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孤独的人》哲衷荒诞

26、第 26 章

　　“戒指怎么会在你这。”简异认真地盯着能思见，但口吻却无比冷漠。

　　“南浩……浩哥让我交给你……”看着简异手上戴着的戒指，能思见双眸也变得阴沉，“这是他送给你爸爸的，他都告诉我了。还有奶奶留下的信……那晚你爸爸就是因为这个戒指和你妈妈起了冲突。”

　　简奶奶去世的那天，在医院南浩把所有事情都告诉了能思见。谭美云和男朋友私奔当晚，把家里的财产都一扫而空，包括那枚南浩送给简丹的戒指。

　　简丹回家看到一片狼藉的房间和谭美云二人，第一反应不是去把自己的存折银行卡抢回来，而是像疯了一样翻遍抽屉的每个角落。

　　像是早就知道对方在找什么一样，谭美云把戒指举了起来，挑衅般地笑了笑。看到谭美云手中的东西，简丹怒火中烧，立刻就冲上去抢。

　　“那晚我跟你在桥上道别后，你回到家刚好看到了对吧？”能思见对着简异说道，“为了劝阻他们，你才不小心把你爸爸推下了楼梯吧？”

　　“不是。”

　　能思见怔了怔。

　　“那不是不小心，那是我故意。”

　　简异直视着能思见，语气还是那么平淡，彷佛不是说着自己的事。

　　“是我把他推下楼梯，他当时掐着女人的脖子，就只为了拿回这枚戒指。你知道吗？那男人直到死为止手上都紧紧拿着这戒指。”简异轻抚着手中的戒指，语气异常平淡，“他们在庭上给我辩解，给我请了最好的律师帮我洗脱罪状，说我是误杀。但只有我知道那根本不是误杀，因为我是故意的。我确实就是个杀人犯。”

　　说出这么可怕的话，简异眼睛也不带眨。

　　“他死了是活该。对他来说也是个解脱。”

　　气氛凝固，能思见不知道该怎么接话。

　　简异一直按着能思见的手，两人只有一指距离，呼吸都在彼此能感触的范围内。

　　简异缓缓开口，“我想抽烟。”

　　“你不是戒掉了吗？”

　　“没有。”简异直勾勾地盯着能思见，“解药没了。”

　　能思见闭上眼，却没有像当年那样，傻傻地去教会简异戒烟的方法。他已经失去了当年那股幼稚的冲劲。

　　“你平时习惯抽哪款？”能思见缩回那只被简异一直按着的手，他站起身来就道，“我帮你去街口那个便利店……”

　　话还没说完，简异忽然一把抓住能思见，狠狠地推到在床上。

　　“你明明知道我要的是什么！”

　　能思见害怕得避开视线，却被简异掐着下巴强行转过来。

　　“你可真会装！你要是对我一点意思也没有，你不停地撩我干什么？每次都是这样！勾引我！然后当作什么都不记得！把我当傻子吗？”

　　“我……没有！”

　　“那你为什么要给我戴上这戒指？”简异的双眸彷佛染上了血色，他龇牙裂齿地笑道，“你要是对我没意思，就不要管我的闲事！不要关心我！不要偷偷摸摸打听我的消息，不要千方百计讨好我！你在满足自己的拯救欲吗？虚荣心？你也认为我像简丹那样窝囊废吗？”

　　察觉到简异情绪不对劲，能思见想把人推开，却发现上身完全动弹不了，而对方竟把自己的双脚都压着。

　　“那晚也是装的吧？装模作样自己醉了，然后就来诱惑我……你说你忘了，但你竟然相信是赵悉捷那个男人跟你睡……”简异双手掐着能思见的脖子，脸上竟露出笑意，“我每次都忍着，忍着……我不要再自己忍了，明明是你先犯贱。”

　　“唔……”能思见被掐得差点透不过气，窒息感让他不停挣扎。

　　“怎么？害怕我杀了你吗？”

　　从简异的眼神中看出一丝杀机，能思见难受地咬着牙，企图压抑自己的颤栗。

　　目不转睛地盯着能思见逐渐放弃反抗的模样，简异越笑越开。这时手一晃，戒指反光让他回过神来。呆呆地看着戒指，双手还掐着能思见的脖子，简异忽然收起笑容往那惨白双唇吻了下去。

　　“我等你，我一直都在等你！我每次都再同一个地方等着你！你为什么不来！为什么我回来的时候你告诉我你结婚了？为什么不跟我一起走……你们gay都喜欢这样？找个女人凑合结婚，然后出去乱搞……你跟他都一样这么恶心！”

　　不仅是思想，就连□□也要侵蚀。就像第一次一样，简异用他的方式把能思见玷污，贯穿。

　　能思见只感到浑身都是说不出口的酸楚，一开始的触碰和那晚温柔有几分相似，但过后的撕咬与冲击，却是比第一次要更加疼痛和难受。兴奋与痛苦，交叉夹杂在这场纵欲中。

　　昏迷前一刻，能思见只感到脸上有水滴落下的触感。

　　高考前的最后一次晚自习提早结束，晚上六点，校门口早已挤满了学生。在教室看不到简异的踪影，能思见转身就往教学楼天台跑去。但爬上顶楼，也找不到人，能思见把天台每个角落都翻了个遍，还是没有收获。直到太阳完全下山，夜幕降临，他才只好放弃。

　　能思见泄气地背着书包走出教学楼，每走两步都忍不住回头看。刚走出校门，他侧身一瞄，就看到了简异正靠着校门口对面的柱子，悠哉游哉地玩手机。

　　“简异！”

　　“干嘛？”

　　能思见差点就想脱口而出“找你很久了！”，但这话怎么听怎么奇怪，最终他还是咽回了肚子里。简异倒是没说什么，看到能思见呆站在原地，他就把手机放回兜里，转身便离开。

　　七点过后，路上的学生已经逐渐减少，简异走在前面，能思见则一直跟在他身后，两人一前一后，只相隔1米，却没有开口说过一句话。

　　直到走到江边，简异停在了桥下的路灯旁。对岸是他回家的方向，两人每次放学都会在这个分岔路口道别。

　　简异忽然开口：“刚才上哪去了。”

　　“呃？”

　　“这么晚才出来。”

　　还不是因为找你！

　　能思见当然没说出口，他只能默默心里吐槽。

　　简异忽然转过身来，从口袋里掏出了一个盒子。

　　“拿好。”

　　“什么？”

　　还没等能思见搞清楚状况，小盒子就塞了过来。他好奇打开，发现里面竟然是校庆100周年的纪念徽章。

　　“这玩意你给我干啥？”话音刚落，抬头就发现简异不爽得瞪着自己，能思见吞了吞口水又道，“我回去就把它放抽屉里保管好。”

　　“没叫你保管，给你用的。”

　　“啊？”

　　简异越说越奇怪，能思见匪夷所思。

　　“环游世界的通行徽章。”

　　“环……”

　　“高考后拿着这玩意等我！别告诉我你都忘了……”

　　“没忘没忘！”能思见欣喜若狂，激动得差点大喊，“7月15日在校门口等！我都记着呢！”

　　简异满意地笑了笑，能思见看着这张难得的脸，不自觉开口：“简异。”

　　“干嘛？”

　　“没什么……”

　　“……”

　　“明天考试加油！”

　　高考前一天晚上，能思见没敢把心中的话说出口。

　　要是当初敢鼓起勇气表白，大声喊出“我喜欢你”那四个字，结局是不是会有所不同呢？那晚要是强行把简异给留下，带到自己家，他是不是就不会回去看到自己的父母吵架，也就不会将自己的爸爸推下楼梯呢？

　　能思见醒来的时候已经是早上，他浑身腰酸背痛，脚还是麻的。下半身一片狼藉，他更是难受得完全下不了床。身旁空空荡荡的，那个睡在他隔壁的人早已消失不见，就连一丝余温也没留下，冰冷得彷佛从来都不存在。

　　窗外还下着雨，淅淅沥沥连绵不断。

　　能思见醒后在床上躺了好一会儿，等肚子饿得咕噜噜大叫时，他才终于肯拖着脚步下床。

　　能思见刚下楼梯，就看到大厅里的一个不速之客。没做好心理准备，他吓得马上转头就跑上楼。

　　“嘿，小熊！你终于醒了？”听到匆忙的脚步声，赵悉捷马上从沙发上起来，快步上前拦着能思见，“你睡得真香啊，我等你可久了。”

　　“你……你怎么知道我在这的？”

　　“你大门都没锁，怎么回事啊？”赵悉捷避而不谈，顺便转意了话题，“你睡这么久不舒服吗？”

　　“我……”

　　害怕被对方看出自己身上的痕迹，能思见马上捂紧了衣领，不过赵悉捷似乎并没有留意到这个细节，他往厨房跑去给能思见倒了杯热水。

　　“谢谢……”能思见有点不好意思地接过马克杯，发现赵悉捷温柔地看着自己时，他尴尬地开口，“你找我有事吗？”

　　“男朋友找你能有什么事呢？”

　　能思见马上呛得不停咳嗽。

　　“没事吧？你小心点……”

　　赵悉捷上前想帮对方擦掉嘴角的水，却让能思见警惕地后退了两步。

　　“那……那件事再说吧！”

　　“什么事？”

　　“就是你让我当你男朋友，就不把简异辞掉的事……”

　　“啊？你那天在办公室不是早就答应我了吗？小熊，你什么时候开始学会耍赖了啊。”赵悉捷双手抱胸皱着眉头，“你别跟我说你想反悔？”

　　“我不是这个意思……”能思见欲言又止，不知道该怎么办。他确实是有点后悔了，但当初去求赵悉捷的又是自己，如果现在过河拆桥，也的确不够厚道。

　　“反正我都告知天下了，特别是那家伙……”

　　“什么？”

　　“没有没有，我在自言自语。你不想谈那事也行吧，啊对了，你手机呢？”

　　“还在房里，我没拿下来。怎么了？”

　　“算了，看我手机也一样！”把能思见拉到沙发边上坐下，赵悉捷就迫不及待地打开手机上的一个红色app，故作神秘道，“你知道这是什么吗？”

　　“这是？”

　　能思见凑近看了看，发现是一个美术风格非常独特的手机游戏，屏幕中央是一只白色的小熊。

　　“这是最近才上线的新手游！我朋友圈里很多人都在玩这游戏！给你看看。”

　　赵悉捷从口袋里掏出一盒口香糖，把东西对准了手机摄像头后，他马上就按下了照相按钮。伴随着一声可爱的音效，屏幕马上弹出一个对话框：恭喜玩家获得新道具“不明觉厉的绿宝石”。

　　“是不是很有趣！”赵悉捷得意地把手机在能思见面前晃了晃，“这游戏需要结合现实生活拿道具，你看我刚刚那就拿了A级宝石，这东西可是稀有品！”

　　发现能思见目瞪口呆的样子，赵悉捷便开心地给对方看看自己到底怎么用装备打败其他玩家。

　　“这游戏能单挑闯关、能组队打副本，又有佛系养成悠闲，玩法可多了。你说像不像你高中时，整天跟我吹嘘的那个游戏？你说只是你妄想！没想到还真有人给做出来了！”

　　能思见看着屏幕看得入神，似乎完全没听到赵悉捷的话。

　　“我听说这个项目有我们部门的人参与，那个人当初是老板推荐出去的，有机会真想会会他！如果到时候要谈合作，想必也很简单吧……呃？徽章！我拿到徽章了。”屏幕忽然弹出信息，让赵悉捷激动得站起身来，他马上转过身对着能思见道，

　　“你知道这徽章是干啥用的吗？”

　　“我知道。”这个玩法能思见可太熟悉了。

　　“这徽章是下一关的通行证！要拿到才能去下一个目的地……喂！小熊？”

　　赵悉捷话还没说完，就发现能思见忽然拖着脚步跑上了楼梯。过了好一会儿都不见那人回来，赵悉捷这才把手机放回兜里，连忙跟着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