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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1、第六十一章 察验与背刺 ...


  •   “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阮婧辞紧紧攥住床柱,咬牙切齿道。

      杨山走上前道:“殿下如若信得过卑职,可否准许卑职瞧瞧老先生。”

      阮婧辞急忙让开了一条道,让杨山走上前来,细细察看了一番南曲航的情况,他捏开了他的嘴,在嘴上方轻扇了几下,嗅了嗅,并扳开了他的眼皮,瞧了瞧。

      宝儿朝阮婧辞身边凑近了些,悄声道:“看不出来,这位杨仵作居然还会看病。”

      不料这话被他听了去,杨山瞧完了南曲航后,转头对两人道:“回殿下和姑娘,卑职的娘略通医术和识毒,所以卑职多少也会些。”

      “原来如此,不知杨大人可瞧出来,南曲老先生得的什么病?”阮婧辞语气急切道。

      杨山沉声道:“南曲老先生的症状瞧着的确像是风寒,不过与风寒不同的是,老先生的嘴中散发着一股恶臭,这并不是风寒该有的症状。”

      “敢问是什么原因?”

      他面色有些凝重道:“卑职只是猜测,尚未确定,还请殿下再带卑职去楼上察看吴老先生。”

      阮婧辞点了点头,先让司珠与宝儿寸步不离守着南曲航,自己则带着杨山等人上了二楼,去了吴老先生的房间。

      杨山让他带的几个人在门外守着,自己带了一名小衙差与阮婧辞一同进了房内,他让阮婧辞站远了些,而后才卸下自己身上的包袱,将验尸的工具慢慢展开在桌上,而小衙差也跟着从里掏出一卷纸和墨宝来,看样子是专门记录的。

      阮婧辞站在后面,仔细观察着杨山的每一个动作,虽说这古代的验尸条件没现代的验尸条件那么先进,不过他包袱里的这一套工具瞧着倒是有些东西。

      “杨大人都升官了,怎么还干着仵作的活?”她在一旁看着,忍不住问道。

      杨山垂着眼,手上的动作依旧不停,回她的话道:“回殿下,卑职的阿娘曾万般嘱咐过卑职不能忘了这门手艺,况且这脏饭碗很少有人愿意接,愿意接的手艺不一定精。”

      听他时常提起他阿娘,倒是将阮婧辞的好奇心勾了起来,“杨大人,冒昧问一句,你阿娘是位医者么?”

      她刚说完,只见杨山已经收起了工具,将白帕再次盖在了吴老先生的面上。

      他转身对她淡声说道:“回殿下,卑职已经验过了,老先生的确是中毒所致,只是此毒有些奇怪,卑职一时还不敢随意下定论。”

      “殿下请看这里。”

      杨山为她摊开了一张方帕,方帕上是方才从吴老先生嘴唇上和骨头上分别刮下来的白色粉末,要是不细看根本看不出来。

      “回殿下,这粉末名为‘梦寒散’,服用此散者嘴里会出现异味。”

      阮婧辞惶然道:“所以吴老先生与南曲老先生所中之毒就是这梦寒散?”

      他为她解释道:“这便是蹊跷之处,梦寒散本身没有毒,而是一味药,有清热祛火的功效,并不是毒药,但如果大剂量服用的话,则会引发毒性,出现发热、畏寒等症状,严重者,会变的神志不清,最后在梦中死去,死后双目周遭以及嘴唇呈现乌黑色。”

      “原来这梦寒散竟然是一味药物,大剂量服用....才会引发毒性...”阮婧辞喃喃道。

      她随即想起来何郎中走时,留给她了药方,她立马翻了出来,把药方从头至尾瞧了一遍,并没有在上边发现梦寒散这一味药。

      杨山在一旁说道:“梦寒散应当不是那位何郎中所开,因为此散用量不定,许多郎中把握不好剂量,怕担上祸事,所以不会随意给病人服用此散。”

      “不敢随意使用...”阮婧辞沉思道,“那照杨大人的意思,既然这药不怎么常用,那这药的源头要追查起来,岂不是很好查了?”

      杨山赞同地点了点头,而后让小衙差将门外守着的几个衙差们叫了进来,让他们立刻组织人去追查京城中各大小药铺,查查都有谁买过此散。

      阮婧辞也把守在门口的秦狗剩叫了进来,今日将店中人全部都召集起来,挨个询问店中伙计是否有人最近去过药铺。

      她又忙询问杨山:“杨大人,那南曲老先生还中着毒,不知什么物可以解此毒啊?”

      “回殿下,桑叶可解此毒,还请殿下吩咐厨房用新鲜的桑叶熬成汤,每日分三次给老人家服用,过几日便可解了此毒。”他收拾着工具沉吟道,“解毒倒容易,不过当务之急还是要尽快将下毒之人找出来,老人家身子骨弱,可经不住这般折腾,这吴老先生便是如此....”

      收拾好东西,阮婧辞与他皆一脸严肃下了楼,秦狗剩此时正在盘查店中的伙计,她瞥见刘大郎的大徒弟莫安正伸着胳膊让欢喜帮他擦着药,其余几个护卫身上多少也挂了彩。

      她眉头一皱,问道:“这是怎么回事?”

      莫安见她来了,连忙将呼出的气收了回去,自责道:“回殿下,属下们无能,让吴家那家子跑了。”

      欢喜在一旁帮腔道:“分明是他们阴的很,对你们又咬又踹,殿下您看,莫安哥胳膊上还有好大个牙印呢!”

      “你们辛苦了,欢喜,去我房中把架子上的金疮药拿来给他们用上。”阮婧辞拍了拍欢喜的肩膀,让她去拿药去了,而后又问他们道:“我问你们,你们几个这几日巡逻时可有碰见我们店中谁病了去药铺拿药的?”

      莫安看了看身边的小子们,而后摇头道:“回殿下,这几日除了知道吴老先生病了外,属下们没听说过谁病了,而这几日进过咱们店中的郎中除了何郎中外,也没别人。”

      他说完,又从胸口掏出一本册子,交给阮婧辞道:“师父将造访册交给了属下,殿下不信可以查查。”

      阮婧辞将册子接了过来,自从方碧溪那日带人来闹事之后,她便将这造访册交给了刘大郎,让他对店中进出情况都做了个大概的登记,以防一些人浑水摸鱼。

      她翻了翻,并没有发现什么异常,那边秦狗剩也简单地将店中的伙计与住客询问了一遍,这几日也都没人去过药铺。

      “这便奇了,如若不是咱们店内的人,难道下毒的是店外的人....”阮婧辞脸色逐渐变得难看了起来。

      杨山闻言道:“殿下,除此之外,还有一处十分奇怪,便是这毒到底是如何下的,因为要大剂量才会引发毒性,如若是下在吃食里定会很快便会被发现。”

      “那会不会是有人用一根竹管伸进房内,将此散吹进了他们的厢房内?”

      阮婧辞忽然灵光一现,立刻叫人去楼上和南曲航的房间内的窗框以及门框上查看了一番,然而窗框和门框上什么痕迹也没有,也没有竹管留下。

      此事一时间陷入了僵局。

      *
      那厢,江南比起北方倒是先一步入了春,而属于江南一带的千州更是不例外,河堤两岸柳枝纷纷抽出了新芽,天气逐渐回了暖,人们纷纷脱了厚重的棉袄,拉着小孩儿们上街晒着暖阳赶集,一时间狭小的道上登时挤满了人。

      一道黑影灵活地在人群中肆意穿梭着,速度十分迅捷,一不留神便没了影,左拐右拐,闪进了一个阴暗的小巷中,黑影遂显出了真身来,是个男人,他头上戴着硕大的斗笠,脸上罩着一张轻薄的面纱,他靠着墙壁缓缓往深处走去,巷子尽头处是一座破败的小院落,门前的牌匾也不知所踪。

      “咯吱—”

      门内传来一阵异响,斗笠之下的眼睛微微一眯,腰间的佩刀缓缓出了半截鞘,随即他身形一动,身子再次隐没在地下形成一道黑影,钻进了门缝中,而后到达厅堂前,再次显出了原身,抽出内力将两扇紧闭的木门震碎,这下抽出长剑直指座上人,待看清堂上那人后,长剑咫尺那人眉心停下,而后男人发出一阵痛苦的闷哼声。

      手中的长剑已被身后人踢到了一边,而他后颈上架着一把与他那把一模一样的长剑,男人的面纱被身后人一把掀开,这才露出了真容来。

      “五刀....果真是你!”

      三面死死攥紧着面纱,瞠目结舌地望着剑下人,可那人始终低着头,也不应他也不辩驳。

      “我不是让你留守在府中么,五刀。”

      沈宥白靠坐在太师椅中,他微微阖着眸子,修长的手指富有节奏地敲击着一旁的桌面,极具耐心地等着堂下跪着那人开口。

      良久,他忍着恐惧,颤着音道:“是五刀背叛了主子,五刀知罪,还请殿下处置。”

      三面隐隐崩溃道:“所以张田玉是你杀的?!你到底是为了什么啊?主子难道对我们不好吗?!”

      “是我杀的,我猪油蒙了心,还请主子给我一个痛快吧。”五刀重重在地上磕了一个响头,发出沉闷的声音。

      他忍不住地发着抖,作为沈宥白身边的一名影卫,他再清楚不过背叛了主子意味着什么,沈宥白从他们成为他的影卫的第一天起,就说过,他平生最恨的就是亲近之人的背刺。

      “五刀,你不打算说些什么?”

      清冽的嗓音从他的头顶上缓缓传来,他弓着身子盯着地面,视线之内,一双暗色花纹皂靴正停在他的面前。

      “比如,为什么向二殿下透露我的行踪,以及为何要杀张田玉灭口?”

      他无声地张了一下嘴,很快一道猛力忽然袭上他的下颚,冰凉瘦削的手指强行撬开了他的牙齿,将他藏在里边的毒药生生抠了出来,他再也忍不住了,泪眼婆娑地看向那双如玉一般的眼睛。

      “是二殿下...咳、咳”

      沈宥白面无表情地松开了手,五刀狼狈地抽着冷气,蜷缩着身子,费力地哽咽道:“回主子,是二殿下要我接近您,以便能更好地掌握您的行踪,我实在没有办法,我爹和家妹的性命都攥在她的手里.....要是我不从,她会立刻要了他们的命....”

      三面红着眼逼问道:“所以要你杀张田玉的人其实是二殿下?”

      五刀无力地点了点头,虚弱地喃喃道:“她为了防止当年黑水山庄一事让薛家会暴露,这才命我暗杀掉了当年之事的亲历者。”

      他说完,屋内寂静的可怕,过了良久,沈宥白缓缓开口道:“既然她已经知晓了我的身份,为何不派你来杀我?”

      五刀敛下了情绪,嘴唇动了动,“主子于她还有些用处,因为薛家人包括贵妃娘娘还不知道主子的身份。”

      “原来如此,那为什么她偏偏选中了你做我的影卫?”沈宥白再次将目光移到地上蜷缩的那人。

      五刀下意识地抬首望向那温润的黑眸中,不禁打了个寒颤,脸色顿时有些发青,话明明到了嘴边却怎么也说不出口。

      “那不如让我来猜猜。”

      沈宥白撩了袍子,缓缓蹲了下来,正好与他平视,语气颇为平静道——

      “我猜你的爹当年也是在黑水山庄灭杀翁家的那群匪徒之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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