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异界从零开始造地府》未重名

67、生死梦魇

　　罗阎首先注意到的就是自己眼睛的问题……这种奇怪的视角就算是想忽视都不行。

　　大概是因为处于上帝视角状态时间过长导致的后遗症，他现在的视野感知变得特别奇怪……不仅拥有正常人视角，还可以像操控游戏角色一样看到自己后背。

　　站在内城区治安官府邸书房中的他，甚至能看到城市边缘外城区的平民一家人在做什么，就算是深埋在地底的管道上的锈迹也能清晰看到。

　　最绝的是这些视角没有分屏，而是以一种诡异的状态同时存在，就好像他拥有了无数双遍布在城市各处的眼睛。

　　这可真是全方位无死角视野。

　　罗阎缓了好久才适应这种视角。

　　希望只是使用化身时是这种情况，要不然维持这种状态时间长了，罗阎真怕自己不适应人类身体。

　　就在这时，游戏系统像是嫌罗阎视角不够混乱，又在这些画面上弹出来了一个扁平的弹窗。

　　[检测到宿主吞噬大量宇宙外神……]
　　[检测到宿主所持古籍残片≥2]

　　【精神力量大幅度提升，精神波动缓慢复苏中】
　　【当宿主使用化身时，全知状态自动开启】

　　全知状态……

　　罗阎眉头紧锁。

　　虽说找人找物的时候会很方便，但这种感觉真的挺反人类的。

　　不过幸好这种状态只有使用化身的时候才会出现，要不然常年开着上帝视角，每分每秒都处理这么多信息，属于人类的情感迟早会被消磨没。

　　没情绪没感知，那人活着就没什么意思了。

　　除了视角发生变化以外，罗阎看到了自己的化身形象也改变了很多。

　　他摸了摸自己眉心……他不知何时已经脱离了人类形态，又变回了判官化身本体模样。

　　判官化身现在不再是那种面部扁平光滑、没有五官的面具状态，而是拥有了脸。

　　就是脸的数量有点多。

　　就算面前没镜子，以现在的视角，罗阎也能清晰看到自己的脸——他的脸变成碎裂的面具状态，蛛网状纹路占据了整张脸，而每一片碎片中，都映着一张完整的人脸。

　　碎片中的面孔男女老少都有，唯一相同的就是这些脸的表情——都是一模一样的怨毒，五官几乎到扭曲变形。这些脸像是被封印在碎片中的厉鬼，对生者灵魂的贪婪和不加掩饰的恶意几乎凝成实质，仿佛下一瞬就会从碎成蛛网状的碎片中冲出来。

　　虽然看起来很炫酷，但罗阎感觉他的这个新形象可能对密集恐惧症有些不友好。

　　从布莱恩那白了一个色号的脸色来看，这位治安官应该很希望他变回原来的样子。

　　布莱恩被吓得瘫坐在地，冷汗直流，神情有些恍惚。短时间受到了太多惊吓，非但没有脱敏，恐怖阈值反而变得更低了。

　　呆在这位神明身边实在是太有挑战性了。

　　自从被叫进书房问了几个问题之后，那位神明先是用一只机械狗让他父亲的人头化作了湮粉，然后又将家徽恢复成了原样，变成了一只普通的左手……变故就发生在祂抓住家徽的那一刻。

　　布莱恩注意到人类模样的神明在握住家徽后就僵立在了原地。

　　他也不敢打扰，只是默默站在一旁，等待神明恢复。

　　然而静默了一段时间之后，他等来的却是各个城区同时响起的邪神降临高危污染警报。

　　就在这高危警报中，布莱恩眼睁睁地看着那位神明忽然重新变回了无面黑袍人的状态，然后面部忽然破碎，一张张扭曲人脸浮现在了那些碎片之上……

　　在所有碎片中都浮现出人面之后，高危污染警报同时消失。

　　这让布莱恩无法不把邪神的消失联想到这位神明身上——那些被囚禁在碎片之下的扭曲人类面容，会不会是被祂吞噬的邪神具现化？

　　可以轻松吞噬其它邪神的神明啊，虽然早就知道自己合作的这位神明很厉害，但他真没想到居然能厉害到如此夸张的地步。

　　这种感觉就像是一只蚂蚁自认为已经了解了人类的全部，结果人类真正站在面前的时候，才陡然间意识到自己认知中的‘人类’只是一根发丝，这让他怎能不害怕。

　　罗阎没在意布莱恩那过于复杂的情绪波动。

　　他看向自己手中的家徽，把它放回了桌面。

　　这个左手模样的家徽已经失去了活性，就像是一只普通的死人左手一样，皮肤青白，关节僵硬。就在家徽刚接触到桌面的那一刹，它就像被针扎破的气球，忽然爆裂，变成了铺满桌面的苍白灰烬。

　　罗阎表情没有丝毫变化，像是早有预料般随手扫开桌面的灰烬。

　　他找到掉落在桌面上的芯片，将其插回机械狗身体，然后把机械狗重新收进了宠物面板。

　　说到宠物……

　　罗阎看向站在自己肩膀上的黑猫……呃，现在已经不能叫它黑猫了。

　　他不清楚他这个宠物的进化路线到底是怎么回事，但他实在是搞不懂一只可爱的白手套猫猫为什么先是变成人身猫头猛男，然后又变成了…变成了一只猫头鹰。

　　还是一只黑白配色的猫头鹰。

　　与一般圆滚滚呆萌可爱猫头鹰不同，它不仅体型很大，眼睛上方还支棱出两簇长且蓬松像是耳朵一样的羽毛，这让它圆润的眼型一下子变得犀利了起来。

　　罗阎有些无奈。

　　帅气是很帅气，但是这个进化路径是不是有什么问题啊？这物种都变了吧？猫头鹰名字带‘猫’但它不是猫啊。

　　现在猫头鹰和伯奇鸟一左一右占据他的两边肩膀，让他有些邪门的新形象变得谐门了起来，就好像那个街头杂耍卖艺的。

　　有点想把它们两个都收起来……合理怀疑黑猫选择这个形象是为了跟伯奇鸟争宠。

　　罗阎在心中默默叹了一口气。

　　自己养的宠物，只能宠着了。

　　他调出系统面板，梳理了一下自己刚刚获得的情报。

　　刚刚他吞噬外神的时候，顺便把各个底层城区正在弄神降仪式的邪|教组织全端了。

　　本来只是顺手做的事，但没想到还有意外之喜。

　　——在他处理邪|教的时候，溢散出的地府力量激活了9开头城区的所有古文明教会成员。

　　本来还准备让古文明教会的人搞召唤阵召唤他去各个城区，现在倒是不用那么麻烦了。

　　用城隍系统把95、97、98、99这四个城区城隍投影和传单都搞定，罗阎又打开了任务面板。

　　他任务面板多出来了一个主线任务。

　　【主线任务6：复仇前奏】
　　[家徽收集进度：1/13]
　　[血脉收集进度：1/13]

　　这个主线任务既没有任务描述，也没有任务提示，只有两行收集进度。

　　不过这信息也给的够简洁明了，看样子杀邪神之前应该是需要凑齐十三家族的家徽和血脉。

　　布莱恩父亲曾经假死寄生在家徽上，所以这次家徽和血脉一起收集到了，收集其他家族大概率不会像现在这样轻松。

　　这任务6倒是不着急，现在得先以主线1和主线5为主，得尽快把自己记忆和古籍残片都找回来。

　　趁联邦还没派人来96区之前，先把96区剩下的另一片古籍残片拿到手吧。

　　96区爱撒加利亚家族的家徽出了问题，瓦沙克那边肯定能感知到。联邦不可能在他已经占据了91区的情况下，还对明显出事了的96区坐视不理。

　　接下来要争取把战场固定在96区，然后在其他城区偷偷发展信徒……剩下的城区不能像91区那样高调了，在信徒数量没上来之前，要稳妥点，从心行事。

　　还有，在交战前，96区外城区的平民得集中保护起来。

　　……都转移到内城区吧，内城区的权贵肯定不会反对。

　　就算反对也没用。

　　治安官府邸在这段时间也发生了很大的变化。

　　罗阎看着自己视野中的内城区景象，有些感慨。

　　如果说原本被罗阎用地狱投影改造的治安官府邸只是普通地活了过来，景观植物建材装潢等只是单纯地变得有血有肉；现在它们则已经拥有了自己的艺术追求，学会了高雅地活着。

　　只能说它们喜欢的风格还蛮复古的，给罗阎的感觉就像是回家了一样。

　　舍弃主人审美，自己变幻样子改造房屋风格，怎么不算高雅呢？

　　布莱恩从书房走出去看到这一幕的话，应该会感动到哭吧。

　　治安官府邸的变化已经扩散到了整个内城区，将整个内城区都被改造成了同样的风格。

　　如活物般不停翻涌舒展着的黑色雾气吞噬了所有光线，内城区常见的霓虹高楼变成了由人类骸骨堆砌而成的石笋状尖塔，一栋栋破败的中式古宅穿插在尖塔阴影中，屋檐下整整齐齐挂着散发猩红光芒的灯笼，笑容僵硬的纸人们热情地守在门前，等待贵客进入。

　　分割内城区和外城区的城墙变成了只剩骨骼的苍白巨龙，龙头鬃毛如白纱般垂落，被无处不在的黑色雾气带着微微晃动。

　　纸醉金迷的内城区变成了只有黑白红三色的古风建筑群……外城区平民们习惯了贫苦的生活，应该不会太嫌弃内城区这种风格有些独特的房屋。

　　如果内城区这些权贵拒绝接受外城区平民，那就把他们喂凶宅好了。

　　罗阎在内城区搜索了一下，很快就找到了古籍残片所在的准确位置。

　　他现在连雷达都不用打开，在刚想到古籍残片的那一刻，全知视角就已经转移到了古籍残片的所在地。

　　罗阎看向那只抬头挺胸高傲站在自己肩膀的猫头鹰，伸手戳了下它胸口蓬松的羽毛，让这只黑猫变成的猫头鹰前去把古籍残片叼回来。

　　他可以直接用意识和黑猫沟通，指挥它去找古籍残片很方便。

　　罗阎现在不愿意走动。以这种全知视角，他只要一动，所有画面都会跟着动，第一视角第三视角和上帝视角穿插摇晃，那种感觉别提多晕了。

　　要不是这种状态可以第一时间监测到联邦派到96区的人，他是真不想受这个罪。

　　**

　　一艘军方‘执行者号’中型战舰以光速向96区坐标前进。

　　爱德华在接到上级的命令时，正在从联邦附近的无人星撤离。

　　他刚刚剿灭了一队试图偷袭联邦殖民区的异种生命体，本来想要返回21区休整，但却收到了上级下达的进攻96区的命令。

　　给他发布命令的不是别人，正是21区上将。

　　虽然无法理解上将为何让自己攻击联邦的底层城区，但这是上将亲自用多层加密的军方通讯，他必须无条件服从。

　　毕竟他是隶属21区的军团上校，只效忠于自己的将领。

　　爱德华很愿意看到军方元帅推翻联邦政|府上位，他早就看不惯那些只会纸上谈兵的废物贵族了。

　　只有司法部那些没卵蛋的家伙才会当联邦政|府的狗。

　　战舰距离96区越来越近，爱德华再次检查了一下剩余的燃料和战略物资。

　　刚刚清理异种的时候用了一发星舰炮，下一发的冷却倒计时还剩十五分钟……不过星舰炮主要是清理那些外骨骼坚硬生命力顽强的虫形异种的，96区是人造卫星，星舰炮应该用不着。

　　真到了需要摧毁96区的地步，只需要一发加速实体导|弹就能直接引爆卫星中的自爆装置。

　　在刚才的战斗中，克隆人士兵消耗了一千人，还剩下三千左右，人类士兵还剩八百。枪械弹药之类的充足，就是燃料……

　　爱德华有些发愁。

　　刚刚追逐外星异种的时候用了太多空间跳跃，如果直线返航21区的话正好够用，但绕一个弯去96区，剩下的燃料就无法再把战舰开回21区。

　　希望军方和联邦还没到鱼死网破的地步，要不然在找不到燃料的情况下，他只能用战舰跟96区的人同归于尽了。

　　战舰很快就降落在了96区的空间站。

　　底层城区的空间站，军方战舰有最高优先停靠权。就算空间站内没人操作，空间站的AI也会自动激活接驳程序。

　　因此战舰顺利停入空港在爱德华看来是理所当然的事情。

　　爱德华激活了战舰的自动防御系统，然后派出了一队人类士兵作为斥候，去探查96区现在的状况。

　　探查环境这种重要的任务还得交给能灵活应变的人类士兵。

　　克隆人虽然很好用，但因为培育时间过短，它们大多数都没有主动思考能力，都是只会听从指挥的人形兵器，这也是克隆人士兵至今没有彻底取代人类士兵的原因。

　　目送这队士兵走下战舰，爱德华有些不安地在驾驶舱内来回走了几步。

　　他焦虑地扯下领带，松了松衣领。

　　不知是何缘故，自从战舰停靠在96区，他就总有一种十分不安的感觉。

　　他已经是经历过无数场战役的上校了，像这种新兵蛋子才会有的战前焦虑感应该不会出现在他身上啊。

　　只能将其归于即将推翻联邦政|府统治的紧张感了。

　　毕竟说不定他是那个吹响战斗号角的人——攻打96区很有可能就是军方对联邦政|府宣战的信号，如果他能活下来，军衔肯定会升，高低也得是个准将！

　　想到这里，爱德华焦躁的心逐渐安定了下来。他笑着摇了摇头，走到饮水机旁给自己调配了一杯提神饮料。

　　爱德华端着杯子，走到驾驶舱面板旁的监控，边喝下提神饮料边调出那队斥候士兵的生命检测信号。

　　唔，这口感——

　　提神饮料刚入口爱德华就感觉不对。

　　但面前是精密又脆弱的驾驶舱面板，如果饮料喷在上面就全完了。

　　爱德华靠着强大的控制力，转过身对准杯子后才吐了出来。

　　在这个过程中，他不可避免地咽下了一部分饮料。

　　“咳咳……”爱德华用力抹了一下嘴，脸皱得就像破抹布。“难喝死了，简直就是把异种粘液和外星榴果浆液搅拌在一起又放在臭水沟里发酵半个月的味道，这饮料是过期了吗？？”

　　爱德华把杯子重重放在桌子上。

　　就在他准备离开的时候，余光瞥到杯沿好像有一道裂缝。

　　爱德华的表情更加难看了。

　　别让他知道是谁给战舰采购的物资。又是难喝得仿佛过期了的提神饮料，又是劣质的杯子，那个采购员肯定吃了不少回扣。

　　在杯中液体漏出来前，爱德华准备先倒掉它。

　　在拿起杯子的时候，他下意识地用指肚摩挲了一下那个裂缝。

　　指尖的触感让他愣了一下。

　　不对，这不是裂缝……

　　他把杯子放在桌上，然后用指尖捻起了那个‘裂缝’。

　　这好像是一根头发。

　　还是一根黑色长发……

　　长发？

　　他带的士兵中可没有人有长发。

　　爱德华眉头紧锁，手臂不断抬高。

　　那根发丝的长度也随着他手臂的抬高而不断拉长，他都把手臂举过头顶了，也没能把那根头发完全拿起来。

　　爱德华感觉有些不对劲。

　　但就在他刚想放手的时候，无数根黑色发丝像是喷泉一样毫无预兆地从杯子中喷涌了出来。

　　爱德华后退了一步，惊恐地看着那只有巴掌大小的杯口。

　　还没待他从这突如其来的惊吓中回过神来，他就发现，从杯子内涌出来的不仅仅的是头发，还有一张苍白浮肿的，女人的脸。

　　那张脸皮肤青白，双眼紧闭，被漆黑发丝簇拥在最中间，如游鱼一样顺着不停向外蔓延的漆黑长发从杯口流淌出了来，平铺在桌面上。

　　似乎是察觉到了爱德华看过来的视线，女人苍白的皮肤上缓缓浮现出蠕虫一样的青紫血管。在那青紫淤痕蔓延至眼下的那一刻，紧闭的双眼猛地睁开——那双眼白占据了大部分面积的眼睛，针尖大小的瞳仁晃动了几下，随机锁定在爱德华身上。

　　女人死死盯着爱德华，嘴唇上扬，露出了一抹撕裂到耳根的笑容，露出了被蛆虫和漆黑污泥占据的腐烂口腔。

　　一股腥臭难闻的潮湿腐臭味忽然传来，爱德华条件反射地捂住了口鼻，快速后退。

　　然而捂住口的他发现，那潮湿臭味好像不是从外界传来的，而是源于他的身体内部——腐臭味是从他的胃部涌向鼻腔的！

　　刚意识到这一点，爱德华的身体就不受控制地跪了下来。他身体弓成了虾米的形状，喉咙中发出了剧烈的干呕声。

　　海藻般的湿漉黑色长发从他嘴中吐出，和长发一起被吐出来的，还有一对纤细苍白的手。

　　那双手从爱德华口腔中探出，扒着他的嘴角，向相反的两个方向用力撕扯着。

　　皮肉撕裂声……骨骼碎裂声……

　　两支爬满尸斑的青白手臂猛地从爱德华嘴中弹出，紧接着弹出的是一个熟悉的苍白女人头颅……

　　爱德华像是一个失去作用的裹尸袋，或是被压扁的翻盖垃圾桶，半个头颅上翻着，和血浆肉沫以及望不见头的湿漉黑发一起摊在地上，微微震动的喉结依旧在持续不断地发出无声的惊恐尖叫……

　　“啊——”

　　爱德华猛地从座椅上弹起，双手捂住自己的喉咙拼命咳嗽。

　　冷汗瞬间浸透了他身上的所有衣物，爱德华大口大口喘息着，脸上写满了惊魂未定。

　　他用力摸了一把额头冷汗，颤巍巍地站起身，环顾四周。

　　透过舷窗能看到战舰还在宇宙中光速行驶中，刚刚的一切都只是个梦。

　　爱德华直接瘫软在座椅上。

　　喉咙的异物感仿佛还在……他捂住脖子，不自然地清了清喉咙，下意识看向不远处的饮水机。

　　然后他就立即把头转了回来。

　　短时间内他都不敢再喝水了。

　　爱德华重重吐出了一口气，努力调整自己的呼吸节奏。

　　刚刚到底是怎么回事？他怎么会梦到这么恐怖的东西？难道是接到上将命令后压力太大了吗？

　　经过这番噩梦惊吓，爱德华现在只想靠在座椅上看舷窗外的景色，一动不想动。

　　舷窗反光映出了他那张毫无血色的面容，原本梳得整整齐齐的棕色短发有些凌乱地散落着，刘海和鬓角完全被冷汗浸湿，贴在了皮肤上。

　　看到被一个噩梦吓成这样自己，爱德华后知后觉地感到有些羞耻。

　　他把被冷汗打湿的头发用力向后捋了一把，把发型重新梳成了大背头。

　　就是着一捋，爱德华忽然感觉手感有些不对劲。

　　他低头看向手心……几根长长的黑色发丝正夹杂他的指缝间。

　　“啊！！！”

　　爱德华又被吓得跳了起来，他一边从喉中发出尖锐爆鸣声，一边用力甩动双手，当场来了一段霹雳舞。

　　因为过于惊恐，爱德华一个没站稳跌倒在地。

　　在摔倒后，他这才发现，地上哪有什么黑色长发，那就是他自己的棕色短发。

　　爱德华心脏怦怦直跳……他现在已经不想一个人呆着了，也顾不得姿势好不好看，手脚并用连滚带爬地跑出了驾驶舱，向参谋长休息室跑去。

　　参谋长在爱德华还是少校军衔时就一直跟着他，是他最信任的人。

　　已经有些精神衰弱的爱德华以最快的速度冲到了休息室前，一把拉开了舱门。

　　但在走进休息室的时候，爱德华没注意脚下，被舱门滑轨绊了一下，脚步踉跄地差点给参谋长跪下。

　　银发红眸的参谋长看到他这副狼狈的模样，连忙上前搀扶住了他。

　　“怎么了？敌袭？”参谋长浅红的眼眸中满是担忧。

　　看着参谋长那头白发，爱德华松了一口气。他就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一样死死抱着参谋长不放手，声音带着些许哽咽地跟他讲出了自己刚才做的噩梦。

　　听爱德华说完，参谋长微微皱起眉：“不对劲。”

　　爱德华眼中露出希冀的光彩：“你看出什么来了吗？！我为什么会做这种噩梦？”

　　“这像是异常事物弄出来的。”参谋长看着爱德华，表情严肃认真地说道，“不过在此之前，我想向你确认一件很重要的事情。”

　　“什么事？”

　　参谋长扶着爱德华，把他带到休息室的穿衣镜前。

　　然后他指着镜子，有些迟疑地对爱德华说道：“你梦见的那个女人，是长这个样子吗？”

　　爱德华怔怔地看着光滑镜面映出来的影像。

　　镜子中，一张熟悉的惨白女人头颅正亲昵地搭在他的肩膀上，那两条爬满尸斑的手亲昵地环绕住了他的脖子，如瀑般的湿漉黑发垂在他胸前……

　　……浓重的腥臭腐烂味扑面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