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小媳妇的杀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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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回元老会之后，首先就去调查部查看被运回的艾姆的尸体。
从冷冻柜中抽出那伤痕斑驳的前右秘书长（这其实还是我第一次面对艾姆的尸体）。近距离看那些深浅不一的伤口更是显得残忍与可怖，检验报告表明那都是在艾姆死亡前不久被割伤的。
我掏出了西索给我的所有扑克，加上迪卡寻到那三张与八年前那张钻石国王还有这次的大鬼，一共是五张，全都是一个品牌的。
对照着尸体上多月前的伤口，我做了最精细的测量与推算。
得出的结论是这些伤口的割伤角度和手法，虽然和西索的习惯有些相似，但是就严格的来说，还是又那么一点不协调的差别。造成这种不调和感的唯一因素就是，割伤艾姆并致死的扑克牌，并非西索常用的那个品牌。
如果西索真的只需要一招就可以杀死艾姆，而他又钟爱使用特定品牌的武器而并非有虐杀他人的喜好。那么这些大小不一的伤口又怎么解释呢？难道说，艾姆的身体上原本有什么东西，必须要用这样的方式来掩盖？或者说，西索之前真的没有撒谎，这些伤口都不是他造成的？
那么凶手另有其人？我有些不解，是揍敌客家的人吗？
我的手搭在尸柜边上，眼神不由落在自己的手腕上。当初在迪卡金库里自己砍来吓唬对手的伤痕已经消失得快看不见了，我用指尖抹了抹腕上的动脉。西索当初在迪卡金库中的话突然闪入脑海：
【如果你这样死了～下一个探案的人～就会认为我是凶手～】
原来……原来事情是这样的！
西索的话点亮了长久以来困惑的死角：我不就是那下一个探案的人吗？
原来就这事情来说，他真是没有骗人。
“艾姆手心的黑色痕迹是什么？”我在继续检查的时候问尸检人员
回答是纸类物质燃烧后的残留和灼伤。
“长官，”有部下前来打搅，“约达那孩子一直在找你呢。”
我没心思理会部下的话，反而是皱着眉头，自言自语；“奇了怪了，他是怎么做到的呢？”
我给侠客打电话，问一些细节上的事情。
“老婆大人，当初你是在距离艾姆尸体的什么位置找到的那些金属粉末呢？”
“不太远的地方，一块小岩石上。”他回答我，“尸体发现的地方是冰天雪地，我之所有会发现那些金属，主要由于觉得那处的雪有些异样。”
“哦？”
“恩，这种琼若斯命令下属携带的金属粉末，俗称是跳舞的精灵。是一种接触高温就会剧烈颤动的物质。我当时蹲在艾姆的尸体旁，正好阳光从那块岩石上照射过来。你知道阳光照射的雪上很容易灼伤人的眼睛，我就对这阳光挡了一下，却意外发觉正对的那块岩石上的雪在微微颤动，于是发现了这东西。”
“那么这些跳舞的精灵，是呈现在雪上还是被雪所掩盖呢？”我又问
“要是被雪掩盖，我就没法发觉它了。”侠客告知得很详细，“因为跳舞精灵和迪卡山上的岩土几乎无法分辨，我是看见，那粉末每一粒都被雪包裹着，而雪又在颤抖，非常奇怪。带回那些雪研究才明白是里面的粉末在作怪。”
“那么我明白了。”我说道
“明白什么了？”侠客奇怪道，“翎你还在查那案子吗？档案找到了吗？”
“全都好了，”我对着听筒亲了个响，“这一切都离不开老婆大人的帮助，谢谢你了。”
我在调查部把整个案情都慢慢的理了个顺，然后着手写呈交于元老会的详细调查报告，并对其中的字句做了认真的斟酌，哪些该隐瞒的，哪些该编造的，尽量做到天衣无缝。
约达就一直在外面等着我，见我出来满脸都是伸冤的表情。
我见到他未免有些惊讶，我记得他们告诉他在找我的时候已经是三小时前了。
“你一直在这里等我吗？”我问他。约达才九岁，是一个非常机灵又聪敏的孩子，在小分队里属于重点培养对象。
“是啊，我一直等着翎姐回来，其实也不算有很大的事情。”他嘴上那样说，心里可不一定这样想，“知道翎姐非常的忙，但还是忍不住要来麻烦你。”
“我一回来你就来找我，看来你的情报相当准确哦。”我对他笑
“恩，不过那家伙的情报也许也很准。”约达谨慎的说，两眼不由四处偷偷张望
“那家伙？”
“对，就是那毁坏我电玩机的家伙。”他满满仇恨的对我说
“谁这么大胆哟？”我开他玩笑，“我们约达可是非常厉害的。”
“可是他比我厉害，虽然他没比我高多少。可他是个大人，我打不过他，能活着回来已经很不容易了。”约达那语气好像经历了世界大战似地
“你说的可是飞坦？”比约达没高多少却是大人又非常厉害的人物我也只能想到他了
“可不是他，”约达说，“翎姐上次给我修改的电玩机，有很多升级游戏也非常好玩，好多同伴都羡慕死了。可是有一天那家伙给我砸了稀巴烂，翎姐我觉得他是我们调查组最大的威胁！”
我明白约达要表达个什么意思。
飞坦故意毁我给别人的礼物，在他看来就是故意找我的茬，不过扯到调查组的威胁实在是小题大做。
我也明白约达的愤懑。流星街资源贫乏，能有一台游戏机对小孩子而言是多么炫多么开心的事。你不可以嘲笑他大惊小怪，对于他那个年纪的孩子来说，电玩就该比元老会的任务还要重要。
可是我也不能去找飞坦帮他出气。因为坦白说我打不过飞坦，过去只有被打。而为了个电玩就上那家伙的当主动送上门去，我还没那么冲动。
我只有对约达说：“翎姐改天再组装一台送给你怎么样？”
“难道翎姐不去教训他吗？”对于我的退缩约达觉得非常不可思议
他要我怎么回答？
在调查组的孩子们眼里，首席长官就应该是天下无敌，他们对于我这一职位充满了许多不切实际的幻想，自以为他们的翎姐无所不能……
呸呸呸，无所不能，我可不是什么魔术师。
约达可是非常的不满，他嘟着那张小嘴，嘀咕着：“叫人怎么相信呢？调查组的首席长官居然会怕一个长得女兮兮的矮强盗，翎姐你该不会是暗恋他所以舍不得去教训他吧。”
我盯着人小鬼大的约达，真是非常惊讶，看他那一副小大人神机妙算的模样和库洛洛小时候可真很像啊。
约达见我瞪大眼睛看着他，感到自己说了很不寻常的话，就忍不住得意起来，变本加厉的说道：“如果翎姐真的是喜欢他，我倒可以放过他，等我长大变强了不杀他就是了。但是翎姐，以你的条件要喜欢这么一个又矮又没有男子气概的小强盗，我们分队的所有同伴可都是不赞同的哦。”
我没来得及封住他的嘴，一道刀影已经飞了过来。我忙把约达往怀里一抱，勒着脖子拖到远处，袖子下的皮肤却已经被划破。
念所聚集的沙尘在方才我们立足之处旋转，站在烟尘中的男子个头不高，露出领口的上半张脸颇为清秀，眼神却是不一般的凶悍。
“你不该吓唬他，”我责备飞坦道，“是你先毁坏他最心爱的电玩，他发几句牢骚也是应该的。”
约达从我的手臂上露出了惊恐的双眼，就算他念力还未觉醒，也可以感到飞坦所散发出的强烈的恶毒的杀气。
假如我不用我的手肘去勒他的脖子挡下飞坦那一刀，现在我最喜爱的小分队队长早已经身首异处。
“你在这个年纪的时候也明白祸从口出的道理。”飞坦说话时总让人感觉含糊不清，但我还能听得比较明白，“
“可是谁先毁了别人的东西呢？你对外面的人坏也就算了，居然连流星街的小孩子都不放过。”我声讨他道
“我是故意的。”他偏是又嚣张又无赖
“那你真该感到羞愧！”我高声回驳他，顺带把头往后一仰，“我说飞坦，就算是强盗，你也真该感到羞愧！”
“你就宠着他们吧，”他低声的反讽我，“总有一天你会后悔调查组的未来都毁在你的手里。”
“身为非元老会的流星街居民，你没有资格教训我。”就算知道这样的话会讨打，我也必须要说，我可不能在小分队员前当包子。“我已经很给你面子了，没有当着下属的面叫你的绰号。难道你真要这么得寸进尺吗？”
“我记得上次你说过近来见到我的三次会称呼我的名字。”飞坦的手在袖子里捏了一下，那种恨不得把我碎尸万段的感觉太明显了
“可是你也打伤了我，所以扯平啦小……”我差点就顺口叫了他的绰号，立刻又改口道，“……小分队员和你的恩怨已经扯平啦，你现在要发誓放过他，然后我们的恩怨再来慢慢说。”
我让约达自己先离开，等看着他走远才转身对着飞坦，竟然也找不到什么话可以和他说。冷场半天，总觉得要说些什么才行，实在没话也得说声告别然后分开啊。
于是问：“为什么要毁坏约达的电玩机？”
我这嘴啊！说出这话我都想自拍，为什么明知飞坦的性格，一开口还偏就是拷问犯人的口吻。
飞坦出乎意料没有暴走，只是用蔑视的眼神看着我：“这小子太过嚣张，必须教训一下。”
“要教训也轮不到你，”我皱着眉，“就算你与我作对也要有个限度，他是属于小分队的。”
“你就宠着他吧。”他还是那句话，声音越发含糊
我闷闷的呆了半响，我没搞明白我宠我的下属哪儿把飞坦招惹了。约达今年才不过九岁，他有天赋也有头脑，虽然有点狂妄可在同龄人里实力最强，完全够资格让一个上司器重。何况他还没到那个和别人争风吃醋的年纪呢。
“小媳妇别这样，”我心里想着事情，一张口又叫了他的绰号，“有个库洛洛已经够我郁卒的了，但好歹他还不管我手里的人，你别干比他还夸张的事。难道你希望我遇到你就避之不及吗？”
“你叫我什么？”他似乎咬了一下牙
“小媳妇小媳妇小媳妇！”我皱着眉头对他嚷道，“我就叫你怎么了？就算这三次不叫，以后还是要叫！”
还没等我发泄完毕，飞坦就雨伞一展，飞了过来。我没准备好躲避，被他逮个正着，且已经捏住了我右手的指甲。
“好像你以前遇到我从来没有避之不及，”他笑得阴险
“那是你敌意对待我啊。”我被捏着指甲难免心里发憷，十指连心，那种疼痛不是常人受得了的。“我有故意与你作对吗？我说过我们个性不合命格犯冲，你怎么老是在我眼前晃悠啊？”
“那么你希望萨芬的悲剧在你最心爱的小分队员身上发生吗？”他突然这样问我
我听这话不由一愣，强烈的痛感已经从手指尖传了过来。
飞坦放过了我，退到不远处，只剩我握着右手痛得呵气。指甲被全部拔松，血好像打开了水龙头样往下滴，藏在下面的接口一一把他刚才拔指甲的力道以及角度传输到我的大脑，把剧痛再形象的翻倍。
“你……”我还剩左手可以活动自如，遥控器就滑倒了手心，“你必须用这种方式和我交流吗？”
“不否认这样是最痛快。”他阴阴的笑着我，“翎霜你继承了太多萨芬的坏脾气，惹人讨厌。”
又是萨芬……萨芬好像是我们之间永远也解不开的结。就算他死了，他以往和飞坦的仇怨也必须由我来承担。
虽然飞坦性格恶劣，萨芬狂妄清高，但是我也很难能悟透他们之间那种切齿仇恨的根源。每一次看到他们那种恨不能把对方撕成碎片的眼神，我都深深的疑惑着。要不是其中有库洛洛强大的太极手腕，他们就总得在相互斗殴中毁灭。
有些人天生就是仇敌，哪怕流星街人都应该禁止内讧团结一致，但是萨芬和飞坦却怎么也没法把自己对对方的不满压制下去，他们就像被迫安放进鱼缸的两条斗鱼，总是要斗个你死我活。而最悲惨的就是，飞坦那时候竟然打不过萨芬。
旅团里的人都以为小媳妇的绰号是我不知天高地厚时给他取的，并仰仗着当时萨芬的强大而肆意称呼并延续多年。
其实这是个天大的冤枉和误会，这个外号既不是我给取得，甚至在一段时间里被我反感着。
想起那不过是一个寻常的傍晚，与萨芬打斗后又失败的飞坦臭着脸在垃圾堆上静坐。库洛洛那时候正力邀他加入幻影旅团，不失时机的带我前去“安慰开导”。我不说话，库洛洛的话却显然不少，最让人影响深刻的不外那句“小媳妇”的名言。
那句原话我记得不很清楚了，大致意思是只有受气的小媳妇才会把仇恨都抑郁，而真正的男人应该将内心完全的释放。
我记得我当时听到这话时问库洛洛：“你的意思是他现在是小媳妇吗？”
库洛洛沉着的圆滑着：“我没有那样说，飞坦很明显避免了这样的误区。”
但是我对小媳妇这三个字天生有喜感，没来头的对飞坦一笑：“小媳妇哦……”
那好像是我对飞坦说的第三句还是第四句话，虽然那时候我们已经认识一年之久，也是我第一次对他笑。我是萨芬的死忠，对他出奇的面瘫和寡言。
飞坦却没理会我，而是问库洛洛：“我加入旅团，萨芬会加入吗？”
“不会。”库洛洛明智的给出保证
“好，我加入。”
就那么几句简单的话，少年间刹那的交易哲学非那时身为ＬＯＬＩ的我可以领悟。回去的路上我问库洛洛，我把飞坦得罪了吗？
库洛洛极端没良心的说：“没事儿，以后你都叫他小媳妇吧。”这话说完，又用那大男孩爽朗阳光的笑容对我进行秒杀性洗脑：“千万别说是我叫你这样做的哦，小妹！”
事实证明库洛洛是非常有头脑而果敢的人物，自从我称呼飞坦为小媳妇之后，他和萨芬之间的战斗明显的减少了。
但当我慢慢明了了这事件背后我被“库洛洛卖了还替他数钱”的真相过后，也曾经对飞坦心怀愧疚且喘喘不安过。不过对萨芬的维护和心底的那点恶趣味慢慢让我把这个称号呼喊得如鱼得水。
小媳妇，这一称呼对于深刻忌讳自己长相气质的飞坦来说无疑是末齿之恨，然而我还是如履薄冰的活到了现在。
我不知道我是什么时候和飞坦动手的。我脑子里乱哄哄的全是一行行关于疼痛指数的数据。我身体里安放的那些零件器械在某些时候也是我的弱点，尤以指尖下的数据接口最为敏感。就在飞坦拔动我指甲的那一瞬间，我记忆里闪过那些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的过往片段，生存的本能促使我开动武器，奋力还击。
眼神清醒点的时候，我们的武器早已经交接过数个回合。恢复的脸部神经也觉得阵阵有轻微疼痛，还未细想，刀光又是迅猛飞扑，我急忙挡击，无奈脸上又添新伤。
飞坦最狠毒的地方就在于，凡是有近距离攻击的机会都不会放过我的脸。
我一时怨怒，报复心顿起。所以当飞坦的刀再挥下的时候，我把手里的遥控器一折，钢刀就往男人最要害砍去。
飞坦一洞察到我的意图，身子就往旁侧避开去，刀却还是不留情的再往我脸上削过来。
我预感那个角度的刀锋，极有可能削下我脸颊上的肉而将我的彻底毁容，于是举臂一档，前臂里的机械正与那刀面碰了个正着，震得我全身发麻。从中脱落的齿轮却也正好如暗器般飞了出去，不偏不倚扎中了飞坦的小腹。
我看那正中的位置，离我预算的地方还要差一点点，不由就扼腕叹息。眼前突然却轰然一亮……
这个程度的炽日其实并不算非常强烈，但是我离飞坦是如此的近，而我手臂里的器械还正好卡住了他手里的刀刃。
我知道在飞坦攻击的那么多个炽日里面，在我被迫成为他能力的试验品之后，总有那么一次他会取下我的性命。
我因为早就知道，所以在这一天来临的时候，反而会轻松的吐一口气：总算是来了……
但是在这万分之一活命的机会，我却又总是能那么巧合的遇到。
有人在那杀伤性能力接触到我前的百分之一秒，将我瞬移拖离了危险区域。强悍的气浪还在鼻尖前张牙舞爪，可是我确实是安全了。
拉住那勒着我脖子的手，翻眼往上瞧，那熟悉而又亲切的面容就正好俯瞰着我，却对飞坦言道：
“飞坦，团员之间禁止内斗。”
作者有话说
第19章 小媳妇的杀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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