来也没有想过要和她在一起，我只怪她不辞而别。后来，我犯了事，被革职，流放了三年。再回乡的途中，我遇到了一个年轻的女人，当时，她正在她丈夫坟边哭诉。她刚过门的那天，他的丈夫就死了。大家都说她克夫。
　　我将她带了回来，把她当作妹妹一样照顾。我大她许多，所以我不愿意娶她。
　　陈羡之眉头一皱，抬起头问道：“你和我说这些干什么？”
　　陆石笑了笑，说道：“我看小兄弟模样不错，人也很好，想送你一桩姻缘。”
　　说完，陆石便拉起了陈羡之的手，将他像店外拉去。陈羡之慌忙丢下银子，跟着陆石，转过几条街巷，来到一处小院，推门进去，便看见了一个妇人，正在浆洗衣物。
　　陈羡之望向那妇人，年纪不过二十。她穿一身粗布衣裙，却难掩风韵。她模样端庄，虽不施粉黛，但却是楚楚动人。陈羡之只看着一眼，便深陷其中。
　　陆石笑着说道：“这是我的妹妹，名叫芸娘。”
　　陈羡之行了一礼。
　　“芸娘，这是陈羡之，陈兄弟。”
　　芸娘回了一礼，说道：“见过陈公子。”
　　“不敢，不敢。”
　　“芸娘，你觉得陈兄弟怎么样？”陆石问道
　　那芸娘忘了陈羡之一眼，满脸娇羞，将头迈了过去，说道：“全凭哥哥做主。”
　　“哈哈哈，”陆石大笑道，“今天就与你二人成亲。小兄弟，你可愿意？
　　”
　　“这···”陈羡之不知如何回答。
　　桌上摆着芸娘做的菜，陆石到了三碗酒。拿起一碗酒，陆石说道：“喝了这碗酒，以后就是一家人了。”
　　陈羡之酒杯，望着对面坐着的芸娘，她一身红妆，此刻却是更加的漂亮。
　　红烛火光跳动，芸娘放下了帷帐。
　　洞房之后，陈羡之望着床上的落红，有些惊讶，芸娘解释道：“我未过门，丈夫就死掉了，陆大哥一直当我是妹妹，所以我是清白的。”
　　陈羡之将她抱在怀里，此刻他觉得是那么幸福。院子里，陆石望着漫天的星斗，喝着酒，他看了一眼那房间里的灯火，轻轻一笑，显得有些落寞。他一生未成家。
　　李长青与陈玉姜骑着马行走在官道上，细雨蒙蒙，李长青面色忧郁。距离陈国的都城越来越近，前路也越来越凶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