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利波特与月亮结社》HAL9001

9、防御课教授的黑暗人格

　　没有战斗，没有和NPC斗智斗勇，看起来很像邪恶阵营间谍的德拉科·马尔福也没有在拿到魔杖后邪魅一笑忽然揭开大魔王身份对他们施恶咒，而且他有一根新鲜独角兽尾毛的魔杖——她看走眼了，这显然是一个起码是中立阵营的好人角色。希尔原本对组成小队后的第一场冒险十分失望：比起冒险，这更像是单纯在出发打怪之前购买装备。

　　当她灰头土脸地走出简陋壁炉，发现赫敏紧张地迎面扑进她怀里并大叫有巨怪的时候，立刻绽放出了一个灿烂的微笑。

　　——果然是在打怪之前购买装备！

　　“巨怪在哪里？”她亲切地问。

　　赫敏紧紧地抓着魔杖：“我等你们的时候在空地另一边的石头上看《霍格沃茨：一段校史》，然后它就，它就从我面前走过去了！走过去了！比书上说的还高，起码有十二英尺，有这——么一大只。我赶紧藏起来了，好在它没看见我。”

　　红松鼠从她兜帽里冒出头来，艰难地钻过赫敏毛糙的卷发，吱吱吱地用爪子指了个方向。

　　德拉科结结巴巴地说：“这是不可能的，霍格沃茨很安全，离城堡这么近不可能有巨怪。”

　　“禁林在城堡建立起来之前就存在了，可能是从山那边翻过来的巨怪呢！”赫敏说，生气地晃了晃手里的校史，“你要是好好读过校史就会知道，禁林百分之八十的面积都还没有被正式探索过，这儿什么神奇生物都有。总之，我们应该快点回城堡，把这事儿报告给麦格教授。这儿离城堡那么近，万一巨怪跑到球场那儿去怎么办？”

　　“告诉教授我们擅自离开学校，进了禁林，还违规去了对角巷？”德拉科抱着手臂讥嘲道，“不愧是聪明的麻瓜脑袋啊，万事通小姐。”

　　哈利和赫敏同时生气地喊道：“马尔福！”

　　哈利警告他：“别忘了我们是为谁去的。”

　　德拉科心虚地哼了一声，转过脸去。赫敏做了个鬼脸。

　　希尔把红松鼠放到壁炉旁边的坚果篮里：“有个巨怪，就离这里不远。还有一个人类跟它在一起。嗯……人类从城堡里来，闻起来味道很奇怪。”

　　德拉科指着她大喊一声：“我看到了，你能跟松鼠说话！你到底是啥——”

　　“难道已经有人被袭击了？巨怪，”赫敏深吸一口气，“书上说它非常危险，魔法抗性还很强大，攻击性很强，基本无法交流。”

　　“不管那人是谁，我们应该去帮助他，”哈利毫不犹豫地说，“马尔福，你回学校报信，如果我们一个小时还没出来，就去告诉教授。”

　　德拉科吹刘海瞪眼睛：他当然得回学校，而不是跟这群格兰芬多一起犯蠢去追击什么巨怪！可他心里憋着一股气，让他很难按照自己接受的教育“做出明智冷静的选择”；这群人不可以小瞧他！他愤怒地抽出了魔杖：“凭什么，难道你觉得我是个胆小鬼？不就是只巨怪，我们可是有四个人。”

　　“在冒险中分开行动大多导致了可怕的后果。德拉科说的对，我们应该一起去。”希尔微微一笑，露出一颗尖锐的虎牙。

　　三个人都恶寒地抖了抖。[i]德拉科[/i]。当事人脸色苍白地往后退了一步，咒骂就在喉咙口，还是屈服地咽下去了；了解希尔蔫坏本性的赫敏面无表情地撸掉手臂上的鸡皮疙瘩；哈利在敬佩之余，内心突然涌起了一阵羞愧：在危机面前团结一切有生力量，希尔连直呼马尔福的名字这种事都做得出来，看来他还需要更多锻炼。

　　“至于保险措施，放心吧，这里可是我家的地盘。”希尔吹了声口哨，一只白眉歌鸫扑扇着橘红色双翼从屋顶落到窗沿，左右跳了两下，在空中轻轻一啄，仿佛点了个头，转身飞走了。

　　他们跟着带路的红松鼠小心翼翼地踏进林中时，哈利终于忍不住问了：“希尔，你家在禁林？”

　　“哦，是的。”希尔说，“那个壁炉以前的地方是我的婴儿床。”

　　“你的父母也是巫师吗？”

　　事实上，她父亲是个不具名的美貌吟游诗人，她母亲是个德鲁伊，历练期间跟他爸春风一度，把她生下来，名字都没起，就潇洒地踏进星界投射跑去外层的无尽荒野履职了，她从小在翠绿闲庭跟着长老长大，也没见过几个巫师……算起来，她可能是全家第一个兼职选巫师的小叛徒了。希尔幽幽地叹了口气，真是生活不易，多才多艺。

　　赫敏猛地用胳膊肘捅了捅哈利。哈利原地一跳，意识到什么，愧疚地说：“对不起，希尔。我不问了。”

　　“呃，没事，有机会给你们介绍我家人。”这里的家人——当然，她还是希望那个机会不要在今天出现。虽然她叫鸫鸟去通知费伦泽他们做保险，不过依赖外援，经验值会打折扣的。

　　她忽然止住脚步，红松鼠往后一跳，消失在树冠里。三个小巫师凝神屏气地原地趴下。

　　巨怪正躺在树下呼呼大睡。赫敏说的没错，它起码有十二到十三英尺高，皮肤是淡灰色的，浑身上下布满令人恶心的疥疮和圆形疤痕，蠢笨而邪恶的秃顶脑袋不成比例地安在庞大如山的身体上。他们也的确看到了那个和巨怪在一起的人类。

　　那个人拿着魔杖，在巨怪身边踱步，手臂挥舞施下魔咒。他绕过半圈露出侧面时，赫敏忍不住要出声——德拉科敏锐地及时伸出没拿魔杖的手捂住了她的嘴。

　　“还好那个红头发韦斯莱不在这里，我可没有第三只手捂他的大嘴了。”他咬牙切齿地轻声说，“格兰杰，我善良地劝你不要盲目信任每一个你看到的教授！我就知道——院长警告过我离他远点。”

　　“呃，”哈利小小声说，“斯内普那么说，那奇洛教授应该是好人了。”

　　德拉科的魔杖用力地戳在他手腕上。

　　赫敏把自己脸上的手扒拉下来，困惑地说：“马尔福说得对。我们得再看看，奇洛教授看起来……太好了。”

　　好得不同寻常。奎里纳斯·奇洛教授。完好无损，衣衫整洁，好整以暇地在巨怪边上站着，不时托腮思索，不时挥舞魔杖，然后他开始……自言自语。

　　“他在说什么？”

　　他们在高地上，隐藏在松软落叶后面，实在离得太远。直到奇洛忽然激动起来，才使他们听清只言片语。

　　“大人！”他颤抖地喊道，“那——那样会死——死——死很多学生——”

　　他的声音戛然而止，好像一只鸭子忽然被折断了脖子。奇洛教授痛苦地扑倒在地，好像在隐形的沸水里挣扎一般发出了低沉的嘶吼，他的手甚至松开了魔杖，抱着累赘的头巾满地打滚。他身后的巨怪居然还安然地睡着。

　　赫敏不忍地朝希尔身后缩了缩：“我们……我们应该帮助他。”

　　希尔轻轻地摇了摇头：“在那之前，我们要弄清楚他在跟谁说话。”

　　奇洛挣扎着摸到魔杖。四人警惕起来。然而他将杖尖指向自己，崩溃地大喊道：“*钻心剜骨*！*钻心剜骨*！”魔杖发出红光，他发出了剧烈的惨叫声。他们怀疑人类是否能够发出那种声音，那惨叫好像有人把奇洛的声带撕扯成带血的破布，然后用带冰碴的寒风反复从血洞里来回拉锯。三个小巫师脸色惨白。

　　德拉科倒抽了一口凉气：“不可饶恕咒——怎么会有人对自己施钻心咒，梅林啊！格兰杰说得对，我们——我们应该阻止他。”

　　“什么？”哈利问。冷汗从他的鼻尖落下来。

　　“不可饶恕咒。”赫敏虚弱地说，“它们是禁忌黑魔法咒语，字面意义上的不可饶恕。钻心咒会让人感受到极度的、难以形容的痛苦，酷刑折磨，没有一个好巫师会在任何情况下使用这个咒语，就算是拷问敌军间谍也不行，它是反人类的，哈利……我不知道，我也是第一次见……”

　　德拉科像是忽然突然回神一般，紧紧抓住了哈利的手臂，颤抖着说：“不，我在说什么，我收回——我们不能阻止他，我们应该赶紧回去。这不是一个巨怪的问题了，这，这里有个能施钻心咒的巫师！”他恐惧地环顾四周。

　　这是难得的、连格兰芬多都赞成逃跑计划的时刻。

　　希尔一言不发。她的脑子在飞快转动。

　　一，巨怪身边被布置了隔绝声音的法术，否则这种噪音应该早就把这野兽唤醒了。

　　二，这法术是奇洛教授布置的。他在离霍格沃茨城堡一步之遥的地方隐匿一只巨怪，这可能有很多种解释：确实可能是善意的，比如他要用巨怪来做魔法防御课教学，但他向来偏理论教学，况且引进这种极度危险魔法生物难道不值得学校多派点人手吗？

　　三，在场有一个隐形的强大而邪恶的巫师，奇洛称呼他为“大人”，所以奇洛可能是一个暗中潜入霍格沃茨的神秘黑暗组织间谍，而这个隐形巫师是接头人；不过，奇洛向来都显得很神经质，一个精神不稳定的间谍可能性不高，他还口吃——也许是用来遮掩真实身份的人物设定，如果一个巨怪被引到城堡里制造混乱，有人趁机把邓布利多的传家宝（可能是一个强大的魔法物品，她猜测，在霍格沃茨的地牢、四大创始巫师的坟墓里——噢，不能去的三楼走廊，现在一切都逻辑自洽了）偷走，谁都不会怀疑奇——奇——奇洛教授；或者，奇洛有一个黑暗的第二人格，在他的第二人格要做坏事的时候，他苦苦压制，甚至不惜对自己使用黑暗的不可饶恕咒语。

　　四，斯内普曾经警告过德拉科离奇洛教授远点，所以他是一个知情人。他站在哪一边呢？也许他也是黑暗组织的一员，对这隐秘阴谋一清二楚，只是处于对自己学院学生的爱护而出言提醒；也有可能，他是一个有所察觉的正派人物，甚至，他还骑在墙头左右摇摆，如果是那样，得尽快把魔药大师争取过来才行。

　　“好他喵丰富的背景故事。”希尔喃喃说。

　　“希尔，我们该走了。”赫敏把恋恋不舍的希尔拽了起来；小女巫的手臂又软又冰凉像个面条。希尔理智上知道，一个巨怪他们还可以打一打，一个巨怪、一个可能存在的隐形黑巫师和一个黑魔法防御术教授，还是趁着他精神分散赶紧溜的好。不急，不急，她想，经验告诉她，知道了一个秘密，后面麻烦自会找上门来的。

　　他们互相搀扶、蹑手蹑脚、磕磕绊绊地朝林间空地走去。

　　“我们得告诉教授，”哈利说，声音还有点颤抖，“我们可以先告诉海格，让海格去通知邓布利多，但是我们必须尽快让教授们知道。”

　　德拉科说：“随你的便，救世主——如果我们能活着走出这破地方的话。”

　　天色已经全黑了，禁林一片寂静。赫敏害怕地紧紧抓着希尔，小手在她掌心团成一团。

　　希尔摸摸她脑袋，俯下身，在泥地上轻轻一触。一只小小的荧光蕈在她指尖顶破土地，冒出头来，随后，如同细小花朵加速盛开，一连串散发着浅蓝色光芒的真菌冒了出来，远远延伸，如一条光芒微弱的银河落在漆黑夜空，指引出方向。

　　“哇哦。”男孩们瞪着她，已经把“这啥，我想学”写在了脸上。

　　赫敏也“哇哦”，然后变本加厉地挂在了希尔的手臂上。

　　“哇哦——”哈利又说。

　　“你能不能说点别的有创意的，”德拉科吐槽道，他顺着哈利的目光看向蘑菇小路尽头，然后也十分麻瓜地“哇哦”了一声。

　　那里站着一只纯白的生物，一只长着螺旋独角的银马，它周身闪耀着轻纱般的月光，仿佛林中的神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