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Chapter 25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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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大剧院平常都是被当作旅游景点。孙勤只记得每年最多有一个月的时间，大剧院是以它的原始功能开放，并且听的人也不是很多，其中百分之八十还是三四五岁以上群体。
只不过今天就不一样了。
巨大的宣传海报挂在剧院外墙上。《爱上卡门》还未正式公演就已受到广泛关注，加之男主角是阿杜，女主角是A-mei，其阵容就很值得期待。所以今天，在剧院外等候的人群中，歌迷占去了绝大多数。
孙勤本想早点儿去，他期待A-mei的舞台剧已经很久了，很想早点儿进场感觉氛围。结果乐颐曦在电话里说：“去那么早还不是要等，闲着没事儿干？老实在家给我待着，我来接你。”
挂掉电话孙勤趴在桌前发神，找不到事儿做。无聊了好一阵，他到厨房拿出一袋花生，这是准备做酱的，没事儿做就剥几颗，时不时还送一两颗到自己嘴里。
孙树直从自己房间里出来，看见孙勤。“你又不看电视又不上网，坐那里剥花生，很好玩儿么？”
“你懂什么，这是做饭用的，”孙勤鼻子里哼一声，“如果这个家不是我每天充当火头军，我也懒得剥这玩意儿，谁叫你不做饭？”
“你不是挺喜欢干那事儿吗，我让给你呗。”孙树直端杯水回屋，反手将门带上。
这个家似乎已经很久没有发生过大型战争了，虽然火药味儿从没断过，不过孙树直每次都是点到为止，孙勤也是见好就收，都没有想大干一仗的意思，所以很平了这么久时间。
乐颐曦打电话说自己已经到了孙勤家楼下，孙勤便下楼。乐颐曦今天穿得很炫。虽然春天已经来了，但孙勤还套着棉背心，他可不想感冒。乐颐曦呢，一件搞不清楚什么风格的T-shirt，腹部处还开了几道口，露出肚脐，紧身裤贴着他长长的腿，鞋底厚到超出人的想象。和乐颐曦站在一起，还穿着毛衣的孙勤看上去简直就和一头北极熊没什么分别。
“你是想让观众们看台上的表演还是看台下的你啊？”
“我想让你看我。”
“那何必去剧院，直接去你家不就得了，还浪费两张门票钱。”
“气氛不一样嘛。”乐颐曦说：“走吧，不然真的晚了。”
大剧院不是看演唱会的体育馆，大声喧哗是不礼貌的，所以即便是狂热的歌迷，也不得不乖乖地保持安静，等待舞台剧的正式开场。乐颐曦本来拿了一大袋薯片准备边看边吃，结果被孙勤勒令必须在外面吃完才准进去，“别人都在看剧就听你一人在那里咔嚓咔嚓嚼得震天响，又不是你在表演。”
“喂，看完之后去哪里？”乐颐曦小声问孙勤。
“回家啊，看完之后都很晚了，你还想去哪里？”
“吃夜宵。”
“你没吃晚饭吗？”孙勤发觉乐颐曦的生物钟简直比自己还乱。“要去你自己去，我不－”话才说到一半，孙勤测眼看到插进他坐的那排之前的两排的两个人，感觉自己到这里来简直是一个错误。
靖亭和弗吉两个人的身影摆在自己面前，孙勤觉得它们几乎挡住了整个舞台，让它无法观看台上的演出。怎么他们两个也会出现在这里，约会？
“真他妈见鬼！”乐颐曦觉得倒霉透了，好不容易约孙勤看场演出，居然碰到这两个人，还坐的这么近。容靖亭这么大个人杵在这里，孙勤怎么还会有心情看演出。“你们两个笨蛋怎么不滚到别处去？”乐颐曦这声太大了，周围的人几乎都转了过来。孙勤拧他的大腿示意让他低调点儿，同时把自己的头往下埋：千万不能让靖亭看见。
不过靖亭和弗吉已经转过来了。看见孙勤和乐颐曦，靖亭原本平淡的眼神先是一亮，然后变暗，没过几秒又明亮了起来，微笑着向他们打招呼。弗吉显然是惊异会在这里遇到乐颐曦和孙勤，不过他也很快由吃惊转为微笑，挥手打招呼。
“挥个屁啊挥！”乐颐曦一肚子火，恨不得现在就冲上去把容靖亭和弗吉拖出去狠狠揍一顿。
“你干什么啊，想做自我介绍也不必用这种方式啊。”孙勤拧乐颐曦大腿，“人家要来看演出，又不是你管得着的，而且人家看演出也没碍着你啊。”
“你居然帮他说话！”乐颐曦的心一抽。
“我没有帮他说话，我只是说实话。”孙勤知道乐颐曦还是放心不下他，“我是来看演出的，而不是来看他的。颐曦，难道到这个时候你还不肯相信我吗？”
不是我想不相信你，是你敢相信你自己吗？乐颐曦心语。
“看演出的时候不去想别的，好吗？”
孙勤点点头，侧眼的余光瞥见前面靖亭正和弗吉聊得很起劲，说话的时候眼睛亮亮的。弗吉，孙勤觉得他演戏真是太漂亮了，如果不是事情发展到今天这个地步，孙勤怎么也想不到弗吉对靖亭还有这份儿心：这个世界真是无奇不有。
台下灯光熄灭，随之舞台上灯光打亮：表演即将开始。
孙勤把所有的目光都收回来，集中精力全部放到舞台上。
《爱上卡门》是A-mei的舞台剧大作。记忆中的A-mei十分随性，爽朗，不管是劲歌热舞还是抒情慢歌，她都不会让人产生距离感。
但是舞台剧不同于一般的Ｌｉｖｅ Ｃｏｎｃｅｒｔ，精彩的东西是舞台上演员们的动作，神态和嗓音，而不是台下观众的呐喊和成片的荧光棒，所以观众们都十分安静。
当A-mei身着演出服出现在舞台上时，就让人感觉不一样，她所营造的浓重的舞台感很到位。一个歌手变为一个表演者，A-mei的努力大家有目共睹。
大家都十分专注地观看着演出，估计全场没有全神贯注的人就只有四个。孙勤使出全身的劲让自己的眼睛里只有舞台上的A-mei，但是靖亭似乎把自己当成了演员，他一会儿嬉笑着鼓掌，一会儿又把弗吉搂到自己怀里轻轻地耳语，完全把周围的人都当成了空气。
乐颐曦的火气直往上冒，如果这里不是大剧院他肯定早就发飙了。他转头去看坐在自己身边的孙勤，脸上的表情没有任何变化，甚至连嘴角都没有抽一下，但是他的眼神掩饰不住他内心巨大的翻涌。乐颐曦握住孙勤的手，他的手已经出了汗，并且手心冰冷，就像是看了惊悚片才会有的反应。乐颐曦紧紧握住孙勤的手，想把自己的温暖给他，“没事吧，不舒服的话我们先走吧。”
“没事儿，我很好。”孙勤深吸一口气，握紧乐颐曦的手，“这样子就够了。”
舞台上的表演很精彩，不过乐颐曦已经完全没有兴趣再看下去了，他要随时注意孙勤的情绪变化。问了几次孙勤都摇头，只是将他的手越握越紧，似乎用了全身的力气。
A-mei和阿杜在台上投入地演出，每一个动作都力求尽善尽美。而台下靖亭的表现也丝毫不逊色，弗吉也十分配合，两个人表现得亲密无间，火花四溅，仿佛这个剧院里就只有他们两个人。
孙勤感到一种莫名其妙的东西狠砸自己的心脏，似乎想将它砸成碎片，让鲜血流成一片，欣赏那鲜艳的颜色。他努力控制自己身体的颤抖：孙勤，你给我镇定，颐曦在旁边，你给我理智下来，你不可以对不起颐曦。
乐颐曦觉得自己的心脏似乎被撕成了两半，一般是为孙勤此刻看容靖亭的表现而恼火，一半又是极力为他开脱：只是还没完全解放出来，孙勤对自己是真的，他还需要时间，他还需要时间。
现在有很多事情都成双，不止是好事，比如说在这样一个只有一个舞台的剧院居然同时上演两部剧，只不过一部是经过了辛苦的排练，面向全体观众；而另一部，没有经过任何排练，完全是现场即兴演出，而且它没有任何观众，四个又演又看，享受着双重角色。
孙勤的目光就在舞台和靖亭之间不停拉扯，很折磨。
一场舞台剧，里面包含了太多太多，而且它们之间相互交错缠绕，根本无法理清头绪。
一阵音乐响起，《谁爱我》的旋律－《爱上卡门》的主题曲。A-mei在台上入情地演唱，极具生命力的声线透过扩音器被发挥得淋漓尽致。音乐在耳边萦绕，随着一字一字砸在心上的歌词：
谁在碧海蓝天呼唤我
谁在美好世界呼唤我
……
爱是寂寞的人专属的美梦
……
爱是幸运的人专属的享受
……
歌词写得不小事，却在孙勤的心上砸出一个一个缺口，无法填补。
那句话说得很对：不要过去期待痛苦后的快乐。
音乐起伏澎湃，将孙勤的心带得一上一下，而他又看到了靖亭，他的表现进入了最高潮部分。全场的观众都凝望台上的表演，与此同时靖亭捧起弗吉的脸，深深地吻了上去，他用手固定弗吉的脸，不让他乱动，似乎要吸尽他体内的一切。
一直紧绷在心口的那根弦“噌”的一声断掉了，声音震得孙勤的耳膜生疼，他突然听不到台上A-mei的演唱，只听得见那根弦断掉的余音在脑中回荡，撞击大脑皮层使它们传递痛的命令，传遍全身。
一直憋在眼眶的第一滴眼泪终于还是执拗地掉了下来，有一就有以后，于是眼泪就再也没有忍住，接连不断地往下掉，一滴一滴砸在自己的腿上。
也一滴一滴砸在乐颐曦心上。
他，又为容靖亭流泪了。
不知哪里来那么大的力气，乐颐曦捏孙勤的手就像在捏一团棉花。然而这样没持续多久，他又渐渐软了下来，心里那个声音一直不停在说：他还需要时间，他还需要时间。
“对不起，对不起，”孙勤的声音沙哑，他一直不停地对乐颐曦重复这三个字。他又犯错了，为什么要当着颐曦的面为另一个人流泪，孙勤，你究竟把颐曦当什么了？
乐颐曦艰难地咬了咬唇，从兜里取出纸巾帮孙勤擦眼泪，“喂，你哭的样子很难看诶。”
“你恨我对不对？”
“对，我恨你，”乐颐曦说：“恨你为什么不能好好坚定不移地相信你自己，勤，是你自己说你懂‘专一’这个词是什么意思，我都相信你可以做到，为什么你自己不相信你自己呢？我知道你需要时间，我会给你充足的时间，勤，你要证明给你自己看，你可以做到，你要作你自己的主人啊。”
乐颐曦以前从来都没有用这样的语气和别人说过话。
孙勤转过头去看乐颐曦的眼睛，在里面似乎有一点恍惚，但更多的是相信和坚定。
孙勤，你究竟在干什么，你不可以对不起颐曦，绝对不可以。他轻轻地抱住乐颐曦，“谢谢，颐曦，对不起。”
“没事了，没事了，”乐颐曦轻声安慰孙勤，瞥眼看见靖亭正望向他们这边，眼神里有一种说不出的情绪，似乎有暗涌，但又显得异常平静。
火气再一次冲了上来，乐颐曦厉眼瞪了回去，指节捏得“咯咯”响。容靖亭，你真厉害，真有本事，真的是没有了束缚就什么事都敢做！
舞台剧一直没有间断过，歌声一直在耳边萦绕。
……
剧终。
帷幕缓缓降下，直到遮住整个舞台。雷鸣般的掌声不绝于耳，伴随的还有歌迷们的尖叫。在表演期间不能像平时演唱会那样尖叫，于是此刻歌迷们尽情地宣泄内心的喜悦，声音震得大剧院的顶灯微微发颤，响彻云霄。
乐颐曦一直紧握孙勤的手，仿佛孙勤就像一缕轻烟，随时都会飘散。
人群渐渐离席退场，熙熙攘攘如水一般向两个出口流去。乐颐曦和孙勤走出来，在里面因为人多，所以不觉得冷，而夜风瑟瑟地吹，气温还是有点儿低。孙勤把自己的外套脱下来给乐颐曦披上，“快穿上，一会儿着凉了。”
“我身体比你好，你把你自己裹严实了，冻坏了我还要跑你家照顾你，烦死了。”
“就算你身体再好，我就不相信把肚子露在外面不会觉得冷。还有，你这么快就嫌弃我了，那我看我还是走掉算了。”孙勤转身准备离开，乐颐曦抓住他的手又把他拉回来。
“生气了？”
“没，要生气的人应该是你。”
“我说过了啊，我相信你，所以没有生气的理由。”乐颐曦紧握孙勤的手，“去吃夜宵好不好，我真的饿了。”
“那你想吃什么啊，”孙勤这个时候确实有点儿应付，今天的剧看得并不开心，他不想到人太多的嘈杂地方去，只想单独给颐曦做点事，自己今晚的表现真的很伤他。
“好像我什么都想吃诶，好为难哦，”乐颐曦为难地抓后脑勺，眉头微蹙显示他正在进行着激烈的思想斗争。“我现在最最想吃的应该是小汤圆，糯米馅儿的那种。”
“怎么这么少女？”孙勤略有惊讶，在他看来，像乐颐曦这种男生应该喜欢那种劲辣劲咸的食物才对。
“喜欢吃小汤圆就很少女么，”乐颐曦说：“小汤圆挺好吃的啊，又甜又软，一口一个，牙齿触碰糯米的感觉，应该是每个人都很喜欢的吧。”
“你都形容成那样子了，难道还不少女？”不过这样也好，孙勤原本担心乐颐曦会说溏心鲍鱼之类的，那就是弄死他也做不出来。“那走吧，我给你做。”
“真的？”
“骗你干嘛！”
“那就快走吧，”乐颐曦连忙推着孙勤走，他迫不及待要吃到孙勤亲手给他做的小汤圆，好期待的。刚走出剧院的大门，就看到了靖亭和弗吉两个走过来，靖亭把弗吉搂在怀里，眼神倨傲；弗吉似乎还不太习惯被这样搂着，不过却小鸟依人得恰到好处。
孙勤整个人僵在了那里，看着前面那对浓情蜜意，心里翻涌得十分厉害。他下意识地往乐颐曦的身上靠，仿佛这是他仅剩的唯一的依靠。
乐颐曦握紧孙勤的手，想用自己的温度来保护他。同时他用比容靖亭倨傲眼神狠十倍的目光瞪回去，街道上人来人往，而两人的眼中却仿佛只有彼此。
“哟，这么巧，我们又碰面了。”靖亭先打招呼，眼神没有变，不过他似乎有意把乐颐曦屏蔽掉，眼中只剩下孙勤。“孙勤，你觉得《爱上卡门》好看吗？”
孙勤对上靖亭的目光，然而两片嘴唇却像粘在了一起扯不开，没有说出一个字。
“你坐在那里难道没看吗，问什么问！”乐颐曦似乎突然想起来什么，眼睛瞥一瞥弗吉，笑着说：“对哦，你们两个坐在那里自己演戏，哪里注意台上呢？其实，这部剧真的蛮好看的，你们没看，可惜啊，况且又何必去浪费两张门票钱呢？”
靖亭的眼神闪了闪，不过立刻又复原。“我们可没浪费钱，是不是弗吉？”靖亭转头温柔地问身边的弗吉，那种感觉让乐颐曦觉得头皮发麻。
弗吉正准备回答，乐颐曦恶狠狠地抛话，“我又没问你，把嘴给我闭上！”他对靖亭说：“容靖亭，过分的事还是不要做得太多，会遭天谴的。”
“乐颐曦，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迷信啊，还会相信天谴这玩意儿？”靖亭表现出吃惊地睁大眼睛，“孙勤，这些生死轮回，因果报应的玩意儿该不会是你教给乐颐曦的吧，怎么以前你没和我说过？”
孙勤仍然没有说话。
乐颐曦的指节捏得咯咯响，他正准备冲上去，孙勤却一把拉住他，微笑着开口说：“是啊，因为我这段时间变迷信了，所以会经常看一些命理书之类的东西。”
“原来你在看命理书啊，我也在看诶！”靖亭好奇地问：“那你有没有看到那一条，辜负和伤害或者背叛了别人是会苦痛终身的。这一条你看过吗？”
似乎有惊雷在耳边炸开。孙勤的耳膜轰轰作响，他紧闭双眼，努力让自己镇定下来。“抱歉，我还没有看到那一条。”
“那你就要看快点哦。”靖亭说：“那一部分写得很好，尤其是写惩罚方式那几段，很细致很传神的。”
孙勤感觉有千万根棍子在自己身上狠抽，似乎要把自己抽碎。碎成一片一片飘散在空气中，混着浓浓的血腥味。孙勤却仍然微笑着说：“是吗，那回去之后我一定加紧看，争取早一点看到那里。”
靖亭的眼神因为孙勤的反应而恍惚了一下，然后说：“你看书不是挺快的吗？”
“这几天一直和颐曦在画—”孙勤说到一半立马闭口。不行，不能让靖亭知道自己在画主题画的事。
“画什么？”靖亭问，语气咄咄逼人。
“有必要让你知道吗？”乐颐曦说，“容靖亭，不要刺探别人的事，你很像狗仔，知道吗？”
“我可没有兴趣去当狗仔，”靖亭回答，“你们两个晒恩爱都晒到剧院来了，我可没那么厉害。”
“要说厉害可赶不上你。”乐颐曦扭头看了一眼弗吉：这小子原来还有这份心，真是没看出来。“你们的手段更高，在剧院里当众热吻，够胆！”
双方之间流动的空气凝滞了一会儿。
靖亭搂着弗吉说：“对不起，我们要先走了，再见。”转身离开，走了一段路，靖亭把弗吉的脸扭过来，再次吻了上去。
孙勤的身体再次僵住，眼前的这一幕，出乎他的想象。
乐颐曦的指骨越捏越响，他看一眼孙勤，松开他的手，朝靖亭的方向走去，身上渗出一股浓烈的怒气。
街上还吹着瑟瑟的风，而乐颐曦的身上似乎是滚烫的，孙勤披在他身上的外套滑了下来，露出那件T-shirt，红色，如火一般热烈。靖亭才刚把嘴唇从弗吉的嘴唇上收回来，乐颐曦便一把扯过了他的衣领。靖亭不耐烦地低吼：“你干什么，你不懂得尊重别人吗？”
“尊重？！”乐颐曦的嘴角冷冷地抽着，“我只知道尊重是相互的，你都不懂尊重，我又何必装懂呢？”话音刚落，乐颐曦举起左拳闪电般一拳挥到了靖亭脸上。靖亭被打得后退几步，右脸上立刻青了一块。
“乐颐曦，你干什么？”弗吉连忙朝乐颐曦扑了过来，不过他当然不是乐颐曦的对手。“你算什么东西，给我闪一边儿去！”乐颐曦把弗吉推开，走过去抓靖亭的衣领。靖亭刚刚站起身，乐颐曦脸上的怒气翻涌，“怎么，没挨够是不是，要不要再来一拳？”乐颐曦才刚刚把拳头举起来，弗吉连忙冲过来挡在靖亭面前。
“乐颐曦，你太过分了，马上给我住手！”弗吉愤怒的目光盯住乐颐曦。
“怎么，想替他挨么？”乐颐曦冷笑着磨拳，“我倒想看看你的骨头有多硬！”
弗吉无可奈何，“孙勤，你还愣在那里干什么？”他大声吼道：“你难道就这样看着乐颐曦像疯狗一样乱咬人吗！”
孙勤呆呆地站在那里，身体如石化了一般。他什么也听不见，眼前的画面根本就进入不了他的思维系统。
“你说什么，你再说一遍！”乐颐曦的拳头已经举了起来，“你居然敢骂我是疯狗，不要命了是吗？”
“弗吉说得没错，”靖亭一字一句地说：“你本来就是一条疯狗。”
砰的一拳，乐颐曦似乎用尽了所有的力气。靖亭被打倒在地上，乐颐曦掀开弗吉，说：“爽吗，需要第三次享受吗？”
靖亭举起拳头想打乐颐曦，乐颐曦一把捏住了靖亭的拳，“你这拳头太软了，还想打我！”乐颐曦抓住靖亭的衣领硬是把他从地上提了起来，“容靖亭，不要以为过分的事只有你做的出来，要说狠，我并不认为我会输给你！”乐颐曦说完使劲儿把靖亭往后一推，靖亭身体向后退撞到墙上，而头却撞在台阶棱上。他的身体像没了重心，重重倒了下去。
“靖亭！”弗吉连忙冲过去抱住靖亭，手托他的脑袋，感觉到有东西从他的后脑勺溢出，他把手伸回来，看到鲜红色的粘稠液体，红得扎眼。“啊～－”弗吉不禁失声大叫，“来人啊，救命啊，快来人啊，有人受伤啦！”
乐颐曦也傻住了：原本只是想教训一下容靖亭，没想到会弄成这样。
围观的人渐渐多了起来。
“靖亭，你醒醒啊，不要吓我。”弗吉拍打靖亭的脸，“来人啊，快叫救护车！”
弗吉的喊声在空气中回荡。
仿佛被什么重敲了一下，孙勤猛然回过神来。他循声望去，只看见靖亭苍白的脸孔，弗吉手上夺目的鲜红。
鲜艳的，亮得扎眼的红色。
作者有话说
第25章 Chapter 25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