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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2、第五十二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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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二章
手机不停的震动着,不断的有消息进来,王若澜不用猜也知道是工作群里的消息,他们好像整天都有讨论不完的事情一样,发泄着过剩的精力,可是明明王若澜累得像狗,这大概就是人和人的参差吧。
此时已经八点半了,天色早就黑了下来,王若澜骑着电动车用最慢的速度往出租屋方向返回,夜晚的北风刺骨,她也不觉得难受,怎样都比不过心里的难受。
不算特别远的一段路,足足骑了30分钟,她才到小区,锁好电动车来到楼栋下的时候,发现灯下站了一个熟悉的身影。
他正侧对着主路,在抽烟。
王若澜放慢脚步,缓缓靠近,试探般的打招呼,“白棋渊?”
他这才转过身来,用漆黑的眼睛打量着她,“才下班吗?”
“嗯。”
“最近怎么样?”
王若澜在心里苦笑,却说道,“还行。”
“还行?我看你一点也不好!”白棋渊早就注意到她的脸色有点过分苍白,神色也不对劲,但是他今天来这里不是说这些的,他从口袋里摸出一张红色的信封,递过来。
“我元旦结婚,有时间可以过来玩。”他双手再次插回兜里,轻描淡写地道。
王若澜强压下颤抖,把那张请帖接过来,打开,上面规规矩矩的书写着两个新人的姓名,结婚日期,地点,看起来真得不能再真了。
“怎么样?元旦有时间来吗?”白棋渊走近两步,压低声音问她,从现在的角度可以看到王若澜的整个人都似乎在轻微地颤抖着。
“现在还不确定。”王若澜干巴巴地答道,露出了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来。
“行吧,有时间就来,没时间就算了。”白棋渊微不可见的叹了一口气,挥了挥手,“时间不早了,我先走了。”
他说着,便直接转身,潇洒的离开。
王若澜拿着那张红色请帖慢慢蹲下来,以为已经流干了的眼泪再次滚落下来,本就七零八碎的心再次被用力的划上了一刀,她哭了几分钟后,才站起来,一瘸一拐的往楼栋里走。
没走两步,身后突然传来急促的脚步声,随后胳膊被人用力的拉住了。
白棋渊又回来了,他眉毛一拧,语气不善,“腿怎么了?”
王若澜脸上还是泪痕,哪里愿意被他看见,又羞愧又慌乱的别过头去,喃喃解释道,“被车擦到了,过几天就好了。”
“走,去医院。”白棋渊不由分说,便要带着她去医院。
王若澜急了,站定,仰着头解释道,“我约了那个车主明天一起去检查,你先回去吧。”
“那你刚刚哭什么?”白棋渊盯着她,不愿放过她脸上的每个表情,那里面有他想要知道的答案。
王若澜被他看得不自然了,“我妈今天走了,我心里难受。”
白棋渊一愣,开始还没反应过来,随后便意识到了她说的走了是什么意思,眼中闪过一丝怜惜的神色,改拽为牵,“走,我送你上去。”
他没有多说其他的安慰的话,因为他知道自己只要继续涉足这个话题,她一定会继续哭。
从见到王若澜的第一面起,他就知道,这个女孩子性格有多软。
电梯里亮着的灯不是很亮,随着电梯上行发出的电流声,灯光一直闪烁着,有点恐怖片的氛围。
两人相对无言,王若澜的手被握在他的宽大的手掌里,既尴尬得想要松开又贪恋那一抹温暖的温度,就这样一直下了电梯回了熟悉的房间,她都没有勇气去挣开。
白棋渊把她按在椅子上,半蹲下身去,作势就要去卷她的裤腿,王若澜赶紧弯腰按住裤脚,结结巴巴地解释,“不要紧的,我今天累了,明天就去医院。”
但是白棋渊根本不听,直接把她的手拨到一旁,也不说话,一手按住她的腿,一手强硬的将裤脚给卷了起来,露出了浅绿色的棉袜,他把她的脚搁到自己的腿上,轻轻地将袜子给卷了下来,露出已经红肿的脚踝。
脚踝已经肿得高高隆起了,看起来惨不忍睹。
王若澜还是第一次被人触碰到脚,又害羞又害怕,只能默不作声的看着他动作。
“冰箱里有冰袋吗?”白棋渊执着他的脚左右端详后,才放回到棉质的拖鞋里。
“有两个。”是上次买东西时附带的。
白棋渊很快便把冰袋取了来,用毛巾简单包着,按到了她的脚踝上。
“谢谢。”看着他为自己忙前忙后,王若澜真诚的道谢。
这房间除了床之外,总共就两个能做的地方,一个是一张木质的高椅子,一个是小矮凳,现在高的椅子被王若澜坐着,白棋渊就只能坐在矮凳上了。
白棋渊望着房间里的布置,比上次来的时候多了一些东西,但是还是有一部分是没有改动的,其中不少东西甚至是他亲手帮她布置的,眼下再回到这里,只觉得无比的亲切。
两人一时之间相对无言,白棋渊不说话也不主动提走的事情,王若澜则是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
她素来就是如此,有时候明明有一肚子的想法,临到要去做的时候却又有着重重的顾虑,怕自己多嘴,怕对方误会,怕遭到讨厌,我活得小心翼翼又心事重重,像一只怕生的兔子一样。
房间的窗帘没关,能够看到外面的灯光已熄灭了不少,房间内的温度也降了些,光是坐一会儿便觉得手脚冰凉。
“刚刚谢谢你了,现在时间也不早了,我送你下楼吧。”王若澜闷着脑袋不敢看他,自顾自的道,“还有谢谢你的邀请,元旦我也会尽量抽出时间去参加的。”
“王若澜。”白棋渊突然重重地喊了一声她的名字,连珠带炮似的问道,“你就不问问我,为什么突然就结婚了?对方是怎样的人?我们怎么认识相爱的?你难道真的一点都不关心吗?”
王若澜征了征,呐呐地问,“那你们怎么认识的?”
“大学同学。”
“那她是怎样的人?”
“可怜的人。”
“那你们怎么突然就结婚了?”
“她未婚夫车祸过世,孩子要有个户口。”
两人一问一答,总算把这件事捋清楚了,白棋渊自嘲一笑,“我不说你就不知道问,王若澜,你到底有没有心?”
“明知道你没心,我还是想着,你要是知道我要结婚会不会想说点什么,想问问情况,结果你什么都没说,好像从来都只是把我当做一个普通朋友而已。”
“算了,是我自己犯贱。”白棋渊用两只手把脸捂住,抹了一把后,脸色恢复了平静,站起身来,冷声道,“我先回去了。”
白棋渊只是感到很失望,他明明能够感受到王若澜对他的感觉,但是她从来不承认,这种态度让他觉得自己无论在怎么努力,都得不到王若澜的反馈,他是人,不是神,他会累,会疲倦。
“不是普通朋友。”王若澜突然出声。
白棋渊背对着她站定,“那是什么?”
王若澜被他问得一噎,不知道该如何回答。
背后再次没了声,白棋渊心头一股火起,转过身来,盯着她,逼问,“不是普通朋友,那是什么?”
“我不知道。”王若澜摇了摇头,她心头很乱,这个不好回答,可是她知道刚刚若是她再不说话,白棋渊一定会毫不犹豫的走了,永远的走了,她会彻底的失去他。
见她脸上神色复杂,一脸困惑,白棋渊往前走了两步,双手撑在椅子靠背的两侧,逼近她,“债主?”
王若澜别过脸,摇摇头,他们之间早已没有了债务关系。
“炮友?”
王若澜的脸有些发红,他们的确是有过□□关系,但是更多的是在床上耳鬓厮磨,并没有进行过最后一步。
“恋人?”他凑近她的粉颊,很近,近到可以看清脸上的每一个毛孔,却没有任何动作,只是任由灼热的呼吸尽数扑在她的脸上。
这样的气氛太暧昧了,让王若澜头昏脑涨,她竭力理清自己的思绪,深呼一口气道,“你不是有女朋友吗?我那天看到你们在一起吃牛排。”
她自己都没发觉自己的语气中带着几分醋味,白棋渊开始时还没反应过来,稍微一想便明白了怎么回事,“我有女朋友和刚刚的问题根本无关,先回答我的问题,我们是什么关系?”
他没有否认,还在有女朋友的情况下追问她,王若澜只觉得心里恼火得很,一股被戏耍的感觉占据了整颗心,她气鼓鼓地道,“没关系。”
随着这句话一出口,方才的暧昧气氛一扫而光,白棋渊站直身体,硬邦邦的道,“你说没关系的话,那我们之间就没有任何关系了,我先走了。”
他这次转身得很快,三步并做两步,直接拉开了房门,大步离开了。
房间里就剩王若澜一个人了,她的脚踝上还有他包好的冰袋,房间里还有他之前布置过的痕迹,但是他就那样潇洒地离开了,明明确确的说了他们之间再也没有任何关系后,毫不留情的就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