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利波特与月亮结社》HAL9001

20、死与生：纪念日

　　（树皮信纸上用粗糙且很大的字体书写如下）

　　希尔维纳，

　　希望你在城堡里的日子过得开心，知识是有趣的，并且你还没有钻破太多墙壁和留下太多网。毕竟，霍格沃茨的年纪已经不小了。

　　贝恩说他还没有消气，所以不会给你写信。（此句被圈起，另一个粗犷的字迹歪歪扭扭地旁注：就两步路写什么信？毛病！）

　　但是他帮你存了今年的浆果。（同上的笔迹把这一行划掉了，秋侧身过来给它施了一个清理一新）

　　老树的红松鼠说，你和同学们回来过。森林最近不太安宁，也许现在不是最好的时候带客人回来做客。（笔迹在旁边打了三个星号：少带人类回来）

　　我知道你从不庆祝，但对我来说，这就是星星将你送给我们的日子。

　　生日快乐，小马驹。

　　费伦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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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信件由巨鹰带来，落在拉文克劳的长桌上。马人们随信附赠许多新鲜枝条、鼠尾草、小袋浆果、和用叶子扎得乱七八糟的一些包裹，希尔艰难地避开餐桌上的食物（和不太愉快的其他学生们）把它们一个个分门别类挪到次元袋。期间，一人高的鹰站在她椅背上，严肃地扫视整条拉文克劳长桌，小猫头鹰们瑟瑟发抖，扔了信就四散奔逃，羽毛到处散落。

　　鹰享用了一些魔法莓果后拍拍屁股飞走了，在餐厅里盘旋一周，除了凛冽寒风之外什么也没有留下。拉文克劳和隔壁桌子的斯莱特林们对她投来敢怒不敢言的注视。罗伯特·希里亚德出现在她和秋的身后，满面愁容：“希尔，你知道那个体型的动物不应该出现在猫头鹰棚，对吧？”

　　“她不会去的，”希尔说，“霍格沃茨猫头鹰的伙食实在不是很高明。”

　　“我是说，它——她也不应该跟着猫头鹰们一起进来，没有人用那个体型的猛禽送信的。”

　　“她还是个孩子呢，比你还小，级长。事实上，她是整个族群唯一一个小到能飞进城堡窗户的。”希尔耸耸肩，“在这座城堡还是小砖石堆的时候，她的祖先就已经在禁林里生活了。如果这里有谁需要明确责任划分的话，我得说，她没有把霍格沃茨的餐厅当作塞满了小孩的肉罐头，那是巫师占了便宜——”

　　希里亚德的嘴巴无济于事地张了张，又绝望地闭上了。这不是他第一次处理针对眼前人的举报（其中很大一部分是格兰芬多和斯莱特林的高年级学生），丰富的经验告诉他，问得越多，这世界越不正常。从某种角度说，希尔维纳·奥德尔给人一种与邓布利多相似的感觉：你不知道那个脑壳里在想什么，在他们面前，你的直觉就像一株新鲜出土的曼德拉草一样疯狂尖叫。于是希里亚德脸色苍白地走了。

　　霍格沃茨洋溢着节庆的气氛。一年级魔药课教室里，斯内普教授的怒吼声比平时要响几倍：连斯莱特林们都因为期待万圣节晚宴而分心了。走廊已经提前换上了橙红色的南瓜装饰，从家养小精灵的厨房里溢出饕餮大餐的香气，幽灵们逢人便说他们的忌辰晚会。

　　早课结束后，希尔在图书馆同赫敏一起整理一年级期末考试的复习提纲。得知三头犬在四楼尽头的小房间里看守一扇活板门时，赫敏带来了从波特和韦斯莱的男生寝室流传出来的有用情报：哈利曾和海格一起前往古灵阁，从一个空荡荡的金库里取走了一个两英寸长的物件。不过那物件被包裹着，他也不知道是什么。

　　“噢，两英寸长。”希尔沉思片刻，叹道，“我知道是什么了——没什么用的东西，我们尚大有可以虚掷的青春，除了时间没有什么别的富余的。”

　　赫敏目光灼灼。

　　希尔把在校长办公室里发生的事阉割掉了镜子的部分后进行了转述。赫敏把“长生不老”、“魔法石”和“尼可·勒梅”转译后记在本子上。

　　自从她意识到霍格沃茨完全不安全：城堡的墙壁某处有十二英尺高的裂隙、教授们得到可疑的重大线索却放任危险事态发展、而每个成年巫师都能使用修改记忆的魔法（而这个魔法居然不是不可饶恕的！人们仅仅为了便利在随手四处篡改别人的记忆——）……总之，她和希尔做了两道保险。其一，她将会和希尔一样，养成记录笔记的习惯，如果任何时候，世界让她们感觉有些奇怪、陌生的情境给予即视感，她们会比照彼此的记忆和笔记；其二，希尔开始教授她一套改编自德鲁伊语的密文系统。在闲庭，密文是每一个荒野信使的必修课，德鲁伊们在树皮、岩石、藤蔓中留下特殊的印记，标记这附近的神龛、安全处、地势与陷阱。随着学习的深入，她将把笔记也逐渐改成密文。

　　“话说回来，你刚刚的意思是，海格带着哈利去转移那个包裹？你看到这件事的可疑之处了吗？”希尔挑起一边眉毛，“邓布利多要调动霍格沃茨的资源来保卫一个重要物品，到了需要动用三头犬和巨怪作为防御力量的程度，而海格——我知道他是邓布利多最忠实的拥趸，假设邓布利多也同等程度地信任他好了——带着哈利，一个尚未进入霍格沃茨，尚未分院，在非施法者(non-spellcaster)……”

　　“麻瓜。”赫敏飞快地纠正道。

　　“——在麻瓜家庭里长大的十一岁男孩，去执行转移这件物品的秘密任务？他们就这样哈利知道它的位置、形状、大小，以及最先也是最重要的：它的存在。就只是因为，呃，海格在带哈利买魔杖和书本的时候能够顺路把这事儿办了？”

　　“……也许是用给哈利取钱做掩护？听起来是有些可疑。”赫敏皱着眉头说，“但你也知道，那是邓布利多，他在巫师界就跟神差不多；一神论麻瓜认为，神的计划是不可言说的。最重要的是，哈利毕竟是‘大难不死的男孩’，就算有整个格兰芬多都穿上阴森绿袍子的一天，他也不会加入邪恶阵营的。”

　　阵营，阵营的事儿很难说。希尔撇撇嘴，心想，邪恶，善良，中立，守序，混乱……阵营就只是阵营而已，遭遇战的时候，人人都只想着比敌人活得更久，顺便找找金币、书本和宝物。闲庭的守卫队伍中也不乏“虽然这只狮鹫吃掉了附近十六个村庄的所有乖小孩，但我就是要先研究一下它的野外生活习性再掏十字弓”——严格来说他们都起码是个“中立”阵营的。

　　与此同时，她也勤快地掏出了笔记本和笔，认真地请教：“‘大难不死的男孩’，怎么说？”

　　赫敏看她的眼神就像她不知道怎么算圆的面积公式。

　　“那你也不知道今天是哈利……父母的忌日了。”赫敏叹了口气，“我看到早餐时拉文克劳桌上的大状况了，生日快乐。但是你最好还是听听你们级长的话。我们已经够高调了，每天上黑魔法防御术课，我都得控制自己不跟奇洛教授对视。巨怪在城堡里袭击的人，碰巧就是在禁林里看到他自言自语邪恶计划的人，难道除了我们自己，没有人看到这其中的阴谋所在吗？他还在教防御术呢！我举手的时候成天想象，自己立刻站起来说‘教授，我觉得我们的首要任务是学会防御你，不如你来讲一讲奎里纳斯·奇洛的弱点吧！’”

　　希尔压低声音说：“把探索奇洛办公室提上日程吗？”

　　赫敏冷笑：“有时候，我觉得你比我还要格兰芬多——但是行，我们得靠自己了。晚宴的时候教授们会在餐厅待很久，不如我们就那时行动。”

　　“听起来确实很格兰芬多，我是说你在课上举手问怎么防御防御术教授这件事。我听说哈利在魔药课上对斯内普说过类似的——啊哈，魔鬼来了【注1】。”

　　赫敏顺着她的视线扭过头去。穿着格兰芬多袍子的黑发男孩出现在桌边。

　　“正在找你们呢，晚宴快开始了，一起去餐厅吧。”哈利微笑着说，他那双柔软的绿眼睛里有且只有‘放弃抵抗接受一切’的一片祥和，“希尔，斯内普说既然你的手臂好了，我们的留堂就从下周一正式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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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注1】:此处梗自俚语“Speak of the devil and he doth appear”，信达雅的翻译是说曹操曹操就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