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画家（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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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画家（二）*
市局刑侦支队。
萧辰羽正背对门口洗手，一个小眼睛、精瘦、中等身材的警员呵气带喘地敲开了他的门。
“萧队！”
萧辰羽扭头一看，是刑警小邱，示意他进来。
小邱把几页笔录和几张照片放到萧辰羽桌上，“萧队，早上搜查了死者韩旭办画展的展厅，遇到了策划和管理人金放，这是笔录和展厅照片。”
萧辰羽翻开笔录纸。
小邱：“金放，男，年龄45，身高1米75，大概1年前开始帮死者韩旭打理画展事务。据他反映，案发当晚，也就是昨天晚上，他不到8点离开的展厅，那时候韩旭还没走，展厅只剩他一个人。另外，金放说一般周三是韩旭健身时间，但昨天没去，应该是约了人。据他猜测，约他的人应该是韩旭的师妹唐晓。”
萧辰羽低着头，“他猜测？”
小邱一愣，“他说感觉韩旭性格比较孤僻，但那个唐晓却经常来找他，关系比较……密切。”
“嗯……主动提起唐晓，并且介绍了韩旭跟她的关系，如果说这种私人约会金放可以很容判断对象的话......”萧辰羽点了两下笔录纸，“他表示根本不了解自己老板的私生活，是不是有点不合理？”
“你是说，他想诱导我们？”小邱紧盯着笔录纸，抓了两下乱糟糟的头发，“我说呢！当时我问他，什么时候认识韩旭的，他回答说‘1年前刚来韩旭工作室’，这是明显的‘偷换概念’！也就是说，他可能以前就认识韩旭，但不想承认？”
萧辰羽继续低头看笔录，没答他的话。
小邱突然一拍脑袋，“差点忘了，快走的时候金放问我有没有找到韩旭的手机，说是没有通讯录，很多生意上的人联系不上。”
萧辰羽慢慢抬起头，“有了手机他能开吗？”
小邱：“没错，赤裸裸的试探！这人肯定有问题！”
“嗯……”萧辰羽若有所思地盯着笔录，“唐晓……启锋实业唐继辉的女儿？”
小邱：“……”都说老大家世不一般，但一提到他老爸，局里个儿个儿讳莫如深。不过今天一看，果然混上流社会的，大企业家女儿的名字张口就来呀。
“怎么了，不是？”
萧辰羽一句追问把溜号的小眼睛一下拉了回来，“查，查过了，是！已经打了电话，正在来的路上。”
“嗯……等下找两个人给她做笔录。”
找两个人？虽然金放看着十分不对劲儿，但小邱觉得唐晓也有重大作案嫌疑。这，处理得是不是有点——随意？
他抬头看着一向猜不透的淡漠脸……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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浦江区泰安路，位于当年法租界内，路边林立着各色小洋房，其中一间小院，古朴的双开木门旁红色的砖墙上挂着个白色牌子——“艺苑画室”。
申州大学老师江落羲，一大早来到兼职的画室，经过半个多小时艰苦奋斗，终于从抠门儿的老板娘给她安排的繁重劳务活儿里，把脑袋伸了出来。
可叹自己的第二职业什么时候变成了体力劳动。
她按着快断了的老腰，幽怨地瞅了瞅头顶灰蒙蒙的天，爪子对着潮湿闷热的空气扇了扇，特别期待学生突然请假不来，或者唐老板良心发现之类的奇迹发生。
然而，兜里的电话明显比她苦命打工人的内心平静许多。
她晃晃悠悠上了楼，准备趴在阳台望望天，纾解一下抑郁的情绪。
谁知刚迈上二楼，正对楼梯的房间，一架不知何时搬来的三角钢琴赫然立在盘亘着藤枝的窗台边。
她呆立在门口，只觉视线恍惚，瞬间仿佛时间倒转，一个女孩儿正迎着阳光坐在窗前，伴着耳边喃喃低语，忘情弹奏。
她猛然扶住门框，脸色发白，冷汗沿着发丝渗入鬓角，指甲深深陷入掌心。
此时，口袋里的电话一阵嚎叫，她猛地打了个激灵，回了魂儿，长舒口气，接起电话。
“喂？又怎么了唐老板？”她揉着刺痛的太阳穴，“剥削可是有限度的，你什么时候过……”
“来”字还没出口，就见她握着电话的手忽然一紧，“……好，你等我。”
她失神地放下电话，看来课不用上了，这总不能算心想事成吧……
———
刑侦支队会议室。
左小菲将“韩旭案”相关资料投影到大屏幕上，韩旭清晰的照片出现在大家眼前。
只见他长发及肩，面容俊秀，金丝边框眼镜后面一双丹凤眼微弯。与其说他帅气，不如说——好看。
左小菲介绍：“韩旭，年龄25岁，金州市生人，查询到的信息显示，韩旭父母均已于10年前死亡，他很小就是孤儿了。韩旭2年前毕业于申州市工艺美术学院，职业画家，经营一家‘旭领艺术工作室’，近一年来，多地举办画展，名气大涨，目前一幅画的估价最低在15万元以上。”
大家开始议论纷纷。
“年轻有为呀！”
“这下这些画可值钱了吧？”
“估计至少翻3倍！”
左小菲一指大屏幕，旁边又出现个梳着短发、青春靓丽的女孩儿照片，“韩旭的师妹唐晓，我市知名企业家唐继辉的女儿，同是申州工艺美术学院毕业，比韩旭小一届。目前在浦江区泰安路有间自己的画室。”
大家又开始窸窸窣窣地议论企业家的女儿喜欢草根出身画家的八卦。甚至有人问低声议论“该不会是情杀吧？”
萧辰羽让左小菲放出案发现场图片，并简要介绍现场和尸体情况。
“死者致命伤在左上腹，失血过多致死。”左小菲指着大屏幕，“这个座椅上虽然有遮阳棚，但死者胸部以下全部淋湿，包括小臂以下，法医正在看未淋湿部位是否能采集到有效指纹或DNA。另外，大雨的原因，除了今早的报案人，现场没采集到可以建模的足印。”
左小菲加快语速，“监控方面，管理处那边反馈，公园里的路灯很暗，坏了的一部分，零件采购原因，很久都没修上，所以晚上较少有人来，一般8点以后就见不到人了。摄像头虽然没全坏，但光线太暗，基本什么都没拍到。不过紧邻公园有很多商铺，我们的人正在调民用监控。萧队。”
萧辰羽视线定格在现场图片上，言简意赅，“除了明确死者身份，没太多线索。”
他停顿一下，“现场勘察可以确定几点，第一，凶手认识死者，故意伪造现场，拿走死者钱包里一样重要物品；第二，从凶手能从容布置现场看，他对公园环境非常熟悉，也就是说凶手不是第一次去那个公园；第三，韩旭的车不在案发现场附近，鉴于他此次画展展厅只距公园步行10分钟路程，那里很可能是他生前最后停留的地点，进行重点排查。推断熟人作案，很可能这个人与画展有关。管理人金放，暂时没有不在场证明，先予以跟踪调查。”
小邱趁机搬出心底的疑惑，“那，唐晓呢？”
萧辰羽电话突然震了起来，“她不是凶手。”说完接起电话。
“萧队，我们刚刚破解了韩旭的电子邮箱，恢复了一封最近删除的邮件，邮件地址显示未知，内容是：‘我的爱人，不要忘了你的承诺。’”
“好。”萧辰羽慢慢蹙起眉头，思索着放下手机。
随后抬头看向盯了自己半天的左小菲，“说。”
左小菲指着手机，支支吾吾，“那个，唐晓来了。不过……我看您还是过去一下。”
———
另一边，刑侦支队问询室。
一名警员头埋得极深，好像完全忘了规范书写老师怎么教的；而另一名，拧着眉毛，一边闹心地揉着一头乱发，一边眼睛直瞟门缝。
萧辰羽做梦都没想到，自己的手下给一个女孩录口供居然会录到需要救援的地步。
他跟着左小菲来到问询室门口，一道清冷好听的声音顺着门缝儿飘了出来，“按照警官您的意思，是说唐晓有嫌疑？”
刚从门缝儿收回脑袋的警员清了清嗓子，“按照她自己的口供，说明她没有不在场证明，何况昨天晚上死者跟她有约，在调查清楚行踪之前，她确实有嫌疑。”
萧辰羽本以为是唐晓发大小姐脾气不肯配合，没想到居然是位不速之客。他忽然停住脚步，挑眉看向左小菲。
左小菲尴尬地咽了口唾沫，小声说，“他俩发消息来求助，主要是因为跟唐晓一起来的这位朋友......”说着朝里面努努嘴，“唐晓自述，并非死者韩旭女友，但她昨天确实约了韩旭晚上8点半听音乐会，结果8点15的时候收到韩旭的信息，说不能赴约。后面她又没有不在场证明，所以......”
“哦......”萧辰羽了然。
这时，只听刚刚那道清冷又慵懒的女声轻笑一下，“查清楚？哦，原来是警官们能力不行。没关系，不用查，我来告诉你们。”
两名刑警：“......”
“......”能力不行？萧辰羽眉头一跳，眼睛一眯，靠在了一边儿的墙上。
堂堂刑侦队长就这么变成了听墙角儿的。
作者有话说
第2章 画家（二）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