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P】无尽河》热辣奇多

14、定音锤 弗朗西斯卡

　　弗朗西斯卡走过长廊，金色的头发有些湿漉漉的。石柱外面天色清冷，树叶掉得差不多了，黑湖上泛着雾气。十一月，寒冷已经无孔不入。

　　前天的魁地奇比赛让她很愤怒，格兰芬多里的所有人都很愤怒，斯莱特林用的卑鄙手段让他们几个月来这么刻苦的训练显得无比可笑。下流的爬行动物，弗朗西斯卡想，总有一天她会亲手把他们所有人撕成碎片。

　　公共休息室难得在周末的时候有这么多人，通常情况下，大家都会选择一觉睡到下午，然后去霍格莫德转到晚餐时间再回来。弗朗西斯卡一向喜欢人群，她径直走过去，拉了一把扶手椅在一处空隙里坐下。

　　“一定是兰德搞的鬼，”詹姆嚷道，“在她来之前，斯莱特林还从没想出过这种阴招。”

　　他们在谈论魁地奇，当然，这也没有什么好意外的。输掉比赛以后的这两天内，斯莱特林的无耻行径几乎是格兰芬多公共休息室里唯一的话题。

　　“我觉得不是，她不像是那种搞小手段的人。”托马斯·格洛弗的脸上写着怀疑。

　　“别犯蠢了，托马斯，”弗朗西斯卡尖刻地加入了谈话，所有人的头都转向她，“你在比赛的后半场接住了几个球？他们一定用了混淆咒，而且是无声的混淆咒。你觉得斯莱特林有几个人可以熟练运用无声咒？还不是兰德？她可是德姆斯特朗转过来的。”

　　托马斯的脸涨红了，他嘟囔了几句话，弗朗西斯卡没有听清。她恨铁不成钢地叹了一口气，爱美是人的天性，偏偏男生们只会以貌取人，就好像世界上所有的漂亮女生都是小羊羔一样。兰德被分进斯莱特林的时候她就知道她会是一个灾难，只是没想到这么快就应验了。

　　“我同意普威特的话。”倚在壁炉旁的西里斯慢悠悠地开口，“她长得就不像好人。”

　　“你什么时候开始关心魁地奇了？而且你不是说你不知道兰德长什么样吗？”詹姆问。

　　“你关心的事我都关心，亲爱的詹姆老兄。我不需要知道兰德长什么样，她在斯莱特林，是不是？斯莱特林连一根善良的手指头都找不出来。”

　　弗朗西斯卡的目光在面前的一圈人里徘徊，在看到莱斯利的那一刻，她在心底对西里斯的话冷笑了一声。真会用学院和詹姆给自己打掩护，西里斯·布莱克，你关心魁地奇根本就不是因为詹姆，说兰德长得不像好人也不是因为她在斯莱特林。其他人也许看不出来，但弗朗西斯卡一向心如明镜。

　　“等等，你不知道兰德长什么样？”莎伦·麦克米兰质疑道，“她来的那一天全校人都在盯着她看。”

　　“全校无聊的人，”西里斯纠正，“詹姆也没在看。”

　　詹姆从座位上蹦了起来：“我怎么可能会看她？我的眼睛只看伊万斯一个女生。”

　　周围一阵哄笑，弗朗西斯卡又想起了著名的《那朵波特蜜蜂永远得不到的百合花》，她的脑海里突然出现了一整片的百合花，还有一只盘旋着的蜜蜂。如果一只蜜蜂只想要汲取一朵花的花蜜，而那朵花却不愿意把花蜜给它，蜜蜂大概会就此活活饿死。想到这里，她情不自禁地开始同情起詹姆来，可怜的波特蜜蜂！

　　“简直是损失，”莎伦旁边的理查德·韦伯咂了咂嘴，他和莎伦一样刚从医疗翼出来，脸色仍然有些苍白，“她漂亮得像个媚娃。”

　　此话不假，弗朗西斯卡至今还在为兰德去了斯莱特林感到可惜，她完全拔高了斯莱特林的平均颜值。

　　“漂亮又不能当饭吃，”西里斯一脸满不在乎，“况且我看米勒娃比她漂亮得多。”

　　“口味真重。”莎伦哼了一声，“不过就算是兰德在搞鬼，也不可能只有她一个人在这场阴谋背后吧。莱斯特兰奇可不像愿意听别人指挥的人。”

　　“也可能是莱斯特兰奇出的招，兰德负责实施。”詹姆说。

　　“兰德会听莱斯特兰奇的指挥？”弗朗西斯卡拖长腔反问道。据她所知，兰德从小生活阔绰得难以想象，远远不是“衣食无忧”足够形容的，所有人都围着她转。这种样子的古老家族的小女儿，怎么可能甘愿对区区莱斯特兰奇伏低做小。

　　托马斯挠了挠头：“也有可能是她们两个人联合出的招数，她们确实有本事指挥整个斯莱特林，对吧？”

　　弗朗西斯卡仔细思考着，托马斯的话不无道理，毕竟莱斯特兰奇在斯莱特林一向扮演领导人的角色。她对莱斯利的哥哥卡兰以及西里斯的弟弟雷古勒斯了解甚微，根据莱斯利的描述，卡兰一向很爱荣誉，对此大概也不会有任何反对意见。西里斯的全家都是斯莱特林，雷古勒斯肯定也认为作弊是个好主意，反正斯莱特林全是卑鄙无耻的小人。

　　“有道理。”莎伦沉吟片刻后点了点头，“我们得制定一个新的战术，迟早还要跟他们继续比赛。”

　　“有战术也没有用，”理查德阴沉着脸，“他们这次能想出交换出场顺序，下次肯定能想出别的办法。我们想要打败他们唯一的方法就是和他们一样，作弊。”

　　“坚决不行。”詹姆一拍桌子站起来，脸因为愤怒涨得通红，“我们要赢就赢得光明正大。”

　　“我们赢不了他们的，”一直没有说话的莱斯利苍白地开口，弗朗西斯卡看过去，好友神色疲倦地窝在扶手椅里，一缕头发垂在眼睛边。弗朗西斯卡从没发现她的黑眼圈这么重，就好像她很多天都没有睡觉了一样。“莱斯特兰奇是顶尖的阴谋家，我们连作弊都作不过她。”

　　壁炉前的人群陷入了沉默，只有火苗跳动的噼啪声在作响。莱斯利说的是对的，最起码弗朗西斯卡反驳不了。她对斯嘉丽·莱斯特兰奇的了解不多，但莱斯特兰奇光是学习成绩就已经在年级里出类拔萃，又是一肚子坏水，弗朗西斯卡不相信有人比她更会谋划。

　　“谁说我们赢不了？”托马斯从座位上挺起身，眯起眼睛盯着莱斯利，“如果你抓到了金色飞贼，我们就赢了。”

　　“你有什么资格指责她？”弗朗西斯卡和西里斯异口同声，两人对视了一眼，都在对方的眼中看到了怒火。弗朗西斯卡决定把这次的机会让给西里斯，他需要一个机会，在莱斯利面前承担保护者的角色，不然他在莱斯利心里永远只会是讨厌的小男孩。

　　西里斯默契地接住了弗朗西斯卡的机会，他冷笑了一声：“一直丢球的是你吧，格洛弗？球从左边来你往右边扑，你的眼睛天生就是反着长的？”

　　“我看是被兰德喂了迷魂汤，”弗朗西斯卡从善如流，“根本没有什么无声咒，对吧？她的那张脸就是最好的混淆咒。要是我是你，我就会为自己感到惭愧，而不是把责任推给别人。”

　　“前一分钟你还在说斯莱特林一定用了无声咒，弗朗西斯卡，现在又开始跟布莱克一唱一和了？我真好奇怎么没有人来质疑你的那些八卦，毕竟你最擅长的就是自相矛盾和颠倒黑白。还有，布莱克，你什么时候开始护着特拉弗斯了？”

　　托马斯一口气说完，微微喘着粗气。他恶狠狠地瞪着莱斯利，莱斯利同样直起了身，面无表情地迎接着托马斯的视线。窗外的雾散去，风似乎刮得更大了。

　　“因为他也觉得你很可笑，”莱斯利冰冷地说，“没在布莱克之前抓住金色飞贼是我的失误，我没有否认过，不过最起码我不会一场比赛连丢那么多个球。一共是多少个来着，九个还是十个，还是更多？这已经不足以用失误来概括了，不是吗？”

　　莎伦吹了一声口哨，低声说了一句这下好了。弗朗西斯卡感到欣慰，莱斯利其实不需要她和西里斯的保护，自己就可以解决得很好。西里斯的表情阴晴不定，他的眼神在莱斯利和托马斯身上不断徘徊，嘴角别扭地向下撇着，弗朗西斯卡猜他是在因为莱斯利的话努力憋笑。

　　气氛变得剑拔弩张，詹姆跳出来打圆场：“好了，你们两个都停止。这次比赛既不是格洛弗的错，也不是特拉弗斯的错，要怪就要怪斯莱特林手段龌龊。”

　　“我倒希望真的是斯莱特林的手段龌龊，而不是某些人架不住美人计。”莱斯利瞥了托马斯一眼，从扶手椅上站起身，向公共休息室的门口走去。托马斯冲着她离去的背影比了一个中指，也推开椅子，大步地走上了通往男生宿舍的楼梯。

　　争论结束，标志午餐时间的钟声响了，其余的人纷纷起身，三两成群地走出了公共休息室。詹姆、西里斯和弗朗西斯卡还留在休息室里，詹姆挥了挥魔杖把扶手椅全部归位，西里斯和弗朗西斯卡击了个掌。

　　“好样的，布莱克。”弗朗西斯卡赞许地竖起大拇指。

　　西里斯咧嘴一笑，“我知道，不过你也不赖。”

　　“干得好，我的伙计们。”詹姆分别拍了拍他们的肩膀，“不过我们都知道格洛弗的确中了混淆咒，而特拉弗斯的确是在清醒的情况下没抓到金色飞贼，对吧？”

　　“我不知道，而且我劝你也最好不知道。”弗朗西斯卡瞪了詹姆一眼。她当然知道斯莱特林一定对格洛弗施了混淆咒，凭借他以往的水平，丢三个球都算失误，更别说反方向扑球这种事情。可没有抓到金色飞贼怎么会是莱斯利的错呢？她在赛场飞了那么久，一定已经很累了，雷古勒斯·布莱克彼时刚上场一会，体力方面都有很大的悬殊。

　　“事实就是事实，”詹姆耸了耸肩，“不过我们还有机会，他们总不可能每场都作弊。”

　　“他们最好别。再有一次我们就应该跟霍琦夫人举报，把他们所有人都禁赛。”弗朗西斯卡咬牙切齿地说，詹姆跟着恶狠狠地点头。

　　“十分斗志昂扬。不过你不应该去找一下特拉弗斯吗？”西里斯跑到门口拉开门，四处张望着。

　　莱斯利和莉莉·伊万斯以及芙洛拉·戴维斯的魔药研究小组在每个周六都会碰头，所以莱斯利在这一天不会跟弗朗西斯卡一起吃午餐。西里斯一定以为莱斯利是被托马斯气跑的，实际上她只是要急着去赴约。

　　“放轻松，”她对到处乱转的西里斯翻了一个白眼，“她跟伊万斯和戴维斯在一起。”

　　“魔药小组？”詹姆皱起眉头。

　　“还能是什么？好像还有一段时间她们的魔药就要完成了。”

　　“她们一定能成功的，对吧？”詹姆焦急地问。弗朗西斯卡感到莫名其妙，詹姆听到莉莉的名字没有举止怪异已经够反常的了，她想不通这副突然对魔药很关心的样子又是从哪里来的。

　　“就算你对伊万斯没有信心，我对小莱还是有信心的。况且你那么关心成不成功做什么？”

　　“我怎么可能对伊万斯没有信心！”詹姆大声反驳，“这个结果对我很重要。”

　　弗朗西斯卡更加怀疑詹姆是被斯莱特林气糊涂了，连讲话都开始毫无逻辑，“重要什么？你又不是狼人，需要什么狼毒药剂。”

　　“因为他想检验伊万斯的学习成果。”西里斯抢在詹姆前面说，“我们不说这个了吧，先去吃饭，不要聊学习了。”

　　“对对，检验伊万斯的学习成果，毕竟她是斯拉格霍恩的得意门生，肯定不能出岔子，对吧？”詹姆带头向门外走去，“说点你最新得到的小道消息吧，普威特，真想知道学校里最近有什么新闻。”

　　青春期的男生果然脑子不正常，弗朗西斯卡暗自摇了摇头，跟着另外两人走出了公共休息室。她的眼线最近都没有来联系她，少掉了八卦来源的八卦天后就像少掉了尖牙利爪的老虎，让她感到自己很逊色。不过确实是有一件事她想知道的，而这件事的主人公就站在她面前。

　　“你是喜欢莱斯利的吧，布莱克。”她问。她不需要问的，答案早就写在了西里斯的一举一动之中。十五六岁的少年少女总有心思，自以为隐秘地藏在内心的角落，其实表情和眼神早就把他们出卖了。

　　西里斯没有回答，反而是詹姆怪叫起来：“什么？你喜欢特拉弗斯？为什么不早点告诉我？”

　　“我没有喜欢她，”西里斯慢吞吞地说，“她讨厌我，这让我很想不明白，所以我想让她不要讨厌我。”

　　那就是喜欢了，弗朗西斯卡翻了翻眼睛。她已经在霍格沃茨见证了太多对情侣的诞生，很多都是这样的：希望对方不要讨厌自己，想要赢得对方的喜欢，这就是好感的诞生。她感到自豪，莱斯利让全校追赶的西里斯·布莱克头疼，因为他不想被她讨厌。看看吧，还有谁有这样的魅力？

　　“所以你整天找她说话就是为了让她不讨厌你？我还以为有什么特别原因呢。”詹姆抱怨道。

　　“我以为你知道的，”西里斯幽怨地看了詹姆一眼，“你在鼻涕虫俱乐部的时候不是还跟我说让我行为成熟点，因为她在盯着我看吗？”

　　“那是因为她看到你的行为幼稚会觉得我的行为也幼稚，然后她就有可能告诉伊万斯，那我就完了。我以为你还想跟她解释清楚兰德的事情，只不过她不想理你。”

　　“你真自私，詹姆·波特，伊万斯才不在乎你幼稚不幼稚。”弗朗西斯卡嗤之以鼻，“你有没有想过为什么布莱克要跟小莱解释，这件事明明就跟她没关系。”

　　“因为这样很让人误以为他不再是快乐的单身汉了，只有单身才乐趣无穷。”詹姆快活地说。

　　简直没有救，弗朗西斯卡无语地看向天花板。西里斯当然是害怕莱斯利误会他已经有了女朋友，因此吃兰德的醋，所以才要拼命解释的。只不过莱斯利还没有开窍，即使再冒出来一百个约瑟法·兰德和西里斯定下联姻，她也不会多在乎一丁点。

　　但她决定不再引导詹姆，就算她再费尽口舌，就凭他的榆木脑袋也是不会理解的。“对，你说的对。”

　　“她到底是不是讨厌我？”西里斯神色紧张地问。他们已经走到了礼堂门口，四张长桌上摆满了令人眼花缭乱的食物，弗朗西斯卡没有在格兰芬多的长桌边看到莱斯利，也没有看到伊万斯。

　　弗朗西斯卡回忆着和莱斯利讨论到西里斯的每一个片段，莱斯利确实，很不幸地，从来没有表现出对西里斯有兴趣的样子。弗朗西斯卡还记得她说过的那些话，比如“布莱克的思想还不如三岁小孩成熟”和“真不明白布莱克有什么好的”，这么看来西里斯追莱斯利仍然任重道远。

　　“谈不上讨厌吧，”她斟酌着用词，尽量不要伤害到面前的芳心收割机脆弱单纯的心，“只是还没到那么有好感。”

　　“那我能做什么让她更不讨厌我一点？”

　　这个问题太难回答了，因为即使是弗朗西斯卡也并不真正了解莱斯利的内心想法。她想了很久，直到在长凳上坐下才做出回答，“也许少一点波特，多一点卢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