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8、第 58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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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记得我有一个家庭。
我有一个普普通通的，也有一个普普通通的女儿。
但我是个自私的人，我所付出的比她们给予的，远远不够。
我还记得我不是很爱他们，绝对做不到为她们付出我的生命。
然后，我就什么都不记得了。
【很久很久以前，有一个孤独的国王，他的国土狭窄，他的国库空虚，他的寿命也随之捉襟见肘。
有一天，一位长满脓疮、无比丑陋、深居海底的女巫趴伏在国王床前。
女巫说：“陛下，请让我永远封存你的美丽吧。你会拥有一具健康强大的身体，时间和寿命不能拖累你分毫；你会拥有一张世界上最辽阔的地图，目光所及之处全是你的疆土；你会住在世界上最高的城堡，脚下是堆积如山的财富。”
国王说：“你为什么对我这么好？”
女巫说：“好？这不是好，因为我会给陛下加上一个致命，也是唯一的弱点，作为保护自己的手段，但陛下，不必担心，这个弱点将由陛下保存，我绝不会威胁到陛下。”
国王问：“弱点是什么？”
女巫边说，边奉上弱点：“一把无法破坏，又十分驽钝的蛇身匕首。常人触碰不会造成任何伤害，可陛下，你却要万分小心。假如你碰到它的锋刃，轻则头破血流，重则久病不愈，倘若把这把匕首刺入脆弱的心脏，那陛下就会永远死去。”
国王问：“你所求何物？”
女巫答：“我会分走陛下的美貌，哪怕陛下死后，这份美貌也无法从我身上剥走。此外，我要国王陛下决不能与我为敌，倘若我身上由你直接或间接制造一道伤口，陛下的身体便要多出十道钻心剜骨的伤痕。”
“陛下也……”女巫补充道：“绝不能伤害持有匕首的人。”
国王答应了。
在女巫的帮助下，孤独的国王很快崛起。正如女巫所说，国王会拥有一副健康强大的身体，他的疆土是世界上最辽阔的地图，脚下是堆积如山的财富。
渐渐的……不，早在一开始，女巫就爱上了国王。
渐渐的，这份克制的爱意变得放肆，变得独断，变得不可救药。
然而，国王不爱女巫，明明他的一切全是女巫给予的，也是女巫施舍的。他本该受宠若惊，感激涕零，肝脑涂地爱上无私的女巫。
女巫小心翼翼地捧出她所有爱意，但国王静静地看着女巫，没有说话。因为女巫施下了咒语，国王不被允许说出拒绝的话。
下一位爱上国王的女巫出现了。下下一位爱上国王的女巫出现了。下下下一位爱上国王的女巫出现了……
第一位女巫的双手沾满了鲜血，她故意用这双手捏起国王的下巴，弄脏国王这张漂亮无用的脸。
女巫说：“渐渐的，我不觉得你美了，也不觉得你好看了。好像连不爱你也能轻易说出口了。”
女巫坐到国王腿上，靠在他怀里，手指沾着血液，笑嘻嘻地涂在国王唇上。
她说：“我以为我只剩你了，我为你放弃了一切，为你抢走了所有，却一直连你的爱都不曾获得。你从未在我身上制造出一道伤口，但我早已被你伤得遍体鳞伤。你动心过吗？”
国王抓住女巫作乱的手，好看的脸沾了红色的血，格外光鲜。
国王说：“你可以坐上王后的位置。”
女巫说：“但你不爱我。你不爱我，你不爱我啊？”
国王沉默了。
女巫拿出了国王唯一的弱点，那把蛇身匕首，弯曲的刀身在女巫手中折射出金属的冷光。
女巫执拗地说：“我最后再给你一次机会，说，说你爱我。”
国王不变地回答：“你可以坐上王后的位置。”
女巫左手掐住国王的脖子，右手举着匕首，将他压到在床上，眼里涌出晶莹的泪水，一滴一滴打在他的脸上。
女巫恨恨地说：“我不爱你了，你到地狱去后悔吧。”
说罢，女巫手起刀落，将匕首狠狠地插入自己的心脏之中。
鲜血四溅，除了一张浴血的脸，国王毫发无损。这是一把能杀死国王的匕首，自然也能杀死下咒的女巫。
国王唯一、致命的弱点同样也是女巫唯一、致命的弱点。唯一不同的是，谁都能用这把匕首伤害国王，但只有女巫，只有她用力握紧这把匕首时，才会伤害自己。
这是女巫自己制造的伤口，与国王无关。
女巫倒在国王胸膛前，干瘪的皮肤冒出脓疮，水灵灵的眼睛往外凸起，像生活在海底的黑暗邪恶生物，长出鳄鱼般的皮屑和锋利参差不齐的尖牙。
女巫长方形的黑瞳渗人地盯着国王，歪瓜裂枣的指甲刮过他颈侧的皮肤，粗糙得像是刚锯下的木头的指腹，感受着他强力跳动的脉搏，“你后悔了吗？”
“嗯。”国王轻轻用手指顺着女巫枯草似的头发，他脱下自己一只戒指，扶起女巫皱巴巴的手掌，将戒指慢慢套入女巫手指。
濒死的女巫得意洋洋地说：“你到地狱去后悔吧！我不爱你了！”
不合尺寸的戒指在套入女巫手指的那一刻，自动缩小了，与她的手指完美契合。
“送你一只戒指。”国王按着女巫的手指，“别取下来。”
女巫看着指缝里闪过的亮光，扯出一抹讥笑，他们的手掌拢在一起，像一截死人的手死死地拽紧一块白玉。
女巫倏然瞪大了眼睛，像是从睡梦中惊醒，醒来时，发现一切都不对劲了。
她幡然醒悟道：“我后悔了。”
女巫的眼睛开始失神，但她依旧盯紧国王的眼睛，并强迫国王看着自己，仿佛这样就能将自己丑陋的模样永远刻在国王眼底。
她指责道：“我后悔了，你说谎，至死、至死你都没想过救我。”
“你说谎……你就这样看着我，连我的死亡都要利用……为你而死，我不值得！我……我不值得！”女巫反应过来，挣扎着下床自救，“我不……”
女巫临死前，归还了国王被分走的那份美貌，坚硬沉闷的轮廓终于多了一份柔和与生动，他更美了。
然而，一直冷冰冰的国王眉峰一动，终于在此刻有了零星表情。他说：“你不能反悔。”
国王第一次主动牵起女巫的手，将她禁锢到怀里，安抚道：“嘘。”
血越流越多，伤口越挣扎越痛苦，心，碎得萌发恨意。
国王亲了亲女巫的头发，低声哄道，“乖，别出声。”
女巫一口咬上国王的手背，她憎恨地瞪着国王，眼里布满红丝，额头暴出青筋，断断续续吐出呜噎的字眼。
“我……诅咒你……你会得到两个忠心的卫兵，他们……会保护你……但……你无法命令……他们……做出任何伤害自己的……事情，你也无法……反抗他们，你会永远被囚禁在……王座之上。”
女巫抓挠着国王的手臂，留下一道道轻微的抓痕，指缝中的戒指是她最大的嘲讽，“你会……永远孤独。”
她哭了，后悔了，绝望地说出临终之言。
“我……我怎么会……怎么会被你骗了啊？”
这份恶毒的诅咒耗尽了女巫最后的生命，她两眼一翻，彻底在国王怀里断了气，而国王送给她的戒指，也随着女巫生命的离去一同粉碎。
女巫不知道，戒指也是谎言。】
【邪恶的女巫贪图国王的美貌。而足智多谋的国王成功地打败了邪恶的女巫，他的声望值得到了极大的提高。】
【因暴政与征服建立起来的王位摇摇欲坠，但国王的明智之举彻底奠定了王位的基石，他头顶上的王冠将稳如泰山。】
【聪明勇敢的国王，将国民从残暴狠毒的女巫手中解救出来，给所有人带来了和平与富饶。】
【受到压迫的国民十分感恩这位国王，并由衷地、狂热地爱戴他，因为他们渴望安定，渴望和平，知晓和平的珍贵。】
【命中注定，这位富有强大的国王将拥有一位王后，十位儿女，他们无一不想让国王死去。】
【他的年龄是虚假的，他的王后是虚假的，他的儿子女儿也是虚假的。王后贪图国王的美丽，诉说扭曲疯狂的爱意。王子公主贪图国王的权势，伪装成善良忠诚的子女。】
【自国王陛下有了儿子女儿起，宏伟的城堡里总是会传出阴险的谣言：老国王尚未身亡就被王子公主们密谋着夺权。】
【可怜的国王被这群恶毒的人类包围，致使他越发势单力薄，身体孱弱。但国王无比幸运地拥有两个忠诚无比的卫兵，他们将发誓用生命保护这位受到人民爱戴的国王。】
【现在，国王陛下遭到了第一王子的算计，他的蛇身匕首被第一王子偷走了。第一王子身为国王陛下的亲生儿子，竟然大逆不道，谋取父亲的性命。】
【孤立无援的国王非常需要卫兵的保护，他不会反抗卫兵实施任何自救行为，并会积极配合卫兵的行动。】
【请你承担起卫兵的责任，用生命保护国王，并维护国王的统治，使他稳坐在王位之上。】
我并不知道这个故事代表着什么。
只觉得有些悲伤，有些无奈，还有些淡然。
但仿佛我从一开始就陪在国王身侧，作为他最忠诚的仆人与卫兵，见证了他的一切。回过神来，我看着夜空，杵在大门一侧，忠诚地守在国王陛下门前。
日日如此，夜夜皆然。
我为什么这么忠诚？我不知道。
一切模模糊糊，就像是梦境里发生的事情，迷幻扭曲。恍惚失落感挥之不去，却又坚定地相信着什么。
一句简简单单的话，成了我拼了命也要完成的目标。
我本是个自私的人，却变成了一个忠诚的卫兵。
日复一日，年复一年，风雨无阻，风雪不改。
我守在国王身侧，聆听他的低语，赞美他的伟岸，保护他的性命，守卫他的王座。
他把我当成至交好友，将所有开心的事情都与我诉说，他觉得我们之间拥有友情。可除了忠诚，我对国王陛下生不出二心。
我逐渐习惯，逐渐平淡，逐渐与另一位忠诚的卫兵守卫国王。
我问他：“你为什么会对国王这么忠诚？”
你应该有家庭，有亲人，有自己的生活吧？总不能像我一样，是个自私到极点的人吧？
他说：“我不知道。”
他也问我同样的问题：“你呢？”
我也说：“我不知道。”
奇怪的是，我们都不知道，却都像一块一根筋的木头，没事的时候待在地里腐烂，潮湿的森林里最不缺腐烂的木头。
唯独有人想要谋害国王这个念头会使木头疯狂。
我们太害怕第一王子会害死国王了。
有一次，第一王子露出了匕首狰狞的锋芒，但国王陛下好像没有察觉一般，笑着与第一王子玩闹。
……不行。
这绝对不行。
国王陛下会有危险的，他必须安全地待在一个地方，直至危险彻底消失。
国王陛下第一次那么激烈地反对。
不行。
这怎么能行呢？
第一王子会威胁到王位的。
是我，还是另一个卫兵做的，我已经记不清了。国王陛下抱起第一王子年幼的尸体走出大厅的背影，我也没看见。
我找回国王陛下的匕首，将它好好藏了起来。
国王陛下安全了，这个念头出现没多久。
第二公主出现了，大逆不道的公主竟敢谋取父亲的王位。
……不行。
不行。
不行！
国王陛下又反对了。
不行、不行、不行、不行！
国王陛下必须安全地待在寝室里，禁止与危险的王子公主们接触，无人能撼动他的王位，国民将高呼，爱戴陛下的统治！
可陛下太爱他那些叛逆的子女们了。
陛下会为他们出逃，逃出寝室，逃去告诉他那些王子公主。
“快逃！”
不行啊，不行。
陛下怎么能逃呢？
既然陛下爱护子女，那我们也不是不会做。
我们肯定会照顾陛下一片心意。
我们会在那天……晚上，把陛下绑在床上，再分出一个人，将陛下看守得严严实实。
等王子公主们安息了，再护送陛下见他们最后一面。
可陛下居然生气了？
说要处死他两个忠诚的卫兵们？
不行啊不行。
我们可是陛下唯二能信任守卫，是他最忠诚的卫兵，孤立无援的陛下没有认清楚自己的处境，并不知道所有人都在觊觎他的王位。
但我们知道。
野心勃勃的公主王子，无一不想砍下国王陛下的头颅，无一不想取代国王陛下的王座，无一不想推翻国王陛下的统治。
对王冠垂涎三尺的公爵，蠢蠢欲动。
他们声名鹊起，名声大噪，只为自立为王。
陛下为了这些大逆不道的子女，竟然想处死我们。
他做不到，他肯定做不到。
陛下以为是他与我们的信任彻底断裂，他想不到，其实是我们不相信他了。
陛下一定是被那些能言善辩的子女们迷惑了，所以才会想着逃跑，想着拯救那些死不足惜的性命，想着什么时候才能从王位上解脱。
天啊，他们到底跟陛下说了什么？
这真的是一个可怕的念头。
这真是太可怕了。
看来，陛下不能与那些危险的人接触，也不能离开寝室半步，更别想把王位拱手让人。
谁都能逃跑，陛下不能逃跑。
可陛下不听话。
陛下太不听话了。
不仅暗中提醒谋害他性命的人，还想着逃出寝室，渐渐的，他开始嫌恶王位，甚至想从这座雄伟的城堡里出逃。
他丢下了王冠，脱下了华服，使戒指蒙尘。
趁着夜色，他差点成功逃了出去。
忠诚的卫兵从陛下身后出现，我们笑了。
我说：“陛下怎么能来这种地方？请跟我们回去吧。”
另一个卫兵说：“陛下，外面太危险了。请跟我们回去吧。”
国王无法拒绝我们，不能反抗我们。
他只能僵硬地转身，被我们护送到新的寝室里。看见陌生的寝室，陛下又想反抗，又想逃跑。
不行啊不行，不行。
陛下拥有无尽的时间和寿命，他必须高坐于他的王座之上。他的疆域是世界上最辽阔的地图，目光所及之处皆高呼陛下的威名。
他必须住在世界上最高的城堡，脚下是堆积如山的财富。
“嘘嘘嘘——！”
“嘘。”我们把陛下按在床上，取出蛇身匕首，在陛下心口划出三道浅浅的刀痕。
他当然会挣扎，会闷哼，会逃跑。但忠诚的卫兵会学着陛下安慰女巫的模样，安慰陛下，“乖，陛下，乖，别出声。”
匕首轻则头破血流，重则久病不愈，最危险莫过于一命呜呼。
忠诚的卫兵所求不多，久病不愈就好了，久病不愈就够了，久病不愈就安全了。
病重的国王终日躺在病床上，蜷缩在寝宫之中，只有两个忠诚的守卫守在国王寝室之外。
他的门栓是一道沉重的锁链，他的门把是三把严密的挂锁，他的门镜是两位忠诚的卫兵。
国王陛下生病了，治理国家的重担逐渐落在小王子身上。
最小的王子，爬进了国王陛下的寝室，不识好歹打扰陛下的休憩，还勾结王后偷走了王冠！
不行。
不行。
不行！！！
连王后也敢谋害丈夫？最小的王子想篡夺王位？他们实在是太邪恶了！陛下生活在这群豺狼虎豹当中，是绝不可能安全的。
陛下啊，并非是我们让你孤独，难道你看不见吗？你周围的亲人是如何虎视眈眈的。
难道你看不见吗？你狂热的国民高呼的始终是你的威名。
难道你看不见吗？你的妻子，十位儿女统统死去，只有你的统治存续千秋万代。
只需杀掉最后一位王子，我和陛下都能解脱。
彼时，陛下不再需要忠诚的卫兵，不再需要柔软的心肠，也不再拥有致命的弱点。
可最后一位王子，是一位狡猾奸诈的王子，他度过了二十三年隐忍难熬的日子。
他竟然将所有出航的公爵成功解救，短时间内提高极大了声望值。他甚至揭穿了一切阴险的布局，成功治好陛下的病情。
他的声望值已彻底超越陛下。
这可不行。
他威胁到陛下的王位了。
这可不行。
就在我们打算对小王子下手时，陛下失踪了！
这绝对不行！
比起小王子，陛下才是重中之重。
我们将整座城堡翻了个底朝天！最后才发现是小王子居然掳走了老国王，将老国王囚禁在自己的寝室中！
白皙的皮肤被手腕上的镣铐勒出硕硕红痕，宛如经受了小王子严苛的对待，陛下靠在墙边，嘴里绑着一块厚布，用力地低喘着。
每一次听到卫兵的呼唤，老国王都会殊死挣扎，挣扎着出逃，想要呼唤他忠诚的卫兵快点前来营救。
我们将陛下解救出来后，一刻也等不下去了。
我们必须当晚解决邪恶的小王子。
那晚，陛下终于不反对了，他送给我一只戒指，也送给另一个卫兵一只戒指。
陛下说：“别取下来。”
我看着指缝间的戒指，找到了一种久违的真实感。
似乎我从没有陪伴在一个人身边六十年，也没有忠贞地守卫在一个人门前六十年。
我与国王的经历就像过眼云烟，一眨眼，被遮遮掩掩的视线豁然开朗。
兜兜转转，我还是那个自私的人。
可是在我变回那个自私的人之前，我仍是一个忠诚的守卫，要替老国王铲除路上最后一块绊脚石。
然后……我和另一位卫兵都死在了小王子的公爵手上。
狡猾的公爵追随邪恶的王子，他们对最小的王子忠贞不二，他们守在国王的子女身侧，为狼子野心的王子公主们出谋划策。
他们要王国灭亡，王朝倾覆。
他们要世界上最辽阔的疆土，裂成数百张地图。
他们要登上王位，戴上王冠，成为国王。
【聪明勇敢的王子打败了虚伪的国王，他继承了王位。可是狂热的国民认为小王子德不配位，昔日忠诚的公爵们纷纷背叛，将王子杀死国王的消息公之于众。】
【无比爱戴老国王的国民，无法忍受一位弑父的儿子坐上王位。因此，愤怒的国民发动起义，冲进世界上最高的城堡里，将不得人心的小王子杀死。】
【世界上最富有的国王被刮走财富，世界上最辽阔的疆土被撕裂地图，世界上最高耸的城堡被推倒墙壁。】
【伟大的王国四分五裂，和平消失，硝烟四起。】
【无能者盛世倒下，有能者乱世崛起。】
【故事终于开始了。】
从来没有戛然而止的故事，也没有永恒固定的结局。
故事会继续，一直继续，可它不关我事了，暂时……不关我事了。
后来，我回到我的妻子，我的女儿身边。
我记起了我的妻子，我的女儿，和我自私的人生。
一切栩栩如生时，我却忘了我是一个忠诚的卫兵。
作者有话说第58章 第 58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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