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麋鹿她温软又粘人》孙长老

20、第 20 章

　　白鹿不是头一次碰到父亲这么生气，但事情狼狈成这样不知道怎么收场，这是白鹿第一次遇见。

　　被父亲当面痛骂后，白鹿整个人都有些恍惚。她脸色煞白，感觉到眼前一阵昏花，差点站立不稳。只能感觉到头重较轻，有种翻江倒海般的难受。

　　白鹿挣扎着回到房间，颓然坐在床边。她双手有些发抖，太阳穴也在跳动。刚才父亲那怒不可遏的样子历历在目，让她感到前所未有的害怕。

　　白鹿深呼吸了几次，试图让自己平静下来，但眼泪已经止不住地流了下来。她蜷缩在床上麻木地哭了一会，身体因为情绪激动而抽搐，这一刻的无助和绝望几乎要将她吞噬。

　　整个上午，白鹿都处在极度恍惚和脆弱的状态中，她甚至不知道接下去该如何做。

　　在房间里迷茫地待了一个上午后，白鹿终于逐渐恢复了些理智。她擦干眼泪，拿出手机给夏瑜发了条信息。

　　「夏瑜，我们出来见个面吧，我现在很需要你。」

　　消息发送成功后，白鹿心里多少平静了些。
　　夏瑜很快回复说在公司附近等她。

　　白鹿深吸一口气，尽量不发出声响地走出了家门。

　　一大早就受到打击，白鹿整个人都处于被动状态。她低着头快速穿过马路，心情还是很低落，也无法摆脱满脑子的消极想法。

　　脑海里父亲咆哮的声音和客户投诉邮件的画面一直不断闪现。白鹿感觉到压力再次下来，眼前发黑，思维一片混乱。

　　她脚步虚浮地走到马路边，却还是无法摆脱脑中纷乱的思绪。白鹿的视线因为情绪激动而有些模糊，对周遭环境的注意力也下降了。

　　“让一让，让一让……”

　　马路上人来人往，车来车往。

　　白鹿只能感觉到脑子里有声音若隐若现地浮出，完全没注意到身后和身边的任何动静。

　　一辆高速行驶的摩托车突然冲了过来。

　　“都说了让一让了！”摩托车主人脾气有点躁，极限拉扯中谁也不想让谁。

　　白鹿还没反应过来，下一秒就被撞个正着。她一个趔趄摔在地上，左手肘着地，一阵撕心裂肺的疼痛让她咬牙切齿。

　　围观的行人都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惊得倒吸一口冷气。有人惊呼连连，用手捂嘴，脸上尽是担忧和不敢置信。直到许久过去，才有人拨通了急救电话。

　　约有二十分钟，救护车的鸣笛声由远及近。

　　白鹿紧皱的眉头和紧闭的双眼，昏昏沉沉，已经全然不知道自己在承受着什么痛苦。

　　救护车鸣笛声大作，直奔最近的医院急诊。

　　**

　　“医生，她情况怎么样?”

　　“患者正在急诊室里。”一名年轻的医生耐心解释道，“我们给她做了X光检查,左肘关节脱位,需要及时复位固定。其他的地方，暂时都没什么大问题。”

　　“是吗？那就好。”夏瑜稍微松了口气，“会恢复吗?”

　　“放心，经过一段时间的静养治疗，会完全恢复的。”医生安慰道。

　　夏瑜赶到医院，不安地在病房门口踱来踱去，等了几个小时。她满心焦虑，不知白鹿受了多重的伤，也不知道能否挺过来。

　　“病人亲属是吗？可以进去看她了。”护士终于探出头说。

　　夏瑜推门走进病房，只见白鹿正躺在病床上，左手臂打着厚厚的石膏，脸色惨白如纸。夏瑜心疼地走过去握住她的右手，脸上满是自责和担忧。

　　“白鹿，你还好吗?”夏瑜轻声问，伸手托住她的背部，想让她躺得舒服些。

　　白鹿忍着疼痛没出声，脸上却已冷汗直流。她轻轻唤了一声：“夏瑜……”
　　夏瑜心中一揪，轻声应道:“我在这儿，有我在。”

　　白鹿脸上闪过一丝释然，她知道无论如何夏瑜都会来到她身边。

　　“白鹿，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夏瑜急切地追问。

　　白鹿说不出个所以然来，只知道自己一点小事也做不了，还不如让摩托车撞死自己算了。
　　白鹿的反应有点自暴自弃，“我没死是吗？”

　　“……”

　　夏瑜一时间不知道怎么劝她，但照这样下去也不是办法。
　　“白鹿，别这么说。”夏瑜心疼地拥她入怀，“有我在呢。”

　　“还有，我把你的事情告诉姜时了。”夏瑜话音刚落，见到白鹿的神情逐渐有点变化，只好解释，“你这样，已经不能去上班了。”

　　三个月，即使她不会被辞退，也基本上与可以说告别工作岗位了。

　　夏瑜轻声安慰，“姜时说她会替你准备好后面的事情，先让你休息三个月。三个月之后，我们再慢慢来好吗？”

　　算了无所谓，这样也好。

　　“夏瑜，你有什么打算？”白鹿声音很低沉。
　　“白鹿，你愿不愿意跟我住一起？”

　　至少她和夏瑜在一起时，还有家的感觉。
　　回家的话，她可能什么都不是。

　　白鹿迷茫中下意识应了一句，“好。”
　　“小麋鹿，我等你好起来。”

　　在医院静养了半个月后，白鹿的伤势基本痊愈，除了手臂还需要时间来恢复以外，已经可以出院回家了。夏瑜开车来接她，直接带她去了自己的公寓。

　　这是白鹿第二次来到夏瑜的家，跟之前一次没什么区别，公寓很温馨整洁，主卧室还准备了白鹿专用的衣架和储物空间。客厅墙上挂着很漂亮的插画，餐桌上也摆着鲜花，处处透着生活的气息。

　　只不过夏瑜的父母今天都不在家，白鹿稍微没那么紧张。
　　“这里从今天开始就是你的家了。”夏瑜笑着说。

　　白鹿环视着这个崭新的家，心中涌起暖意。她坐到柔软的沙发上，夏瑜为她倒了一杯热茶，坐下来陪白鹿聊天。

　　“对了，你今天不去上班？”
　　白鹿的伤还在恢复期，夏瑜不可能在这个时候离开她。

　　“我请假了。”夏瑜回答，“请了一个月。”
　　白鹿这才感到有点忐忑，她很清楚心理有问题会带来负担，万一真的有人比自己更需要夏瑜怎么办？

　　“那你的咨询室怎么办？”
　　夏瑜知道她要这么问，早就做好准备，“放心，我妈去帮我顶班了。短时间的话一般不会出什么意外。”

　　自那之后，两人过了一段清闲惬意的同居生活。夏瑜每天会早起为白鹿准备热腾腾的粥和小菜，然后开车送她去医院复查。夕阳西下时，夏瑜会给白鹿念故事听，直到她渐渐入睡。

　　三个月的时间很漫长，但也很短暂。白鹿感到这种日子就像昙花一现的美梦，她不愿意醒来。如果每天能被夏瑜呵护不用面对外界的压力，她宁愿接受这样的自己和享受这样的生活。

　　“白鹿，要准备回去吗?”夏瑜试探着问道。
　　白鹿陷入一时半会的犹豫，不知道怎么回答夏瑜更好。如果是几年以前，她估计会赖在夏瑜怀里撒娇请求她再多休几天假，会让夏瑜满足她，但是现在白鹿也不是小孩子了。

　　“我……”她垂下眼睫，有些迟疑，“我还不确定。”
　　夏瑜似乎知道她要这么回答，并不感到意外，她温声说：“没关系，不用现在就决定。如果你还不想回去，我们可以再等一段时间。”

　　白鹿脸上闪过一丝释然，她知道夏瑜会支持她的选择。
　　“其实，我们也有很多事没解决。”白鹿诚恳地说，“我有点担心面对。”

　　“但我们也说过要一起经历这些事情。”夏瑜手搭在她的肩上，“你完全不用自己一个人回去，我们也可以等准备好了再说。”

　　也对哦。
　　既然如此，为什么不先放下？

　　“白鹿，知道下个月是什么日子吗？”
　　白鹿一愣，有点不知所措，好半天才开口说话：“五月份？劳动节？”

　　夏瑜点头：“勉强算是吧。”
　　“我给你准备了生日礼物。”

　　这……
　　白鹿不记得自己多少年没过生日了，印象里她也只跟夏瑜提起过几次而已。
　　但是她记得的很清楚，甚至比自己记的还要清楚。

　　白鹿清冷一笑，“你给我准备了什么？”
　　夏瑜宠溺地拍拍她的头，“白鹿，我想带你去加拿大。”

　　虽然什么都不能改变，但也算是能弥补那几年她不在白鹿身边的遗憾。
　　“夏瑜，你这也算是礼物吗？”白鹿轻蔑一笑，装出一副不在意的样子，“没有拿得出手的礼物，我可不会轻易被你收买哦。”

　　虽然她知道无论自己要什么，夏瑜都会给。

　　“夏瑜，我要是也能向家人介绍我们之间的关系就好了。”
　　“会的。”夏瑜蹲下来，拉过白鹿的手腕，“我们慢慢来，你准备好了我随时陪你面对。”

　　“谢谢你一直支持我，夏瑜。”白鹿感激地靠在夏瑜肩上。
　　“这是我应该做的。”夏瑜笑笑，温暖地拥抱着她，“小麋鹿，我会永远陪着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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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大概就叫希望吧，夏瑜给的希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