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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2、第五十二章 三顾葫芦庵(四) ...

  •   阮婧辞一路忍痛婉拒了吴老爷子和吕老爷子想与她再战飞行棋的邀请,以及祝老太太的血流成河麻将局,只吩咐了红伞在外间守着。

      自己坐在案桌前提起笔刚准备写,奈何脑子里顿时浆糊一片,这写话本子比起做吃的那些来说可难得多,这玩意儿不仅要自己动笔写,还要构建情节和故事框架,真是又费脑又费体力。

      在宣纸上胡乱画了几个圆后,她索性丢开了毛笔,随手将手边婆婆给的那本话本子翻出来看,这老头写男女之间的床帏秘事也就算了,尼玛的,他居然还能编排男人与男人的风月故事,玩的可真野。

      她虽嘴巴上骂着,手却依然不听使唤地翻开了那本《侯府情哥哥夜会白面醉书生》,结果刚翻了几页,她的眼睛登时瞪大了一圈,只见那书中的侯府情哥哥的名字居然叫:齐玉

      齐与被红伞找来阮婧辞的书房时,掀开一半的门缝里边传来绵绵不绝的猥琐笑声。

      待他脚踏进去一看,只见阮婧辞呈一副大字型的姿势歪在太师椅上,右手灵活地转着一根兔毫毛笔,左手拿着一本破破烂烂的话本子,读得那叫一个津津有味。

      “你让红伞叫本世子过来干嘛?”他被她那笑声折磨地皱起了眉,径直走过去一把夺走了她手里的话本。

      阮婧辞没有伸手要回去,而是将手肘撑在木把手上,饶有兴趣地看着齐与的脸色随着那本话本的页数越来越少而变得越来越难看,最后“啪”的一声将话本子拍在桌案上,涨红了脸朝她大叫道:“这...这...是哪个混账东西写的?!老子堂堂顶天立地八尺男儿居然被人压在下面,本世子不服!”

      “我去,搞了半天你居然生气的是自己不是上边的那个....”

      她笑弯了腰,纤细的手指指着那封皮道:“喏,葫芦庵小和尚,其实也不小了,那人年纪都能赶上你爹了,你快说说你什么时候得罪了人家,竟给你编排了这么一出春宫戏,还有书里那位白面书生是谁?”

      “本世子每天忙的脚不沾地的,哪里能知道自己得罪了谁去。”齐与一屁股坐进了椅子里,面色不佳道。

      阮婧辞白了他一眼道:“我知道了,你是不是在东阳街榕树下的酒摊子喝过酒?”

      齐与思衬了片刻,一拍大腿道:“哦,我倒是记起来,之前母亲让我去东阳街采买东西,碰见了从前与我一同在书院读书的同窗,我与他相谈甚欢,索性顺道在那榕树摊子下边喝了几杯小酒,何曾想,还没喝几杯呢,后边窜上来一乞丐老头,非要来蹭我们的酒喝,我们不干,就骂了他几句混账玩意儿。”

      阮婧辞恍然大悟道:“乞丐老头?那就是了,你与那你那同窗得罪了他,这才被编排进去,这老头别看一身破烂,那日絮儿说书的戏本子就是他写的,还有你手里边的这话本。”

      齐与一听,面色大惊,连声道:“你说那戏本是那老头写的?!”

      “是啊,我今日专程为了此事去找了他,奈何他非要我替他完成两件事后,才愿意告诉我这戏本子的事。”

      她神色有些肃穆道,“今日找你来我这,除了让你瞧这话本子一事外,还有一事要问问你,是关于我母后一事。”

      这是表兄妹之间第一次谈及此事,齐与听见她提起另一位姑姑,原本吊儿郎当的神色逐渐变得严肃起来,连带着厢房内的气氛也有些凝固,这让阮婧辞心中暗暗惊讶。

      齐与语气微沉道:“你自来不关心你母后的事,如今跑来问我又是作甚么?”

      这话听着带了几分恼意,阮婧辞自从穿来这魏朝之后,每日都会恢复一点关于原主的记忆。

      先皇后齐慧心病逝时,原主才将三岁,因此对自己的母后并无什么记忆和感情,等原主记事后,养成了乖张自卑的性格,不愿亲近别人,也刻意与齐家没有过多来往,齐家人进宫来瞧她,她都找了理由躲出去玩了,因此齐家人逐渐对她也疏远起来。

      阮婧辞与原主不同,这毕竟打断骨头还连着筋呢,她与齐家的关系早晚都要修补的。

      想到此,她语气诚恳道:“我知表兄还在生我的气,原先是我年纪小不懂事,自从母后去了后,心中便郁郁寡欢许久,一想起见到舅舅与舅母,便会想起母后来,更是心中如刀绞,故而不愿意见母后身边的人,以为如此便能抵了对母后的思念之痛...”

      齐与见她说着说着,眼眶不禁红了一圈,本来心中还有几分火气,现下却已消散了大半。

      这些日子他这位草包表妹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他都是看在眼里的,于是摆手道:“行了行了,姑母都走了许久,如今提这些伤情的做什么,你想问什么就问什么吧。”

      阮婧辞看他消了火气,这才将那日云姣与自己说的那事说给了齐与听。

      齐与回忆起关于姑母的过往,长叹了一口气道:“这后宫中光贵人和嫔宫里的女婢少说都有百来个,更别说姑母宫中了,我如何能记得她宫里有没有这号人物,我只记得姑母身边有位贴身的女官名唤:芳忆,是从我们齐家带进宫中的,听说最是个伶俐之人,后来姑母去了后,听我爹说她自愿削发出家了。”

      “你说什么?!出家!”

      齐与说完这话,阮婧辞登时扑到他身边来,凤眼死死地瞧着他,语气惊异道:“你说我母后的贴身女使在她病逝后,便出家为尼了?!”

      他眼眸泛着幽暗:“是啊,我也是听我爹说的,后来圣上私下派了人去寻她,她却莫名没了踪迹,活不见人死不见尸,谁也不知她去哪了。”

      “这可巧了!那位老爷子!就是写这话本和戏本子的那位乞丐老头,他现下住的地方一座正是叫‘葫芦’的尼姑庵!”阮婧辞陡然一惊,有些失态地朝他说道。

      齐与看着她,忽然低声道:“所以你信么?”

      她语气一愣:“信什么?”

      他伸手慢慢将她手边的那本戏本子拿了过来,举在手里,原本温钝的眼睛忽然变的阴冷起来,阮婧辞背后莫名生起一股浅浅的鸡皮疙瘩。

      “你信这戏本子里说的么?姑母,也就是你的母后,她根本不是病死的,而是被贵妃,也就是宫里那位薛贵妃害死的。”

      阮婧辞瞪着他,指尖泛着凉意,面前的齐与如同变了一个人,让她不禁生起一股毛骨悚然之意,以至于说出来的话都打着颤:“齐与,你要知道你这么说,可得有证据。”

      两人对坐着,气氛持续僵硬了一会,忽然齐与眨了眨眼,后撤了身子与她拉开了距离,大笑了几声道:“老子逗你玩呢,傻丫头,戏本子里的话你也信。”

      “可是方碧溪她......”她皱起了眉头。

      齐与打断了她,说道:“姑母自打生了你之后,身子一直便不好,后来病症加重后,我娘与四姑母轮流进宫陪侍,食膳汤药皆由他们试了毒之后才端给姑母的,那个方碧溪就算曾是她宫中的女婢,她要如何使坏呢?”

      阮婧辞不解道:“可是那老头儿的戏本子为何会写的这么巧呢,说不定当年那位芳忆姑娘就是在他那座尼姑庵里出的家,与他认识后,将当年之事说给了他听呢。”

      不料齐与却拿她方才的话反问道:“那你可有那老爷子与芳忆姑娘相识的证据?”

      “没有。”她不甘心地抿唇道。

      齐与一拍大腿说道:“那不就得了,这天下的尼姑庵多了去了,哪里有那么巧她出家的尼姑庵就是那老头住的那座。”

      怀疑的种子一旦落下,就会生根发芽,她不甘心道:“我不信会有那么巧,那老头儿一定与那位芳忆姑娘有某种联系。”

      齐与起了身,对她道:“得了,你就继续在这里钻牛角尖吧,本世子要走了,府里还有要事等着呢。”

      见他起身要走,阮婧辞立马眼疾手快地拉住了他的衣角,又硬生生将他扯了回来,道:“慢着,问你最后一句,那书你看了之后还有想看第二遍的欲望么?”

      “哪本?”

      “就是你夜会醉情郎的那本。”

      她话音刚落,只见齐与顿时头顶冒起青烟,原地跳起八丈高,满嘴的唾沫星子扑面而来:“你他娘的说呢!你不说,老子还没想起这茬来,他奶奶个腿儿,这玩意儿老子见一次烧它一次,那死老头住哪个庵,老子要叫人套他麻袋好好揍他一顿,定让他尝尝老子的厉害!”

      说罢作势就要夺过那本话本子,不料阮婧辞反身顺势朝他屁股蹬了一脚,齐与登时一个重心不稳,以头抢门,脑袋撞进了一个硬邦邦的铁板,而后头上发出一阵销魂的叫声,铁板一顶,又将他的脸反弹了回去。

      “哎呀呀~公子这是干嘛呀~可是要非礼人家么。”

      齐与原本只是脸麻了,这后知后觉抬了脸一看,整个人都麻了,跟前站着蓄了一嘴络腮胡的刘大郎正一脸娇羞地跟他抛着媚眼,身后还跟着神色复杂的红伞与两位面目清秀的姑娘。

      “阮婧辞,别让我逮着你有求于我的时候!”齐与回头恨恨地瞪了她一眼,如同受了惊的鹌鹑,说完,便急色匆匆地下了楼。

      站在门内的阮婧辞的眼泪都要笑出来了,多亏了她这位大表哥,让她原本枯竭的灵感终于有了一丝生气,当下便定了要怎么写她那话本子。

      红伞见她当下无事,则立马跟刘大郎带了两个陌生的姑娘走了进来,面露喜色道:“殿下,这两位姑娘是我峨眉派的师妹,颜茹和颜双。”

      阮婧辞闻言瞧了过去,两位姑娘的容貌皆十分出挑,笑吟吟道:“红伞真是的,今日你的两位师妹到访也不提前跟我说一声,二位妹妹难得来一趟,自然要好生招待一番。”

      其中那位叫颜茹的姑娘上前道:“还请殿下恕罪,只因再过几日便是武林大会,地点是京郊的雷眼山,师傅特派我们二人进京,命我们顺道来瞧瞧师姐过的如何,这才来叨扰。”

      阮婧辞笑容满面道:“原来再过几日便是武林大会了呀,想必这几日各方门派都会派人赴京,京中住宿定会有些吃紧,姑娘二人干脆暂且在我们店中住下,这几日也好同红伞叙叙旧。”

      见她主动提了,红伞喜不自胜,忙拉了那两位小师妹谢过她后就退了下去,独留下阮婧辞与刘大郎在屋里。

      阮婧辞端起桌上的浓茶浅抿了一口后,对他浅笑道:“你不用说,我也知道你为了何事。”

      刘大郎手指绕着他那蜷曲的络腮胡,扭捏道:“嘿嘿,殿下聪明,这不是再过几日便是武林大会了嘛。”

      “你要去,我当然不会阻拦你,不过你这几日得帮我做一件事。”阮婧辞放下茶盏道。

      刘大郎疑惑道:“殿下要我作甚么?”

      “喝酒。”她微笑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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