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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6、五十六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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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等他思虑太多，君临进门，一手提着红木盒子，一手拿着几本折子。
许故知微微侧身，看君临将木盒放下，从中拿出几本书给他。
细腻的纹理，几根线封装的纸页。许故知翻了几下就放下了，各国的奇闻异事，看起来很有趣。但他此刻心乱如麻，哪里看得下去。
“陛下。”许故知轻轻唤道，他觉得冷，将被子往上拉了一下。
“唤我子奕吧，此处不比宫中，你不用拘束。”
君临放下书卷，冲他笑了笑，拉住了他的手，仔细地把玩。
许故知的手放外面有些冰凉，而男人的手是热的，手上的茧子粗粝的在他心里摩挲着。他张了张嘴，沉默地把手抽出来。
“陛下，臣妾求一碗砒霜。”
君临的笑容收敛，不解道：“你要干什么？”
“臣妾欺骗了陛下。”许故知闭上眼睛，凄婉道：“我是个男人。”
君临一时没反应过来，“什么！”
许故知不敢对上他的眼睛，拿过他的手放在自己的胸口，接着又把他的手往下推，“陛下还要往下吗？”
君临猛地抽出自己的手，后退了两步，斥道：“你可知你在说什么！”
“我怎么会不知道。”许故知苦笑，脸颊有些湿润，他抹了把脸，竟是泪水。
“陛下给臣妾一个痛快，看在那些东西的份上……”许故知不知不觉已经哽咽得说不出话，他双手埋住脸，低头痛哭失声。
泪水从指缝里溢出来，一滴滴打湿了锦被。
好半响，他才找回自己的思绪。他发现整个屋里只有他抽咽的声音，许故知抬头在屋内扫视一圈，终于看到站在他身边雕像一般的男人。
他的脸上看不出喜怒，在看到许故知的视线找过来后，他才回神，急切地问道：“那我们的孩子呢？”
他不看许故知，喃喃道：“孤明明摸到了喜脉，那些大夫也跟孤一样。”他突然盯着许故知，紧紧抓住许故知的双臂，质问：“你在骗孤！对不对，你肯定在骗孤！”
“男人怎么可能会生孩子。”许故知丝毫不顾被掐疼的双臂，不留情面地打破了君临的自欺欺人。他暗红的眼尾平静无波，沙哑的声音响起，“我骗了你那么久，杀了我吧！用陛下腰间削铁如泥的佩刀，杀了我这个满口谎言的骗子，陛下就不会痛苦了。”
君临突然放开了手，红着眼睛深深看了他一眼，转身离开了房间。
许故知深吸一口气，抱着软枕头无声地流泪。
他实在没脸哭，但他怎么也止不住。
他以为一切真相大白，他会轻松很多，至少不该再骗君临。可他的心几乎要绞成一团。想到君临最后看他的目光，许故知快速呼吸了一次，他好像又伤害君临一次。
软枕被他完全打湿了，他有些迷茫，眼里又蔓上了几分恐慌。许故知突然想起袖子里的簪子，他抽咽着拿出来，看着圆润的边边角角，在脖子上比划了几下，扎下去。
他做好了很疼的准备，总比凌迟好，说不定凌迟也是一种奢望。
疼确实很疼，只是手疼。簪子被一团帕子打了出去，许故知努力睁大眼睛，君临原来没走远么，就站在门口，似乎冷冷地看着他。
他跌下床，想去勾住簪子，却差了那么一点，许故知心急如焚，心想，他完了。
一双云纹鞋停在他面前，一只手捡起簪子，那双黑鞋离开了。
地上凉得他脸生疼，他没有勇气抬头。
突然视线一转，他被人拦腰抱起，放到床上，塞进被子里。
接着他的脸被一只手生硬地搬过来，对上君临满含怒意的神色，“孤就知道，你不想要孤的孩子，瓜熟蒂落后，你要是真想死，孤成全你！”
他二丈摸不着头脑，不明白怎么是这个发展，君临最近的脑回路总是奇奇怪怪，他极力辩解，“我是个男人，怎么能生孩子。这不可能。”
他甚至想抓住男人的肩膀把他脑子里的水晃出来，让君临清醒点，他未来会有很多女人，想要几个孩子就有几个孩子。
他真没有。
君临却不听他解释，把他的话都当成阴谋和狡辩。
他不信，许故知却不能不说，他真的一点也不想再骗人。
“我的身体不好，经常睡很久也会感到疲惫，五六个月后我就会死去。当初我以侍女的身份和陛下结契，确实发生了关系。但我是个货真价实的男人。男人是不能生孩子的。”
君临把嘴抿成一条直线，没有回应他。
许故知却不管，接着说：“我以前是个正常人，也想过娶妻生子。我从没喜欢过男人，也只跟你有过……你当初好像什么都知道了，我们之间相敬如宾。后来你出征失忆，带回许夫人，我觉得你们才是……”
许故知斟酌了一下，继续道：“郎才女貌，天作之合。我是个懦夫，对不起你，也不敢像失忆的你坦白。何况你失忆了，曾经的荒唐也不必再提，对你对我都不好。”
君临不知道什么时候松开了桎梏许故知的手。
许故知擦不干净脸上的泪水，索性就不再管它，继续道：“不知道你怎么得出这样的结论，这真是太好笑了，我从来就没有相信过。”
许故知撕了一页封皮擦了一下鼻涕，他知道自己这样丑态百出真的很丢人，那又怎么样呢。
没想到有一天，死亡也能给他勇气，即使他本质依然是个满口谎言的懦夫。
他撩开被子，当着君临的面揭开外袍，掀开里衣，小腹出确实有很明显的弧度。
他拉住站立一旁，一言不发的君临，把他的手覆盖在那处，自嘲道：“我有时也怀疑自己是个怪物，不然身体怎么会这么奇怪。快五个月的孩子不会没动静的，这里从来没有，醒醒吧，君临，不要再说那些奇怪的话了。”
“能活着，谁想死呢。”
许故知叹了口气，看着君临整个人说不上来的低落，他想把君临的手推到一边，扣好衣服。
他整个人僵了一下，眼里闪过不敢置信，卧槽，好吓人，那里真的动了一下。
他快速看了君临一眼，正好对上君临看过来的眼眸。
眼里满满都是，孤差点就信了。
作者有话要说： 新年快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