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塌清风》三点二十

3、第三章

　　喻敏程和喻敏峰听后，询问喻老太爷的意思。‘父亲，您是什么章程？儿子们听您的。’
　　‘我老了，现在生意都在你们哥们三个的手里，以后在大风大浪里行走的也是你们，这件事，你们哥三个出出主意吧！’喻老太爷打了回太极，还给了喻敏程和喻敏峰两个人。这个事喻家兄弟做跟喻老太爷自己做，境况是大不相同的。喻老太爷头上挂着个督陶官的名头，如果外界知道督陶官本人出主意对付商户，那是得遭人口舌的。虽说现在外界也有诋毁的声音在，但到底没有实质上的把柄。现在喻敏程已生反骨，喻老太爷不得不防，这件事，他是万不能出头的。
　　喻敏程一听，心中骂了一句‘老狐狸’。眼睛一转看向喻敏丹，笑着问道：‘大哥，你说呢，弟弟我是没什么主意的。’
　　喻敏丹撇了下嘴，淡淡的说道：‘老二，蒙父亲信任，把家里生意分在咱们哥三个手里，咱们定然不能让父亲失望。现在生意分成三份，那么咱们三个就是各自生意的当家人，难不成以后遇到事，你也如这般一样，说一句没有主意，事情就能绕开你吗？对手就能放过你吗？如此这般，喻家的生意还能经久的传下去吗？’
　　这三连问，把喻敏程问的哑口无言，丢了大脸了。‘这老大今天吃枪药了还是开窍了？怎么这么能说，仁孝忠厚哪里去。’
　　喻章庭心里偷乐，直呼痛快。‘看来母亲是给父亲上课了。’
　　喻敏峰看自己大哥抓紧机会卖足了乖，也不能让老大太得意。‘大哥，言重了，二哥这不是尊重大哥吗，这才有此一问。咱们都是一母同胞，心连着心，该同心齐力，抵抗外敌才是。你说是吧二哥？’喻敏峰说完，朝喻敏程挤了挤眼睛，让他给自己找补找补，别让老头子觉得他没用。
　　喻敏程会意，就坡下驴，也是能屈能伸的很。‘大哥，您是嫡长子，我跟老三当事事以你为尊，刚刚这一问，也是情有可原的。’喻敏程笑着说道。
　　喻老太爷见差不多了，也不能闹的太僵，毕竟今天喻家是个喜庆的日子。‘好了好了，这点子事，你们也值得说嘴，真是跟你们娘说的一样，你们三个，不堪大用，都不如我的孙子们，唉，怎么生得你们。’喻老太爷觉得说的还不够情真意切，又拿手拍了拍胸口，做捶胸顿足状。
　　喻敏丹知道喻老太爷是装的，但也得配合一下，惭愧的说道：‘都是儿子们的不是，让父亲操心了。’喻敏程和喻敏峰也跟着附和。
　　‘二弟、三弟，既然蒋家不顾多年来楚河汉界的规矩，那么咱家也是不怕的，跟他们过过招如何？’喻敏丹知道这次回礼给吐谷浑部意味着什么，如果自家的瓷器得到了认可，那么打通境外的商路指日可待，而非现在这样，零零散散的，不成规模。
　　喻敏程和喻敏峰对视一眼，都看出了对方眼中的不赞同来。喻敏程说道：‘大哥，不可。多年来咱们跟蒋家井水不犯河水，为何此次蒋家要这般行事，里面会不会有什么是咱们不知道的。不是我这个做叔叔的不信任章庭，毕竟他还小，探听的消息，下面人是否惨了假？咱们还得再打探一二才是。就算这是真的，那也应像十年前那样，约出蒋家人谈一谈，哪有天下生意归一家的道理。’
　　喻敏丹听后并未答话，只是在思考喻敏程的话，要不要以缓揉政策化解此次危机。
　　喻章庭见自己父亲不说话，知道他耳根子软的毛病又犯了，喻章庭觉得自己得给屋里的众人加服药才行。
　　喻章庭站起身，毕恭毕敬的朝众人再施一礼，动之以情，晓之以理的说道：‘两位叔叔，这里本没有侄儿说话的地方，但这涉及到喻家家族未来发展的问题，请赎侄儿无礼了。十年前的蒋家，并未做大到这般地步，如今的蒋家，可不会像十年前的咱家一样仁慈。十年前，咱家刚刚获封督陶官，大面上的事，不做也得做，为的就是不让陛下难做，所以才有了如今的楚河汉界。十年后的今天，蒋家当家人已换，情谊不在，家财累积远胜十年前几十倍，蒋家现在有如此打算，再正常不过。如果咱家此次不反击，那么以后就是，我为鱼肉，他为刀俎了。还有一点，二叔，天下生意怎么不可尽归我喻家，蒋家既然想做我喻家晋升的阶梯，那咱们何必客气，踩着蒋家这个阶梯往上走就好了。’喻章庭掷地有声的表明了自己要出战的立场，也表明了自己的野心，对外毫无畏惧之心。
　　‘我儿说得好。’喻敏丹拊掌说道。
　　喻敏程和喻敏峰默不作声，显然是没有考虑好，不知下一步怎么走。
　　喻老太爷面上未显，心里却是满意的不能再满意了。‘儿子和孙子加一起这么多人，只有章庭最像自己，有谋略，会用人，还有胆量。可惜走的是仕途，要不然，喻家的生意在他的带领下，前途定然光明灿烂。’
　　‘章庭啊，爷爷听你说完，看你是有主意了，说一说吧。’喻老太爷说道。
　　‘祖父，是否能允许孙儿暂时保密呢？’喻章庭说完讳莫如深的笑了笑。
　　听到喻章庭这么说，喻老太爷顿时来了兴趣，捋着胡须说道：‘好好好，连爷爷也不能说，爷爷可真是好奇的很呐。那~几天能告诉爷爷呢？’喻老太爷说完还眨了眨眼睛，喻老太爷身体里也有个有趣的灵魂在。
　　‘七天即可。’喻章庭自信的说道。
　　转眼间就到了晚间的席面，桌上各房都各怀鬼胎，吃的都窝胃口，食不知味，别人怎么样，喻章庭是不知道，但是喻章庭吃的挺难受。
　　接下来的几天，喻章庭大部分的时间都在书房读书，三房的喻章礼偶尔会过来跟喻章庭讨教学问。喻章礼比喻章庭小一个月，自小喜爱读书，为人正直善良，但就是心理素质不行，每回进考场，发挥都失常。喻章庭次次都会开导他，两人也时常互相交换写好的文章，是以两人的关系没有因为家族争斗而被影响。
　　‘章礼，我看了你的文章，下次童试，你定然不会有问题的。’喻章庭说的是实话，不是鼓励也不是敷衍，论笔力，这文章确实可以过。
　　喻章礼低着头，无精打采的说道：‘庭哥，你说我怎么这么笨，童生试都考了三次了，每次都不过，你说我可怎么办啊？我父亲天天在房里说我，我也很着急，但我就是过不了啊。’说完喻章礼捂着脸很难过。
　　喻章庭拍了拍他的肩膀，脑子里竟有了个馊主意，也是善意的谎言。‘章礼，我有一同窗，跟你所处的境况一模一样，但是他现在已是秀才公了，而且是一次就中。’
　　喻章礼听后，眼睛都带着光彩，焦急的问道：‘庭哥，你那同窗是怎样克服的？’
　　喻章庭见他上钩，就故作为难的说道：‘虽说子不语怪力乱神，但你是我弟弟，对你好的事情，我定是知无不言言无不尽的，可这事你得答应我，谁问你，你都不能说是我告诉你的。’
　　喻章礼拼命的点头，还发了毒誓。
　　‘我那同窗在长安的天马寺得到了一株树苗，他给移栽到了自己家里，日日浇水灌溉，就在这树苗长大的同时，我那同窗考上了童生，等树苗已大，此次还考上了秀才。后来他才告诉我，这是天马寺的主持给他的灵树，只要他日日在树苗旁读书，高中之日定然不远。’喻章庭说完，看着喻章礼已然全信，复又说道：‘我已经让青木去我那同窗家里求一枝子带回来让你栽种，希望你能凭此树，顺心顺意。’
　　喻章礼谢了又谢，整的喻章庭都不好意思了。‘章礼，我要去练箭了，你要不要一起去活动活动筋骨？’
　　喻章礼是标准的读书人，对骑射都没有什么兴趣，所以就婉拒了。
　　喻章庭独自一人射了一百箭时，青木从外面拿来了金木传回来的密信。喻章庭并没有着急看，而是对青木说道：‘你去找一株树苗，要好养殖，长得快的那种，送到三房章礼的手中。’
　　青木一脸不解，喻章庭饶有兴趣的讲述了刚刚的事。青木惊讶不已的说道：‘就这，六少爷都相信啊！’
　　喻章庭让青木快去办，自己则把信拆开来看，脑补了大兴殿上百官说此事的情景。
　　‘五少爷，老太爷传你去书房说话。’一小厮恭敬的说道。
　　喻章庭走到书房门口时，隐约听到里面说好极了。
　　‘祖父，父亲，二叔，三叔。’喻章庭见礼。
　　喻敏丹把手里的信给喻章庭，示意他看一看。信中写道：‘“崔懿松一家不日将抵达越州，崔懿松升任越州刺史。”父亲，崔世伯升任从三品越州刺史，真是可喜可贺啊！’虽然成亲时会有诸多麻烦，一旦被发现，那就是大罪，可凡事都要拼一拼，就为了大房这几十口人，都得立住了。而且有这样显赫的亲家，于喻家而言可谓是强有力的靠山。
　　喻老太爷对此也颇感意外，呵呵，意外之喜。‘此时陛下派亲家来，怕是很有些深意，过几日崔家到了，老大，你带章庭去拜访一下。’
　　‘是，父亲，儿子明白。’喻敏丹其实也是这么想的，得探听一下圣意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