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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chapter08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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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智者里,有一位活了很久很久的老人,他叫伊古斯。他总是带着问题过来,带着一个结论离开。人们有目见过他的人,却从不知道他的名字。勇士们在他的教授下有了茅塞顿开的感觉,但却苦于徘徊在难以找到他当面感谢的长途跋涉里。国王们寻找他,大祭司们视他给先辈,人们尊敬他,赞美他,同时又害怕他、躲避他——
没有人愿意被告知灾难即将来临。
这个老人告诉小霍克,他叫伊古斯,他们会在遥远的将来再会的。这个老人很慈祥,避开了让这个孩子恐慌的未来的事情。
在霍克接下来的一生中,这位名叫伊古斯的智者一直都没有出现。
直到霍克死去,变成了荒沙上的一个禁锢在一方的魂魄。这缕魂魄,在漫长的等待里受尽烈日下孤独的折磨。这片不可能有人蹋来的土地,一片死亡的沙海,没有生机,除了干与热,就是沉默的风和沙。滚烫的黄沙包裹全身的感觉并不好受,全身被沉沉的沙子束缚住,皮肉褪去,白骨的缝隙里全是沙粒。这缕魂魄什么都看不见,陷入一片黑暗中,却偏偏荒漠要给这缕魂魄感觉——滚烫,枷锁,孤独……这种地狱是沉默的地狱,烈焰无形燃烧全身心,没有人关心你的处境,因为你已经死去。脑海里总是有想活下去的念头,又被此般境地的沉默打断,一次,两次,三次……直到自己也开始沉默下来,心海波澜不惊,熟稔这种生不如死的感觉。
一开始还会回忆朋友,回忆自己的妹妹,回忆那个他为之拼命的王朝,回忆战友与敌人,回忆一只只被他折断翅膀的天族人……到回忆最后一顿午餐,回忆活着的最后几分钟,回忆死亡那一刻呼吸的感觉。后来,翻来覆去地想,覆去翻来地想,最后一切值得怀念一下的和不值得怀念一下的,都变成了一张空白的纸。
意志再强大的人也会意识到——这里是这个人的句号。
霍克的句号。
这位老人拄着拐杖来到了这个地方——他跨越了一忘无际的荒漠,来到了这一方三四群突兀的岩石包围着一棵枯苍的朽树的地方。
伊古斯靠在朽树下喝了两口壶里的水,用衣袖擦去满头的大汗。这棵没有树叶的树很遗憾无法为他撑起一片阴萌。炎阳在他的头上,待上半天,怕是会把这老骨头烤化了。
伊古斯说:“现在是人族千历年法纪世第二十二世第七界七月二十三日,霍克上将,已经过去很久很久了,久到您成为人族的一个传说了。”
没有人回复他的话。风幽幽地吹着沙。可怖的死寂在周围蔓延,老人却是不以为意。
伊古斯还是自顾自地说道:“不知道你还记不记得我,我是那位和你一起赏过星空的老人。我叫伊古斯,我跟你说过我们会在遥远的未来再次相见——瞧!我鞋都走烂了,就为了来到这个荒漠的深处见上您一面!”
风沙有些动容。
一股低沉嘶哑的从风里、沙隙间挤出来的声音轻鸣了一会,他说道:“我……记……你。”
他在努力回想很久很久久到快要忘记的语言,堪堪只说出了三个字。
伊古斯耐心地等着霍克上将的话。
霍克想了很久,吐出一口无奈的气息。淡淡的忧伤飘过,他又轻轻地笑起来。
“嘿……久……见。”
我记得你,好久不见。
伊古斯说:“好久不见,我的朋友。嘿!你不知道你沉睡的这些年间人族大陆上发生了多少事情……”
伊古斯开始他广博的讲述——
从王朝更迭到鸟兽异变,从异族间的大事到平民间的风俗小事,这位智者都用自己独特的幽默的语言讲给霍克听。在他的讲述间,风沙轻轻流动着,犹如霍克开始涌动的心。
这位老人讲得口干舌燥,却完全没有停下来的意思,好像这位老人非常非常想把霍克缺失的这漫长的时光通过他这一段段故事补回来,尽管这是绝无可能的事情。最后他说——
“我来到这里,是要带你回家的,霍克。”
你缺失了这一段过去,继续留在这里,还会继续缺失。未来会变成现在,现在会变成过去,不断累积的缺失的历史,怎么可能用简单的话语全部道完?
沉默又在这句话的后面奏起,死寂又泛上沙海面。一刻、两刻、三刻……那低低沉沉的声音消失了,好似刚才一切有些轻微的声音只是伊古斯的幻觉。
在这片平静的沙海里,在这棵歪斜的朽树下,在朗朗的如火般滚烫的风中,一缕魂魄的存在,就在于出声与不出声之间。
这是一种特殊的死亡,就像千千万万的人们死去埋在土里一样,只是他还留有意识罢了。他的躯体被分解,只留下依稀可以辨认的部分残缺的白骨。他的声音嘶哑,不会说人族的语言,像个荒漠里的野兽。他的记忆停留在一张空白的纸上,遥远的回忆不再来,过往云烟,已如往事甚至直接可以道成生前,葬在虚无里。
还会有什么借口可以带这缕魂魄回家?
只有新生。
伊古斯站起身来,拍了拍裤腿上的沙,抬头望了望高亢的太阳。他拄起拐杖,拎起脚下的水壶,擦了一把脸上的汗,颤颤巍巍地走向了远方。
走之前,他给了霍克一句忠告:“不要怨恨神明和神明的孩子,这是一种你无法逃脱的宿命。”
老人的身影在茫茫荒漠中逐渐变成一个点。霍克心想,这是他第二次遇见伊古斯,他们还会在不远的将来相见。
神明的孩子……如若说的是艾克里斯.K.银司,我还能怎么怨恨他呢?
风沙跟着他陷入了沉思。
在人族与天族对峙的尤里克战争的终结战役的三年前,霍克上将捡到了一个孩子。他叫艾克里斯.K.银司。
这是一个很善良、很勇敢的孩子。霍克遇见他的时候,他正在用小小的身躯,拼命地保护着一个婴儿不被上空盘旋的秃鹰吃掉。明明自己也是食肉秃鹰眼中的肉,他却敢于亮出自己独有的锋利迎击体型和力量比自己大好几倍的秃鹰。
这点让霍克很是欣赏。
这是一个与众不同的孩子。
他把这两个废墟堆里的孩子带回了镜湖边的城池,那时还叫雨城的地方。在当地人的帮助下,找到了婴儿的父亲,但是小银司在教堂医院里呆了很久,也没有人来寻他。
霍克再去看他时,银司拽着他的衣角说什么也不放。那张倔强又带点不屑的脸,现在想起也会感觉很可爱。
于是,霍克收养了他,霍克所到之处,必有银司的身影。
雨城的东边是镜湖,宽阔的镜湖再东边是叫角伊的地方。那里是一片稀疏的草地,孤零零的几棵树在那里长着,唯一好看的,是散落在那头的木荔花海,淡白的花很漂亮。
再东边,就是通往天族的长长盘环的通云梯,这是大自然孕育的一块地方,柔软的白云环绕着以千计数的向上爬去的石阶。
这是连接人族与天族的脐带。
那个时候,魔法在人族里已经成为一种习惯,天族人的雪白的翅膀还在。天族被冠以神明们被人族的人们崇拜,骄傲自大在天族里泛滥。
直到米莱修罗王室登上人族的统治宝座,一场思想上的解放在人族里兴起——人族的人们不必信仰天族的人们,人族与天族平等,不存在任何种族优劣之分。独立,自由,平等,这三项优秀的精神,应是人族长久钟爱的、拥戴的。
于是,在人族大陆上,很多座所谓崇拜的神明殿倒塌,变成了人族日常生活的场地:酒馆,店铺,歌剧院,教堂,医院,餐馆,居民楼……全新的面貌和新风尚的习俗在人族大陆兴起——人们不在朝早晨拜,而是给家人准备一顿营养丰富的早餐;也不在周末聚在神明殿里歌颂天族人的伟大,而是与朋友们喝喝小酒,聊聊家常。
这件本来属于人族内部的事情激怒了天族人。
天族人一向以创世神的使者自居,自视甚高,高于其他六族之上。他们有着雪白的羽翼,生活在六族之上的云端之城,他们与神一道戒除食欲,静心戒律,是最纯洁、理性、高贵的族落。
人族的人所不能理解和忍受的,其中之一便是天族的理性判断。他们的理性判断,是瞧不起人族的人,不能忍受愚昧低等的人族占领着一片如此广博、物产丰富的大陆。
这种擦着边挑起的矛盾,在天族向人族的一个城池率先打下雷击之后,毫不意外地激发了人族与天族的大战。
这个城池就是紧临镜湖的雨城。
随之而来的,便是天族人全面地悄无声息地入侵人族大陆。因为天族人在数量上抵不过人族,他们收起了翅膀,伪装成人族,在人族间挑起内战,让蒙昧的人们自相残杀。他们假装预言家,预言灾难,带来人群中的恐慌。他们也会制造灾难,只为了把人族的人赶出一片美丽的土地,疏不想及自己正在残害这片人族美丽的故土……
人族大陆上爆发了难以置信的混乱。米莱修罗王室的统治摇摇欲坠,他们不仅要千辛万苦想方设法地保护着他的子民不受饥饿与迫害,又要一次又一次被伪装人族的天族人污蔑、诽谤、诋毁,反过来让人族子民去伤害这个王室。
内忧外患之际,米莱修罗王室的长子米莱修罗.安德.霍克站了出来。他不仅在精巧的设计下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横扫出伪装的天族人,而且得到有力的证据揭露了天族人欲侵占人族大陆的阴谋。
一时间,人族内部的混乱止息,达到了前所未有的团结。这点让天族的人很惶恐,召回了潜藏在人族大陆上的天族人,准备用武力强行攻占人族一座座城池。
天族人计划的第一座城池就是曾经在此打下十三道雷击的雨城。
然而,出乎他们预料的是,当初轻而易举击成废墟的小城池,他们前前后后打了三个月,这座小小的城池也没有被他们攻下来。
因为这座城池里坐镇了霍克上将。这位年轻的将军身边,总是有着一群跟随着他的奇能异士。
天族人万般没有想到人族的实力会这么的强悍——雷击会被导流走,暴雨反被收集起来作为水资源,狂风碰到城面便会拐弯走,乖巧得像个听话的孩子……
尤其是其中一起进攻,城门下只是站了一个霍克将军,一个名号便让天族的前锐部队徘徊不定、犹豫不前。他一招“风刃将军”,没有任何天族人看清楚他是如何起剑的,便倒下了三排防御系的战斗人员。
天族人以召唤来自然威力而自豪,却不知眼前的这个人族,可以召来锐利如刀刃的飓风。
一时,天族人惧怕“霍克上将”的名号,惧怕他手下的十二列重剑部队。
视霍克如烈鬼。
这些只是前话。
霍克上将捡到这个孩子,名叫艾克里斯.K.银司的,有着湛蓝的头发和湛蓝的眼睛。他的皮肤很白嫩,看上去不像是穷苦人家的孩子,但却是实实在在被人遗弃的孩子。
自从霍克那次去医院看他,小银司就拽着霍克不放手了。他总是黏在霍克的身边,不论霍克去何种危险的地方,他都坚持要义无反顾地跟随。霍克很喜欢这个小孩,一直都很放任他的行为。于是,两人感情好到晚上睡觉休息时允许小银司挨着他一起睡。
只是让霍克没想到的是,仅仅两个月的时间,小银司就从他的膝盖的位置长到他的肩膀。
这种反常的身体生长速度,在人族里极其罕见,但在天族里,却是很正常的生长速度。天族的孩子,从出生开始降下天使们的洗礼,他们会有很短的童年,大部分的生长阶段停留在成年期。他们会在成年时长出雪白的翅膀,在创世神的神殿里接受神明的神力的赏赐。到那时,这个天族的孩子就是高贵的天族一员。
“霍克!银司绝不可能是人族的孩子!你看看他的生长速度!他绝对是天族人派来的奸细!”
阿普利亚猛地一拍霍克的办公桌发泄着他的愤怒:“这个孩子留不得!”
霍克不屑一顾:“留不得?怎么?把他杀了?”
阿普利亚揪住霍克的衣领,气势汹汹地问:“你是不是对他有特殊的感情?霍克,我们正在和天族人打架!你这样做,对得起谁?”
霍克扯下他的手,严肃地反问道:“你想说的是我对他,还是你对我?阿普利亚,不要用你的那种心思去揣度我和银司的感情!”
“霍克!”阿普利亚一把挥落桌上的东西,他攥紧拳头,对着霍克的脸却始终无法落下去,泄愤般打在空气中。
“我……霍克,我……”
“阿普利亚,你别忘了你和我妹妹的婚约!你要敢在我面前说任何越界的话,我这辈子绝对不会让你好过!”
霍克也如一头发怒的猛兽瞪着阿普利亚。如果不是银司提醒他,他都不知道自己的好朋友对着自己怀着什么样的不可告人的心思。尤其是,这个家伙是他的妹妹爱的人,简直是……荒唐至极!
霍克气愤地离开办公室,在门口拐弯处留下一句警告——
“不论银司以前是什么人,我都相信他。他是个善良的孩子。阿普利亚,我不允许你再诋毁他!如有下次,你就滚回你的米萨尔吧!”
他出了楼,远远可以望见大门口认真站哨的银司。这个现在可以看作一个少年的孩子,挺拔的身姿立在骄阳下,正满脸雀跃地望着走过来的霍克。灿烂的阳光下的少年的笑容,与璀璨的阳光媲美。他的湛蓝色的眼睛里写着欢乐,亮闪闪地看着走向他的上将。
“上将,今天的任务已经圆满完成!”
银司向霍克行了个非常标准的军礼。
少年穿着一件常规的初级士兵的军服,左手持着军帽,敬礼的右手上全是刀痕,触目心惊。
霍克一把抓住他的右手,狠狠地用指骨敲了一下少年的额头,他气笑问:“你这个手怎么回事?”
少年有些不好意思,低着头小声道:“我不小心划伤的……已经结疤了,我没事的……”
霍克温柔地持着他的右手腕,放在眼下仔细打量手上的刀痕,轻轻笑问:“这么不小心?嗯?”
银司别过头去,耳夹红了一片。
霍克捏着他发红的耳尖,笑问:“你怎么这么容易害羞啊?哈哈哈——”
真可爱——银司是继他的妹妹洛丽塔之后第二个总能戳中他的心的孩子。他们都很善良,意志坚定,勇敢乐观。他们都有着一双很漂亮的清澈的眼睛。
银司嘀咕道:“上将,我又不是小孩子了。”
霍克手上的动作一顿,他沉默了一刻,狠狠地扯了一下少年的耳朵。少年忍着疼痛不出声。
霍克沉着脸扣低帽檐,什么话也不说转身而去。银司快跑几小步,默默地跟在他的后面。
这种沉默在两人间持续了一会。银司走在霍克上将的身后,低着头认真地踩着霍克的影子。
银司小心翼翼地问:“上将,你的心情不好吗?”
霍克猛然喝道:“别跟着我!”
银司愕住脚。
霍克看都没看他继续向前走。
银司看着霍克的背影,有一种很害怕的预感——这个他向往的人,将永远背对着他,不再会向他走去了。
银司磕磕绊绊地跑了几步,拽住了霍克的衣料。霍克止住脚步,却没有回头,他轻轻地说:“回去吧,银司。”
银司着急说道:“上将,我在你身边可以帮到您的,我不会给您添麻烦的!”
还是这句话,从霍克一开始见到他到现在,一直都是这句请求——
“上将,带我走吧!我想跟着您!我绝不会给您添麻烦的!”
“上将,能帮助您是我的荣幸!”
“上将,留下我吧,好不好?我不会做错事,我很乖的。”
“上将,今天的任务圆满完成!我会继续向您证明,我是个对您有用的人!”
“上将,请您把我留在您的身边……”
……
霍克有些后颈发凉,如果银司是天族人,如果银司是天族人……他锲而不舍地努力争取待在他身边的目的是什么?
暗杀他?如果是这样,每当他熟睡时银司就可以轻而易举地动手了。
那还能有什么?
除了他的命,他还能在他这里得到什么有利于天族人的利益?还是说,他为了他自己的私欲?
他能有什么私欲?明明就是个天真的孩子。
霍克突然想起了银司在他睡着时偷亲他的事情。一个小心翼翼落在他眼角的吻,轻微得像一只折断翅膀的蝴蝶。
如果是……如阿普利亚那样……
想及此,霍克有些错愕,又有些不可置信地回过头。
蓝发少年的眼睛里闪着泪光,可怜兮兮地看着他的上将。一双会说话的湛蓝色眼睛似乎在说:“上将,请不要抛弃我!”
霍克感觉自己是被阿普利亚整得神经衰弱了。
呵,即使银司生长很快,怎么说也是个不到十岁的孩子,怎么可能对他有那种莫名其妙的心思?
霍克问:“银司,你长大以后想做什么?”
银司攥紧霍克上将的衣料,又低下头去,过一会儿他小心翼翼地抬起头,眼神坚定地看着霍克:“我想变得比上将强大,保护上将您!”
霍克愣了一下,缓过神来笑话道:“那你加油吧,估计需要一百多年才能赶得上呢。哈哈哈——”
那时候,他还不知道,他眼前的这个孩子三年后有多优秀。
强大到与神比肩。
这座雨城联通西山那南北延绵的一块,形成了一道固若金汤的防御战线,抵抗着天族一次又一次的进攻。
人族从来不主动进攻,但只要天族人跨越这条界限,人族的战士绝对不会对其姑息。
这种战争状态持续了三年。
三年的时间,银司在霍克和其他战士的教导下真正成为一名人族的战士。与这支以重剑为主的部队不同,他选择使用的是一把霍克送给他的短刃。这柄短刃刀身轻薄,锋利可削石,尤其是上面精巧设计的刀纹,很适合会柔术的人使用。
这柄短刃起初是霍克送给银司防身的。因为这刀轻巧易挥动,更重要的是熟悉他的人可以用它化解兵刃的攻击——以柔化刚,以小力解蛮力。这是重剑学之外的另一刀技。
银司与其他战士另一不同的是,与他擅长的柔术相映衬的,便是他的植物系与光系魔法相结合的融合魔法——蓝色玫瑰。
很少有人在人族大陆上看到蓝色玫瑰,见过这种美丽植被的人都尊称它为蓝色妖姬。忧郁,浓重,冷漠,绝情。据说这种花最早是被一位王子豢养在宫廷里的“美人”。
当银司的魔法刚觉醒的时候,战士们都笑话他的魔法居然是一棵弱小的玫瑰花。尽管这种植被再稀有,花草就是花草,在敌人的刀刃面前不堪一击。
然而,他们没想到的是,银司的蓝色玫瑰魔法是双法术系魔法。不仅仅是植物系魔法蓝色荆棘,还有光魔法蓝色光刃。
等到银司一把散发着蓝色玫瑰花香的短刃挑赢军营里的每一名战士后,银司“刃面瑰君”的名号被战士们赞颂。
他用实力证明他是霍克身边最锋利的一把刀。
他有资格留在霍克的身边。
这是一种让霍克很不理解的银司式信念——我要足够强大,强大到有资格站在霍克上将身边。
对霍克来说,他早已视银司为不可缺少的家人、朋友,根本不存在什么资格不资格的事情。即使他很弱,霍克可以保护他。同时,霍克不需要任何人来保护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