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怀君心》写手k君

6、第 6 章

　　送走宋襄，彭城上下开始了备战。粮草调运，卒伍编制，新兵操练，忙得楚心焦头烂额。他肩上有一千钧的担子，压得骨头都碎了，然而不肯对李玉郎说。
　　这日，楚心正在校场观兵，上千名好儿郎，列成方阵，操戈相击，声势骇人。这时，一名亲兵跑上看台，附在他耳边道：“探马来报，章邯的大军转道向西，去打巨鹿了！”
　　楚心一愣，巨大的喜悦爆发开来。章邯去打巨鹿，彭城就暂时安全了！他抑制住狂喜，淡淡颌首，说道：“寡人知道了，你退下吧。”竟继续官兵。
　　消息传开，彭城上下一片欢腾。楚心下令牛酒劳军。到了晚上，楚心回到帐众，抱住玉郎一通乱亲，笑道：“玉郎，我太高兴了，我太高兴了！宋先生真是我的贵人。等宋襄回来，我一定要重用他们父子！”李玉郎听不懂军国大事，于是傻傻地笑。士夜颠倒鸳鸯，被翻红浪，不表。
　　未数日，宋襄归国。楚心摆宴接风，大大地将宋襄夸赞一番。那一干将军很是不忿，又见宋襄年纪轻轻，貌如好女，私下里便起了很多不堪的议论。宴罢，楚心将宋氏父子，留在帐中，商议军事。
　　宋义说道：“章邯虽然撤军，公子却万万不能掉以轻心。当初，倘若不是秦军压境，周围的小诸侯，乃至刘项吕三人，都绝不肯服从公子。如今外患已除，公子正当乘胜追击，将军权彻底收在手内。”
　　楚心说道：“刘项吕三人，都有将军名号。如今我要受军权，总不能将他们撤职，为之奈何？”
　　宋义一笑，说道：“说出去的话，泼出去的水。既然那些封号，不能收回，索性大王便封一个大的，彻底压住他们！”
　　楚心微微一笑，说道：“此法甚妙。但诏令一出，那人不免成为众矢之的。”
　　宋义哈哈大笑，说道：“臣若无必胜把握，怎敢邀功？大王，如今秦军日薄西山，不足为患，赵、燕、齐、魏明争暗斗。齐王田儋势单力薄，一直想要寻个盟友。我们何不与齐结盟？外联大国，内除奸佞，陛下您又是明争言顺的楚王后人，如此大业可成矣。”
　　楚心点点头，说道：“寡人立刻修书，遣人发给齐王。田儋若应允盟约，我便封先生为上将军！”
　　宋襄说道：“臣愿为使！”
　　楚心说道：“好。你且回去休息吧。代寡人写好国书，明日便出发。”
　　宋氏父子告辞出来，几个将军见到他们，纷纷露出轻蔑之容。行到偏僻处，忽一人大声道：“娘娘们们的小竖子，凭什么受大王赏？”
　　另一人道：“人家的招数，你可学不了。譬如人家卖屁股，你能卖么？”
　　那人笑道：“放你娘的屁！”
　　周围人一齐大笑，渐渐围过来，将宋氏父子二人，挡在中间。宋义暗道糟糕。领头那人笑道：“小兔子，脱了你的裤子，让哥哥们看看你的白屁股！”
　　宋襄听闻此等羞辱，脸涨得通红，捏紧拳头，便要上前和此人殴斗。宋义拉住他，抬头笑道：“未请教这位将军的大名？”
　　那人说道：“老子姓赵名虎，手下八百弟兄！老兔子，你少打岔！兄弟们，把那小兔子给我扒光！”
　　宋襄怒吼一声，拔出佩剑，说道：“士可杀不可辱，我跟你拼了！”宋义也拔剑出鞘，随在儿子背后。赵虎猝不及防，挨了一剑，登时大怒，叫道：“弟兄们，给这二人点颜色瞧瞧！”但听“呛郎呛郎”两声，十几个军士，抽出佩刀。宋襄颜色不变，手中宝剑紧劈快削，如急风骤雨一般，攻向赵虎。赵虎力气虽大，刀势虽猛，对上这等剑术正宗，立即左支右绌。宋义背对宋襄，将宝剑舞得风雨不透。一干军卒，几次抢攻，都败下阵来。
　　便在这时，一人惊叫道：“住手！军营严禁私斗，你们好大的胆子！”赵虎转头一看，变了脸色，说道：“先撤！”
　　宋襄将剑还鞘，对来人一揖，说道：“李兄弟，多谢搭救。”李玉郎见他父子二人，皆有剑伤，宋义更是流血不止，步履轻浮，心中慌张。宋襄说道：“有劳李兄弟，帮我将家父送回住处。”李玉郎应诺。二人一左一右，产妇宋义，出了军营。
　　宋义心高气傲，在楚军中，未有任何勋衔。自宋襄到来，二人便在军营附近，筑了一间草堂。
　　草堂仅有两室，一间待客，一间寝居，陈设简朴。李玉郎帮二人清洗伤口，涂好金创药。天色不早，李玉郎正要告辞，宋义说道：“郎君留步。今日之事，还请勿使大王知。”
　　李玉郎问道：“这是为何？”
　　宋义叹道：“眼下军权初易，士卒观望，正宜明吏治，申赏罚。大王少年冲动，若因我搜捕军中，大兴狱事，只恐军心不服啊。皮肉之伤，算不得什么，请郎君为我保密。”
　　李玉郎说道：“先生父子的为人，我都很敬佩。我不说便是。”
　　李玉郎回到军中，天已黑透。他蹑手蹑脚，掀开王帐，不料楚心并未入睡。屏风后的几案上，陈列两架灯烛。楚心踞坐其后，手执书简，正看得入神。火光明亮，将他的面容，映照得英挺动人。李玉郎溜到案侧，跪坐席上，盯住楚心侧脸，不言亦不动。
　　楚心微微一笑，眼不离书，说道：“又上哪玩耍了，快宵禁才舍得回来？”
　　李玉郎说道：“我去找宋襄了，也没玩什么。”
　　楚心一怔，顿觉满心不自在，将书一抛，回身笑道：“宋襄有什么好玩？军中那么多小兵，不能陪你消遣么？”李玉郎不解君王意，立即回道：“他们不能和宋襄比。宋襄能文能武，聪明绝顶，正是男儿郎的榜样！我……“楚心忍无可忍，搂住李玉郎，嘴对嘴亲住。李玉郎唔唔连声，那长篇大论的褒赞，遂也胎死腹中，不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