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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第十七章 猜忌 ...

  •   阮婧辞出来后,瞧见沈宥白、齐与和红伞三人正围坐在石桌处,除了依旧一副如沐春风的沈宥白外,其他二人则都是一副复杂神色。

      “原来这祝白香也不是什么好茬,要给祝老太太说么?”齐与有些愤愤道。

      “你当祝老太真疯了?” 阮婧辞白了他一眼,“她不惩处祝白香,自然有她的道理,我们这些外人自然不好说什么。”

      随即她又发出一句揶揄:“没想到你们几个还喜欢偷听别人墙角的癖好。”

      齐与见状麻溜道:“啊,我和红伞本来也不想偷听,都是沈大人非要叫我们留下来的。”

      沈宥白意味深长地望着齐与,道:“齐与兄果然子承父业啊,这片叶不沾身的本事也一并承的干干净净。”

      见他似有辩驳之意,阮婧辞在一旁又插一刀道:“你别狡辩,我们已经领略过你这家伙遇事就甩锅的德性。”

      你们怎么过河就拆桥呀,要不是小爷我遣人快马加鞭把信送出去,这祝二老爷能那么快回来么!”齐与十分委屈地嚷嚷道。

      听他一番辩解,倒还真有几分道理,“也是,如果不是你信送的及时,我光把李太医请出山估计还解决不了今日之事。”

      红伞不服:“要不是殿下您想出装神弄鬼的法子,说不定今日祝白香就已经成了那吴福直的鬼夫人了。”

      听她提起阮婧辞装神弄鬼的本事,齐与来了兴趣,本来昨日他半夜也想跟着阮婧辞与红伞来祝府装神弄鬼,可是这两个丫头却死活不愿带他。

      “你快跟我们说说你这装神弄鬼到底是个什么门道呗?”

      阮婧辞伸了个大懒腰,刚要开口,却见众人注意力没在她身上,她转头看去,只见一位面容姣好的美妇牵着一个眉清目秀的小姑娘正往他们这边来。

      “姑母,梦烛!”

      “大表哥!”

      齐与惊讶地招了招手,小姑娘如同弦上之箭,嗖一声扑进了齐与的怀里,一双圆圆的眼睛像两颗黑葡萄,声音也是甜甜的。

      “快见过长公主殿下和沈大人。”

      齐慧云将祝梦烛从齐与怀中撸了下来,按着她的小脑袋一一同阮婧辞与沈宥白行了礼后,小丫头灵活地挣脱开她娘的手,又往阮婧辞怀里扑去,仰着肉乎乎的小脸,笑眯眯地唤了声表姐。

      “这孩子长的太可爱了吧!”阮婧辞被她这声“表姐”叫的心都快化了。

      才度了个短假回来的系统婆婆请咳嗽了一声道:【宿主千万别被这丫头的外表迷惑了,这丫头自小就是个令祝氏夫妇头疼不已的小恶魔。】

      阮婧辞大为惊讶,刚想问为何这样说,只听见齐与发出一阵凄惨的尖叫声,整张脸都揪了起来。

      “祝梦烛,啊啊啊啊!你这臭丫头在我背上放了个什么玩意儿?!!”

      “死孩子!你又在搞什么小九九?!”

      齐慧云见状一把揪住了祝梦烛的耳朵,疼得她龇牙咧嘴道:“嗐,表哥自己拿下来看看不就知道了。”

      齐与挠背挠了半天,沈宥白实在看不下去,端着折扇将他背上的东西薅了下来,一只硕大无比的蝗虫从他背上掉了下来,来了个落地回杀,反朝齐与脑袋上飞去,吓得他嗷嗷原地蹦跶直叫。

      祝梦烛眼看着他差点一巴掌打死趴在他脸上的蝗虫,忙道:“哎哎哎!表哥,你别扇啊,这蝗虫可是我的宝贝那,别给我扇死了,我留着斗蛐蛐的!”

      蝗虫斗蛐蛐...阮婧辞一脸感慨地看向齐慧云道:“姨母,烛儿这丫头这些年在蜀中没少爬树追狗掏鸟窝吧?”

      齐慧云气的直发抖道:“狗倒是没追过,撵过鹅,结果被鹅打了个鼻青脸肿,被她爹按在地上结结实实揍了一顿。”

      阮婧辞虚笑着,心中不禁叹着,果然古今中外的熊孩子都一样,这年纪正是揭瓦上房的时候。

      “别说这死丫头了。”齐慧云一把拉过阮婧辞的手,眉目动容道:“妞妞,自上次瞧你时,还是个牙牙学语的婴孩儿,如今已经长成个明艳动人的姑娘了,你娘在天有灵,一定...”

      她还未说完,声音哽咽了起来,豆大的泪珠子从脸颊滑落,连一旁打闹着的两人也都安静了下来。

       原来原主的小名也叫妞妞...阮婧辞的眼睛不禁红了,听着齐慧云提起了原主那位过世的阿娘,她想起了自己的妈妈,自己的这个小名还是妈妈取得,与那位皇后的命运一样,她的妈妈也因病早逝了,令人唏嘘。

      祝梦烛蝗虫也不要了,转身扑进了齐慧云的怀里,喃喃道:“母亲这是怎么了,怎么哭了?”

      齐慧云接过红伞递来的绢帕,擦着微红的眼眶,朝一旁默不作声的沈宥白歉笑道:“抱歉,草妇瞧见殿下就想起了皇后娘娘,当众失了态,让沈大人见笑了。”

      沈宥白朝齐慧云温和笑道:“祝夫人心念娘娘之情也令微臣十分动容,何来见笑一说。”

      齐慧云擦了擦眼泪一改悲伤模样,极力将他们几人留下来,说祝白香特意请了醉香楼的厨子,要盛情款待他们。

      齐与最喜热闹,一听说请的是东街的醉香楼,吵着要加入,说那里的水晶蹄髈汤可谓是魏朝一绝。

      阮婧辞也拗不过齐慧云,只好应下。

      “沈大人,要与我们一路么?”

      沈宥白微微一怔,遂婉拒道:“请祝夫人恕罪,沈某还有要事处理,就先行告退了。”

      “沈大人!人多热闹,咱们好歹也算是有共患难的情谊,要喝一杯呀,你这就有些扫兴了!”齐与揽过他的胳膊,有些不满道。

      沈宥白无奈笑道:“齐与兄,我何尝不想留下来尝尝这醉香楼的手艺,只是再过几日便是御试了。”

      齐与识趣儿地松开了手,神情不自然道:“哦..你不说我都忘了这事了。”

      沈宥白见他挂了相,拍了拍他的肩膀,语重心长道:“齐与兄,今年陛下可是特意问起了你。”

      阮婧辞见齐与的表情都快哭了,心中不解道:“这家伙怎么一副便了秘的表情啊?”

      系统婆婆八卦道:【回宿主,你这表哥好不容易前年中了个秀才,之后两次考试就一直落榜,这次初试便被刷下来了,被京中子弟戏称为齐了落,大起又大落..】

      “这么惨,他爹娘不会是近亲吧?”阮婧辞看向他的表情多了几分同情。

      婆婆无奈道:【别造谣,人只是单纯心思不在学业上罢了。】

      一旁齐慧云瞧着她这不争气的侄儿,恨铁不成钢道:“说起你,我就来气,这年纪跟沈大人一般大,结果如今连个散官也未做成,要我说,就该当初你爹就该听我的,让我一并把你带去蜀中,合着广青一起管教。”

      在这大庭广众之下被教训了一番,齐与瞬时面红耳赤,忙摇着齐慧云的手撒娇道:“姑母,快别说了,这有外人都看着呢,您怎么能这么损您侄儿呢。”

      一听这话,沈宥白识趣笑道:“既然如此,那沈某就先告辞了。”

      “诶..慢着。”

      沈宥白望着廊上那女子提着裙摆一步步跳下石阶,那双上挑的凤眼如同一轮弯月,少女眸子的光彩似乎比初见时更亮了几分。

      “这几日本宫谢过沈大人了。”她挠了挠脸颊,真心实意地感谢他道,“要不是有你的官印,恐怕那封去往蜀中的书信,还不会这么快到蜀中。”

      沈宥白凝望着她乌黑的发旋,一向圆滑的他一时竟不知该如何回她这句道谢,语气不自觉地放缓道:“殿下不必客气,这些都是微臣该做的,当官自然要为民做主。”

      “这话说的好。”阮婧辞抬起头来,笑容灿烂道:“沈大人,对不住啊,先前是婧辞误会你了。”

      一句“婧辞”让他有些恍惚,那明媚的笑容似一股暖流在萧瑟的风刀子中沁进他的衣衫里,连带着他的嘴边也有几分弧度,一直持续到他登上了马车,手里的玉骨扇柄仍是暖的。

      “大人。”

      他压下嘴角,收起了情绪,“什么事?”

      身后的影子逐渐化作了道人形,“回大人,祝川景的那箱金子是否要交给二殿下?”

      沈宥白神色一暗,呼啸的风打在窗棂上发出脆响。

      “叫三面明日送至祝府门口。”

      “遵命,大人,二殿下请您面圣之后去她那一趟。”五刀望着主人逐渐阴郁的神色,小心翼翼道。

      马车从热闹长街快速往清冷的皇城驶去,只留下一地散乱的泥辙印。

      *

      许久未宴请宾客的祝府今日热闹了一番,不仅是为了感谢阮婧辞几人的救命恩情,更是为了庆贺祝府从此多了一位女主人。

      才从阮婧辞筷下夺走了一块蹄髈的齐与,气急败坏道:“你是饿死鬼投胎吗,我这才夹了一块,你都吃了几块了!”

      “费什么话,明明是你自己没本事!”

      饿了许久的阮婧辞如今也顾不得什么皇家形象了,一连夹了几块蹄髈和点心,吃的满嘴油,这副饿狼扑食的吃相,要是宝儿在场,估计当场就得开始数落她。

      正在斟酒的齐与道:“对了,你还没告诉我们,你们当时是如何吓祝莲的啊?”

      阮婧辞闻言放下手中的筷子,暗恼这混蛋还想着这茬,她又不可能把她在婆婆那里买了猛鬼套餐之事告诉给他们,只得搬出忽悠红伞的那套说辞,说是自己请了位得道高人前来帮忙。

      “你哄三岁小孩呢?!”齐与本以为她能说出个一二来,没想到这丫头三两下便将他给打发了。

      阮婧辞夹了一块蹄髈猛地堵住了他的嘴,低声骂道:“吃你的蹄髈吧,你不说话没人把你当哑巴!”

      齐与咬着蹄髈这才察觉席上气氛不妙,除了他们几个外人,其余祝家人都神情肃穆,连齐慧云也不例外。

      过了半晌,一直沉默的祝老太太这才捏着酒盏,道:“听说殿下您如今开了一家专门伺候老人的店,您看老身这条件能去么?”

      “母亲!”祝川文不可置信道,“咱们府中衣食不缺,您为何非要搬去外边住?”

      祝老太太宽慰他道:“我意已决,不必再劝。老身在府中住久了也有些腻了,想换个环境试试,你们也别担心,这毕竟是殿下开的店,等哪日在那里住烦了,老身再回府便是。”

      “娘,您是不想见到白香吧。”

      一直未语的祝白香缓缓起了身,行至祝老太跟前跪了下来,一字一句将自己所做之事说了出来。

      除了阮婧辞与祝老太,其余人皆被她骇住,祝川文更是呆若木鸡地看着跪在地上的亲妹妹,一时不知该作何反应。

      祝英以为祝老太要惩罚祝白香,连忙跟着她跪在祝老太面前,要为姑姑求情。

      祝老太指着祝英,道:“你为何要装傻?”

      祝英哽咽道:“因为要躲避母亲的猜忌,我小娘当年便是被她害死的,她本来也想暗地里对我下毒手,是姑母救下了我,并要我在众人面前装成傻子,只有这样,我才不会成为母亲与大姐的眼中钉,肉中刺。”

      “何氏做出这等伤天害理之事,你为何不告诉老身?”

      “母亲,试问她如何告诉您?”

      祝白香神情激动:“她一个小小庶女,在这祝府中如同蝼蚁一般!您平日里能瞧得见她吗?!自从您将家中产业交给了那个废物,他的乖女儿祝莲便一味地想尽一切办法讨好您,您没想到吧,您院中的仆妇们每日都会把您的院子里的一切情况汇报给祝莲,并且不让外边一丝消息传到您耳朵里,那日祝英能来您院中,还是因为您院外有个狗洞。”

      咣当一声,祝老太脱了力,手里的杯盏四分五裂,阮婧辞与齐慧云连忙上前安慰着老太太。

      老太太捂着胸口,笑容悲凉:“老身活了这几十年来自认为会看人,没想到到头来终还是看岔了眼,差点酿成大错。”

      “母亲..”一直以来压抑着的祝白香痛哭了出来,带着解脱与愧疚,“对不起,还请母亲收回家主之印和族谱,处罚我吧。”

      “白香,既然你已经做出了选择,那我将祝府的家印与地契交给你,便是我的态度,这些年来,你和祝英受委屈了。”

      老太太噙着泪眼看着众人,道,“我已经老啦,许多事情已经力不从心了。祝家的未来便要靠你们了。”

      祝川文与祝白香搂着她大哭了一场,一家人终是团聚。

      见他们仍有想挽留祝老太之意,阮婧辞耐心宽慰道,“各位不必担心,祝老太太可是本宫店中的第一位客人,店中的伙计们一定会将老太太照顾妥帖的,如若身体不适,店里还配有郎中,不信你们可以问问羽烟和羽歌。”

      “你说你,好好的,怎么也想着去做生意啊...”齐慧云看向她欲言又止道。

      阮婧辞道:“姨母莫担心,我只是想找些事来做罢了,你知道我对官场上的事一向没什么兴趣。”

      齐慧云哀叹道:“你这实心性子真随了你那苦命娘,都是想一出是一出,不撞南墙不回头的。”

      提起这茬,祝白香想起一事来,立刻屏退了下人们,道:“殿下,有件事我要说下,您还是莫要与那沈大人走的太近,此人不简单。”

      祝川文见她提起官场之事,本想唤她住口,没想到却被阮婧辞制止,示意祝白香接着道:“那日祝川景来找我时,说他为了能让祝家跻身新贵,不仅接了吴太师那门亲事,还找了那沈宥白..”

      听她这么说,齐与这才恍然大悟道:“我就说那日怎么会在府上遇见他,原来是祝川景有求与他啊!”

      祝白香点头道:“说不定给他好处,寻个官做。”

      阮婧辞转着手中杯盏,神色晦暗不明道:“捐纳?”

      祝川文赶紧按住了祝白香的话头,厉声道:“闭嘴,私下卖官那可是死罪!这话要是被旁人听去,你无凭无据污蔑朝廷命官,那可是掉脑袋的事!”

      祝白香反驳道:“谁说我无凭无据,只要严刑拷打一番那曾如海,自然能将他俩的事给套出来!”

      齐慧云摇头道:“不行,沈宥白,我们是万万得罪不起的。他背后的可是二殿下的势力,而二殿下身后又有薛贵妃和云南王薛家坐镇,不管随便拎出哪一个,都对婧辞对我们不利!”

      祝老太太敲了敲杯子,道:“殿下,这事您怎么看,您是我们祝家的救命恩人,只要您想要彻查此事,老身一家定当全力助您。”

      阮婧辞笑了笑,起身朝祝家人举杯道:“感谢各位,无奈婧辞对朝堂之事实在毫无兴趣,我眼中只有我那小店,况且如今祝家易主,想来他们的算盘也打不响了。”

      见阮婧辞并无想要掺和的意思,祝白香也只得作罢,众人又接着吃起了酒来。

      *

      春夜里的绵绵细雨悄无声息地润进青瓦之中,渗出几分蚀骨的寒意。

      二公主府上各处的炉中虽添了新炭,却始终暖不住沈宥白膝盖间的凉意。

      “淮南哥哥快起来吧,地上凉的很。”

      阮婧别姗姗来迟,手中还捧着一个手炉,苍白的嘴唇轻咳几声,将沈宥白从地上虚扶起来。

      “微臣是特来向殿下请罪的,还请殿下责罚。”沈宥白微低着头,朝她道。

      “恩?淮南哥哥犯什么错了?”阮婧别躺进贵妃椅中,身旁的绿衣女使替她搭上了一件狐裘。

      “祝家之事。”沈宥白看向她,面色沉沉道。

      阮婧别喝了一口药,笑道:“这不怪淮南哥哥,是他太贪心了,既想要拜入我门下,又恐此事成不了,转而又去与吴罡勾结,鱼和熊掌哪有兼得之礼?”

      “多谢殿下开恩,只是还有一事,微臣想问问殿下,不知殿下能否如实告诉微臣?”沈宥白再次跪下,道,“祝川景与吴罡结亲之事,此事殿下是否早就知晓?”

      绿衣女子闻言呵斥道:“大胆!沈大人,您这话什么意思!”

      “本芝,住嘴。”

      阮婧别搁下手中的药碗,拖着虚弱的身子行至沈宥白的面前,浅笑道:“淮南哥哥,你我从小一处长大,他吴罡当年如何陷害你父亲的,我又怎会不知道,你怎么会觉得我与吴罡那个狗贼能结盟?”

      沈宥白见她咳得厉害,抬手将她扶坐进了椅子,“微臣不敢,只是吴罡一向行事谨慎,这缔结阴亲之事,不像是他能做得出来之事。”

      阮婧别拢了拢狐裘,赞同道:“的确,按照他做事风格,这么荒唐之事倒不像是他平日里敢做的。”

      蓄着茶水的本芝嘟哝道:“说不定是被长公主唆使的呢?”

      沈宥白略有深意地朝她看去,阮婧别将碗递给了她,“本芝,下去。”

      本芝自知失言,赶紧捧了药碗退下,她咳了几声道:“淮南哥哥别见怪,本芝这丫头一向快言快语惯了。”

      沈宥白道:“如果是长公主殿下唆使,为何她还要救祝老太太,让此事黄了?”

      阮婧别不经意笑道:“或许她是想借这事,趁机将祝白香扶上位呢?”

      “殿下,你明知道,长公主殿下在朝中并无亲信。”沈宥白看向她道。

      阮婧别拨弄着桌上的雪菊道:“本宫不知道,再说人总是会变的,希望她真能如淮南哥哥你所说,只是想本本分分做生意罢了,不然就如这菊瓣一般。”

      她轻吹了口气,手中无数片被她揪下来的残瓣瞬时迷住了他的眉眼。

       *

      从公主府出来时,已到了掌灯时分,皇城各处已经点上了灯,沈宥白走在狭长的宫道上,宫灯的暖光在他脸上明明灭灭,耳边始终回响着阮婧别的那句话,人总是会变的。

      墙上的影子起了变化,五刀悄悄在他耳边道:“主子,前面来了辆马车。”

      他朝前望去,一截皓腕慵懒地晾在车窗外,腕上的玛瑙琉璃串珠叮铃咣铛地随着马车停在他面前,随即窗上的珠帘被拂开,一张两颊酡红的小脸从窗内伸了出来,带着与平日里不同的软糯笑意,那双凤眼依旧亮晶晶的。

      “哟,没想到又在此处碰见沈大人了。”

      沈宥白望着她略带醉意的脸道:“微臣也未想到会在此处遇见长公主殿下。”

      谁知他说完下一刻,那只戴着玛瑙琉璃串的手忽然揽上他的下颚,迫他仰起了脸,那手似乎是吹了凉风的缘故,沁人的很。

      她的手慢慢收紧,说出来的话却比手还要凉上几分,“我本以为你会不同,没想到...你也同他们一样,不过是个俗物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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