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第 3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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总而言之就是被队长强压着按去了医疗组，习惯早睡早起结果大半夜被薅起来的雾崎创满心怨气一边碎碎念着一边给光凛挂上了吊瓶，然而无论是队长还是副队长都已经能够熟练的无视他了，两个人摆出了同款的表情“嗯嗯对对是是”的敷衍，直到光凛因为药效睡过去，雾崎创才不怎么甘心的闭上了嘴。
不知道是生病还是药物的缘故，这一觉光凛睡的并不安稳。梦境中光怪陆离，混沌的虚空，有谁拥抱着下坠，爆炸，星云，光。高大的树下，巨龙张开膜翼嘶鸣；端坐在山巅的黑龙，山脚下发起叛乱的白龙；冰天雪地里高耸入云的青铜柱。
还有什么？还有什么？
那个暴雨如瀑的高架桥上，豪车与战马，神明与人类；黑暗的水库下，手握刀剑和巨龙相拥的男孩；废弃的地铁站里降临的尼伯龙根，不示弱的妹妹，含着妹妹尸身起舞的哥哥；空旷的房间里和衣而卧的男孩和窗外的喧嚣；杀死了兄长的弟弟，被白丝缠绕生如傀儡的妹妹，那个女孩呢喃着哭泣。
她在呼唤谁？
光凛睁开了眼睛。昏暗的房间，天还没完全亮起来，她的输液管已经拔掉了，看了看表，还不到五点，来得及洗个澡。她从病床上爬了起来，燃烧过的大脑依然有点昏昏沉沉，梦境占用了太多思考空间，即使已经不记得梦到了些什么，光凛还是有那么瞬间一瞬间分不清是梦是醒。病房的门被推开，有风钻了进来，被汗浸湿的衣服让她忍不住打了个哆嗦，顺手从雾崎创的办公室摸了一件白大褂套上，本来打算洗干净再送回来，但是想起曾经这么做之后他嫌弃的嘴脸，光凛决定要不就当这件衣服丢了吧。
回到了自己的宿舍，光凛飞快冲了个澡换了身衣服，除了在浴室里眼前一黑摔了一跤以外，一切顺利。
收拾好后直奔指挥室，光凛一边整理例会需要的文件，一边给自己泡了杯浓咖啡灌下去，确保自己不会在分部的会议上睡过去，毕竟又是去要预算的会议，虽然最近没有造成过多战损，但是从资本家口袋里掏钱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这么一想头又开始痛了，光凛揉了揉有些酸涩的眼睛，强行把烦躁压了下去。
例会进行的很顺利，只不过依然没要到钱。跟栗山长官打了个招呼，坐上了回军械库的车，从资本家手里抠钱果然不是容易的事，光凛忍不住叹气。好在扯皮了一个多季度的莎尔曼多拉样本批了下来，回头可以让结花打个申请分一点做研究——十多年前的样本了，虽说谨慎是好事，但扯皮一个季度也太过了吧。疲倦的捏了捏鼻梁，阳光透过车窗带来几分暖意，光凛靠着椅背摇摇晃晃，也许是那一杯咖啡泡的过浓了，她现在处于一个疲惫却睡不着的状态，头痛的叹气，光凛一边忍不住唾弃自己就是劳累的命，一边还是拿起文件看了起来。
回到军械库的时候正好赶上内部会议的尾巴，屏幕上放着结花做好的资料，里面正在讨论盖内加古到来后地球内部原本沉睡着的怪兽开始复苏，然后又说到泽塔奥特曼。“那个巨人的名字，不是遥辉你说的吗？”
——“我们都是小怪兽，总有一天，会被正义的奥特曼杀死。”
光凛的脚步一顿，不由自主的紧紧闭了闭眼睛。
——“可是小怪兽也有小怪兽的朋友，孤独的小怪兽们害怕地靠在一起，但如果正义的奥特曼来杀你，我就帮你把正义的奥特曼杀死。”
愤怒，悲伤，愧疚，连着一些没法品出的情绪搅动心脏，血肉混合着难以分辨的情绪仿佛被绞碎成一滩烂泥。剧烈的疼痛翻江倒海压了过来，她按住胸口，连呼吸都在颤抖，她好像被割裂成两半，一半被锁在□□中因痛苦喘息嘶鸣，一半冷漠的质询：“你在为什么痛苦。”
我不知道，光凛想，她看见听到声音从指挥室出来的翔太遥辉，洋子和结花跟在他们身后，看见几个人骤然变化的神色，看见他们焦急的奔向她，洋子和结花手忙脚乱的呼叫医疗组，翔太半抱着她，嘴唇开开合合，遥辉握着她的手，焦急的呼喊，但耳边是有些紊乱的心跳，疼痛让呼吸都成为折磨，她实在听不清在说什么，她只能艰难的回握住遥辉的手，拼尽全力从喉咙里断断续续的挤出一句：“我没事。”但这句声若蚊蝇、且夹杂着喘息和闷哼的话没能安抚几个人，反而让他们神色中的担忧又多了一层。
我好像又搞砸了。光凛苦笑着想，然后一怔，我为什么要说……又？
但她很快没有力气去想了，疼痛仿佛不满她的无视，越发剧烈起来，她把头埋进蛇仓怀里，不想被看见这样痛苦狼狈的表情。
恍惚中，她看见了暴风雨中亮起来的东京天空树，电视里传来隐隐的歌声；保时捷911风驰电掣，路的尽头是国西南端的小镇；登山电车和山顶的石地藏庙，悬崖和夕阳，海水在悬崖下翻卷碎成白色的水花，海岸线上的小镇和缓缓转动的摩天轮，有人哼着电视里的歌：“我用所有的一切越过时空的阻隔来到你身边……如果不曾与你邂逅，我们将永远是陌生人。”
有人把她抱起来放上担架车，她短暂的从幻觉里抽离，面前是蛇仓担忧焦急的脸，她只来得及挤出一个笑容算是安抚，又在下一秒坠入深渊。
手术室的灯亮了没多久，雾崎创就走了出来，即使是口罩也遮不住他阴沉的神色，蛇仓的心瞬间就提起来了，一边想还好把几个小孩赶回指挥室了有什么事他还能有时间想想怎么解释，一边提心吊胆自家副队长不会真出什么事了吧。还没来得及开口询问，雾崎创冷着脸扫了一眼蛇仓和闻讯赶来没多久的栗山长官，张嘴就是阴阳怪气：“真行啊，你们完全不保养的吗？对她还没有你们的机器上心是吧？”
蛇仓肉眼可见的头痛起来：“好好说话，她怎么样？”雾崎创冷哼了一声，慢条斯理的摘下口罩和手套扔进垃圾桶：“太累了，加上咖啡因摄入过多，不过暂时没事了。”
蛇仓闻言，短暂的松了口气，不由开始思考如何联通军械库的小孩们制止光凛过度摄入咖啡，文件自己来处理一些，洋子心细，平时应该可以多盯着点，遥辉也是，摆出狗狗眼应该能劝得住，结花的话，她也很吃撒娇这一套——不然还是给她放几天假休养一下吧？
一边的栗山长官终于松开了捂住胃的手，擦了擦额头的汗：“没事就好，没事就好……”
“我说，”已经越过他们的雾崎突然停下脚步，回过了头：“不在意的话，就把她还给我吧。”
蛇仓忍不住在头上打出个问号，皮笑肉不笑的说：“那是我的副队长。”
“哦——？”雾崎创漫不经心的拖长音，明明什么也没说，但在蛇仓听起来格外欠揍，他对蛇仓露出一个意味不明的笑，转过头走开：“是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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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赶回指挥室的几个小孩难以克制的心不在焉，胡思乱想之下神色越发沮丧。“副队长……到底怎么样了啊……”结花推了一把键盘，压不住担忧和烦躁，最终暂时放弃了手头的工作，“不会有事的。”洋子端起杯子喝了口水，压下心底的担忧重复道：“一定不会有事的。”遥辉盯着自己写了一半的检讨，脑子里却难以自制的想起光凛痛苦的神色：“……可是看起来好痛，副队长那个时候。”
压抑的，隐忍的，为了不让他们担心，连痛呼都嚼碎咽下，可即使如此，连指尖都在抽搐到无力反握住他的手也足够说明她有多痛了。
“好不甘心啊……”遥辉低喃，即使痛到那种地步，也不愿意在他们面前露出软弱的一面，是因为不够强，所以才不愿意依赖我们吗？
大概是因为觉得被从加入之后就一直跟随着的前辈不信任，小孩有点委屈的咬了咬嘴唇，如果变得更强，更可靠的话，是不是就能够被信任依赖了呢？
“小光啊……很难依赖别人的。”整备班班长——稻叶虎二郎从赛文加检修设备上跳下来，看起来像是想起了什么，神色虽然还是那么严肃，眼神却看起来有些头痛：“总是站在保护者的位置，大概是之前的习惯吧，有些时候逞强的让人头疼——她还好吗？”
“诶？”遥辉愣了一下：“嗯……队长说因为太累了，加上喝了太多咖啡……”他想起自己也是逼得光凛最近不得不加大咖啡剂量的罪魁祸首之一，神色肉眼可见的消沉下来，他勉强打起精神问：“副队长……之前的习惯是指……？”
“所以最近又逞强了啊。”低下头在平板电脑上敲敲打打的叶虎闻言看了他一眼：“你不知道吗？——也对，你调入还不到一年呢。”
“小光她，曾经服役于SCTP，作为那里唯一的怪兽驾驭者战斗着。后来因为一些原因，SCTP解体，她被调来了这里。”叶虎想起第一次见到光凛的时候，年轻的女性跟随栗山长官来到还没有改名为军械库的特殊空艇机甲开发实验团，注视着因事故而损伤过大的二号机和做出了雏形的三号机问：“有了这个的话，能保护更多的人吗？”也就是在听见那个问题之后，叶虎才把目光投向了她。在得到了栗山长官肯定的答复后，一直没有什么表情的女性露出了一个真实的笑容，眼神熠熠生辉：“那我要来。”
“SCTP……”遥辉真情实感的露出了震撼的表情，如果说地球防卫军是人类应对怪兽的第一道防线，那么作为头号先遣部队的SCTP就是地球防卫军的的第一道防线——不止是本国，只要是拥有改造怪兽的国家，都可以由驾驭者操控战斗。就是这样一个部队，在2014年突然宣布解体，尽管原因一直没有透露，但坊间一直传闻是驾驭者出了事：“所以真的是……？”
“啊，”叶虎回忆起跟光凛共事的这些年，回答道：“那个时候她的记忆好像因为精神污染的缘故出了问题，再加上没能选出第二个驾驭者，SCTP不得不停摆。”
叶虎对着从医疗组回来的洋子招了招手，边走边说：“就算是失忆，她也本能的把自己放在保护者的位置上，做赛文加驾驶员的那几年实在让人很担心——现在赛文加的大多数保护机制最初都是因为她安装的——哦，洋子，和你说的一样，赛文加的稳定器有0.25％的误差，已经调试好了。”
他把平板递到洋子面前：“也许还会出现别的问题，到时候在和我说吧——小光还没醒吗？”洋子接过平板，有些沮丧的摇了摇头，强打起精神回答：“我去的时候已经睡了，雾崎组长说让她多睡会也好。”叶虎点点头，用力拍了拍两个人的背：“小光有些时候会把自己逼到极限但自己意识不到，所以多看着点她吧——好了，打起精神来。”
作者有话说第3章 第 3 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