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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4、三十三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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透过镂空屏风,许故知摸着下巴猜测下面的人都是谁。
那个素衣服的看不清脸,身边跟了一个侍女的,出行这么简单朴素,估计是东太后。地上跪着的有一堆人,不知西太后是否也在里面。
许故知将刚洗完有点的湿的头发别到耳后,直觉这些人中应该没有西太后。
“王慎,勾引太后,反叛逆臣,凌迟处死。”君临的声音突然在大殿上响起,声音不大,却将许故知炸得一激灵,跟侍女被处决时一模一样的惩罚。
雪国的刑罚并不单一,据他在书中看到的重刑就不下十位数。
下方一身黑色衣袍的君临站在一群人中间,又处置了一些反叛的乱臣。许故知没听到关于西太后的处置,要么他来晚了,要么君临打算压下这件事。
想到此,许故知更心疼君临了,心里软的一塌糊涂,原谅了男主给他乱扣帽细作帽子的事。他心里明白,或许君临早知道了造反的事,冒着风险,把他提前给送走了。
造反这种事,刀剑无眼的,死了都没地说冤。
许故知看着下方还在安排事宜的男主,想到那辆马车上月光下的鸦影,心中冒出强烈的疑惑,做母亲的怎么还会想要把自己的亲儿子拉下来呢。
不谈感情,要是君临被废了,先帝死了那么久,西太后的腹中的孩子可当不成王,就是西太后想自己称权,名不正言不顺,宗室也不可能同意。换句话说,有个当王的亲儿子可比造反强多了。
那为什么西太后要造反呢。
不管西娘娘动机如何,王要是被废了,那就只有死路一条了。可不是人人都能成为乐不思蜀的刘婵。
西太后娘娘是想让自己的儿子死啊。
一股无力的愤怒直冲天灵盖,天底下真的有想要置自己至亲于死地的人吗,许故知想到以前君临被送风国为质子,浑身的热血陡然冷下来。
算算日子,距离剧情开始的时间不短了,这次反叛平定后不久,君临就会接到月国战书,届时女主该出场了,落难失忆,美女救英雄,还真够狗血的。
许故知不自觉的用长指甲按进自己的掌心。
能和自己念念不忘的白月光终成眷侣,是个人都会感到幸福的吧。如果他没死,被他救下的系花在他醒来后对她有好感,两人毕业后步入婚礼……
许故知突然对接下来的发展感到乏味,他起身悄悄地离开,暗暗下定决心回去一定要找到一个锋利的剪刀,把指甲减掉,因为太长,刚刚奔了一个,还好一拉就掉,没奔到肉。
君临站在下方看着各家势力的重新洗牌,这次非常强硬地以雷霆之势进行判决,该斩草除根的斩草除根,该下狱的下狱。
有些名门望族一夕之间崩塌殆尽,也有飞黄腾达,一步登天的小人物,不得不让人唏嘘天子脚下,瞬息无常。
突然他感觉身后出现一抹气息,很熟悉,君临顿了顿,脸上的凝霜微微消融了一些。
游荡来,游荡去,避开了侍女守卫,走进小厨房,月光下,门旁大片的黑色的污渍也不知是血还是别的什么。
这里没有守值的人,也许是死了,也许是跑了,躲在哪个地方,总归不在王宫。
肚子仿佛才想起被忽略两天的委屈,咕咕噜噜发出不满的抗议,他去厨房偷偷拿了几根黄瓜啃,没想到这种反季节的东西这里也有。掀开一口锅,下手捏了一下,糕点还是温热的,吞下一个,糯米做的,居然还是红豆馅!
一连吃了四五个,许故知找到一个金鼎,装了二三十个,君临估计也没吃饭,给他带点。
门边的黄色斑纹的黄瓜扭着圆滚滚的身子探出脑袋的憨样,成功吸引了他的视线,抓住了他的心,一把薅走几个塞进衬衣里,凉得他倒吸几口气,坚强的把它们带回寝宫。
这种黄瓜没经过现代那种选育改良,有点苦,算不上好吃。要是有西红柿就好了,许故知看向那轮圆月,黄澄澄的,不禁咽了一下口水,西红柿炒蛋,酸酸甜甜的口感。
这里应该不会出现西红柿,按照他对历史的了解,以及现在的器物水平,这里离现代太远了,至少隔了两千年。
他们民族的文明一共就五千年,而公元后就只占了两千年,铁器是从公元前几百年开始取代铜器。这时候西红柿还在大洋彼岸,没摆脱魔鬼的阴影,更别说出现在餐桌上,出现在中原。
天圆地方,贸易通道还没打通呢,开什么玩笑。
许故知叹了口气,不甘地口水从眼角流下,用袖子抹了抹。
回寝宫点上灯,将东西放在案几上,换了件中衣,许故知本想坐在床上思量一下铁器铸造的事,如何从铁矿中获得杂质少的铁,应该是这个问题,他看过现在的冶铁装置,说实话,不太清楚什么功能,回来还是要好好了解一下。
挨着床那一刻,困意突然袭来,许故知最多来得及拉一下被子,倒头就睡着了。
深夜,一股凉意侵袭被窝,许故知往里面滚了滚,想要避开这股凉气,却被凉气一捞,滚进了一个热腾腾的怀抱。
天微明,许故知先醒来,最近他的作息特别不规律,他在现代听过一种症状跟他现在相似:睡美人。
就是那种睡着睡着就再也醒不来的症状。
这死法还挺浪漫,死的也不痛苦,许故知想了想,也没啥需要纠结的了。
君临也不知道啥时候来的,许故知也不知道怎么睡成这个样子,他整个人塞在君临怀里,君临的腿压着他的腿,这个姿势太尴尬了。
而且早晨总会有一些奇妙的反应,许故知的正好对着君临的,他也不敢动,怕惊醒了对方。
但是不动也不行,对方迟早会醒,干脆一不做二不休,许故知往后一挣,纹丝未动,反而把君临弄醒了。
“怎么了?”
许故知心砰砰跳得飞快,几乎要从嗓子眼里蹦出来。
“你压得我难受。”许故知不知道自己的声音有没有抖,他尽力的伪装正常的样子,感觉自己一脚踩在阎罗殿。
凌迟处死啊。
“哦。”君临松开了手和脚的禁锢,声音里还带着初醒的慵懒。
许故知连忙往身后一滚,几个黄瓜从衣服里滚出来。
君临坐在床上,半身靠在床头,揉着眉头的动作一顿,几个圆滚滚的黄瓜滚到他身边。
还没等许故知开口解释什么。
君临先开道:“你两日没进食,今日早膳开得早一些,你先喝些粥一类,晚膳再备些开胃的。”
说完,君临就要起身。突然,许故知几步跳过来,君临下意识伸手接过人,被许故知半压在床头,一头纯黑的长发披散,顺着床沿倾泻而下。
两人近得呼吸都快要融在一起了,上面的许故知突然很惊讶地说道: “陛下的脸!”
“嗯?”君临笑笑,微微别过脸,不对上上方许故知的眼睛。
“特别好看,英俊潇洒。”不是他吹,他同寝室的哥们就没一个像君临这样,大早晨起来脸上干干净净,让人怀疑他是不是提前起来洗漱过了。
“是吗……”
看着下方君临的属于这个花样年纪的,有点不好意思的神色,就像哥伦布发现新大陆一样,许故知又新奇又想多看两眼,突然恶胆包天,在对方没反应过来之前,飞快地凑上去对着脸猛亲了几下,在君临惊讶地目光下,踩着床就往下蹦,眼见要窜出去好远,腰间突然传来一股向后拉的力量,天旋地转,这次是君临压在许故知身上。
君临笑笑,许故知从中读出一丝邪恶的味道。
果不其然,眼见两人就要亲在一起,许故知扭过头,嚷道:“先洗漱!”
他扭回头,看着两人不过一指的距离,又不情不愿补充道:“再亲。”
也不知道是他俩谁的头发,吃进许故知嘴里,他正要往外吐,突然唇上一软,他瞪大眼睛。
蜻蜓点水一般。
君临已经起身,去洗漱去了。
王宫很快恢复秩序,出现了很多新面孔,他的侍女花岭也不见了。不管怎么说,还是希望对方能平安。
世上能人还是很多,这不纸张刚在各国流行不久,新版已经出来了。当然新出的纸张还是第一时间在雪国王宫流行。
许故知拿着雪白柔软的纸张,也不禁感叹古人的智慧,短短不到几个月,这柔软程度快赶上后世好的卫生纸了。许故知暗暗点了点头,心想,终于有厕纸了,就是太贵了。
十来张的成本快赶上普通人一家一个月的花费了,更不要说买来的纸张了。
主要是生产这种纸的原材料需要一种特定竹子,这种竹子又只长在四季温暖的地方,还好像只有冬季的竹子才能做。
也就是说,许故知现在手上的纸张,到今年冬天之前,都是绝版了。
这法子据说是花国某个爱好书画的氏族弟子发明的,没多久被下人泄露出制作方法。
许故知听着这么复杂的故事和制作过程,眉头不自觉拧起,突然觉得当厕纸确实屈才。
他记得把纸的过程简化是采用一些带纤维的废弃物,比如旧衣服,麻葛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