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神与囚徒》炸毛

71、真好

　　哗然的掌声渐渐平息，随之而来的喧闹此起彼伏，嬉笑打闹、举杯共饮、所有人都沉浸在此刻的喜悦中。

　　身为婚礼的两位主角，波斯特和秦朗从台上下来后，就被拉着一波又一波的敬酒，接受着祝福或嘱咐。

　　“秦朗哥哥！”一声清脆的少女声冲出人群，秦朗应声回头的同时，那百米冲刺的少女已经抵达终点——抱住了他的腰。

　　波斯特酒没少喝，还替秦朗挡了大半，反应速度明显没有平时灵敏，眨了两下眼睛才想着去拦人：“冬娜，你不是小孩儿了，不能……”

　　“算了，”秦朗拍了下波斯特说：“她开心就好。”

　　波斯特撇撇嘴，盯着秦朗不说话了。

　　秦朗见他脸颊微红，带着几分醉意的模样，心都软了，看了好一会儿才后知后觉的意识到什么，眯起眼睛说：“你该不会吃醋了吧？”

　　波斯特轻轻地哼了声。

　　秦朗去扯他的脸：“怎么连小孩儿的醋都吃？”

　　波斯特握住他的手，还没等开口说什么，醋坛子的源头冬娜抬起头，看着秦朗无比认真的说：“秦朗哥哥，你以后一定要对波斯特哥哥好哦！”

　　秦朗和波斯特都怔了下，就又听冬娜嘟囔说：“你和波斯特哥哥结婚了，我就不能嫁给他了，如果法律能让我也和你们结婚就好了……”

　　波斯特实在听不下去了，刚要去拦冬娜，却被秦朗抢先一步：“冬娜想嫁给波斯特哥哥？”

　　冬娜认真的点点头。

　　秦朗又问：“为什么呢？”

　　“她一个小孩子懂什么，你干嘛……”波斯特正说着，被冬娜打断道：“波斯特哥哥没有家人，他总是自己一个，我想照顾他。”

　　这话出口，连波斯特都愣住了。

　　冬娜盯着秦朗，眼神中的坚定仿佛超越了她本身的年龄，语气更是不容置疑：“他没等到我长大就和你结婚了，你一定要好好的照顾他，永远陪着他，不然我……”

　　她想了好半响也没想出什么合适的威胁，最终只憋出来句：“不然我就最讨厌你了！”

　　气氛静默几秒，秦朗低声笑了起来，他伸手摸摸冬娜的头说：“那万一他不要我了怎么办？”

　　冬娜立刻说：“不可能！”

　　“怎么不可能？”秦朗故意撇嘴说：“你这明显偏向他。”

　　“才不是！波斯特哥哥最喜欢你了！只要你在他就特别开心！他绝对绝对不会那样的！”

　　冬娜说完又去拉波斯特的手，比本人还着急：“你快告诉他！说你不会离开他！”

　　秦朗忍笑看向像波斯特，故意问：“是吗？”

　　波斯特注视着他，眉目柔和说：“是，我永远不会离开你。”

　　冬娜像是完成了什么不得了的事，瞬间松了口气。

　　“冬娜！”一声呼唤把刚松了口气的冬娜吓了一跳，回头一看，一大波乌泱泱的少男少女像是终于找到了目标，匆匆朝这边涌了过来。

　　“秦朗老师！”孩子们齐刷刷的喊着往这边跑，全是之前上过秦朗课，还去家里吃过饭的学生们。

　　不过片刻，两位主角就被孩子们包围了，七嘴八舌的喊着：“秦朗老师今天好帅！”“波斯特今天也好帅啊！”“你们好般配啊！”“我就知道你们会结婚！”“老师你回去上课吧！我们好想你！”“你们要幸福啊！”

　　……

　　秦朗觉得自己好像被蜜蜂包围的花骨朵，不知道是不是刚刚的酒劲儿上来了，他现在脑瓜子嗡嗡的，越听越乱。

　　恍惚中，他感觉到波斯特在尽力护着他，然而他们都在包围圈，谁都冲不出去。

　　就在秦朗头晕眼花之际，人群中忽然闪现一抹黑影，好像还有一道金光，犹如天降神兵般把他和波斯特救出了包围。

　　跑到海边被风吹得清醒了些，秦朗才确定了刚刚不是幻觉，是托尼和亚西吉给他俩拉扯出来的。

　　托尼皱眉打量着秦朗，转而对波斯特说：“他就这点儿酒量？”

　　“他也没少喝。”波斯特半揽半扶着秦朗，生怕他站不稳摔了。

　　说实在的，酒量这方面真有点天赋的成分，秦朗就偏偏是那个没天赋的，但今天被波斯特挡了不少酒，他还不至于多了。

　　刚刚只是被孩子们吵得晕，现在到海边吹吹风明显清醒了，他拍了拍波斯特胳膊说：“我没事，不用扶我。”

　　波斯特还是不放心，但他得顺着秦朗，便伸手挎住秦朗说：“我有点多了，你扶着点我吧。”

　　托尼和亚西吉对视一眼，嗅到了心机的味道。

　　秦朗对此并没多想，倒是数落起眼前的俩人了：“酒呢？空手敬我们啊？”

　　托尼顿了下：“你这…还喝啊？”

　　“你干了，我随意不就行了，”秦朗扬起下巴：“怎么不得意思意思，表示个祝福？”

　　他说完转头看亚西吉：“还是说…对我们婚姻不是很赞同？”

　　这话听的托尼可就不乐意了：“你有没有良心啊，你低头看看你和你老公穿的衣服是谁买的好不好！”

　　说完还撇嘴嘟哝了句：“…可花了我俩大半年工资呢。”

　　此时亚西吉已经转身从最近的桌子上拿了三杯酒过来，分别递给了托尼和波斯特，然后自己一饮而尽说：“勉强赞同吧。”

　　“勉强？”秦朗哼了声，从波斯特手里夺过酒杯，举到亚西吉面前：“不行，你给我重说。”

　　波斯特见他这半醉不醉的举动，连忙去扶：“好好好，让他重说，来，把酒杯给我，别洒到身上。”

　　亚西吉无奈的笑笑，除了波斯特，他们都很少见到这样的秦朗，遥想当初那位‘距离感十足的艺术品’，此刻的秦朗显得有血有肉了。

　　这样的人和波斯特相爱，是毋庸置疑的。

　　亚西吉转身又拿了杯新酒，笑着碰了下秦朗晃晃悠悠举着的杯子，然后又侧身碰了下托尼手里的杯子，再次一饮而尽。

　　“非常赞同！”

　　托尼怔了下，也把杯里的酒干了，附和说：“必须的！你们可得好好过啊！”

　　秦朗这才满意的点点头，紧接着就要往嘴里送酒，波斯特看见他抿了口，立刻眼疾手快的夺了过来：“行了行了，剩下的我喝。”

　　秦朗倒是不逞强，转手就给了出去。

　　亚西吉见他这再喝就要多了的趋势，无奈笑笑，反手把还在吧啦吧啦说些什么的托尼给拽走了，走前还给波斯特递了个意味不明的眼神。

　　夕阳将落，月亮正在悄无声息的换班，婚礼现场依旧热闹不已，托尼和亚西吉走过去加入议员们的攀谈、孩子们在分切蛋糕、岛民和外来人冰释前嫌的欢笑着……

　　这场婚礼，几乎聚齐了岛上所有人，夸张程度堪比每年的海神节。

　　两位主角背对着人们看海吹风，忙里偷闲的享受着二人时光，看着月光换下晚霞，退潮掀起水波，相当惬意。

　　‘砰！’的一声打破了两人的安静，秦朗不等回头就看见了星星点点的光亮散落开来——是这个岛上独有的‘假烟花’。

　　秦朗寻求答案是的看向波斯特，后者似乎也在诧异，两人转身望向人群，一眼便见到几位议员正在看着他们。

　　接连的假烟花炸裂开来，嬉笑欢乐的声音更盛，光影与人声下，他俩和五位议员无声对视着。

　　一向严谨的几位议员皆是满面笑容，女议员伊瑞雅做了个与她平时作风完全不同的大口型唇语，隔空对望的两人看得清楚，她说的是：“今天破例！”

　　站在她旁边的托尼瞅准时机蹦跶起来，身体力行的表达给两人：是我提议的！快夸我！

　　亚西吉似乎看不下去，抬手就要给托尼按住，后者不服，两人就你来我往的打闹了起来。

　　议员们被他俩影响到，无奈的摇了摇头，然后朝着波斯特和秦朗摆手示意，离开了这是非之地。

　　海边的两人早就跟着笑了起来，波斯特后知后觉的给秦朗解释说：“烟花只有在每年祭祀的时候才会放，你的面子真大，这都能破例。”

　　‘砰砰砰’的烟花还在持续炸裂，夜色已然降临，波斯特话音落下后久久没听到回声，忍不住侧过头去看身边人。

　　这不看不知道，一看真是给波斯特吓着了，秦朗的笑容不知道什么时候消了下去，继而换上了层淡淡的忧伤。

　　波斯特立刻站到秦朗对面，四目相对下，他更能确定对方的神情是伤感的。

　　“怎么了？”波斯特轻声问。

　　秦朗发散的视线渐渐聚焦在波斯特脸上，从他这个角度看，波斯特的身后是热闹的人群，周遭不时的落下假烟花散开的光亮。

　　——是充满烟火气的美好氛围。

　　秦朗忽然叫他的名字：“波斯特。”

　　波斯特：“嗯？”

　　秦朗静静地看着他，把心里话说了出来：“…如果我的家人们也在就好了。”

　　波斯特呼吸一窒，忽然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了。

　　“这么多年我独自惯了，哪怕是和他们都不愿意过多的接触，说实在的，我和家里人没什么感情可言，甚至觉得他们可有可无……”

　　秦朗苦笑着说：“可此时此刻，我突然很需要他们，想让他们也见证下我这时候多么…多么幸福。”

　　波斯特盯着他，仿佛要将视线透进这人内心深处。

　　过了好一会儿，波斯特缓缓的呼出口气，把秦朗抱进怀里，在他耳边轻轻说：“那咱们离岛后，你带我去见他们好不好？”

　　夜色的衬托下，烟花比繁星耀眼，秦朗背对漫无边际的海面，眼前是欢声笑语闹哄哄的人群。

　　他目光映着这些，亮晶晶的眼眸慢慢弯了起来，唇角跟着同步上扬，自然而然的回应说：“…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