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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9、第八十九章 留宿 ...

  •   阮婧辞听了这话问道:“怎么阿宽,如何不对?”

      阿宽指着那虫子身上道:“回殿下,这虫身上的血的颜色不对呀,血怎么会是淡青色的呢?”

      几人经他这么一提醒纷纷探头朝那盒子里望去,这才也觉得有些奇怪,既然这虫吸的是李北炎的心头血,为何流出来的不是红色的反而是淡青色的液体....

      “还请让我瞧瞧状元郎。”

      阿宽来至李状元的塌前,探看了一番,目光停滞在他的脖颈上的那条线状伤口,疑惑道:“不知各位可有人知道李大人这脖子上的伤口是如何弄的?”

      阮婧辞摇了摇头:“我方才也瞧见了,不过起初我以为是这蛊虫作乱所致,因此没有并没有细想。”

      “回殿下,这伤口可不是钻血虫弄出来的,倒像是用刀或者匕首划出来的口子。”阿宽皱着眉头,喃喃道,“如若是想钻血蛊的作用快些,也该在胸膛处开口,能在这个位置开个口,定是有人想要取他性命吧....”

      红伞闻言疑惑道:“这么说,那就是有两个人要取他性命了?”

      “不排除有这个可能,倘若真是这样,那此事可就有些难办了....”阮婧辞蹙眉道,“不过我还是有些奇怪,他不过是今年的一个状元,到底得罪了哪路神仙,要这般为难他,还是说...这本就是吴太师做的局...?”

      她刚说完,门外便传来了响动,阿宽立马低下了头躲在了卢老太太身后,很快吴罡便带着一个下人走了进来,下人手中端的正是补气血的汤药,以及吊命的人参片。

      “殿下,不知可有何进展了?”

      阮婧辞淡笑道:“回太师大人,多亏了卢老太太相助,李大人的蛊已经吐出来了,不会再吐血了,子蛊的尸体就在桌上的木盒里。”

      三面示意他往那桌上的木盒看去,吴太师皱了皱眉,摆手道:“既然取出来了,老夫便松了口气,这是神医嘱咐的补气血的汤药,接下来就只需静养调理身体即可了?”

      卢老夫人道:“状元郎大人的这病要论好恐怕还为时尚早。”

      端着汤药的下人得了太师的吩咐后,躬着身子踱着碎步往床榻边去,宋菁隔开了他,想要将他手中的汤药夺了过来,“你给我吧,我来喂他。”

      下人回头看了眼吴太师的眼色,吴太师沉着脸色点了点头,下人这才放心把手中的汤碗递给了宋菁。

      宋菁接过碗,拿起汤匙吹了吹,刚抵到李北炎的嘴边,却看见他猛地睁开了眼,眼珠四周布满密密的血丝,直直看向她。

      “李郎!”

      宋菁见他醒来了,面露一愣,而后满是惊喜之色,又将手中的汤匙往他嘴边送了送,谁知李北炎非但没有张嘴,更是大吼了一声,一把将她手中的汤碗打翻在地,额间乍起一根根骇然的青筋,顺势狠狠掐住了她的脖子,喘着粗气大喊着:“救救我,快救救我!将他赶走!”

      场面一时间混乱起来,沈宥白与三面立刻冲上前去,攥住了李北炎的手臂,想要将他的手掰开,却被他的滚烫的体温烫了个正着。

      “主子,不对劲!他浑身好像烧着了一般!”三面下意识被烫的松开了手,扭头惊恐地对沈宥白说道。

      沈宥白此时也十分纳闷,见他依旧没有松手的迹象,只得抬手一个手刀落下,原本醒过来的李北炎再次昏死了过去。

      阮婧辞与红伞赶紧将快要昏厥过去的宋菁扶到了一边,沈宥白伸手探了探李北炎的额头,肃声道:“不好,他发起热了,现在身上烧的滚烫。”

      吴罡原本眉头紧锁,见李北炎再次昏了过去后,这才稍稍松了神,朝下人吩咐道:“去,去打了井水来,再拿两张干净的帕子。”

      阮婧这才出声问道:“不知太师大人可知李状元以前有得罪过什么人么?”

      吴罡听了这话冷哼了一声,眼睛看向沈宥白道:“殿下这话问微臣可没用,今年可是沈大人主持的,您得问他。”

      沈宥白闻言笑道:“太师大人说笑了,本官虽是今年主考,不过对李状元平日私下的为人处世可并不清楚,只知道他身家清白,祖上并无重罪,论私交,您同他应当更多更密才是。”

      吴罡看了他一眼,又道:“论私下,殿下若是怀疑北炎的同窗,就怕是多虑了,据他所言,落榜的同乡基本都如数回乡,其余同他一道中榜者也都纷纷赶去了任上,再者,他平日里与他们相处都十分融洽,并没有听说与谁有过什么过节。至于老夫,殿下怕是更不用担心了吧,这圣上可都是下旨赐婚于他同老夫的小姨子了,老夫怎会害他。”

      方才还一脸关自己屁事的模样,一听见怀疑起他,现下倒又撇的干净,阮婧辞心中翻了个不大不小的白眼,“那不知太师大人可知晓李状元脖子上的伤口又是怎么回事?”

      “脖子?这老夫如何知晓,不是因为蛊术所致么?”吴罡闻言冷下了音色道,“昨日老夫见到状元时,脖颈处并无什么伤口。”

      阮婧辞见他的样子不像是撒谎,顿了片刻道:“这伤口并不是蛊术所致,倒像是被人用刀划开的。”

      “不对,殿下。”

      她说完,便听见沈宥白正在唤她,回头望去,只见他正靠拢着李北炎的脖子处细细观察着,沉声道:“这口子不是刀口。”

      “怎么说?”

      沈宥白伸出食指顺着李北炎的脖颈处的伤口慢慢顺下去,道:“如果是刀伤,边缘应当规整,而这个伤口却呈锯齿状,一般皮肉撕裂的话,才会成这样。”

      卢老太太猜测道:“也许是因为蛊虫在状元郎身体内,他疼痛难忍,而导致皮肉撕裂。”

      阮婧辞沉吟道:“如今蛊虫已除,就看看这伤口能不能消下去。”

      “伤口还是其次,李郎这会儿还在发着热,这可如何是好啊?”

      宋菁此时已经缓过了神来,拧了湿帕子擦拭着李北炎的身体,可惜依旧无济于事,此时焦灼的不行。

      “先用参片放他嘴里吊着命吧。”卢老夫人叹气道,“方才姑娘给他喂药,他都如此抗拒,如今之计也只有用湿帕子给李状元降温,看看能不能挨过今晚。”

      吴罡冷笑道:“卢老夫人不是自称神医么,现下是被难住了么?”

      “如今李状元汤药不进,若是不设法将母蛊祛除干净,老身就算熬出了神仙妙药都不管用。”卢老夫人斜眼看向他道。

      阮婧辞趁机提议道:“太师大人要是怕状元郎烧糊涂了,不如让我们将他移出吴府,送至冰窖中,保管能去热。”

      吴罡立即否决道:“不可!状元郎如今在老夫府上出的事,老夫受了圣上的命要看顾好他,要是将他移出府外,再遇袭了,那可如何是好?”

      沈宥白看向他道:“既然这子蛊已僵硬,想必那边下蛊之人很快也应当会有所动作,太师大人要是不愿,那今晚可叫了手下的人加强戒严。”

      “对,太师既然不愿意,那边叫了人运了冰块来府上放在状元房内吧,再准备几间空房,本宫与沈大人几人今晚就住您府上了。”阮婧辞挑眉道。

      吴罡一听说他们要住在自己的府上,顿时愣在原地,半晌沉吟道:“殿下,事出突然,老夫府上简陋没有什么准备....”

      “这有什么,本宫知晓你府上简陋,这毕竟事出突然么,本宫与沈大人也不讲究什么,只需要一张床一块枕便足矣。”阮婧辞轻笑道,“再者,李状元现下生死不明,要是晚上有个什么事,咱们也能立即赶来,不至于耽搁了,你说是不是?”

      吴罡被她两句话给堵了回去,犹疑了一阵道:“不如还是让老臣回禀了圣上的好,要是怠慢了殿下与沈大人,老臣可万万担当不起....”

      “怎么?太师大人府上难不成还有秘密不成?”阮婧辞望着他,咧嘴笑道。

      吴罡面色不虞道,“殿下说笑了,老夫能有什么秘密,老夫这就去请示皇上。”

      说完也没等阮婧辞的下文,径直便出了房,去了前院。

      等吴罡走后,卢老夫人神色复杂道:“殿下,咱们要不还是请个郎中来看看吧,老身可解不了这状元的热症啊....”

      阮婧辞宽慰她道:“方才太医和京城里的郎中来瞧过都没用,想必再请了一个来也没啥用,如今还是用冰块试试,放心,还有方才给你那药方子就是清热解毒的方子,等会他们寻了来,我们熬制了喂给状元便是。”

      卢老夫人闻言一惊:“殿下,那方子真是药方啊?!老身还以为你是开玩笑的呢?”

      “真是呀,我以前在宫里的时候,偶然跟着宫里的一位老太医学过的一个偏方。”阮婧辞解释道,“这方子里的东西虽看着离谱,不过真的有清热解毒之效。”

      虽然嘴上那么说,不过阮婧辞心中依然有些打鼓:“婆婆,这药方真的有效吧?”

      婆婆嗔怪道:【哎呀,殿下,老身跟你说了多少回了,真的有用,您就放一万个心吧,这玩意儿喝了没毒。都扣了你声望值了,怎么可能还坑你呀。】

      听她给了保证,阮婧辞这才放下了心,又听红伞忧心忡忡道:“殿下,所以我们今晚真要住在吴府吗?”

      “当然,不出意外的话,今晚估计不会太平。”阮婧辞面容严肃道。

      说着,忽然耳边响起沈宥白的声音,低声道:“殿下,可否借一步说话?”

      阮婧辞下意识往前了几步,回首望去,却见那人已经先迈了一步去了房外,她咬了咬牙,只得提了裙摆跟了上去,两人出了房外。

      两人走至廊下,沈宥白开门见山道:“殿下,沈某今晚恐怕是不能住在吴府了,临走前有件事还想要拜托殿下。”

      阮婧辞闻言蹙眉道:“怎么,你是怕太师不会同意?”

      “不仅是他,想必圣上也是不会同意的。”沈宥白浅笑道,“虽说圣上让你我二人一同调查状元怪病一事,不过让一位朝中大臣公然住在另一位府上还是有些不合规制,更何况我与吴太师本就不对付。”

      他这么一说,阮婧辞仔细想想觉得有几分道理,又看向他道:“那你要拜托我所谓什么事?”

      听她问起,原本明媚的天却衬的沈宥白面容多了几分阴沉,他淡声道:“沈某想拜托殿下与红大人帮我打探一件事,是关于一个人的下落。”

      “是谁?”

      他沉吟道:“一位叫石贞的人。”

      “石贞...”阮婧辞望着他,迟疑道,“可是与翁家灭门案有关?”

      沈宥白顿了顿,这才缓缓道:“石贞此人就是当年那群在黑水庄灭掉我族人的土匪头之一,听闻他当年与吴罡还有薛庚关系匪浅,灭门也是受了他与薛家的指使,只是我苦于一直寻不到他的下落。”

      阮婧辞迟疑道:“所以...此人还活着??”

      “没错,不过他已经消失了多年,这些年来,不管我如何追踪都寻不到他的下落,后来终于得到了线索,说他被吴罡抓走了,关在了某的个地方,可是具体关在何处无从得知。”他冷下了神色喃喃道。

      阮婧辞明白了他的话中意,只要能抓到这个叫石贞的人,逼他说出当年翁家灭门的实情,便有了人证,就能为翁家沉冤昭雪,还能顺势逼迫薛贵妃与阮婧别说出她母后当年之死的真相。

      她思衬道:“这的确是个好机会,不过我也只能尽量,你也知道吴罡他们都十分有防备心,哪里是说能打听就能打听出来的,有可能他们也不知道石贞的下落,说不定只有吴罡那老家伙晓得。”

      “打探不到也无妨,尽力而为便是,殿下不是要同我联手么,沈某这算是与殿下情报共享罢了。”他低头望着她,语气低柔道,“还希望殿下能对我敞开心扉。”

      他的话弄得阮婧辞有些不自在,见他一如既往地一副温润模样,倒是自己耳根子有些红,嘟囔道:“我...我还能有什么事瞒你,你该知晓的不都知晓了么。”

      他忽的笑了起来,一双狭长的眼睛弯成了月牙,语气清冽道:“你方才不就瞒我了么,我还不知原来你曾经和一位太医学过开药方。”

      许是被他逗得有些恼了,她跺了跺脚道:“这也算?!”

      “当然算,殿下的一切,沈某都想要知道。”

      见她如同猫儿一般炸了毛,他笑容更甚,眼眸如清泉一般澄澈。

      阮婧辞听了这话,原地怔愣住了,一时不知该如何接话,而后却见他微弯了腰轻声道:“太师回来了。”

      她这才如梦初醒,回过神来,吴罡此时已经带着蒋夫人走至跟前,躬身对她道:“殿下,老臣已经请示过圣上了,圣上言殿下与神医可以留下来即可,其余人都不必在府中居住。”

      果然如沈宥白所说,他不能留宿在吴府,而她与卢老夫人可以留下来。

      吴罡似乎对这个结果并不是很满意,不过碍于圣旨,只得勉强了神色对她道:“殿下,老夫已经派了人在别院收拾出了几间干净的屋子,因事出突然,恐招待不周,还请殿下不要责怪。”

      阮婧辞点头笑道:“如此便要麻烦吴太师与夫人了。”

      身旁的沈宥白闻言,语气无不遗憾道:“既然陛下亲口说了,那沈某再在太师府上叨扰便不妥了,天色不早了,沈某就先告辞了,明日再登门拜访。”

      吴罡冷哼了一声,拱手道:“沈大人既然要告辞了,那老夫也不便挽留,慢走不送。”

      待沈宥白与三面走后不久,府外终于运来了几块大冰块,张管事指挥着人将冰块放置在了李北炎的房内,很快,屋内的温度便降了下来,不过李北炎依然没有退热的迹象,时不时还说着听不懂的胡话,隔壁吓昏过去的李老头此时醒了过来,急忙赶了过来,与儿媳一同守在榻前,细心照料着他。

      “不瞒殿下,咱们这府看着挺大,其实能住的厢房却少的可怜。”蒋氏奉了吴罡的命,带着阮婧辞与红伞还有卢老夫人往客院走去,抱怨道,“这您与红大人还有神医住了都耗去两间屋子,现在又加了两个人....”

      阮婧辞微微一笑道:“多谢夫人费心,本宫一点也不介意,实在不行,可以将红伞安排进本宫的屋子里挤一挤。”

      蒋氏闻言尬笑道:“嗐,哪能委屈了殿下您那,您放宽心了住吧,妾身已经叫二丫头将自己的厢房收拾出来了,上后院住了,这下就宽敞了。”

      说着便带着他们进了院门,此时隔壁屋正在不停来回搬动着东西,屋里边还有几个人正头对着头,趴在地上瞧着什么。

      红伞问出了声:“那几人在做什么?”

      蒋氏幽怨地道:“这...这不是为了完成殿下说的那药方么,什么晒干了墙蛛,这不,好几个小子丫头们正找着呢。”

      “是么,那找着了么?”阮婧辞闻言噗嗤一笑道。

      她捏着帕子,语气不快道:“抓了一只,不过被踩扁了,这会正架在火上烤着等着成干呢。”

      说完,正对着的门帘被人撩开,蒋芸正抱着几卷书画从里边走了出来,见他们来了,忙垂下了头对他们行了礼。

      阮婧辞挑了挑眉,瞥见她白皙的脸上隐隐有些泛红,还有些红肿。

      “方才就叫你收拾,收拾了半天也不见完。”蒋氏见着她,语气便硬了起来,数落道,“还不快去,人瞧着不机灵,做起事来也磨磨唧唧的。”

      卢老夫人瞧她当着他们的面这般说蒋芸,忍不住道:“夫人言重了,本来姑娘家的东西玩意儿就多,慢些也是情理之中。”

      蒋氏闻言正要辩驳,忽听见阮婧辞咦了一声,侧头一瞧,只见她指着蒋芸怀中那几幅字画笑道:“本宫瞧着姑娘怀中这几幅字画有些个意思,想必也是姑娘的宝贝吧,本宫自来也爱字画,不知姑娘能否让本宫瞧瞧?”

      她说罢,也不等蒋氏反应,便将蒋芸一把拉进了屋里去了,卢老夫人也跟着走了进去,留下红伞一人将蒋氏挡在了外边。

      蒋氏此时慌了,忙道:“你...你放我进去!”

      “红伞,将夫人一同请进来吧,同我们一道瞧瞧。”屋内传来阮婧辞的声音。

      红伞这才放开了她,两人跟着走了进来,此时蒋芸已经将怀中的几副字画都摊开在桌案上,柔着嗓子替她介绍着这些字画的来历以及是由何人所作,又说起了自己淘的这些字画的趣事与经历。

      蒋氏原本奉了吴罡的命令监视着阮婧辞他们,于是兴致勃勃跟在他们身后听着,不过与蒋芸不同,她自来便讨厌这些墨宝玩意儿,才听了一会儿便倦了,于是索性一屁股坐进了木椅中打起了瞌睡,正在听画的阮婧辞朝红伞使了个眼色,红伞领了命,对她后颈处一个手刀落下,蒋氏立刻陷入了沉睡。

      见姐姐被人打晕,蒋芸起初面色十分仓皇,而后转脸瞧见阮婧辞拍了拍她肩道:“蒋姑娘,想必是有什么话要同本宫讲吧?”

      蒋芸一愣,随即瞧了桌上熟睡的蒋氏,神色登时沉了下来,对她福身道:“没错,还请殿下为民女做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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